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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浅玉觉得自已是跟着一起扑了过去,用那剪刀最尖利的地方,刺穿白雅正的衣裳,直接刺进他的身体里面。她还用力往里面刺进去,嘴里说:“你不是人,老天不来收你,我也不能让你留着害叶家人。叶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让你嘴里说出那样不是人的话。”
房内有尖叫声音,有许多往房内奔进来的声音。那个女子被紧跟随而来的石正用力抱离开去,白府里随后请来大夫。石正一直按着愤恨不已的她,低声说:“你别这样,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先听听大夫怎么说,不会有什么大事。没事了,我们一会就回去。不管如何说来说去,毕竟是他先对不起你,把你这样温性子的人,逼得对他用上了剪刀。”一直在挣扎的女子,总算平息下来,只是她的眼里,少了从前那份勃勃生机。
叶浅玉觉得她一直醒不过来,瞧着那女子跟白府断绝关系,和叶家从此疏离,她独居在石家偏处的小院,身边跟着石正妾室所生的儿子,这孩子的生母难产而亡,在石正的做主下,她把这儿子挂在自已的门下。叶浅玉一直想着这个梦太真实,为何自已怎么也醒不过来,还不得不硬着心肠瞧着跟自已一样的女子,在深户人家里红颜渐老,亲人少有来往。叶浅玉想着这女子这一生过的日子,只有出嫁前,过得算是好日子。
她出嫁以后过的日子,完全是一种没有希望的日子,她瞧着她闭上双眼,那一脸舒服解脱的神情。叶浅玉瞧得眼泪跟着流不停,瞧着听到消息赶来的叶家人,听到叶家的人,说着叶老爷夫妻最终还是后悔莫及,儿孙们无法原谅他们用‘孝‘字逼着他们放弃叶浅玉,在随后的日子里,家里人客气的待着两位老人家,却再无法去亲近他们。叶大田和阮芷两人因为在女儿事情上面的态度不一,两人终究无法过下去,老年时两人分居,终老彼此不再见面。
叶老爷夫妻去后,叶家人和府城的白府断绝来往。按叶怀远长子的话说:“如果姑姑嫁后日子过得平顺,他们还能认下这门亲戚来往。可是姑姑嫁后,如同嫁进深门里面,从年头到年尾听不到一点消息,只要听到她的消息,都是一些坏消息。”叶浅玉在一旁瞧得叹息不已,这是谁之错?好象许多的当事人都有错,梦里的叶家儿孙们太过孝顺,纵容叶老爷夫妻一再在女儿的事情上面自私行事。
“囡囡,你醒醒,不要哭了,娘亲一定会护着你,护着你平安长大。”叶浅玉听到阮芷的声音,那声音响在耳边,她用尽所有的力量,想奔到她的身旁。叶浅玉用力睁开眼睛,她一眼望见红肿着双目微微垂眼坐在床边的阮芷,她想伸手去拉扯她,却发现手重得抬不起来。叶浅玉叫嚷起来:“娘亲。”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只能嘶哑的低低发出两个字。阮芷抬眼瞧见叶浅玉睁开的双眼,她欢喜的站起来,
说:“囡囡,你醒了。柏大夫说,你醒了不能太费心力。我叫你爹叫柏大夫来来你看看。”阮芷欢喜的出了房门,叫着:“大田,囡囡醒了。”叶浅玉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音,叶大田很快的冲进房间里面,他瞧着叶浅玉的模样,眼圈红了一下,笑着说:“醒了就好,爹去请柏大夫过来。”叶大田很快的冲出去,阮芷一只手端着一温水,另一只手扶起叶浅玉的头,说:“囡囡,来喝一口水。你先别急着说话,等柏大夫看后,你再说话。”
叶浅玉细细的端详着阮芷,她的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低声缓慢的说:“娘亲,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恶梦。我拼命的叫着娘亲,我知道娘亲听到后,一定会来解救我。”阮芷的泪流下来,她点头说:“囡囡,你别怕,只是一场梦而已。”叶浅玉已经微微闭上眼,阮芷着急起来,叫着:“囡囡,你醒来。”叶大田跑了进来,一脸苍白的神色,瞧着床上闭着双眼苍白肤色的女子,他一脸不相信的神色。柏大夫跟着他跑进来,把手伸到叶浅玉的鼻子下面,他收手轻舒一口气坐下来喘气。
柏大夫瞪眼瞧着阮芷说:“叶大嫂子,我可禁不住你这样一吓再吓,明明是醒后脱力睡着了,你这样叫起来,反而让我以为有什么不好。她身子不好,多睡睡可以养神。嗯,今天的药不变,明天我过来瞧瞧,我觉得只要醒来,开几剂安固补元气的汤药足矣。唉,你们要牢记得,她以后不能再淋湿。我觉得这大约是她潜意识的反应生病。先吃几天清淡的食物,不要让她太劳累,休息一些日子,她又能活泼乱跳起来。”
柏大夫听了阮芷提及叶浅玉做恶梦的事,他微微皱眉说:“嗯,这事听上去有些玄妙,许多人,醒来不会记得做过的梦。她还能记起做了的恶梦,大约是去了什么干净的地方,给吓破了胆子。你们要是实在不能安心,我不介意你们请卦姑过来,给她上一卦静神气吧。”柏大夫在这些方面要比一般的大夫开通,他并不介意病人家属在他看病期间,再请上卦姑来静神。按他的话说,不说那有用没有用,不过是病人家里人求一个心安而已。
他何必去拦阻这样的事,病人家里人求得心安后,对病人的恢复更加的有利。叶大田一脸羞愧的神色瞧着柏大夫,说:“柏大夫,孩子她娘是给她病得吓得乱主张,请卦姑的事,还是暂时不用,等她醒过来,我们再看看决定吧。”柏大夫瞧着阮芷心神不定的模样,他摇头说:“叶大嫂,你家玉囡囡从小就是福气孩子,她从前病成那样,都能平安活下去。现在这样的病一场,已经醒来,你就不用这般的紧张她,免得伤了自已的身体。”
阮芷轻舒一口气,接受了柏大夫的好意。叶大田送走了柏大夫,叶老爷夫妻已经赶了过来,瞧见床上睡沉的叶浅玉,低声问起情况,听说只要醒来吃几天药,就能慢慢恢复过来。两位老人家轻舒一口气,叶老夫人低声说:“这孩子生来就是磨人的,我以为她现在年纪大一些,我们都能过上轻松的日子,她这一病,我这心啊,一直无法静下来,就是那般的乱跳不停。她醒了,我也能安心了,我今晚要早早去睡。老大家的,你要不要累着了自已。”
叶老爷夫妻相扶持着出了房门,隔了一会,叶大丰夫妻和叶大收夫妻都赶了过来,他们瞧了瞧床上的睡着的人,四人脸上的神色都放松起来。林宛兰轻舒一口气,笑着说:“大嫂,这下子,一家人都能安心了。大嫂,你这两天都没有吃什么,你现在先去用餐,我在这里守一会囡囡。”刘翠香在一旁点头说:“大嫂,我煮了合你胃口清淡的饭菜,你多少也要用上一些。我在火上正按柏大夫所说的那样,给囡囡熬着粥,她一会醒来正好吃一些。”
阮芷听她们的话,她笑着说:“翠香,宛兰,你们别担心我。我在这里瞧着她,我的心里安宁,你们不用管我们,他爹说一会去端饭菜过来给我用。囡囡没有什么大事了,我有心思多吃一些东西。你们也跟着担心了好几天,今天大家都可以安心睡一觉。”叶大丰夫妻和叶大收夫妻离开后,阮芷坐着床边细细的打量着叶浅玉,叶大田端着饭菜进来,瞧见她脸上的神情,他轻摇头说:“芷,你一向说我爹娘疼女儿,疼爱得有些过头,我瞧着你也一样。”
阮芷听着女儿呼吸平缓,她也有心思答叶大田的话:“你家妹子的心眼特别多,算计人起来,眼睛都不用眨一下,她都不象是你们叶家的人。我们家囡囡才是叶家的人,她和你一样憨实的性子。我是疼爱囡囡,可是从来同样顾惜着远儿他们三人。我娘家给了囡囡地契,囡囡从来没有想过要我们和她的哥哥们给那修店铺的银两,她一心想着自已挣些银两还了姐姐们凑的银两。她的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她舅家人待她太好了,她不知要如何来报恩。”
阮芷想起女儿觉得过意不去的小模样,她打心眼里觉得欣慰起来,不枉阮家人这样的待她,她小小年纪分得清好歹。叶大田瞧着阮芷脸上的神情,他低声说:“大美,小小年纪常跟着娘亲出门做官媒,她的嘴巴甜,很得大人们的欢心。后来她年纪大了,就开始打理起家里的事务,是娘亲的好帮手。她嫁后,如果生活得好,爹娘还不会如此这般的偏疼她。”阮芷埋头进餐,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来跟叶大田讨论这样辩不出结果的问题。
叶浅玉觉得自已只是稍稍闭眼养神,怎么睁开眼睛瞧四周,房内已燃起了烛火。阮芷瞧见她眼里惊讶的神色,她微微笑了起来,在叶浅玉要翻身下床时,赶紧扶住她,说:“囡囡,不要急着下床。”她转头冲着门口叫:“大田,快进来。”叶大田匆匆忙忙跑进来,瞧着挣着要下床的叶浅玉,他走过来弯腰一把抱起她说:“你要进里屋,爹抱你进去吧。”阮芷紧跟在他们的身后,说:“囡囡,你身子弱,可不能再摔跤伤了身子骨,有爹娘在,不用你自个走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