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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打开的,程空往门口一站,就看见信访办这小办公室里挤满了人。
唐书记与蒙乡长两位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帕抹着汗水,几个信访办的年轻人则是挡在办公室中间,至于另一边则是六个男女,有中年,有青年,听其口吻,貌似老惯偷的亲戚,正在狂呼乱骂,总之整个信访办里是一片混乱。
“啪啪啪。”程空用力的敲了敲房门,声音不大,但却刺人心神,使得信访办里的喧闹声一时间停止了下来。
两位领导抬头一看,是程空来了,不过怎么看上去貌似比前几天高了一头?
算了,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去想其它事情了。
“小程,过来。”
唐书记一招手,将程空叫了过去。
“这事,你看看怎么解决?”按说程空刚到,应该让其先了解事情经过,不过这时唐书记急了,哪里管得那么多,直接就将这事情往程空头上放。
反正程空又不是自己心腹,再说了,就算是自己的心腹,遇到这种事情,自己去解决,难道还要将领导给拖下水不成?
“死了人,不赔钱怎么行?”
“就是,我三叔死了,你们不赔偿十万,这事没完。”
这时,里面几人又叫唤了起来。
“这事是我引起的,就交给我处理吧,两位领导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程空看了看唐书记急于推脱的神色,又看了看蒙乡长脸上的阴冷,知道这事,就算不栽到自己头上,也栽到自己身上了,以蒙乡长的心思恐怕现在已经在考虑由谁来接替自己的副主任位置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这事等于给了对方把柄。
程空这一路过来,事情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心态也放得比较平稳,大不了,这个副主任,老子不做了,反倒还清闲些。
听得程空这么一说,两位主要领导立即闪人,这完全不用考虑,在这里多站一会,都让人难受。
总之,这事情解决好了,程空的副主任还能多坐几天,但始终要下掉,解决不好,就直接问责,也可以将两位领导的责任推个干干净净。
两位领导一走,程空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听着对方的乱吼乱叫,也不说话,拿起一张报纸慢慢的看。
程空的这幅造型使得几个人吼起也没多大劲了,便相互对视了一眼,决定使出新的招数,之前面对的是两位乡领导,这一招不太好用,稍有不慎,自己反倒是进去了。
可对付这个将老惯偷抓进去的家伙,却是没有半点担忧,最多也就是纠纷吧了。
一个长得精壮的年轻人叫了一声:“赔我三叔命来!”就抓起一张椅子朝着程空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这一招就叫着有理无理打三分!
不管那么多,先打了再说,若是出了事,被追究责任,就可以胡乱拉扯,说对方侮辱死人等等,若是没出事,在气势上也占了优势,赔钱的时候也能够多勒索一些。
这是他们挑衅滋事时的一贯作风。
程空倒是看出来了,对于老惯偷的死,他们恐怕连半点悲伤都没有,脑子里就是钱,另外,他们这群人里,是老惯偷亲戚的恐怕没几个,如果全是的话,那老惯偷也过得太悲催了点。
那年轻人举着椅子朝程空砸下来,引得那几个信访办工作人员惊呼一片。
程空眼睛一眯,若是大胡子看见,就知道自己这位主人被激发了怒火,动了杀机。
在英雄世界里混的时间长了,就会有这种后遗症,与那些战场上下来的老兵一样,长期处于一种应激反应之中,若是旁人对自己有什么举动,就会被下意识认为是对自己的攻击,从而出手杀人。
没看见老美从伊战里撤下来的老兵里,老婆杀了的都有。
眼看着信访办里就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还好,程空在最后关头控制住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那椅子啪嗒一声砸在了自己额头上。
说实话,那年轻人还真没想到,程空居然不避不闪,硬生生的受了自己这一下。
要说这一下绝对是全力而为,砸下去,硬木做的椅子都被砸断了两条腿。
年轻人也愣了,双手发麻,这人不会被自己给砸死了吧?
信访办里的气氛顿时一下凝固了起来。
三个信访办干部,一个急忙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找领导还是去报警,其余两个准备上前,看看程空出事没有。
就在这时,程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吓得几人连退几步。
程空伸手一抹,作势将额头上的木屑抹去,右手指甲却是轻轻一划,将额头划出几条血口来。
以程空现在的抗击打能力,区区一张椅子砸下来,根本就伤不了自己,不过为了解决这事,就不得不委屈自己的额头被自残了。
“你流血了。”
一个信访办干部见到程空额头出血,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我扶你上医院。”另一个信访办干部决定乘机将程空扶走,免得出现更大的风波。
可程空都自残了,怎么可能去上医院,也不管那血流着,双眼盯着那六个男女,语气有些阴森:“你们究竟谁是能够做主的?”
说实话,程空此时额头流血的模样有点吓人,其中一个中年人迟疑了片刻之后,站了出来:“我是张兴庄的哥哥张兴家,我能做主。”
不过这位张兴家说话之间,感觉双腿略有些发软,那老惯偷就叫做张兴庄。
这倒不能怪他,要说这几人与张兴庄真有血缘关系的就是这个人了,其余的几人都是很远的亲戚晚辈,平时里从没见过交往,偏偏张兴庄一死,他们就冒出来了。
说白了,就是盯着可能的赔偿而来。
这人啊,见不得钱,见了钱,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行,其它的事,我也不说了,你们说个数,多少钱,这事能摆平?”
程空站在那里,犹如一根铁柱,说出来的话却让几人骚动了起来。
尚未等张兴家开口,一个二十七八,长得一般,但脸上的粉打得雪白,穿着妖娆,一看与鸡差不多的女人就叫了起来:“十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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