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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真的!”聂晴看他们两个人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由郁闷的又重重呼了一声。那一双孩子明明是被自己卖出去了,不知为何这两人却是这样冷淡模样,聂晴心中有些着急,那头聂秋染已经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侍候他们的丫头婆子不少,崔梅哪里抱得出去!”若不是早有准备,又得到了确信聂晴有卖自己一双儿女的心,恐怕此时看她神色,任谁都要以为这她是在替一双孩子担忧,此人也实在是惯会演戏,一张嘴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只可惜聂秋染两世为人,只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血肉,因此任聂晴说得天花乱坠,聂秋染却如同看戏一般,眼神越发冰冷了起来,隐隐透出几分杀意来,若不是想让她再更惨一些,恐怕此时早忍不住,狠狠一脚踢死她了!
聂晴今日问崔梅时也知道她支了丫环婆子的情况,这会儿听聂秋染这样一说,便知道他是不信了,本来想再说一句的,但又怕到时聂秋染若是真发现孩子不见了,立即便要派人去找,万一将那外乡人给追上了,到时将自己给供出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虽说不能亲眼看到崔薇伤心欲绝的神色有些遗憾,但聂晴却想到若是再多瞒一会儿,等到天色黑了,城门关闭,聂秋染便是拍马也将人追不上,到时才真正是精神的一场好戏,因此话到嘴儿边,又吞了下去,不肯再多言了。
“那也许是我看错了吧。”聂晴勉强转了句话,又接着‘扑通’一声朝聂秋染跪了下去:“大哥,我这趟来是有事想求大哥帮忙的,大哥,我想跟贺元年和离,大哥欠帮帮我吧!”
“和离?”聂秋染做出诧异的模样来,看了聂晴一眼,见她脸上露出希望之色的点了点头时,聂秋染这才厉声道:“那不是胡闹么!好端端的,你当成婚是个儿戏么?你说和离便和离,此事不要再提了!”聂秋染断然拒绝了聂晴的话,看她原本脸上的希冀之色渐渐黯淡,最后变成绝望,心中痛快不已,连声冷笑。
“大哥,求求大哥帮我作主。贺元年不是人,他,他打我,大哥你看,大哥,我是你亲妹妹啊,你看我的脸……”聂晴纵然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干得出能将自己的侄儿女卖人的事儿,她哪里是个什么软弱善良的,但她便是坏,可听到现在聂秋染断然拒绝她的请求时,她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一丝恨意来,认为聂秋染这厮也实在太不是个东西,见到亲妹子在自己面前哭成这般,他竟然也能说得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心狠手辣了!
“他为何要打你?你又为何要和离?若是日子能过得下去,你便将就着过吧,和离两个字,哪里有轻易说出口的!”刚刚聂晴来恶心了自己一回,又生出了那样的歹意,崔薇心里早就恨极了她,这会儿见到聂晴这般哭诉,自然不会同情她,反倒是落井下石,做出正义凛然的样子,说得聂晴既是气愤,又是恨,想也不想便道:“大哥对大嫂一片真心,大嫂如今过得好,大哥又没打过你,你当然是不会提和离了!”
崔薇听出她话里的怨毒之色,心中不怒反笑,看着聂晴就笑意吟吟道:“我是过得好,你大哥也没打我,但我婚前可没有敢干出便跟人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来的勾当!”一句话正刺入聂晴的心窝,令她又气又羞,脸色通红险些欲滴出血来,心头恨不得将崔薇活生生咬死,但却不敢动弹,只气得浑身哆嗦,眼泪珠子不住的往下掉。
当初贺元年就因为她不是完壁之身而嫌弃她,时常羞辱她打骂她,说出口的话令聂晴现在都不好意思开口,她为了这事儿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当初潘世权作孽,可偏偏潘世权后来又不能娶她,反倒让她嫁了贺元年这么一个小人,还时常与自己暗自来往,聂晴心头早就悔得滴血了,如今伤口被崔薇活生生撕开,只气得聂晴不住掉泪,却没有底气还嘴,恨不能立即便说出自己卖了她一双儿女的事,也好教她尝尝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才好!
聂晴一双眼睛气得通红,但崔薇对于向她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可是丝毫内疚都没有,她只嫌自己说得不够狠,还毒不过聂晴的心肝肺,这人的心早就黑透了,还敢干出卖人孩子的事情来,就该被天打雷劈,天底下间若说古往今来人们最恨的是什么,无外乎便是拐子了,一般乡下里拐子要是被逮到,那可是得活活被人打死,官府还不会追究的,聂晴起心要害的是自己的一双儿女,虽说如今自己的儿女好端端的没被她害到,但她有这个心,崔薇便恨不能将她给生吞了,光想想也是不想,哪里这会儿还会对她客气!
“咳!”聂秋染咳了一声,看聂晴脸色青白交错了,气得眼泪不住往下淌,看来确实是被戳到痛处了,心中便痛快,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也有知道滋味儿不好受的时候,不知她生出那些歹意时,想过别人的感受没有,如今崔薇的一句话不过是个开头而已,若是现在便如此难受,往后可怎么了得?
心头冷笑了两声,聂秋染这会儿也不对聂晴露出笑脸了,阴声就道:“贺元年是不是嫌弃你了?当初可是说得好好儿的,爹已经给过他银子,如此算来他也不亏了,你替他纳个妾便是,哪里用得着在我面前哭哭啼啼!”
一句嫌弃又如针刺入胸膛般,聂晴听他这话,心中直欲吐血,恨不能臭骂这对夫妻一顿,勉强忍住了,那头聂秋染却是懒得与她多说,冷声道:“你的事儿,我管不着,如今你是聂家出嫁的女儿,已经是泼出去水。虽说长兄如父,但如今爹还在世呢,你的事情,我不管,你要有什么想说的,自去找爹吧!”
聂晴听了这话原本还觉得有些不服气,可随即又想到贺元年那头还要一千两银子才肯放自己自由。聂秋染这样心狠手辣,对自己见死不救,看来求他也是没用了。而聂夫子则是也知道自己的丑事的,反正贺元年已经要挟过他好几回,看聂夫子以前严肃古板的模样,聂晴本来心中对他还有些畏惧的,可谁料后来看他被贺元年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入京了,便知道这也只是一个软杮子而已。既然聂夫子已经知道自己干出的丑事了,不如去找他,聂秋染不肯给自己银子,便找聂夫子要,他一向爱名声,说不得最后会给自己银子的!
虽说在崔薇面前聂晴还要些脸皮,但聂夫子已经被贺元年敲诈习惯了,索性丢脸的事儿一回生二回熟,聂夫子是自己亲爹,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事儿,自己也让他想办法,反正破罐子破摔,聂夫子被贺元年威胁着,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受苦,多个人想办法也好!
心里头闪过这样的念头,聂晴对于聂秋染打发的话也不气恼了,反倒是很干脆的拍了拍衣裳站起身来,竟然温顺的任由丫头们将她给带出去了!
“我瞧着她心中有鬼,你跟我说说,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崔薇等聂晴一走,有些受不了了,这才扯着聂秋染的袖口进了内室,开始盘问了起来。
“薇儿先别着急。”聂秋染任她扯着自己袖口,一边就笑着安抚了她几句,便将自己早晨时听到崔梅的话后发现不对劲儿了,便让人安排了一番,早早准备了一双孩子当作自己儿女们的替身,任由崔梅抱了出去,又准备了一对属下扮作夫妻,再将这孩子从聂晴手头上买了回去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看崔薇铁青着一张脸,才道:
“我不是怕你心中担忧,才没跟你说这事儿么。”
崔薇倒是气得笑了,“没料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的人,卖了别人家的孩子,还要装做好人来报信儿不说,又想要来求救要好处!”她说到这儿,笑吟吟的就要往外走,聂秋染忙拉住了她,伸手揽着她腰将她禁锢在怀里,崔薇挣扎了几下,没能挣扎得脱,顿时大怒,狠狠拍打了聂秋染胸脯几下,尖叫道:“你放开我,老娘今儿非得要将她那张嘴撕了不可,这鬼东西,打主意到我孩子身上了,我要杀了她!”
她一边尖叫着,一边拼命挣扎。
聂秋染还是头一回看到媳妇儿这样凶悍的样子,顿时额头沁出一片汗珠来,他听着崔薇话里的气愤,这姑娘气起来跟野猫似的,力气倒是不小,他连忙将人拦腰抱了起来,费了好大力气还制不住她,最后没法子,只得将人压在软榻上才松了口气。
崔薇被他压着,不止是身体,连四肢都被他压住,顿时更气,忍不住狠狠张嘴咬了他一口,挣扎了半天,没有力气了,才躺在凉榻上喘起气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