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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也逐渐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边看着眼前的少女那张神采飞扬的面庞,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此时此景之下,说谢谢好似都显得生分,凭她对妹妹的了解,妹妹自然也是不喜欢自己说这个词的。然而她无论读过了多少书,此刻也难以从脑内揪出更为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只能闭上了嘴巴,转而继续听眼前的人若无其事地说着,心中却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的相处,虽然她一直维持着友善贤淑的表面,但实则她心中知晓,从未跟妹妹有过进一步的交流,甚至她的心事也从未与她说过,或许是因为从前她对自己的厌恶,也或许是因为自己骨子里头本来就是一个太过于薄凉的人。
然而如今,眼前的小少女就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地将计划全盘托出,毫无隐瞒的意思。眼前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如同一团太过于炽热的火焰,虽然平时不小心会被烧到燎伤,然而却也在冰天雪地之中为自己带来温暖,融化自己骨子中凝结的冰。
这个人,正是自己的亲妹妹。
眼前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她的沉思,一边只笑着继续说道,“所以这一回,我就想要跟你一样,以自己的方式帮你一把。虽然如今回溯起来,的确有些过火……”
说到这里,眼前的少女颇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巴来,依旧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早知道爹爹承受能力这般差,我就割得浅一些了。毕竟我之前还想着,说不定爹爹那边又以为是我虚张声势,若是临时请个大夫来查看,我不就全部露馅了?所以这一回我便狠狠心来了回真的,本想要吓唬吓唬爹爹,让他知道他女儿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还能争取争取一线机会。万万没想到我这里还好好的呢,你们这一个当场晕倒,一个在我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把我吓死了。我原本只是想要转移转移父亲的注意力,万一这么一不小心的便弄伤了两位,我的罪过可就彻底大了。”
看来眼前的人显然对“吓唬”这个词并没有太鲜明的认知,这么个举动,哪里是吓唬别人,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旁人担心她,倒是被这个小东西给埋怨过来了,当真是有些不知好歹。她对于这个逻辑很是头痛,忍不住插嘴,“还不是因为太过于担心你,真以为你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眼前的小少女自知理亏,然而很快就眯着眼睛如只狡猾的猫咪般笑了起来,即使让人知道她干尽坏事,却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一面只朝着她扬了扬下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你就不了解我了,我长得这么大,什么乱子没捅过,什么讨厌的事情没有经历过?眼看着都已经养到这么大了,哪里会有闲心去割腕自杀?更何况,这个方式也太疼了一些,我今日算是尝过了,下一次可不想再继续尝试这招了。”
她自然敏感地捉到了她话语间的漏洞,一瞬间只想要扶额,有些无力道,“还有下一次……”
“嘿嘿嘿。”眼前的少女倒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兀自干笑了两声且当做回答。微微敛着的眉眼弯弯,衬得容色更为娇俏动人。面对着这副面孔,实在是很容易让人相信她口中那半真半假的话语。
还未等她对这等敷衍的回答提出新一轮的质疑,眼前的少女便已经好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急急忙忙地抢先接过了话茬去,“对了对了,你今天合着你房里头的春香究竟去哪里了?我房里的仆人说,似乎晚宴这才刚刚开始,你们便已经不在房中了,还真是稀奇,难不成你们会什么隐身术?亦或者是你们乔装打扮出去了?”
眼前的少女毕竟心思活络,又是平日里头捣蛋惯了的,如今在说起这种事情来,三言两语便已然将她们的手段猜了出来。
她没有想到妹妹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一时间不免也失了声,不知道是否应该将府内的那个暗洞的秘密告诉妹妹。虽然自己是觉得与妹妹之间若需要消除嫌隙,第一步还是应该坦诚相待,但是这个洞毕竟是春香先发现的,又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千万不能够跟别人说起来。这样一来,无疑将自己推入了两难的境地,任是在心中如何组织语言,都觉得似乎能够伤到跟前这看似傲慢跋扈实则心思细腻的妹妹。
好在,她在这边暗自思量着应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那边的妹妹已经自顾自地将话题引到了另外一头,“对了,爹爹如今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方才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你们对话,但是因为手上的那道口子实在太疼了,便没有仔细听下去。爹爹身患旧疾我是早就知道的,只是这一回率先被你气了一场,而后又被我给吓了一场,这一回想想也知道够呛。”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下来,只在口中答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隔着窗外听了听院中的那一片喧闹动静。背过了身子时,眼帘却一点点地垂了下来,指尖轻抚过袖中依旧藏得小心妥帖的纸页。
那正是她走之时,那个男人在她手心中塞的纸条。
方才再为急切紧张的时候,她都始终小心地护着袖中藏匿着的这张纸条。一路着急赶路,来到府中又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她尚未有闲心拆来看里头究竟写着什么,但只要感觉到纸条还在自己的袖笼之中,她便莫名觉得无比的安心。
这是她来到真实的人间之中走一遭的证明,也是她头一次感觉到强烈心跳的凭证。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开心得想要对全世界提及,然而到如今冷静下来之后,她却又只愿意将这个极为浅薄的少女情事通通压入心底,任是一点缝隙也不愿意留下,并非是怕人窥探,而是想要自己独占。
大抵自己骨子里也是自私的吧。她面对着眼前轻薄的窗纱,兀自低眼无声地笑起来,有些自嘲。
“阿姐?阿姐?”身后的少女显然是察觉出了几分她背影的凝滞,只在身后的床上有些疑惑地唤道。
她回转过神来,只转过眼来对着少女一笑,“爹爹那边没有事情,想来是如你所说,被我们给气了一场,有些血气上涌便是了。如今大夫已经赶到了,想必没有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