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形若癫狂

三月烟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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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春香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狂肆地哈哈大笑了出来,手中的刀子却抵得更加紧了一些,浓稠的血液自苏大小姐白皙的脖颈中流泻出来,蜿蜒成一条触目惊心的线,霎时痛得她惊呼起来,也引得苏员外那虚胖的身子重重地一颤。

    春香却视若罔闻一般,只是紧紧地盯着他,“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当年的那场命案么?”见得苏员外脸上飞快地闪烁过一丝犹豫和惶恐,她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脸上的笑容在瞬间如潮水般尽收,“是,我怎么会忘了,你还没有遭到真正的报应,怎么会清楚认知到自己的过错呢?”

    说罢,她已经挟持着苏大小姐转过身去,面对着已然疾速赶上高台的唐夜霜暴喝道,“别过来!不然我就把手中的刀子给捅进去!然后把她推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连死都做不到全尸!”

    一字一句,她近乎是从咬紧了的齿缝中硬生生地逼出来的,字字都染上了狰狞的血泪,与她因为愤怒而有些变形了的五官相称起来,很是可怖。

    该死的!唐夜霜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在相隔三丈的距离望着面前形色狠戾的春香,尽力保持话语的冷静,“你如今已经作孽够多了,快点收手吧。你犯了这样大的事情,还以为你真的能够逃脱朝廷的天罗地网?”

    顿了顿,她试图一点点地逼近,口中缓慢而冷定地说道,“春香,或许如今叫你李香应该更为确切一些。你在府外的庵堂里头藏了一辆马车,准备在今日与你的兄长……啊,也就是李良一同逃亡对吗?你以为你的计划真的天衣无缝,足够把每个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团团转么?”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将她的底牌都摊了个干净。

    果不其然,李香的面色骤然变了一变,然而很快就又拖拽着苏大小姐往后退了几步,与唐夜霜重新拉开了距离,重重地哼了一声,言语之中清晰地显现出了疯狂的意味,“你都知道了……果然最后坏事的会是你……我一早就知道会是你,我只恨自己当时没有再精细一些,把你直接给了结掉,这样今天就完美了。我本来想要让那个老家伙看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面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都是你!都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我一早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说得尤为狠烈。

    “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当做傻子。”面对李香的颠来倒去而声势浩大的质问,唐夜霜却没有半点的害怕,依旧步步朝着她逼近着,“苏家从前亏欠你们李家是一回事,然而国家律法还在,他就算从前再如何作恶多端,也轮不着你亲手来处决。更何况,两位小姐又有何辜,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要报仇直接找上正主便是,何苦牵连整个苏家,将局面搅成这样?”

    “你懂什么!”李香丝毫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几乎快要被仇恨和愤怒烧红,大吼出声来,“当日我娘亲因为我家里生意实在资金周转不过来,亲自前去苏府求情,他哄骗我娘喝下那盏加了迷药的酒,就那样……就那样玷污了我的娘亲!”

    一语落下,唐夜霜的脚步怔在了原地,心中微微的一颤。

    她虽然早有猜测过李家主母的死十有**跟苏员外之间有所牵扯,隐隐中也有感觉到其下定然是一段残酷到不忍回应的过往,却到底是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丑恶。

    没有注意唐夜霜的怔神,李香只是控制不住地冷笑出声来,“我娘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想要有一个安安稳稳的家而已。你当我娘亲是如何死的?她那样坚强的一个女人,哭过累过的日子都经历过,又怎么会经受不住一时贫寒,她是因为觉着身子不干净了,无言面对我们李家,这才选择了上吊!留下我们一双还未长大的儿女,我们何辜,我娘又何辜?”

    苏员外如遭雷击,此刻满面抽搐,不得不抬袖掩面,看起来几乎是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抖动了几分嘴唇,却终究还是没有能说出来,最后只朝着唐夜霜半带着惊恐地喊道,“陵王妃……求你,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女儿。”

    唐夜霜的脚步依旧定在原处,心中一时间复杂难言。

    那头的李香还在继续说道,“而这一切……这一切都是这个老畜生干的事情!李家人微言轻,苏府又家大业大,官府不管,所有人都不管,反而让这个老东西在京城里做了个官儿,过着这样逍遥自在的生活。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兀自前俯后仰地大笑过一阵以后,突然间又站直了身体,擦拭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唐夜霜,一双如深井一般黑洞洞的眸子里头血丝密布,藏匿着最为深刻的质问,“如今你居然又让我相信你们官府,请问我能够相信你们吗!既然不能,那自己动手,难道不是更加放心且愉快么?”

    唐夜霜在心中斟酌良久,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自入府以来便一直筹备着复仇这件事去哪个,一直等到了今天。然而如今这件事情闹得这样大,苏员外之职如今就算是买来的,也算得上朝廷命官,你若是弑杀他也要担起被当庭腰斩的惩罚,又是何苦?”

    “我不怕死!”李香低低地吼了一声,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唐夜霜的话语,抬起了一双被恨意染就的眸子来,“我自从入府以后,便从来未曾想过要一直活着,只希望能够让这一家子死无葬身之地!死对我来有何足惜?反正我也有颜面下去面对娘亲了,我又害怕什么?”

    “你不怕死,然而为何又要连累你的兄长?”唐夜霜看着面前形容癫狂的少女,眸底虽平静无波,然而内心却还是有些同情,“你兄长如今是京城里大儒统一夸赞的天才,如今上京赶考,若是状元及第,未来你们的人生都会大有不同。我相信你的兄长是有抱负有志向的人,不然这些年来也不会寒窗苦读,取得这样的成就。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难不成就要因为这个而付之东流,甚至让他锒铛入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