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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如今盛怒下赶到战场前线的通天,看着昔日活泼伶俐的弟子如今却是化作了血水,当下是气急了怒骂,“好一个原始圣人,好一个太清圣人!尔等身为圣人,竟然对几个晚辈出手,尔等的皮面呢!?”
玉清原始却是手持玉如意淡淡开口,“通天,你就是太过宽容才会放任你座下弟子做出如此残害同门之事,犯下了大过。此子犯下如此恶事,竟然还以下犯上、冒犯师长、不尊圣人,如此门人,贫道也算是为你清理门户了。”
“残害同门?”通天近乎是要放声大笑了,他看着原始,字字问道,“我那云霄徒儿若是当真想要动手,你那几个门人还会有性命在吗?!更何况,就准许你的弟子杀我门下徒儿,不许我的徒儿屠你弟子不成!?”
通天盛怒之下这一开口,却是再没有半点的客气,什么兄弟的面皮,什么三清的情谊,此番当真是荡然无存。
别说是一旁面色漆黑的原始,就连一旁的老子微微皱眉,却是劝道,“通天,休要再执迷不悟,你那弟子妄用混元金斗此等至宝,结下重大的因果,此番,却是合该送她上榜。”
对于这个弟弟,老子此时也唯有叹气。
通天此番的执念实在是太过深重了,他又何不想想,如今他座下门人繁多,良秀参差不齐,长此以往门派气运必将流失殆尽。难道还要与妖族取得同样的结局不成?
“好好好!”可通天此刻又怎么会听得进去,只觉得这两位兄长的凉薄实在是让他心寒,“这天下的道理,可真是都被你们给占尽了!”
本该是一体同生的青莲剑,终究是被拔出鞘,直直的对上了昔日的兄长。
原始的心此刻也是彻底地沉了下去,他的面皮微微抽搐,却是寒声而呵,“通天!你当真是要执迷不悟,为了几个湿生卵化之辈,对尔之兄长,拔剑相向吗!”
到了此时此刻,通天当真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再犹豫的了,他剑气凌厉,向着那西岐一剑挥出,剑势所过之处,玉虚宫的弟子却是全然无所抵挡,原本几个靠近前方修为又稍微差些的,竟是一下子被他剑气所杀,直直的被送上了那封神榜!
原始瞬间双目赤红,他未曾想到通天当真会如此,就在他的面前对他玉虚宫的门人动手,视他如无物,当下气的大喝一声,“通天!你身为圣人,竟然如此无故对我玉虚宫弟子出手!”
通天唯有冷笑,他看着原始,只觉得愈发的失望。
“兄长,我等圣人之间,本便不该插手这小辈之间的事情,今日之事,就是最后一番警告,若在有下次,休怪弟弟不顾兄弟情义,亲自送你门下弟子上榜!”
通天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提着青萍剑离去,单留下了一个气的面色发青的原始以及兀自叹气的老子。
先不提暗搓搓跟来又打算暗搓搓回去的太一,以及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打算坦白却发现根本没有自己用武之地的杨眉,此刻在这里的两位圣人的心中可都不是那么的畅快。
原始攥着玉如意的手青筋暴起,再看向底下那些的弟子时面色就显然更加的臭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回去修炼?!被人打的如此凄惨,还不知道丢脸吗!”
看着此刻暴龙一般的原始,即使是众位玉虚宫三代二代的精英弟子都吓的四处逃窜,管他去哪里,总是暂时不要在这路碍师尊的眼才是。
老子看原始失了原来的冷静,哪里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里也是不好受,唯有微微摇头,“你们两个,一个性子倔强如牛;一个又是脾气臭的像石头。谁也不肯退一步,谁也不肯让一步。”
“可是大兄……”原始嘴角微动,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但老子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你不必说与我听,我都明白,可是通天呢,他可不明白。你这时候还总是端着兄长的架子,什么都不肯解释,让他心中如何舒服。”
看着哽住的原始,老子微微叹气,“你总还是如此的强硬,先前我没有多管到底还是因为你的目的确实是为了通天,可却没想到……二弟,通天不再是那个只知道惹祸的孩子了,而这些也不再是你让他禁足不许胡闹的琐事了。再这般下去,你难道还真的要与通天,大打出手不成?”
原始一时之间,却唯有沉默。
老子知道自己两个弟弟的脾气,此刻也知道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想通了才是真正的解决。无奈的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扁担,牵着青牛缓缓离去。
“通天今日既然没有直接出手,那么好歹说明他的心中还有几分的兄弟情义。二弟,你既然为兄长,就更应该多加思量,今后该如何去做,我却是管不了你们了。”
他本不该说这些话,可是,终究是不忍让他兄弟之间就如此分崩离析。
太一在这两人相继离去之后才悠悠地转着手上的东皇钟,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一是特意等了一会儿听完他们这些谈话的,有东皇钟帮助隐匿他的气息,而老子与原始又处于心情激荡的状态,所以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
这场偷听的收获竟然还不错。太一意味不明地笑笑,耸了耸肩就走了。
至于杨眉……他一早在通天回去的时候就嗖的一下钻进了空间夹缝里赶回碧游宫,一边赶还一边吐槽,鸿钧这个家伙就知道拿他开涮,说的这么严重差点就让他以为今天肯定是要打起来了呢。
天都不知道他心里纠结了多久要和通天解释的话语和可能发生的画面。
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通天回来前回到房间,看着果然早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心底再次无数遍送鸿钧上天。而后扬眉又飞快地清除了一些不该有的痕迹,乖乖的坐到床沿上,眼睛微微一闭之后,又恢复到了之前那茫茫然然不知事的模样。
只是这一回,他的意识并没有全部沉浸到体内修炼。
杨眉这一等,却是直接到了天黑,才看见模样好似极其疲惫的通天,以及抱着一只莫名可恶的小灰鸟进来的太一。
仔细吸了吸鼻子,发现某只装着幼稚的小土鸟果然就是鸿钧的杨眉:……
所以说某种程度上,这两人还真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看不起谁。
通天的神色显然是不怎么好,显然此时对他的打击不小,此刻心中正是苦闷,他看着太一,却是只有苦笑,“气运之争,当真有如此重要吗?”
太一食指微动帮小幼崽顺着毛,又时不时在它圆滚滚不知道刚吃了什么东西而显得饱胀的肚子上轻轻的按揉,闻言却是连头都没有回的反问了一句,“那你觉得呢?不重要吗?这可是你等的成圣根基。如果不重要,那你又何必那么在意你截教前程,在意你那些弟子的生死?不就三百六十多个人,你随意送上一些跟脚不好的上榜,草草凑足了名单了事不就得了吗?”
通天当即大觉荒谬的看着他,“那些可都是我的弟子,既然他们称我一声师尊,我就当尽一份责任,如何就能因为他们资质不好就如此枉送他们的性命!?”
太一轻笑一声,却是摇头,“这就是你与原始最大的区别。”
他看着通天,眼底自然而然的就有几分叹息,“虽然我看不惯原始,但是还是不得不公正的说一句,他把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可以舍弃的,看的极其的清楚,他比你更加的理智,也更加的凉薄。所以他不会理解你,你也不会理解他。”
“通天啊通天,一头猪朝夕相处万万年都会有感情呢,更何况你们三人本是同源。在原始眼中的分量绝对大过于那些个弟子,可偏偏为什么,他还是选择了送你门下的弟子上榜。”
太一说着,把小金乌揣进了自己的胸前,察觉到小金乌扒拉着他的衣服往外看突然高了起来的视线,兴奋地“啾啾啾”直叫,也轻笑一声,这才开口对通天说道,“通天,你必须要好好的想一想了,若是这样你们都能闹到恩断义绝、兄弟之情不负存在的局面,那可真是……蠢到家了。”
看着通天一瞬间茫然的如一旁一直懵懂的微笑呆坐的青年一般,如出一辙的神色,太一啧啧两声,心想什么时候通天都知道金屋藏娇了,这要是让他那两个事事都要操心的哥哥知道了,还不得要炸了。
哼,三清的情谊果然不如他和哥哥,他就从来没和哥哥吵过架、沟通不良什么的,只有原始这种臭屁到天上的家伙才会范这么严重的错误;一根筋倔的和石头一样什么的,也只有通天这么个叛逆的中二才会这么傻。
谁说他们变了,反而是变本加厉了,才是真的。
觉得没眼看的太一带着小金乌就往门外走,“我本来是不该与你讲这些的,你们若真是打的个不可开交才算是好,可谁让……本殿下最近心情不错。你们要闹,随你们怎么闹,但唯有一点,可莫要平白让别人捡了便宜,三清一旦当真分家,最后渔翁得利的会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群人是不是傻?什么东方圣人门下弟子,先把西方的打死了送上榜去凑齐了不就好了,那些个散仙不也是照样被波及上了榜。鸿钧那家伙,在紫霄宫的时候绝对只是随口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