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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长久的黑暗,杭昕的生命在窒息中流逝,结束。杭澈从巨大的悲伤和痛苦的窒息中缓缓地睁开眼。
脱离追忆,五感尚未恢复,但他却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无知觉地攥紧。
他握住了和贺嫣绑在一起的手。
知觉恢复,逐渐感受到手中温热的触感,巨大的满足感填满杭昕离世时留给杭澈的空白苍凉心境。
“嫣儿。”杭澈有些哽咽地唤了一声,僵硬地翻身抱住了身边的人,把脸埋在贺嫣的颈窝里。
贺嫣无知觉的身体柔软而放松,温热的体温显示着这副身体充满生命力,杭澈鼻间是熟悉的贺嫣的气息,贺嫣身上还残留着自己占有的味道,杭澈静静地伏在贺嫣身上,良久,渐渐放松了身体。
抬头,凝视着贺嫣,抚开贺嫣额角有些汗湿的发。
汗湿?
贺嫣的身体此时没有神识操纵,应当是无知无觉才是,为何会汗湿?
杭澈想到贺嫣进入追忆前提醒过,一旦沉浸追忆太深,一定要想办法醒来。贺嫣现在的汗湿和渐渐崩紧的身体反应应当就是沉浸太深的表现,是哪一段让贺嫣不能自拔?
必定是极痛苦激烈的部分。
想到娄朗从走火入魔到自爆元神,杭澈心痛不已,他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不能让贺嫣沉浸太深,一定要把贺嫣的神识拉回来。
杭澈换一只手和贺嫣绑在一起,腾出相靠的手轻轻把贺嫣搂入怀中,极轻柔地拍着贺嫣的背,亲吻贺嫣的嘴角,绑着的手轻轻挠着贺嫣的手心,一声一声温柔地叫“嫣儿”。
“嫣儿,我在你身边。”
“不要难过,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夫人,为夫在等你回来。”
“嫣儿,我想你了。”
贺嫣睡的很安静,额角的汗似乎冒得少了些,杭澈方才放下手,忽然,贺嫣猛地攥紧了手。
这个攥手的动作,杭澈立刻想到娄朗最后来问杭昕话时,紧握的血淋淋的拳头。
杭澈的手被攥得生疼,他的手指是抵着贺嫣手心的,于是他尽量放松手指,艰难地一下二下挠着贺嫣手心。
贺嫣的力道很大,差点要捏碎杭澈的指骨。
贺嫣这种反应,让杭澈心口如撕裂般疼痛,他心疼得喘息都困难,眼底酸楚,有什么要夺眶而出。他强自平静,伏身含住贺嫣的唇,极尽温柔地尝试撬开贺嫣的正紧咬的牙关。
“嫣儿,你不是一个人。”
“快醒来。”
“你不是娄朗,你是贺嫣。”
“贺嫣,嫣儿,贺笑天,你快醒来。”
“不要再看下去了。”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我们还有现在。”
“嫣儿,我想你了,你快回来。”
终于贺嫣迟疑地松开了一缝牙关,杭澈的舌毫不犹豫地滑了进去,加重了力道,扫过贺嫣的牙齿、上腭、侧颊,深深舔舐吸吮。
他能感受到贺嫣的身体随着他的安抚一点一点放松,攥着的手也微微松开。
只要一想到贺嫣可能正在经历哪段记忆,杭澈就心疼得不得了,他吻着含糊着叫着:“嫣儿,醒来,我爱你。”
他要立刻把贺嫣叫醒,不想让贺嫣经历娄朗最后的时刻。
突然舌尖传来锐痛,甜腥味泛开,是贺嫣咬了他一口。
两人口腔里都充斥着杭澈血的味道,杭澈却不放开,仍是坚定地含着贺嫣。
或许是那血腥味刺激到了贺嫣,贺嫣终于有了回应,有些僵硬地吸吮了一口。
杭澈立刻迎头大力吸吮回应。
直到亲得贺嫣有些难耐地“唔”了一声,他才微微放开贺嫣。
贺嫣的眼睫微微颤抖,杭澈一把将贺嫣扶起,紧紧地抱在怀中。
然后他终于听到贺嫣的声音,贺嫣轻轻喊的是:“屠城……”
杭澈心中一惊。
稍顷,贺嫣又喊了一句:“杭清望?”
听到这一声,杭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似乎杭昕的记忆还在似的,听到贺嫣这一声无意识的杭清望,他能感受灵魂深处那种战栗的欢喜,于是杭澈轻轻的应道:“不归。”
“杭昕?”贺嫣仍闭着眼,喃喃道。
灵魂深处有想哭的冲动,杭澈静了静,难以忍耐地脱口而道:“娄不归,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再也按捺不住,杭澈道:“娄朗,我喜欢你。”
杭澈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抱着的是谁,而正是因为他是清醒的,才会按捺不住。
因为他知道,贺嫣试探的这两声,是在未彻底清醒时叫出的,是带着娄朗情绪的。
这可能是娄朗想叫的两声,想到这里,他就能想象到杭昕听到这两声最后时光一直听不到的叫唤时会忍不住微微勾起的嘴角。
那种苦涩的甜蜜。
听到杭澈应的那一句,贺嫣猛地张开眼,仰面迷茫地望着杭澈。
杭澈轻轻吻着他的眼角道:“夫人,为夫一直在你身边。”
贺嫣迟疑地道:“杭……”
杭澈凝视着贺嫣恍惚且带着戾气的眼,极轻极柔地唤道:“嫣儿,我爱你。”
终于杭澈再也克制不了,声音一哽,低哑地道:“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贺嫣一阵恍惚,脑海里天旋地转,巨大的戾气从他四肢百骸如退潮般退去,眼前的血色渐渐散开,他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
同样好看的面容,却是不一样的五官。
同样好听的声音,却不再是冷淡的调子。
“杭遥弦?”
杭澈猛地一怔,道了一声“嫣儿”,一口吻住了贺嫣。
解惊雁在杭家别苑外守了一天一夜,待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时,他把戒备亮出的剑送入鞘,四周望了一圈,往下跃去。
走到别苑的山脚,拐个弯,看到前方有一角淡紫色的衣袍。
只是一片熟悉的淡紫色已让解惊雁心口一颤。
解惊雁怔在原地,是他么?
寻找那人的惯性让他往前走出一步,随即他又收回了步子。
失望了太多次,他已经有些抗拒别人转身的画面。
他定在原地,冷冽地望着拐弯处的那片淡紫衣角。
而前方那人显然已经听到了他来的动静,却不走开,也不回头探望,少顷,那人的声音传来:“解公子,好久不见。”
既而,那人退一步,在拐弯处显出整个身子,转过身。
那人发髻松束于顶,其他长发垂在肩侧,眉目疏清,淡紫常服轻薄,这样的严朔站在晨曦下,就像普通的凡尘男子一般,少了尖利和阴谲。
解惊雁曾以为,若找到严朔,他一定会冲上前去,把人五花大绑。可当严朔毫不设防地向他慢慢走来,他根本提不起劲,连背上的送归都显得重了。
没有穿官服,没有冠冕,半垂长发,松软的常服,这样打扮的严朔,是在向他示弱。
在这样的严朔面前,在遍寻不着失望了无数次之后,解惊雁根本凶狠不起来,连装一装都做不到。众里寻严朔,那人蓦然就在转角处等着,解惊雁连一声质问都吼不出来。
解惊雁会被严朔一次一次戏耍,归根结底是因为他骨子里是一个温柔到顽固的人,对自己认定的妻子,他可以毫不计较地倾注柔情。就好比,上次他锁严朔,也只是把严朔锁在山洞里,甚至还要搭上自己陪着锁,并没有真的给严朔的身体上锁或是捆/绑。
他的灵力比严朔高,也有办法惩治严朔,他只是不想做到那种地步。
所以当严朔牵起他的手,他便由着严朔牵着,跟着严朔上了海边的一艘船。
登上船板的时候,解惊雁顿了顿。
严朔回头来看他:“你怕我又设什么机关么?”
解惊雁谨慎地审视着严朔,他还没有被柔情冲昏头脑,上一次严朔冷情弃他而去的情景犹在眼前。
严朔道:“可我不会害你,你怕什么呢?”
对啊,解惊雁怕什么呢,严朔再坏,倒还真是从来没抢过他解弋的东西,没对他解弋下过杀手,也没真利用过他什么,他有什么好怕呢?
解惊雁张张口,又咽下。怕你又走——这句话到底说不出口,而且说出来肯定是会被严朔刻薄取笑的。
打开船仓,里面是一间布置得很用心的船室。
淡紫的纱缦床帐,让人恍惚地以为,只要把颜色换成大红就是洞房。桌上摆着一个桃红玉的盒子和一只青色瓷瓶,解惊雁一眼就看懂那是严朔上回带到东崖山山洞的那种东西。
尽管在山脚下严朔牵起他手时,他就有将要做某种事的自觉,但看到这样的船室和那些东西,他还是不适地蹙了蹙眉,杵在门边,不肯再往里走。
解惊雁并不喜欢这样。
严朔似乎看懂了解惊雁的心思,他轻轻阖上门,站到解惊雁面前,轻轻把解惊雁按在门板上,伏在解惊雁胸前,一边解自己的衣带,一边试探着靠近,见解惊雁没有推开他的意思,他浅浅地亲了一下解惊雁的嘴角,然后再一点一点舔舐,舌尖在解惊雁的嘴角打着圈。
“你要娶我,好歹得让我知道你行不行吧。”严朔一手抚着解惊雁的胸口,一手解开自己外衣衣带,再探到里衣,去解里衣衣带,“满足不了我严世桓的人,我可是一眼都不看的。”
说完严朔的手一扯,里衣的衣带也解开了。
他里外两层衣服松松地垮在身上,只差往两边一揭就可以完全呈现身体。
严朔解衣带的手也抚到解惊雁另一侧胸口,他的吻缓缓移到解惊雁耳侧,轻轻地吹口气,极尽挑逗地道:“我没有穿亵/裤,很方便的,你想不想要?”
谢惊雁眉猛地拧紧。
严朔声音轻而柔地道:“上一回你那样,我们都疼,这种事,是可以很舒服的,你真的不——”
严朔的衣襟被解惊雁粗暴的扯开,两层衣服滑到脚边,里面果然不着寸缕。
解惊雁一把捞起来他,他配合地窝在解惊雁地怀里,勾了笑伸手去解惊雁的衣带。
一段走向床的路,足够严朔灵活地解开解惊雁的腰带和几层衣裳的衣带,在解惊雁要把他放下床时,他两手勾住了解惊雁的脖子,带着解惊雁倒进被褥,难耐地去寻解惊雁的唇。
解惊雁凶狠地一口咬住他,把他按进淡紫的锦被。
桌上的盒子和瓷瓶不知何时被摸到床头,严朔引导着解惊雁把油脂在肌肤上推开,又主动探指抹入脂膏。
解惊雁的喘息还没有重起来,严朔已经气喘吁吁地勾着解惊雁不能自已。
严朔催促着道:“解惊雁,来吧。”
解惊雁不动。
严朔急促地喘息:“谢弋,你到底行不行?”
解惊雁还是不动。
严朔轻轻笑了笑,难耐地唤了一声:“惊雁……”
期待已久的进入随之而来。
“呃——”严朔长长的尾音带着颤抖,嘴唇被解惊雁凶狠的吻封住,他尽可能地张大嘴,张开腿,让两个地方都让解惊雁长趋直入。
那艘船在浅海上随波荡着,上下起伏,无人在船头掌舵,也无船员站睄,船仓的门紧闭着。若靠得近些,会听到里面漏出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激烈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