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一章 大结局下

画媚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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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嘴巴上是同元熙帝做了这样的豪言壮语,可事实上云姝的心中也是有几分的没底,毕竟要拿下琉球不用武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要没个理由就直接出兵要拿下琉球,只怕那些个史官都是要用唾沫将人给淹死的。

    云姝哪里不晓得那些个史官之中也有不少人看她不顺眼的很,之前就已经有了“牝鸡司晨”这种说辞出来了,要是真要动用武力开战,她那“祸国妖姬”的名头大概是逃脱不掉的,或者到时候她那身份地位大概也是会拔高到和妲己妹喜褒姒那种程度了。

    这事儿也是元熙帝和云姝之间定下来的,元熙帝不往外说,云姝自也不会往外说这种事情的,只是原本云姝对进宫看元熙帝也就是偶尔一次,只是在那一次发现元熙帝的病症那么严重的时候,云姝心中对于这个迟暮的一国之帝有点悲伤,因为身为帝王,哪怕是现在病入膏肓的地步却也半点都不敢对人言的苦衷,再加上皇宫那种地方,冰冷冷的都是叫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若是人能够糊涂一点那好说些,但将所有的事情看得太透之后难受的也就只有自己罢了。

    元熙帝也是乐得瞧见云姝的,并非是他不愿意见到自己的那些个儿子女儿和妃子,而是每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之中总是会流露出那些个贪婪的神色,一个一个的都是想法设法先要从他的口中知道最有可能得了位子的人是谁,要不就是想着在自己的面前讨好卖乖,好得到点什么,所以现在元熙帝除了谢瑾婳和谢淮隐两人外,见旁人的次数是越发的少了,唯一能有这样特例的也就是云姝罢了。

    王诗琳也想过进宫去多陪伴一番元熙帝的,想着自己也是半点也不比柳云姝那女人差的,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是同元熙帝相处而已,说不定这相处了之后元熙帝就能够发现她的好,她自觉自己就算不是满腹经纶到底也还是有不少的素养在的,可比柳云姝那样整天一门心思都在赚钱扣在钱眼里面的人要好的多了,再者日久见人心,未必不能得了元熙帝的欢喜之后让元熙帝高看上一眼顺带将之前给柳云姝的那一道圣旨给收了回去。

    可惜王诗琳这算盘打的精明,也就在同谢淮蕴成婚的第二日的时候去宫中见了元熙帝得了一些个赏赐之后,后面的她连元熙帝寝宫的门边都没有摸到一次,哪怕是带着一些个珍贵的药材想要求见的时候元熙帝都没有给她开了那一道宫门,直到有一回王诗琳拿着好不容易弄来的千年人参想着见了元熙帝,可等了半天之后却没有得了元熙帝的召见,可这后头来的柳云姝比她来得还要迟,却不过就是通传一声之后就进入了而她却是被元熙帝身边的太太监回了一句“陛下身子骨不好,虚不受补,这人参还是齐王妃殿下拿回去吧”,那姿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的样子。

    王诗琳憋着一股子气回了齐王府,原本以为自己齐王妃之后就能够胜过云姝一头,但今日所遇上的事情却让她颠覆了自己的想法,她到底还是比不过云姝的,甚至是在元熙帝的面前,好歹她也可算是上了玉谍的皇家儿媳妇,而云姝现在不过就是只有一个名头罢了,可元熙帝连自己见都不见,而她却是能够堂而皇之地去见了元熙帝,对比而言,她就像是一个笑话似的。

    “王爷,妾觉得最近柳云姝一次又一次地去见父皇,只怕是在背后策划着什么,我们应当是要早些提防才是。”王诗琳对着谢淮蕴说道,“妾最近去宫中求见父皇,父皇对于妾是半点见也不见的,可对于柳云姝只要一来就见,父皇这般宠幸着柳云姝,只怕到时候她会做出一些个对王爷十分不利的事情来也未必。”

    谢淮蕴最近是一心在朝政上,户部的尹仲去了之后这户部现在就是在他的手上了,为了要做出一番好的政绩来,他最近也一直在同户部的下属商议着,至少要做出一点成效来,可比招商局之前那“农业补贴”一类深入民心的事情,这样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宫里面的事情谢淮蕴说实在的还真是没有多在意,毕竟他现在的名头不够响亮,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提高自己的名声也就只能从百姓们那一边下手去,再加上他的父皇也是一个不怎么理会人的类型,尤其是这些年病的厉害的时候,那基本上是没见他见几个人,但别看现在他父皇什么都不理会的样子,其实这心中那些个门道不知道是有多清楚,不就是怕着他们这些个人成天在他面前晃悠着会提多要求么。

    听到王诗琳这么说的时候,谢淮蕴便开口道:“你也晓得父皇之前的那一道圣旨,她也可算是半个皇家人是父皇的儿媳妇,如今父皇身子骨不好,多去宫中伴着说着话那也没什么差错,再往里细说一番,若是他日父皇仙去了,她也是个主事人之一呢。”

    王诗琳听到谢淮蕴这么说的时候,她心中就有些不乐意了,她原本将这件事情说给谢淮蕴听也是想着给谢淮蕴提个醒,让他知道柳云姝可不是个什么好人,那样工于心计的人往后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呢,可现在倒好,倒是被谢淮蕴这样不亲不重地打发了回来,王诗琳又怎么可能会觉得高兴,当下那一张脸都拉长了。

    “她是皇家人是父皇的儿媳妇难道妾就不是了吗?妾也是得了陛下赐婚,王爷明媒正娶上了玉谍的皇家人,想她柳云姝这心还不知道是在向着谁得呢,妾的一门心思可都是在王爷的身上,今日同王爷这般说也不过就是想着提醒王爷一声,王爷整日都在关心这朝政上哪里还能关心这些事情,妾这般心思却是被王爷这般如此糟蹋,只怕王爷心中是有别的女人吧,这才这些个正事也不管了。也是,若是他日王爷成了真龙,到时候那人便是铁板上的皇后,人生得也够清丽的,只怕到时候王爷的心中也便是没有妾了,谁叫妾没有那等的本事呢。”

    谢淮蕴听着王诗琳那话里话外都是他对云姝有些别样想法的话,心道就你这点道航还真不是别人的对手,但想到前一段时日父皇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并没有同意琉球引进福寿膏的事情,武藏团次虽是已经走了,可王家的烟馆子也已经在江南地区建立起来了,第一批从琉球运往高丽然后又偷摸着进了他们大庆的福寿膏也已经是送往江南地区的烟馆去了,只怕没有多久的时间就会有极大的一笔银子,虽说他实在看不上王诗琳那小家子气十足的姿态,可到底现在这个女人对他还是有几分的用处,至少现在还不能闹翻了去。

    “瞧瞧你那拈酸吃醋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的齐王妃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人眼中可从来都没有旁人,我好端端地看上她作甚,有你这个处处为我着想的王妃难道还不够吗?”谢淮蕴笑着伸出手指戳了戳王诗琳的眉心,一副好笑的模样,“瞧你这醋吃的,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你刚刚那一番话要是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算了,要是给旁人听到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呢!”

    王诗琳见谢淮蕴那样爱意融融地看着自己心中也便是觉得一暖,可这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咽不下那一口气:“王爷还这般笑话了妾,妾哪里不知道王爷娶妾主要还是因着妾是王家的人,而今父亲和王爷所做的也都是为了王爷他日,只是妾心中实在是酸楚的厉害,王爷今日还是妾的王爷,可他日却是要成为他人的夫君了,妾也只能为了王爷的前程而让位。”

    “你这话是越说越痴了!”谢淮蕴有些不悦地道,“倒不如刚刚说着那些个拈酸吃醋时候模样来得可爱,我若是没有看中你又怎会同王家求亲,真要是依着你那般说的话,当初你那大姐还是王家的长女越发的受宠呢,我回来雍都也不是一两个月哪里不知道王家的情况,你这话说的是真真半点也不明事理了。”

    王诗琳被谢淮蕴那有几分严苛的话说的一下子通红起来,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现在被谢淮蕴这么一提之后,她心中既是有几分的甜蜜又觉得有几分的不大对味,甜蜜的是谢淮蕴刚刚那一番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看中的自己而不是王家的权势否则当初就应当是求她姐姐的,苦涩的是她虽是明白这些,但又想着当时不管是父亲也好还是姐姐也罢那都是眼高于顶的,想着的就是等元熙帝定下储君的人选之后再决定了姐姐的亲事,若不是陛下一直都没有定下储君的意思再加上姐姐又急不可耐的,如今在这齐王府上的还真有可能不会是她也未必,她现在还有什么理由再揪着不放的呢。

    “你这性子,心眼有点小,我这什么话什么表示都还没有呢,你就已经一棍子将我打死了,往后这可怎么是好?”谢淮蕴看着王诗琳问道,“不说远的,现在你可是我齐王府上正经的王妃,往后也免不得同人打了交道,不说别的,就说我那些个皇兄皇弟的,还有嫂子弟妹的到底也是要接触的,你自己想想你这般小家子气家家的,能同他们相处的好吗?你这出门代表着的可都是我齐王府的脸面,到时候可别闹出了什么笑话来,到时候我在兄弟之间也得抬不起头来。”

    王诗琳被谢淮蕴说的有几分的哑口无言,她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小心眼,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谢淮蕴会这样地说她,说的她几乎是有些一无是处了,当下忍不住就是红了眼睛,她自打一顶大红花轿抬进了齐王府之后,谢淮蕴对于自己哪怕不是放在心尖尖上到底也还是没有对她说过一两句重话的,可今日他这话就像是一把刀子似的戳了她的心窝子。

    “怎么,我这说几句话你便是听不得了是吗?”谢淮蕴瞧见王诗琳那红着眼眶落着,原本就已经足够小家子气了,现在这般作为那是更加的上不得台面了。

    王诗琳深怕谢淮蕴会生气,要知道现在这齐王府上的确是只有她这么一个王妃,但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多出几个侧妃来了,她的一切都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哪里还敢再使点小性子,“妾记着王爷的话了,王爷且放心吧,妾往后都不会这般了吗,定是会好好当了这个府不会在外头给王爷丢了人的。”

    谢淮蕴听到王诗琳这么说了,也懒得再浪费了口水同王诗琳多说什么了,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只怕这性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会拧得过来。

    “你今日说的,我也是放在心上了,父皇虽是病重,但你也放心好了,父皇可不是什么耳根子软随便听人说上两句就更改变了自己的心意的。”

    谢淮蕴对自己这个父皇虽算不上十足的了解,但到底也可算是不差了,心狠着呢。当初他是多么受宠的一个人,当时的他还觉得在父皇的心中即便不是排第一就是排第二的,可后来呢,他父皇就将他完全弃如敝履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突然之间惹得自己的父皇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直到现在,他努力地将每一件事情做好也不直到到底有没有进了自己父亲的眼去,那样的心狠,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别人的讨好就会改变了自己的主意。他父皇现在除了上朝的日子之外,其余大多都在自己的寝宫之中休养着,基本上没怎么见人,不就是不想见那些个想要讨好卖乖的人么。

    王诗琳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见谢淮蕴这样的坚定,转念一想现在这情况也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陛下不愿意见她她也不能硬生生地闯进了寝宫去,只能盼着柳云姝最好是做错了一些个事情惹得陛下勃然大怒才好。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敢再反驳什么。

    谢淮蕴虽是对自己父皇那狠心的程度十分的了解,可对于柳云姝每日里头和自己父皇说了什么,当初那福寿膏的事情似乎也是柳云姝进了皇宫一趟之后,等到朝会上的时候,父皇就直接回绝,至于原因也没有多说,只说如今大庆之中也有不少的药铺子,还有保险公司。

    这保险公司也是云姝提出的却是以国家的名义开办的,里头有不少的财产险和医疗保险还有一些个养老险,这医疗保险就是为了解决穷困百姓看病的问题,只要凭着户籍黄册就能够购买,一个月交点钱,也不算太多,当然譬如像是云姝所开的铺子里头大多都是店家给包揽了这医疗保险和养老险一类的,病了能够按照你投保的等次进行报销,只要在铺子里面一直干活的,那等到年岁到了,每个月都能够开始领一笔钱,当然那钱大富大贵是不大可能了,但等到自己年老体弱再也不能做事的时候,这钱可就体现出价值来了,平常的吃喝那还是完全可以满足的。

    打从这些出现之后,不少的人都为之效仿,有钱人家的购买了财产险,开铺子的为了留下铺子里面那些个忠心耿耿的也给买了医疗险和养老险,尤其是这养老险那可是十分受百姓们的欢迎,也正是因为打出了“国家给你养老”的口号来。谢淮蕴对于这保险公司也是十分的嗤之以鼻,看着是样样都好,但到底也还是有赚了银子的,可那些个百姓们哪里会管这些事情,只要想到看病能报销,往后国家能够养老这一点也就足够叫他们感恩戴德的了。谢淮蕴想着,户部也应该是要有能够压住这些的好点子出来,否则那可就真的什么都迟了。

    也就是借着百姓们有保险的事情,元熙帝用这个借口回绝琉球到底也还算是无可厚非,从琉球和东南亚所运回来的东西什么时候是便宜过的,就算是福寿膏真的是便宜,到了大庆之后也不会便宜,再加上还不能进入报销的行列之中,倒是没有什么人对于元熙帝这个决定提出异议来。

    可谢淮蕴心中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的不妥当,总觉得关于这福寿膏的事情还是有几分的在意的,不过后来再看了看,王恒的儿子王琪所做的事情也还算是不错,他也派人去差看过了,这件事情从明面上往下查最多也只能查到王家去,毕竟这东西是从高丽来的,而且又是打着王诗语的名义送进来的,到时候真要出了事情王家到底是逃不掉的,而至于他,和王家要说有联系也是有联系的,可和王恒之间的事情又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所以到时候真要牵扯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来。

    在谢淮蕴头一次拿到那一笔从福寿膏上赚来的钱的时候,那也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这钱也不是直接到他的名下的,而是周转了好几次,最后才变成了明面上的他的铺子里头的收益来的,这原本可算是十分肮脏的银子也已经被过了几手变得干干净净的,谢淮蕴一贯是个仔细的人,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半点也不给人机会抓住自己的把柄。

    而在云姝也在两个月前离开了雍都,前往视察铺子,这对于雍都之中的人也可算是十分稀松平常的,毕竟云姝在外头有不少的铺子,就像是之前那样,她也曾去别的城镇进行过视察,压根没有人有人任何的怀疑,也就只有谢淮隐,谢瑾婳和元熙帝知道云姝具体的去向,这名义上是巡视,事实上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去湖南那一边去那些个罂粟种植地去。谢瑾婳对于云姝这个将提纯过后的福寿膏再卖回到琉球去那也十分的认同,谁让琉球先把爪子伸了过来呢,这一点她当然是不能够原谅的。

    云姝在湖南哪儿逗留的时间颇长,制造出了不少的提纯过后的东西,这些个东西被更改了个名字叫做“逍遥散”又流露到了琉球去了,于此同行的还有不少添加了东西的上等烟草。

    琉球哪儿的人也早就已经得了消息,对于这“逍遥散”和那些个加了料的上等烟草极力地推崇,在通商口岸之中也大肆推广,尤其是那些个做生意的人。

    这“逍遥散”和烟草推出之后那叫一个好卖,也给赚进了大笔大笔的银子,招商局安排在琉球的人也寻摸着那些个专业技术型的人才,同琉球之间开始通商之后,他们就已经招募了一些人,有些是对大庆心存向往,还有些是觉得大庆给他们开的工钱委实不错,所以哪怕这签订的合约上要求是在长期在大庆之中工作的也是愿意拖家带口去的,这招聘的事情也一直都没有放下,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人去了大庆,有些是铁匠,有些是手艺人,有些独身的甚至还在大庆的国土上娶妻了。

    这银子也开始一直同大庆之中运去,以前差不多是两三个月才会往大庆之中运去一回,可现在那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走上一回的,这些人心中也是有些门精,知道早晚也是要闹出点事情来的,再说了现在琉球国内幕府将军和琉球天皇之间的关系就十分的严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闹出事情来了,现在幕府将军手上掌握了绝大部分的兵马,但琉球天皇手上也握有一部分的禁军和忠心耿耿的老臣,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会闹起来了,要是闹起来这战火波及到了他们,那白花花的银子还没来得及送回大庆,这可不得亏死了人么,要知道他们这些个在琉球通商口岸驻扎的人,每年都能够从招商局的手上拿到一些个分红,那都是看他们的表现而定的,就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其中最多的人就分了接近千两的,最少的那也是百两的银子。

    琉球那边的银子运回来,虽说每个月都运送的话那银子看起来是没有一次性运来那么多,但到底一个月至少也有十几万两的银子,也的确是够打眼的,又过了两个多月之后从琉球那儿运输回来物品和银子的时候,安插在琉球哪儿打探消息的人也带回了一个消息——琉球的纸币制造成功了,已经开始发行了。

    琉球的纸币推行是琉球天皇执意要做的事情,这些年随着琉球天皇手上的皇权的流逝,皇室的公信力度也渐渐地开始下降,不少人都唯幕府将军马首是瞻,皇室的威信是处于逐年下降,琉球的天皇也开始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一日这幕府的将军不满足于自当一个握有实权的将军而想要当天皇了,所以天皇和幕府将军之间一直都在较着劲儿,所以琉球皇室现在就将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这个纸币上,只要百姓之中反响不错就能够借着这股东风扶摇而上。

    云姝也早就从那一轮的视察之中回来了,在湖南哪儿留了可信的人专门做那些个“逍遥散”和加料的上等烟草,这种东西大庆境内自是不会有任何的贩卖的,可劲儿地朝着琉球那儿去,所以现在从琉球之中喜欢大庆的烟草和逍遥散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听闻琉球哪儿的纸币已经铸造成功的事也没有让云姝有多少的意外,这技术购买回去也都已好几个月了,不管是好是坏的总能弄出点东西来。

    “琉球的纸币小面额的也有同咱们一样有一文钱的,大面额的竟然是到了五百两的地步。”谢淮隐也忍不住是咋舌,像是他们大庆最大的也就是到了一百两的面值,再往上那都是得凭着户籍黄册印鉴还有存折去银行之中取了才行,毕竟在市面上再大的面值除了那些个生意人之外,别的地方也还真是没能用得上,生意人之中才会进行流通,当然银行也开办了可转账的业务,当然这也是会收取一定的转账费,不过却是十分适合那些个出门在外怕带着大把银子会造成危险的生意人。

    从银行的设立到现在纸币的发行到现在,一切一切他们可都是十分小心翼翼地掌控着,就怕出了一些个意外之后可能会导致全面崩盘最后功亏一篑,可现在琉球却是这般大肆发行。

    “由得它去。”云姝对于琉球发行纸币的事情才没有那么的关注,反正到时候出了纰漏也和他们大庆没有任何的关系,按照云姝的想法她还真巴不得琉球的纸币会出了问题。

    “你说这琉球这作死的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是打算做什么?”谢淮隐看着那传递而来的消息也觉得实在是对琉球有些困惑,怎么这人就能够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谁知道呢,或许那琉球天皇是打算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和幕府将军对上,若是这纸币发行弄的不错,不得不说,这纸币还是给平常生活过日子带了方便的,到时候百姓们用的不错,心中能不寄上这琉球天皇一笔?!到时候在百姓之中的威望高了,也就能够顺势从那些个幕府将军的手上将自己的皇权收回来一些,若是幕府将军们不乐意,举兵的话那就是造反,乱臣贼子,到时候那口诛笔伐的。就算是最后发行的效果不怎么样,对于琉球天皇来说也没什么改变的,至少说明了他这个皇帝还是会为百姓们着想的,只是上苍不帮忙罢了,在加上之前打算把福寿膏朝着我们大庆输入,一时半会之间可能还没有什么情况出现,但这时间长了之后,那些个吸食福寿膏的人可都成了废人,别看现在还是十分和平,若是我们大庆大部分的人都吸食了福寿膏上了瘾之后,信不信就那长塑的大军就能够把我们当做一块上等的肉狠狠咬上一口,而高丽和琉球,原本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趁火打劫这种事情绝对跑不了!”云姝哼了一声,声音之中对于高丽和琉球十分的不屑。

    “琉球的纸币已经制造的差不多了,那么高丽的也远不到哪里去了。”云姝想了一想道,高丽和琉球最近颇有几分同气连枝的感觉,所以要联合在一起,云姝还真觉得没什么意外的。

    谢淮隐也表示认同,高丽和琉球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还是要好好地提防一阵才行。

    “让琉球的人弄一些个琉球的纸币来。”云姝对着谢淮隐道。

    谢淮隐下意识地就点头,现在的他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的人了,和云姝相处了这么久,对于她的想法多少也能够理解几分,听见她要人弄回琉球的纸币来,就已经大概想到了云姝打着的是个什么主意了。

    “你是要制造琉球的假币?”谢淮隐道,对于云姝来说,绝对不会存在那种只是想要拿了琉球的纸币来欣赏欣赏的看看有什么不同这种简单的想法的,她要是做了肯定是一个大手笔的事情。

    “琉球的纸币发行压根就没有考虑过琉球的实际情况,又是那么大面额的货币进行发行,早晚有一天这货币就会崩盘成为泡沫的,我做的也不够就是推上一把而已。”云姝半点也不以为耻,对于自己的那点野心那是半点也不隐藏,“与其看着琉球经济崩盘最后成为一盘散沙,倒不如是狠狠赚上一笔,这才是商人本色。还有琉球那么狠的心,我为什么不能更狠一点?”

    “也是,幕府和皇室之间的矛盾早晚也是要爆发起来的,倒不如像是现在这样彻底将矛盾激化,琉球一直以来都是附属国罢了,现在也应该是再回到这样的身份上来了,到时候也可以借着琉球的事情打压打压高丽,要么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别生出点别的心思来,要是生出了别的心思,那么琉球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谢淮隐对于云姝这个提议也觉得十分的不错,尤其像是琉球这样怀抱着别的野心的类型,完全就是不敲打不行,留着它们的存在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虽对开疆辟土一类的没有那么大的野望,但骨子里面也还是有着自己的尊荣的,哪里能够见得琉球这样算计着大庆,所以到时候若是真的要开战的话,谢淮隐觉得也未必就是一件祸事,就现在在琉球所开采的几个银矿,那产银的量可大的很,只怕琉球的储银量是不少,至少几年之内应该是取之不竭的,这也许也可算是一件幸事?!

    这事交代妥当了之后,琉球那边的人也可算是十分的利索不出半个月的功夫就把琉球正在发行的纸币给传递了过来,云姝便将这些个纸币给了那些个铸造纸币的工匠们去研究,尽可能地将琉球的纸币仿造的是惟妙惟肖不辨真假的程度,工匠们也是对琉球的纸币感觉十分的稀罕,要知道这可是琉球的纸币呢,当然同他们大庆纸币的铸造工艺的繁琐程度那是完全没的比较的,可要铸造的完全一模一样也是要花下一点功夫。

    在工匠们研制琉球币的时候,招商局早就已经同琉球哪儿打了一声招呼,往后琉球同大庆这人购买东西那就得用真金白银,而大庆同琉球哪儿买东西的话那就用琉球币,美其名曰是入乡随俗,当时幕府将军是打算反对的,可最后还是被大庆那“我们要是全部都拿琉球币交易,这琉球币运回了大庆之后也没地方用去”这么一句话给打了回来,幕府将军虽是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说的是有几分的道理的,琉球的货币和大庆的货币也是没有什么相通的,就算是弄回去了大概也就成了废纸一片,对比较大庆从琉球本土这里购买的东西虽是不少可到底也没有他们琉球从他们手上购买的多,又是在本土交易,硬生生彼此都要用琉球币那还真是有点说不出口。

    虽说,幕府将军一直不怎么把琉球天皇放在眼内,但对于这件事情还是通知了人一番,毕竟现在可是那琉球天皇极力地推崇着推行琉球币的事情,恨不得明天早上一起床之后就发现所有的百姓们都在使用琉球币了,自然地对于大庆这样的决定也没有多细想,事实上也不是完全没有细想,只是大庆这理由寻摸的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就算是有人想要挑刺也不能多说点什么,最后也就只能是摸摸鼻子给认了,认同了这样的交易方式。

    琉球天皇一门心思都扑在琉球币的发行上,想着自己这般的为国为民,或许百姓们一开始不能理解,但是只要时间一长之后那也完全可以明白他的用心良苦的,再加上现在的王家正在从他们的手上购置了大把的福寿膏,只要时间再长一点,到时候且看那大庆还有什么可风光的,到时候不用他们琉球动手,长塑这个能征善战的国家就能够首先向着大庆动手了,毕竟那可是一大块的肥肉啊,要是不下手到时候亏的可就是自己了!

    而他琉球也可以趁着大乱的时候伺机而动,只可惜琉球和大庆之间的距离也是有不少的,否则就能够狠狠地咬下大庆一块肉了。

    不过,能占到多少便宜琉球天皇倒是不怎么在意的,反正这两年大庆赚钱也可算是赚到了个十足哪怕只要是能够分到一丁点也足够他们琉球享用不尽了,不过鞭长莫及么,现在的他只想着要怎么从幕府将军的手上把自己身为天皇的权利给收了回来,想想现在自己完全就像是一个笑话似的,堂堂一个皇帝还没有自己手下的那些个将军掌握的多。

    琉球这样的回复也让云姝和谢淮隐觉得十分的满意,而那些个工匠对于琉球的纸币的研究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左右就已经彻底宣告告破了,毕竟琉球的印刷技术那是从大庆这里学去的,而是用的还是最古老的活字印刷体系,这对于从一开始用的就是水磨印刷的大庆来说,那点技术完全是不够看的,而琉球所用的纸张是用桑皮子来做的,这对于大庆那些个工匠来说要制造出一模一样的纸张来问题也不大,所以等到第一套琉球的货币从那些个大庆工匠手上制造出来之后,那随后的制造速度那叫一个快速,一天下来都能够制造出不少来了,再深入研究之后那琉球的货币那叫一个制作简单,最后做出的成品完全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不过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生产了一大堆的琉球币,看得谢淮隐都有几分的眼热起来,这些要是真换成银子都能堆成一个小山了。

    谢淮隐毫不犹豫地将手上制造出来的那一大笔琉球币借着琉球哪儿朝着大庆发货的时候装在了那些个货物之中送到了琉球去,留在琉球通商口岸的那一批人之中绝大部分那都是精挑细选的死士,在谢淮隐让他们调查“福寿膏”的事情尤其是在打听出了那东西的真面目的时候,这些个人心中那都是窝藏着一把火,现在等到这一批的货物来了,看到那大笔的琉球币的时候,一个一个也都知道是要怎么做的,一点一点地将那些个琉球假币流通到了琉球的市场里头。

    这些个假币做的那叫一个以假乱真不辨真假,在加上琉球也是匆匆忙忙之中制造了货币再加上琉球天皇以十分强硬的手段开始推行着货币的发行,压根就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做到像是大庆发行货币那样的细致,至少他们没有调教出专业的辨识假币的人,再加上也没有控制纸币的印刷量,再加上这假币做的实在是太过出色,基本上没有人辨识出来这些是假币,很快就在市面上流通起来。

    货币的流通的确是一个十分方便的事情,从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大习惯,琉球同大庆一样也是有着铜钱银子和金子这些东西的,毕竟从以前的时候同中原关系也可算是十分的亲近,中原打从铜钱金银作为最早的货币开始流通,琉球自也是,也不知道从那一代的君王开始的,用的时间久远了,百姓们自也是已经习惯了,有钱的人出门身上要是没揣个沉甸甸的钱包都觉得自己穷的慌,所以这纸币一开始推行的时候还真是有不少人反对的,但这令是天皇下的,百姓们也违抗不得,但时间一长之后倒也还真是体会出了一些个好处来,首先那就是轻便,行脚商人也觉得方便的多了,所以渐渐地纸币这事儿在琉球倒也成了个人人用人人称好的地步。

    琉球天皇自也是十分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百姓们叫好了,那就代表着他在百姓心中的那点地位一直在提升,且不说身后名,身前名也是个头等重要的,百姓们只要是支持皇帝的,那么也就代表着幕府将军的地位正在下降,到时候他要收回权利也就显得顺势得多。

    货币的前景一派叫好,琉球天皇自是让负责制造货币的大肆印刷,甚至也开始谋划着像是大庆一样设立银行,鼓励着百姓们也可以将货币存储到银行之中,天皇陛下每天都是处于豪情壮志之中,只觉得自己这大半生来就没有这么的顺心舒畅过,而瞧见天皇陛下每日都处于好心情之中的保皇派大臣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对于百姓们对天皇陛下的赞誉他们也是听在耳中,想着若是有一日天皇陛下将那些个幕府将军的权势收到了自己手中,那可就是真的无可动摇的天皇陛下了,那到时候他们这些个就成了整整的肱骨大臣了,那地位可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可就成了陛下眼中的红人了,现在琉球将军能够享受到的,或许他日他们也能够享受到也未必呢,所以这些个大臣也是十分的推行纸币的发行,甚至对于那银行设立的打算也已经渐渐地提上了日程。

    琉球的消息也是时常传递到大庆的境内,谢淮隐在听闻琉球的天皇大肆印刷纸币发行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的地步,再加上他们大庆也印刷了不少的琉球货币流通到了琉球的境内,只怕是早晚要出点事情来了。

    “姝儿,你说按照琉球这样大肆印刷货币,最后会导致什么结果出现?”谢淮隐还是有几分惴惴不安地问着云姝。

    “通货膨胀,物价上涨,货币贬值,经济崩盘。”云姝毫不犹豫地丢出回答来,“可能以后在琉球买一棵菜都要背上一麻袋的钱。”

    谢淮隐咋舌,只要是一想到在街上行走的人身上那一麻袋一麻袋的钱,他就觉得有些畏惧有些牙疼,觉得这事儿怎么就这么的危险,想了一想之后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那咱们还运送了那么多的纸币过去,这事儿到时候会不会闹出点什么事端来?”

    “没事,琉球哪儿现在还不是没有检测出假币来么,这证明他们的制造技术还没我们琉球厉害,工匠们的手艺还是十分靠得住的。再加上他们现在已经是冲昏头脑了一个劲地印刷都来不及哪里还能够顾得上有没有假币这回事,等到意识到的时候也差不多了。”云姝十分镇定地回到,谢淮隐这人就是什么都行,就是性子不够镇定。

    “差不多到什么时候了?”闻言的李檀越也忍不住道了一句,他刚从南洋回来。

    今年年初,李檀越好端端的礼部侍郎不当了,非要请旨随着商船到处行走,当时被他父亲好一顿骂,要不是宁国公夫人给拦着,只怕当时打断了他腿的心思都有,可李檀越这人也是有点倔性的,得,你越不让干的事情他就是越发的要干,于是自己呈了奏折来了个先暂后奏,气得他老子差一点中风。

    陛下也是瞧着李檀越这人性子也是个硬气的,你越不让干非要干,干脆地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让他跟着商船行走,美其名曰是为考察史,事实上干的就是个到处游离然后写游记和他国风土人情的,这也可算是中了李檀越的意思,他这随着商船到处走的,最初也是十分不习惯在船上的日子,等到习惯了再加上那完全不同于大庆的所见所闻让他几乎是有些乐不思蜀了。

    在商船行了三个多月之后这才回来,整个人被海风吹的那原本白白净净的脸就像是个下地做活的农户似的,但整个人的精神头特别好,一回来之后,他一路上所撰写的游记就被云姝的印刷社印刷成了书册,在大庆之中卖得那一个叫红火,年轻的人几乎是人手一本就想看看大庆之外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宫中的陛下那也是问要了一本,瞧着那游记也是看得十分的向往,觉得这辈子也可算是值得了,哪怕是瞧不了那些个大庆之外的国家也能够从字里行间体会上一回。

    李檀越回来了之后,李家人是说什么都不乐意他再出去了,李檀越这一走三四个月,家中人那叫一个提心吊胆,李檀越也只能顺着家里人的意思,打算在大庆留下一两个月,然后再随着商队出发,然后赶在年前回来,而今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溜达,礼部哪儿他是打定了主意不去了,原本那侍郎的职位也让元熙帝叫人给顶替了,所以这一段时间闲得发毛,只好来招商局打发时间,这不打发时间还好,一打发时间晓得如今招商局所干的事情的时候,李檀越那叫一个震惊。

    “货币变成废纸。”云姝道。

    李檀越闻言那神色之中也不算轻松,“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只怕整个琉球非得大乱不可。”

    试想,当整个国家的钱币都变成废纸的时候,那还不能引起百姓恐慌和动乱的话,那这个国家估计也是早就不存在,大概也就只有存在在古时那以物易物的时候了。

    “恩。”

    李檀越听到云姝那轻声的一个“恩”字,他也忍不住有点发毛,想了想之后道:“我们大庆应该不会步上这种后尘吧?”

    “啪!”

    谢淮隐想也不想地就直接一巴掌拍上李檀越的后脑勺,“放什么屁话,当每年年底我们招商局通宵熬夜地核算户部一年来的收成这都是假的?我们大庆可不像是琉球那样随意地发放纸币的,每年的纸币发行量都是以一年户部收入为基准的基础上所适当发行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再说了,我们大庆可是专业培训了一大批的验钞人员,早早地就防范起假币这件事情来了,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谢淮隐那一番话说的是义正词严,但李檀越下意识地就觉得些淮隐说出的这一番话还是有些不大可信的感觉,所以那目光也是只放在云姝的身上,总觉得是这事儿只有从云姝口里面说出来才觉得可信的多。

    云姝朝着李檀越点了点头,表示谢淮隐所说的是没错的,李檀越这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来,这样子看的谢淮隐心中也觉得有几分不爽,到底他这话是有多不可信?!

    “我总觉得从你这小子嘴巴里面说出来的总是要打个折扣才能信的,也就只有云姝所说的话那才是真正能够让人信服的。”李檀越一脸的“看你那不着调的样子要是相信你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的神情看得让谢淮隐把一口牙咬得咯吱作响,神情十分狰狞。

    “那这种情况大概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白泽轩不理会那两个好友在一旁互瞪眼的情况,皱着眉头问着云姝。

    “说不好,如果按照琉球现在这样还是大肆在印刷而没有一点克制的话,只怕这一天只会来得越来越快。”云姝道,至于时间上的事情,她还真的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情况也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不过就算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她也不能保证情况就一定会按照她所设想的方向发展,只是觉得按照琉球现在这样作死的态度,这一日只会越来越快。

    “那到时候你是打算向琉球动手?”白泽宣皱着眉头道。

    “不是我想,而是陛下想。”云姝对着白泽宣道,对她来说琉球如何不是她关心的范围之内,也没有打算一定要拿下琉球不放的意思,按照她的设想,只要再这么同琉球保持通商下去,再加上文化侵入,早晚琉球也会成为大庆的附属国。可元熙帝很显然是没有这样的耐性,再加上琉球做的也是在是让人生气,福寿膏的事情使得元熙帝对于琉球的容额度一下子下降到了极点,但要在短时间之内收复琉球不动武的话是完全不行的。白泽宣作为三军统帅,这事儿早晚也是要知道的,所以云姝干脆地也给他们透了一个消息,对琉球动手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寻找一个最好的契机来动手而已。

    云姝这话说出口之后,谢淮隐,李檀越和白泽宣三个人都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云姝自然是不会说谎话来隐瞒他们什么了,所以她刚刚那一番话也就证明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在的,而且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想了一想之后,白泽宣道:“要向着琉球动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动手的话只怕会影响如今的格局、”

    “是呀,且不说琉球所干的那点破事没人知晓,要是当初这琉球的福寿膏进了我们大庆的国土这还能够找个理由干上一场,但现在陛下将这福寿膏的事情给回绝了,再加上而今琉球和我们大庆的通商也是维持了快一年了,也没多少事端闹出来,要是真的对琉球动武的话,只怕不止大臣有意见,百姓们也会有意见的,还有我们现在那些个商队也在诸国之中往来,只怕这一动武会生出别的意思,怕咱们不仅仅是要赚了人的银子还要人的国,闹开了之后往后这通商一块上面就要有写受挫了。”李檀越道,他也是走了不少南洋的小国了,那些个小国之内国内闹腾成什么样子对他们也是没什么影响的,可要是真的举兵了,到时候现在所促成的局面保证是会打破的,与其同有可能会被人灭国这样的可能性存在,那些个人还宁可是不再同大庆通商的了,那这一条航线也就等于是废了。

    怎么看都觉得不划算的样子,李檀越想着。

    谢淮隐觉得自己想要说的话现在也是被这两个至交好友给说完了,也只能是看了两人一眼,最后还是温柔地把视线落在了云姝的身上,等着云姝将后续给说出来。

    “的确是像你说的这样要是贸贸然动手的确会影响太大,不说我们大庆在提防着别人,别人同样也是在提防着我们。但要是到时候是琉球率先闹出了事情来呢,要知道我们大庆在琉球哪儿不仅仅是有通商口岸还有居住区域,要是在哪里出了事情,我们大庆就完全有理由出兵了吧?”云姝看着三人道。

    云姝这话他们不是没听懂,而正是因为听懂了,所以才觉得这一手实在是够狠的,还能够这样玩?只怕到时候就算通商口岸和居民区没出事,云姝也是会让人闹出点事情来方便他们动手的,到时候琉球那一派乱的,谁能保证绝对不会出点事情,这样也可算是出师有名了。

    “等等,这法子不是说不好,咱们的确可算是师出有名了,但是朝堂上那些个老东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脾性,到时候指定是有一堆人反对开战,只怕百姓们也不见得能够认同吧?”谢淮隐道,他倒是不怕开战,就算是到时候没有一战往后只怕也是会有那么一战的。但他有这样的心思不管用啊,哪怕是父皇有这样的心思到时候也没办法啊,朝堂之中的那些个人一个一个可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说要告老还乡结果却又没告老还乡的王恒打头,刁钻的要死,到时候反正“穷兵黩武”这个罪名只怕是跑不掉的。

    谢淮隐觉得自己要是被人这么说倒也是不打紧的,最主要的到时候通商那一区出了事情,首当其冲的那就是云姝,因为对外通商贸易这一块大庆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是云姝提出的意见,出了事情他们不会想到曾经云姝为大庆赚进了多少的银子,为百姓的生活提供了多少的便利,也不会想到现在那么多的工厂作坊一类的都是她努力之后的结果,人就是这样现实的,若是在和平时候,丁点的小恩看似都能够铭记于心,但只要一旦动荡起来的时候哪怕是救命之恩都能够抛之脑后的。还有就是他那父皇,现在有着一个“仁政”之名,但真的等到出了事情之后,只怕到时候他的父皇就要陷入骂名之中,这可不行。

    “你们忘记了去年招商局海洋商行发布的股票?”云姝浅浅一笑,“单是在雍都境内,有多少人购买了股份的,其中还包括了不少禁军之中那些个将士和家眷,作为福利,他们分了多少的分红去,海外时常对于我们这些个商人来说是一大块的肥肉,但对于那些个出了一些个小银子每年去能拿不少分红的人来说呢,他们能够接受一下去了一条财路的事情,到时候只怕我们不提这件事情,百姓们也要想着给琉球一些个教训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购买股权的人那可不是在少数啊,用云姝的话来说那可算是一个极其的长线投资一次购买,往后每年领到的分红也算是不错的,而且去年刚发布,得,过年的时候那些个买了股份的就已经分到了银子,过了个热热闹闹的年,不少人都在等着今年的分红呢,要是这突然之间断了,男人们总是有点汉子样的,只怕还真能顺着云姝的意思也未必。

    只是这海洋贸易局股票发行的事情这都已经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啊,却是和现在息息相关了起来,李檀越看着云姝,只觉得如果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这样只怕柳云姝的心思已经慎密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光是想想这一点就足够叫人毛骨悚然的了,李檀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你是早想收拾琉球了?”白泽宣倒不像是李檀越这样有什么想法还留在自己心目中,他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干脆也就直接开口了。

    “若是没有出这一次的事端,到底应该是没有那么快的,”云姝道,“原本的文化输入那也是入侵,不同于武力侵入,非战之战罢了。”这不过就是凡事留一手而已,如果元熙帝没有那意思,那只怕活到她死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是可惜琉球不见就收。

    “我承认云姝你所说的这些话那都是有道理的,但真的要打仗的话,朝堂之中的老臣只怕对粮草和军饷的事情会有微词。”李檀越道,不是他要泼冷水啊,朝堂之中有些个老臣尤其是以王恒为首的实在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说道军饷一类的就像是要从他们身上剥下一层皮来似的。哪怕现在国库已可算是十分的丰盈了,那些个老臣只怕也是要叽叽哇哇一阵子的。

    “不需要国库拨款。”云姝道。

    白泽宣听到云姝这么说朝着她看去,这不需要国库拨款作为军饷所需的这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呢,没有军饷的话到时候要怎么打仗,难不成让商人掏钱不成,想想都觉得这完全不合理。

    “既是为了利益而战,那么这也就算作为志愿军,到时候同琉球一战之后,让琉球割地赔款,这银子不就有了么!”既然要打仗的话那也要从琉球的身上刮下一层皮来。

    白泽宣静默一番,他长这么大都是在战场上学的打仗,现在倒还真的是头一回瞧见什么叫做攻心为上,他忍不住朝着谢淮隐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有几分像是在说“你把人看好点,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给抢了去”的意思。

    谢淮隐得意地笑,给了白泽宣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

    谢淮隐他们现在最关注也就是琉球的那点事情,时常让琉球的探子将那边的信息传递过来,在琉球大肆印刷着琉球币到第五个月的时候,琉球境内终于开始有点出现不对的状况了,这物价要涨,首先第一个要看的那就是米粮的价格,米粮的价格开始变动了,那就证明着物价是要上涨了。

    最初之前的时候一两银子就能够买两石的大米,大约也就是一斗米在五十文钱左右,这样的物价倒也算是在百姓们能够承受的住的情况下,穷困的百姓们也不是日日吃【精米】的,一开始的时候这米粮的价格也就涨了五文十文的,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是百姓们虽是瞧见米粮的价格涨了一些,也不够就是抱怨了几句之外倒也没有想太多,日子也还是这般的过着。

    可这米粮的变动就像是掀开了一个序章一般,一旦变动起来之后,其余的东西的价格也跟着开始变动了,而且这价格也完全就像是收不住脚似的,价格一天一个样,可能在前一天的时候,你还能够用一文钱买两个素馅的包子,但在第二天的时候那一文钱却什么都不能买了。

    琉球境内就像是被一场暴风席卷过似的,东西到处都在涨价,米粮的价格不说是一天一个变动,可能上午的时候还是那个价格,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价格。

    物价像是涨潮时候的潮水似的漫天开始涨起来,百姓们已经开始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深怕价格一天比一天更加离谱,不少人开始囤积东西,而那些个米粮商铺店家们哪里能够嗅不出这其中的变动,这些个生意人都是个鬼精鬼精的人,大致也已经晓得这琉球币是出了问题了,且看之前使用铜钱银子一类做了交易的时候哪里会出了这种情况,不少的店铺都关了门再也不卖东西,开玩笑,这琉球纸币现在都出了这种状况了,哪里还敢再让那些个人掏了纸币来买了东西,到时候纸币成了一堆的废纸之后那可是要怎么办,难不成全弄回去当火烧不成?倒不如是留着东西实在,只要东西在那都是有银子在的。

    商人们这种囤居积奇的想法让整个情况是越演越烈,百姓们怨声道,埋怨着那些个商贩们,更加埋怨的就是一力要推行纸币发行使用的天皇陛下,百姓们的怨气滔天,甚至已经有人喊出了天皇应当退位的口号。

    这样的情况也使得原本还想要享受胜利果实的明治天皇傻了眼,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竟是会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同样是发行着纸币的大庆却没有出现这种状况过,要说大庆可比他们琉球使用的时间久得多了,为什么大庆就没有出过事端,现在他们琉球却偏生闹成了现在这样?!

    其中定是有他们所不知道的缘故。

    明治天皇十分的紧张,如今的状况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而且现在的物价也已经上涨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地步,商铺们也不开铺子,买不到米粮的百姓们天天闹事,再这么下去早晚琉球都是会闹成一锅粥的,可他总不能要求那些个商人们全都开了铺子经营,否则到时候就现在有怨言的除了那些个平头老百姓之外还得再加上那些个商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治天皇恼怒地看着自己的那些个大臣,他实在无法想象,在之前都还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眼前现在噤若寒蝉的大臣们之前都还在十分热火朝天地建议着要赶紧建立起银行,可现在,可现在却是连一个屁都不敢放了。

    没有人对明治天皇刚刚所提出的那一个问题能给出一个具体的回答,其实他们也和明治天皇一样,平平都是制作纸币进行发行应用的,为什么大庆却没什么事情发生,到了他们琉球这里却是出了这么一堆的烂摊子,甚至于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是要如何应对的,这银行的事情自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说上一句,只怕事情闹得再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百姓们都已经是十分痛恨那琉球币了,要是再提起建立银行什么的,只怕到时候闹得可不是现在这样了。

    明治天皇看着这些个低垂着脑袋半点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吭一声的,越发的火大:“全都是哑巴了吗?难道都不会说一句话不成?!”

    “天皇陛下这是让想大臣们说点什么呢?”木门被唰的一下拉开,那带着几分嘲讽的声音忍不住让那些个低垂着脑袋的大臣们都侧眼望去,这来的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幕府的德川将军,德川将军穿着铠甲,配着武士刀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当下有老臣便开了口道:“德川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皇宫内院将军佩剑而入,这是意图谋反不成?!”

    德川将军扫了那老臣一眼,想也不想地拔出了腰际的武士刀,长长的武士刀直抵着那老臣的喉咙口,森然的冷光逼得那老臣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就怕自己喘气动作大了之后就会触碰到那刀尖,又或者是自己再惹恼了素来放肆的德川将军使得他提着刀轻轻往前一送,自己这小命也就彻底没了。

    “德川雅治,你这是想反了本皇不成?”明治天皇朝着人怒吼道,但人却还是盘腿坐在位子上,那明黄的袍子遮盖着,那姿态一眼看去的时候倒像是有几分在跪着。

    “陛下何必这么说,现在想反了陛下的可不是臣,而是陛下的那些个臣民。”德川雅治看着明治天皇道,“陛下现在想要质问的也应当是那些个您最看重的百姓才是。”

    明治天皇为之气结,怎么又听不出德川雅治那话语之中的嘲讽之意,他这就是在告诉他,他花了那么多的心血想要收回自己的皇权结果现在百姓们却是在想着怎么从这个天皇陛下的手上夺走了皇权。

    “臣记得早就已经说过,这国家大事不需劳得陛下这般得费心,臣这肺腑之言忠言逆耳陛下果真是听不进去的,现在却是应征了臣所言非虚。”德川雅治将自己手上的武士刀收了起来,重新入鞘,“陛下听不得臣言,当初便是要一意孤行要发行这纸币,臣当初就反对过,只可惜陛下依旧故我,现在不知道陛下是打算要如何收拾了这个烂摊子?也不是臣说,陛下这烂摊子可做的比谁都大,都让臣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

    德川雅治看着明治天皇那眼神就像是看着发臭的腐物一般,没什么本事偏生就是要学着大庆,结果现在可好,闹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来,也不是他为了威胁明治天皇而那般说,而事实上的确如此,这摊子铺得太大,压根就不大好收尾,要是将琉球币给废除,那就可算是彻底地激发了民怨了,可这琉球币在德川雅治的眼神之中那就是和废纸没什么差别了。

    明治天皇的愤怒被德川雅治这一番问话彻底给浇灭了,他回答不上来,若是有解决的章程,他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同这些个保皇党的大臣们一起商量,早就已经寻摸着去解决了,可是现在就是没有办法。

    “陛下实在是操之过急了,若是等那高丽先行发行纸币,到时候还能观望观望,若是高丽不幸同我琉球一般出了状况倒也是值得我们先行反思反思,思索应对之策之后再发行那也至于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倒好,倒是成了高丽的前车之鉴了。”德川雅治接着嘲讽,那态度是恨不得将明治天皇所干出的这些个愚蠢的事情昭告天下,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了,不需要昭告天下百姓们也已经晓得他们的天皇陛下是干出了多么愚蠢的事情来,是他害的现在百姓们近乎民不聊生。

    明治天皇无话可说,他之前一直将琉球能够率先制作出货币大量制作使用的方法而感到沾沾自喜,也有几分的嘲讽高丽那太子殿下明明这印刷术还是他们先行购买的,却比他们还要延迟做出纸币来,而且听闻这纸币在高丽发行的时候也还是遇上了一些个困难,据说那高丽王就是个带头反对的,也就是在上个月的时候这才开始发行,可现在琉球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那高丽王哪里能够忍得租,深怕就是出了这样的问题,直接将那些个刚开始发行没多久的纸币全部都取缔了,还是沿用之前的货币,虽然这取缔的时候的确是在高丽之中闹出了一些个事情来,但现在也渐渐地开始平息下来了,左右也是好过现在琉球这样收不了尾也前行不了的情况不是?!

    当然高丽取缔了纸币的事情也是让云姝觉得有几分的惋惜,原本还以为可以瞧见高丽也和琉球一样就此大乱,只可惜那高丽王因为一心疼爱着自己的小儿子义诚大君,就怕王允推行纸币的事情会提高了威望,生生地压制了好几个月,否则现在的高丽和琉球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乱的要死要活的,但这也不代表着高丽是真的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纸币的取缔也还是对民生造就了一些个影响,甚至物价也波动过,伤了一些个元气但也不至于到一蹶不振的地步,可比现在的琉球好多了。

    王允原本也是同琉球的明治天皇差不多等着验收自己的成果,结果这成果还没成熟就看到了琉球的大乱,所以面对高丽王的取缔他也完全不能说一个不字,也因为这件事情,王允既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反而使得自己的威望也跟着被扯低了一些,导致了朝臣之中也有不少人对他这个储君有些不满,想着要将他从储君的位子上拉下来,王允也已是没有什么精力能够去管纸币的事情了,一心想着怎么增加他在百姓之中的威信,不能被人从太子的位子上给扯了下去。

    王允哪里自顾不暇,自然都也就没有什么能力再琉球哪里的人合谋个什么了,琉球的保皇党的老臣们那是一个一个紧张的很,而打从那一日被德川雅治嘲讽过后的明治天皇也整个人颓然了,他寻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能够解决自己的困局,既是寻不到办法来解决困局,同样的在百姓们心中的那些个威望也干脆地一落千丈了。

    物价的持续上涨,导致现在要买一袋大米甚至还要背着一麻袋的纸币去换取,可即便是你有一麻袋的纸币也不见得能够买到一袋大米,商人们一直采取闭市的态度,原本还十分热闹的商业街现在也变得冷冷清清的。民怨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那就是爆发,爆发之后,那些个关闭的商铺被打砸抢掠的事情也就不显得那样的意外了,那些个保皇党的大臣们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只恨不能不去上朝,就怕自己府上一不留神就被那些个暴民给抢了去,原本还算是平稳安乐的琉球现在围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息,在这种气息之中也能够闻到一些个战火的味道。

    不管是百姓们也好还是那些个达官贵人也好,在闻到那一股子气息的时候,却没有多大的恐慌和畏惧,纸币的贬值所带来的那些个现象下,倒是没有人觉得有多少意外,反而倒是有一种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感觉。

    纸币贬值物价上涨到了疯狂的地步时候是,手握重兵的幕府将军德川雅治终于颁布了法令,宣布在他的领土上废除纸币,回到当初的交易方式,同时他也宣布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奉行明治天皇的任何诏令,甚至还细数了明治天皇十宗罪,只言明治天皇不配成为琉球的主宰者,讨伐行动也正式开始。

    幕府将军原本就是手握重兵自成一方,除了没有自立为王之外那也可算是同土皇没有什么差别,甚至幕府将军的书令要比明治天皇的诏令更加的管用的多,只是和朝廷之中一直悬挂着一方遮羞布罢了,现在这最后的一点遮羞布也已经彻底扯了下来,德川雅治或许等待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打算彻底将琉球掌握在他的手掌心之中。

    明治天皇也不是坐等着被人取代的,也开始纠结起人马打算同德川手上的将士进行一场战争,双方很快地开始对战,琉球之中可算是十分的硝烟弥漫。

    德川雅治手上所拥有的兵马一直都是明治天皇想要取回的,只额可惜最后还是功败垂成,最后还是落得了个兵戎相见的地步,可明治天皇所拥有的人马哪里能够和德川雅治手上的相比,最后明治天皇还是将为数不多的筹码投向了大庆。

    大庆手上拥有最先进的兵器,那些个大炮火枪,完全就是战无不利攻无不克的利器,只要拥有这样的兵器,到时候哪里还怕什么那些个大军的。

    明治天皇派遣武藏团次到访大庆,武藏团次那也十分辛苦才躲避了战火到了大庆,为了这一次的交易,甚至还开出了自认为十分不错的价码,只要大庆肯卖一批军火给他们到时候明治天皇愿意将而今大庆正在琉球开采的金银矿全部拱手相让。

    这样的条件武藏团次觉得已是再十分优厚不过了,只是在招商局这么提起的时候,谢淮隐听完也不过就是“哦”了一声,那神情未变,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上一抬。

    武藏团次看到谢淮隐这样神情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忍不住咯噔一声了,只觉得这情况相似要糟糕的样子,他想了想之后开口:“晋王殿下,在下以为这个筹码已是再合适不过了,殿下应该也能够知道在琉球开采的金银矿是有多么的值钱吧,尤其是那银矿每年可以开采多少银子出来,只要殿下能够帮助我们天皇陛下这一次,往后这些金银矿的归属权都是属于大庆的,再也不需要向我们琉球缴纳任何的费用。殿下,您若是不同意的话,只怕往后那德川雅治也不见得能够给您这般优渥的条件。”

    谢淮隐闻言一笑,老神在在地道:“武藏大人这话可说的太过早了一点,由着明治天皇那意思,我招商局想要拿到那金银矿的权利那也是在明治天皇陛下取得了胜利的时候,要是我现在将那火器卖给了明治天皇到时候这仗又没打赢的话到时候那德川将军可不是会认这一笔账,那可就连现在的那些个开采权都没了,我这不就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么,连点本钱可都没捞回来呢,这买卖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大合算啊!”

    武藏团次被谢淮隐这话噎住,又听到谢淮隐开了口。

    “虽说我大庆吧,的确是在你琉球上头有几个银矿和金矿,不过也就像是大人你说的那样,银矿出产量还成,那金矿一年到头可没多少。实话也不瞒着武藏大人,之前和天竺,真腊一类的交易的时候,我们也取得了一些个矿产的采购权,那可是实打实的金矿,怎么说这金子总是要比银子来的值钱的多吧?”谢淮隐呵呵一笑,一脸的爷不差钱的态度。

    谢淮隐这话可没有半点造假的,他怎么说也是管了招商局那么久也不至于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来,这谈判这种事情么,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对方的优势打造成劣势,这样才好压低了自己的筹码,而且在天竺真腊那些个国家贸易的时候,那都是用金币交易的,这些个国家文化没有大庆的好,但那储金量可是实打实的,所以再度出发的进行贸易的时候那也是顺势取得了金矿的采矿权利,等到下一次的海运就会将开采来的金子运回,而且天竺真腊那种地方还十分的盛产宝石,而且买卖的还是十分的便宜,去哪儿贸易一次可比在琉球哪儿贸易来得肥满的多了,毕竟琉球就那么点大小,用云姝的话说的就是市场早晚也是要饱和的。

    现在大庆的船坞正在想着办法用钢铁造船,到时候就不用畏惧海上的风浪,到时候也能够前往更加遥远的地方了,那前景,还真是个没法说的。

    谢淮隐原本对这武藏团次也没什么好感,现在是求到他的面前来了还自以为自己开的条件那是不错的很能够卖个好价钱也不知道他们那点筹码早早就已经被他们看穿了。

    武藏团次的面色也有几分的难看道:“晋王这意思就是我们琉球现在也已经入不得王爷的眼了是吧?”

    谢淮隐笑道:“武藏大人消消气,本王那里是这个意思,你可不要误解了。”

    “那王爷是个什么意思?”

    “本王想着吧,再怎么说这事儿都是你们琉球自己家里头的事情,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王要是插手了那就显得太不上道了,而且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要是真要插手了这一回,往后还真是不好同旁的邻国进行交易了,旁人指不定还觉得咱们大庆总是要横插一脚的不是?”谢淮隐连连摇头道,“总之这事儿我是不能参与的,这要是参与了,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所以武藏大人也要体谅咱们大庆的难处才是,我们想要的也就是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要是能够顺带把钱给赚了,那是再好不过了。再说了,武藏大人你且想想,天皇陛下想出了这样的法子来要求买卖兵器的,我这要是真卖了,您弄了回去之后,德川将军哪儿要是得了消息也要来买这可怎么是好,要是到时候德川将军开出更加不错的条件来,你说本王到时候是卖好呢,还是不卖好呢。这不卖吧,对不起自己的本心,卖了吧,又实在觉得自己不是个玩意,两头做买卖。所以本王觉得吧,这事儿还是不参与的好。武藏大人也是要体谅体谅本王的苦处才是。”

    武藏团次听着谢淮隐这话说的看着像是十分的有道理,但事实上却是隔山观虎斗的态度觉得十分的不爽,不过也得承认谢淮隐所说的还是有几分的有可能,现在他们这一派的就是因为手上的兵马不足所以才想到用大庆的兵器这回事,但等到他们真的把这些个东西弄回到大庆去了,只怕德川雅治也不是真的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能买,德川雅治也照样能买,而且他买了的话,那局势只怕又是要朝着他那一方颠倒过去的。

    武藏团次有几分恼羞成怒地一甩袖子,再也不愿意同谢淮隐多说什么了,反正如今也已经可算是多说无益。

    李檀越和白泽宣从内堂之中走了出来,打从琉球的武藏团次踏上了大庆的国土的时候他们就基本上已经猜测到了他这一次来的时候是所谓何事了,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琉球的大厦将倾这才多久的,光是想到这一点,李檀越的心中就是有些不大自在。刚刚在里头他也是将武藏团次和谢淮隐之间的对话交谈听了个清清楚楚。

    “看来你已经十分适应了招商局的日子,我看你刚刚那谈判也实在是说的有模有样的,那架势都有几分像是云姝那丫头了。”李檀越这一句话那可真是发自肺腑的夸耀,现在谢淮隐这手段,啧啧,那完全就是和云姝如出一辙的,只要不同意的事情就半点也别想从嘴里面挖出点什么好的来,还有那态度还能够做的像是我们都是为你们好,张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那是完全高手之中的高手。

    “不熟悉着能怎么成,那些个都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当我护着招商局的利益是为了我自己啊,这一年到头下来落到我手上的你以为是能有多少,旁人都当我管着招商局那是搂着一个聚宝盆,事实上这银子我还真没多赚多少,全都是个辛苦钱!”谢淮隐揉着眉心道。

    “得了,今时不同往日了,国库充盈的很哪里还需要你在这里哭穷个什么劲儿,”李檀越翻了一个白眼,“这招商局哪怕不是个聚宝盆,你那心尖上的就是个真真的聚宝盆,你就别老在这里嚷嚷了,多丢份啊!”

    谢淮隐对李檀越打断自己的感慨表示不满,想他竟是现在说两句都是要被打断的,“得了吧你,想想你手上的那些个股份,你一年下来你也能分到不少的分红呢,你至于么!”

    李檀越无所谓地耸肩,对于谢淮隐这说辞也不说什么,晓得再同他闹下去也没个意思,反正这“哭穷王爷”的名头大概短时间之内也是去不掉的,这人这脾性怎么到了现在都还是半点也没更改呢,不过细想想之后倒是又觉得这才是谢淮隐应当有的性子,要是哪天他改了性子了,那次是叫人觉得惊讶的呢。

    “成了,懒得和你扯皮子,”李檀越道,“反正怎么说你都是同云姝一般总是有自己的一番歪理在的。”

    谢淮隐哼了一声,对李檀越刚刚那所说的“歪理”两个字表示有些不满,这哪里是什么歪理,完全就是个真理好么,不过他也懒得同李檀越这么计较,转而是看向白泽轩。

    白泽宣看了谢淮隐一眼道:“那是要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谢淮隐看着白泽宣,嘻嘻笑着,颇有几分嬉皮笑脸的感觉:“小白,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反正咱们现在动手还占不到最大的便宜,再等等,等到琉球这双方打闹到两败俱伤的程度的时候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谢淮隐虽是没有领兵打仗过,但也知道什么时候是出手的最佳时机,现在琉球的明治天皇和幕府德川将军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要是现在就动手,指不定倒时候两方人马还会结合在一起先对付他们大庆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现在还是要等等,至少要等到双方人马在争斗上一段时日要死不活的时候那才是最好的时候,这样出兵对他们大庆也有利。

    白泽宣听着谢淮隐这话,对他刚刚那说辞也觉得有十分的满意,这小子是真的长进了不少,若是现在提议他出兵,白泽宣也不会同意的,既然是要赚取最大的利益,那自然地也就是要选择对方最薄弱,对他们最有利的时候才好。

    武藏团次从谢淮隐这里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他也是在驿馆之中思索了一晚,觉得若是他现在这么回到琉球去实在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若是天皇陛下输了,只怕那德川将军也不可能还留着他们的性命,这一次既是已开战了,德川将军那便是带着做皇帝的心思去的,那他们这些个原本皇帝的臣子哪里还能够容得下,只要德川将军一赢得最终的胜利,那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也就是大庆了,要是他没能完成任务回到琉球,只怕到时候他回到琉球陛下都不能容得下他。

    在纠结了一晚上之后,武藏团次又带着满身的疲惫到了谢淮隐的面前。

    谢淮隐看到武藏团次的时候他的神色之中也有了几分无奈。

    “武藏大人,本王昨晚也已经同你说的清清楚楚的了,那件事情真的没什么可商量的,武藏大人也实在没有必要再来同本王商量这件事情了。要不,你上一折子,看到时候父皇的意见如何?若是父皇能够同意了这件事情,那本王立马就叫人给装船给你送过去。”

    武藏团次要是能够上了这样的折子那是早就已经上了,他自己心中也是十分的清楚,这件事情在谢淮隐的面前都得不到什么好的,没能捞来一个同意,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摆到元熙帝的面前了,想也知道元熙帝也是不可能会同意的。

    “晋王殿下,这件事情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武藏团次双眼充血,声音之中也带着几分绝望。

    回答他的也就只有长长的一声叹气声,那姿态也已经算是十分的明显了。

    武藏团次咬了咬牙齿,像是豁出去似的道:“既然王爷对于我天皇陛下开出来的条件有些不满,那么在下不若用另外的一个条件同王爷交易,王爷且看如何?”

    谢淮隐抬眼看着武藏团次,似笑非笑:“那就要看大人给出的条件是有多诱人了。”

    “王丞相素来都是同王爷不合,在下所说的到时候就能够帮着王爷将是王丞相一举扳倒,王爷觉得这事儿合算还是不合算的,只要王爷能够应允,到时候天皇陛下的条件也是一并在的,王爷既是得了矿藏,又能够斗倒自己讨厌的人,从此之后这大庆最是风光的也便是只有王爷一人,成为储君只怕是不过是时日而已,王爷觉得在下这个条件如何?”武藏团次道。

    谢淮隐笑了笑,“武藏大人这话说的,武藏大人一门心思都是为了你的天皇陛下,可现在很明显的明治天皇是属于弱的一方,武藏大人这般能干的人也可算是个人才,说是本王往后会最是风光,可大人不也同样往后会成为最风光的么,若是明治天皇能够收回自己的权利,也就没有幕府将军的困扰,武藏大人在此事上有功,到时候还不得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只是大人刚刚说的,对本王来说也无甚吸引力,大庆之中谁人不知道,我和王丞相不合已久早晚也便是只有存一的可能在的,大人手上的条件或许可没有大人所想的那样的有利。”

    武藏团次微微一笑,听到谢淮隐这么说的时候他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谢淮隐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他反而是觉得有些不好,而现在谢淮隐这拒绝又没有决绝的太过彻底的态度才证明有谈判的条件。

    “在下要说的事情,绝对能够帮助殿下将王丞相给扯了下来,这事儿还是同福寿膏的走私有关。”

    他原本也是想同王恒去商量这件事情的,可武藏团次也不是个傻子,王恒虽然现在还有丞相之名,手上也已经没了丞相的实权了,早已不是能够一手遮天的人物了。而且王恒这人素来残酷,要是他拿这件事情去同王恒商议,只怕是要被认为在威胁于他的,到时候他的性命可就不保了,与其同王恒商议还不如同谢淮隐商议来得强一点,至少现在的谢淮隐是元熙帝最宠爱的儿子,虽不能保证他的宠爱能到什么地步,可就谢淮隐和王恒之间的矛盾,想来谢淮隐应该是会乐意得到这样的消息将王恒扯下马。

    谢淮隐嘴角的笑容微微一顿,看向武藏团次的时候那深情之中有几分的出神:“福寿膏?什么意思?”

    “当初在下同王爷想要做那福寿膏的交易的时候,王爷没有应允,陛下也没有应允,只是秉持着礼节的关系,在下也是给王丞相送过一些的,王丞相觉得十分的不错,所以又偷偷地同我做了这个交易,打从交易到现在也可算是给了王丞相不少的福寿膏了。所以王丞相这般的举动也可算是私下买卖,王爷只要有了这个把柄也还是能够将王丞相从现在的位子上扯了下来。”

    谢淮隐一听武藏团次这话就知道其中是有猫腻的,感情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清楚了那所谓的福寿膏是个什么玩意吧。

    “这么说这事儿还的确是有几分的利用价值,只是本王不明白,对外的贸易商船那都是掌控在我们招商局的手上,沿海地区也已经做出了规定根本不可能有私下的商船出海到了琉球,不知道这福寿膏又是以什么样的手段流通到我们大庆之中的呢?”谢淮隐一副好奇的模样。

    “那自然也是有法子的,虽说大庆同我们琉球甚至同南洋之间的交易那那都是掌控在王爷招商局和海洋贸易所的手上,可高丽和我们大庆之间的交易并没有禁止。”

    武藏团次给了谢淮隐一个“我这么说王爷你应该懂得”的眼神,“高丽的太子殿下同我们琉球之间的关系也还算是亲近,王爷可不要忘记了高丽的太子妃殿下可是王丞相的好女儿啊!若是从高丽太子府哪儿弄来一些个所谓孝敬自己父亲的东西,到时候谁又能够知道那其中到底是隐藏着什么呢。”

    “哦,那武藏大人手上既是拿捏着王丞相这样的把柄,为何不去同王丞相商议,让他帮着大人美言几句,而是将这事告诉给本王知道呢?”谢淮隐问道。

    “王爷这话说着可就有点说笑了,我要是拿了这事儿同王丞相去说嘴,只怕王丞相以为我是去威胁他的,现在我琉球大乱,那王丞相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依着王丞相那样的性子的人焉能留着我一条性命?只要王爷肯帮了我们琉球这一次,我这手上也有当初同王丞相签下的协议来,到时候给了王爷,王爷手上拿捏着证据还怕了那王丞相不成!”武藏团次道,“那协议在下已经放在了极其妥当的地方,只要王爷首肯了,在下必定不会瞒着王爷,自当将协议双手奉上的!”

    “啪啪”

    几声鼓掌的脆响响起,武藏团次朝着那门口看去,瞧见来人是一声桃红色如春日桃花一般灿烂的的柳云姝的时候,心中有几分的惴惴不安。

    “武藏大人又何必藏私呢,大人既是敢来我们招商局来上一这件事情,想必身上是一定会带着当初那协议,大人你看我说的可对?”

    云姝刚刚在外头也可算是听得清清楚楚了,这武藏团次可真是个精明的,但这种精明的人也就是谁都不会相信,也就是因为这样,他孤身从琉球来求助又怎么可能安心将这种能够给他带来好处的东西给安置在别的地方,驿馆是他们大庆的地盘,他担心还来不及呢。

    果真,武藏团次在听到云姝说了这一句话的时候脸色就是猛地一变,转而才是笑开了道:“柳家小姐一直都是个聪明人,好吧,这协议的确在我的身上不假,但这东西好歹也是我保命的东西,若是真的得不到大庆的救助,只怕我回了去也没有性命在了,倒不如就让这个东西随着我一同埋在黄土之下得了。”

    云姝听了武藏团次这话,当下也便是一点头道:“既然武藏大人是这么说的,那就随了你的意思吧!”

    武藏团次傻眼了。

    “怎么,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云姝睨了一眼给武藏团次,那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屑的神色。

    “晋王殿下,我虽知道柳小姐在殿下的心中地位是不一般的,难道殿下就由着柳小姐这般放肆不成?!”武藏团次忍不住道,“殿下刚刚不是也已经认同了我所说的话吗?这对殿下来说可算是一件极好的交易!”

    “哦?本王什么时候同意了?”谢淮隐挑眉问道,“话说起来,本王倒还是有件事情没同武藏大人计较的。”

    谢淮隐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武藏团次的时候那眼神之中就像是带着刀子似的。

    “之前武藏大人是怎么同本王和父皇说的,说那福寿膏延年益寿消疲解乏,那说的可只差没有当着我们面儿说上一句‘包治百病’了,可本王发现,武藏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有够假的。”谢淮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几乎是以雷霆之势到了武藏团次的面前,伸出手扯着他的衣服,甚至将他提起了几分,“本王现在倒是想要问问,为何武藏大人口中这百病包消的东西一旦人用了之后就会上瘾,一上瘾之后就完全戒也戒不掉,你们琉球可真是够歹毒的心思!”

    谢淮隐这话也不是完全无的放矢,当初也是给天牢之中的死囚试用过的,要不了多少的时间那死囚就已经完全上瘾了日日哭着喊着要抽,完全不像是一个人样。

    这也证明了云姝当初所说的是半点也没有错,要不是云姝知道这些个东西的厉害,而执意不准进入大庆的国土之中的话,只怕要不了多久就真的像是云姝所说的那样,大庆将无兵可用了。

    武藏团次被谢淮隐这动作逼迫的整个人呼吸都不顺畅,整张脸通红无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谢淮隐早就已经知道了这福寿膏的秘密,正在这里等着他呢,而武藏团次也有几分的后悔,早知道昨日在被谢淮隐拒绝的时候就应当回了琉球,不,只怕他是回不了琉球的,又或者是谢淮隐早就已经笃定了他早晚也还是会重新来寻了他们来商量军火的事情的。

    “晋王饶命,晋王饶命啊——”

    谢淮隐听着武藏团次那求饶的声音,他更是厌恶,“刚刚你说是王恒逼着要和你合谋的?倒不如说是你想借着王恒的手段将福寿膏流露到我们大庆之中,否则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今日这般!”

    说着,谢淮隐直接将武藏团次随意一丢,武藏团次被丢到了墙上,整个背部撞到墙的他瞬间惨白了一张脸,腹中天翻地覆地搅动着,蜷缩在哪儿半点也不敢动,呼吸之间都是血腥味。

    谢淮隐上前几步踢开武藏团次,在他身上好一顿的摸索之后这才从他的腰带配饰上寻到了一个小小的机关按钮,那按钮一按下去之后腰饰从中间裂成两半,而中间则是夹着一张折叠好的纸张。

    谢淮隐打开一看,果真是武藏团次口中所说的那个协议,底下还有王恒的印章和武藏团次的印章。

    “畜生!”

    谢淮隐骂了一句,那话里面不知道是在骂着武藏团次还是在骂着王恒。

    云姝叫了几个魁梧有利的护卫进来,让他们将那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眼睛却还直勾勾地看着谢淮隐手中的协议似乎想将它拿回去似的。

    “将他丢去地牢,好好看守着。”谢淮隐吩咐道。

    护卫架着人就想走,却是被云姝拦了一拦,“我还有几句话要说,且让我先将话同武藏团次说完。”

    护卫自然不敢阻拦云姝,别说柳大小姐是想要同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说会话了,就算是要凌迟了这个人也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这福寿膏的东西虽是没有在我们大庆之中得到明确的贩售,武藏大人可知道我们大庆最近几个月在你琉球之中贩售的逍遥散么?这还得多亏了五脏大人和你那天皇陛下给我的点子,否则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听闻逍遥在你们琉球之中可算是供不应求的很呢,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到底不愧是是想要将福寿膏运送到我们大庆来的地方,对于同根的东西就是那么的欢喜。”

    云姝的话让武藏团次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几乎是到了不敢置信的程度,他也是听说过这几个月在琉球之中大庆出售了一些个上好的烟丝和名曰逍遥散的烟丝,价格可比那些个瓷器琉璃一类的便宜的多了,百姓之中不少人都是去买过的,却不想这东西和福寿膏竟是一根同源的东西。他嘴上将福寿膏吹嘘成那样,事实上到底是如何他清楚的很,那根本就是会亏了身子,而且一旦上瘾之后那就轻易戒除不得的毒物,却不想大庆早就已经清楚了这一点,还将那一本同源的东西售卖到了琉球之中来!这是要断了他们琉球的做法啊。

    武藏团次想要破口大骂,但因为身上的疼痛让他只能哼哼,言不成言的。

    “至于这军火为什么不能卖给你们,因为我们大庆即将也有用的地方,就在你们琉球。”云姝笑了笑,“既然东西我们自己都能够拿到手,那为什么又要和你们做这一笔交易呢?!”

    武藏团次一脸的不敢置信,他看着云姝,像是被气得很了,一下子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整个人也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似的,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好好看着,这人刺激大发了,说不定还会闹出个咬舌自尽这种事情来。”云姝道。

    “柳小姐且放心,只要王爷不让他死,他怎么想死都是死不了的!”护卫说着就像是拖着一只死猪一样将人给拖了出去。

    谢淮隐看着手上那协议,恨不得现在就冲去王家将那王恒给碎尸万段了才好,其实若是今日武藏团次自己不说,谢淮隐他们也已经收到了风声,在沿海地区有几个隐藏极深的烟馆,打从晓得这个消息之后他也已经让人去调查了私开烟馆的事情,调查在今日早朝过后才到了他的手上,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样将这件事情给捅了出来,谢淮隐也不是傻子,这福寿膏这东西是从琉球哪儿流露进来的,那就证明着王家是和琉球有联系的,而谢淮隐和云姝也商议过,王家是不可能从海上弄到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以曲线的方式从琉球到高丽再从高丽到大庆,这么一想之后还真的是寻找到了一些个蛛丝马迹出来,从高丽的太子府哪儿还真的是给王恒送过好一些的东西,而东西送到王家之后据闻又是装了几车去送给旁的亲戚去了,这其中猫腻大的很,可现在谢淮隐查出来的也就是那几个烟馆之中是和王恒的儿子王琪有关系的,这一点上面真要扯到王恒,还不算太能扯,顶多就是论了王琪的罪证,却不想今日这武藏团次还真的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谢淮隐觉得只要自己明天一早上将自己现在手上查出的东西和这一份协议往上头一递,王恒就坐等着吃瘪得了。

    虽说能够将王恒给扯了下来这事儿的确是让谢淮隐心中有几分的激动,可他到底还是觉得有些开心不起来,只要一想到王家干出的那些个事情,谢淮隐的心中哪里还能够开心的起来的,这王家干的那可真可算是断子绝孙的事情,也不怕往后是会有报应的。

    “成了,也别在意那个了,重利之下还怕没有人会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事情来的。”云姝也知道谢淮隐现在心中不大好受,她伸手握住了他,带着几分安慰道,“往后自然报应在他们身上的,不过就算是没有这个报应,明日将事情给揭穿了之后,朝堂上可也有不少人要剥了王家父子两的皮。”

    云姝也没有想到那王家的人为了利益开设烟馆也就算了,王琪身边也有不少大臣家颇有些不学无术的子嗣朋友,竟也引得人吸食,现在有好些人都上了瘾,名义上是在江南那一区采风,事实上却是在哪里干的一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日日在烟馆之中流连忘返。

    谢淮隐听得云姝这般安慰虽说心中还是有些不能介怀,但也已经比刚刚好受上一些了,他握着云姝的手,摩挲着那指节分明的手,恨不得能够将人一点一点碾进自己的身体里面这样也好日日不离,最后还是只能放开,毕竟比起厮守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我看那天皇那一派大概也撑不过多久了,也是时候让人做点事情好让我们名正言顺地出兵了,我让小白筹备粮草去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了。”谢淮隐道,“我想求父皇这一次让我跟着小白一同出兵。”

    云姝听到谢淮隐这么说的时候还有几分的惊讶,她也没想过真的要让谢淮隐上了前线的,毕竟谢淮隐根本就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他胆子大,云姝还怕他在前线上头出了事情呢。

    “你怎么想到说这种话了?”

    谢淮隐笑笑:“七姐也曾告诫过我几句,要是想要好好地护着你,那必须要有一定的本事,我留在雍都之中守着这招商局的确每年那都是有不少的银子到手,可到真正能保护你不让你委屈,让你觉得我也是个能干的人的话,光是现在这样还是不够的,我想着去战场上历练历练,到时候也多少可算是有些军功在身,你也不会觉得我有些不学无术了吧?”

    云姝楞了楞,倒是没有想到谢淮隐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伸手拍了谢淮隐还拽着自己不放的手道:“谁稀罕你是不学无术还是才华洋溢了,我又不稀罕你这个。”

    她的脸微红,不得不说女人果真还是喜欢听到那些个好话的,就像是现在谢淮隐所说的那一番话虽说不能算得上十分的甜言蜜语,却也十分的受用,一个女人就算是再能干也好心中还是希望着有人在自己身边的保护。

    “好吧,你就当我自己稀罕那点军功,想干点实事得了。”谢淮隐道,“总之,你是我的,我谁也不让。”

    他的声音坚定无比,更像是宣誓一般的虔诚。

    云姝被谢淮隐这话说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同谢淮隐在一处的时候,那基本上多数还是她占据了上风,占着主导地位,谢淮隐平时的时候也总是嬉皮笑脸的,打趣逗笑那是样样都来,时不时还嚷嚷上一句“媳妇儿”这样的话来,所以难得瞧见他这般认真的态度的时候,云姝到是觉得有几分的无所适从了,甚至连眼睛都不知道是要往哪里看的,总觉得对上谢淮隐那一双认真的眼睛的时候就是有几分的不对劲。

    有点窝囊。

    云姝这样想着,想她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骨子里面还是一个比谢淮隐年长的人呢,现在对着他倒是这般的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想了想之后又是想说什么,这一抬头的时候瞧见的就是那一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属于谢淮隐的气息,那唇舌缠绕之间缠绵的情意。

    谢淮隐和她之间虽不能算是一直都保持着礼教,但最多的也顶多便是在脸上那薄如蝉翼一般的亲吻,像是现在这样要将人吞噬进的侵袭还是第一次。

    几乎是直到被亲吻到双脸绯红,几乎到胸膛里面残留的气息都被逼迫殆尽的时候,谢淮隐这才偏移开唇,埋首在云姝的耳迹,声音喑哑带着几分的克制:“你是我的。”

    是的。

    云姝在自己的心中应了一声。

    是这样的。

    谢淮隐呈上的奏折果真是引起在朝堂之中的轩然大波,谁都没有想到那左丞相王恒竟是私下和琉球的人勾结上,然后还胆大地进行着贩售福寿膏的事情。

    元熙帝在朝堂上发了好一通的火,将王恒骂了个狗血淋头,细数了那福寿膏的恶性,说的王恒那脸色惨白,跪在殿上连坑一声都不敢,丝毫也不敢为自己辩解。

    元熙帝这一次是真的恼怒了,扯了王恒的丞相的职,同外族勾结那是一件极大的事情,当下就让人扯去了王恒的官袍压入了天牢之后再审。

    朝堂上的那些个人也知道这压入天牢代表着的意思是什么,那证明着元熙帝对于王恒的容忍已经到头了,昔日里头同王恒交好的那些大臣们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多说什么,他们非但不敢求情,心中更是恨死了王恒,因为谢淮隐呈上的奏折之中他们还听到了一些个自己儿子的名,知道他们染上了福寿膏的瘾。

    以前的时候他们还觉得自己的儿子能够和丞相之子王琪认识相熟还是个好事,但现在可没有一个人敢有这样的想法了。这福寿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沾染上了还轻易戒不掉毁身子甚至还祸害子嗣的毒物啊,想当初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么的痛恨。

    七日之后,王恒在逃的儿子王琪也被衙役们抓住押送到了雍都关入了天牢,与此同时,琉球之中幕府将军和明治天皇的战争也快告一段落,暴民打砸焚烧了大庆位于琉球通商口岸的商铺和居住地,甚至连正在开采的金银矿也被人抢砸了。

    消息传到大庆的时候,百姓们为之愤怒,纷纷要求出兵。

    三日后,元熙帝颁布了一道圣旨,令将军白泽宣领二十万兵马出征琉球,晋王谢淮隐为左将军,先行军将军。

    云姝到晋王府的时候,整个晋王府多少处于慌乱之中,而在下人们紧张的氛围之中,谢淮隐却是半点也不紧张,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前往港口,要带的东西也都已经带了,他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担忧的,真要说的话,那还真是有点生死由天听天由命的感觉。

    云姝来了也不过就是帮着看了一下准备的东西,嘱咐了管家谢铭准备了一些个应急的伤药以备不时之需,之后也就只能和谢淮隐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着。

    这相看了良久之后,谢淮隐率先笑了出来:“我明日就要出征,姝儿你来既是不说什么保重的话也不叮咛我什么,就是打算在这里多看我几眼不成?等我回来那你到时候还是有的看的。”

    云姝原本也是想要说是那些个保重的话,也想仔细叮嘱了谢淮隐在战场上定是要小心一类的,但在看到人的时候,她倒是说不出口了,怕说多了又不好,但是被谢淮隐这么一说之后,她又忍不住道:“德川雅治和明治天皇持续之战之中虽是占据了上风,但也不代表着不会兵疲马乏,此战我们从装备上要领先琉球,又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应当不会有多大的事情的。”

    谢淮隐听云姝虽是说的这样的肯定却也知道她这心中到底也还是不好受的,他连连点头道:“我省的,左右我会好生去,好生回的。”

    云姝听到谢淮隐这么说,她也松了一口气,就怕谢淮隐上了战场之后不知轻重,这才叫她担忧的一点。

    “那,我要是回不来怎么办?”谢淮隐忍不住又道。

    云姝想也不想地就伸出了手对准谢淮隐那耳朵用力一揪,“说什么昏话,这种不吉利的话不许说!”

    谢淮隐被云姝那用力一揪耳朵整个发烫发麻,看着云姝那较真的脸色那是半句也不敢吭,心道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这还没娶呢,就怕媳妇了。

    他也是怕云姝担心,当下说的也是一些个好听有吉利的话,直到好生生地将云姝送回了柳家,这才要回去。

    “你要好好地回来。”云姝最后还是忍不住再叮咛了一句。

    谢淮隐连连点头,扫兴的话一点也不敢说,“保证好生生地回来,我和小白算过了,琉球那点动静,耗费不了多少时日,年前定是会回来的。去年你不是说小汤山的红枫漂亮的很,等我回来之后便陪着你去小汤山赏枫去。”

    云姝听到谢淮隐这么说,也不说什么,只是在踏进门的时候,这才和谢淮隐道:“你得不到那个位子我随你走。你若是真出来什么事,我记你一辈子。”

    谢淮隐一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姝已经让府上的下人关上了大门,将那一脸兴奋样的谢淮隐关在了外头。

    谢淮隐就像是吃了蜜似的,心口甜甜的,直到第二天天未亮出城门的时候,他回头一望,也便是在城墙最高处瞧见那一抹清瘦的身影,他只觉得眼窝微热,他知道那站在城墙上的人是谁,自是晓得她的担忧的,一想到这一点,谢淮隐只觉得自己心中满满的都是干劲。

    一定要做出一番事迹来!

    一定要好好的!

    一定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她!

    谢淮隐这样想着,只觉得前头等着他的即便是荆棘也成了一片康庄大道。

    ------题外话------

    有番外,番外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