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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再次见到罗馨诺，唐甜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记得，上次跟罗馨诺分别的时候，她是一个青春貌美的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着明媚灿烂的笑容。虽然容貌称不上绝美动人，但却浑身散发着一种特有的韵味。然而，这一次……
“罗小姐，您怎么……”唐甜甜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现在，在她面前的罗馨诺，样貌有了明显得变化，甚至有了一丝老态，而且精气神明显得就是不足，外加一脸的愁苦，如果不是李大狗事先告诉她这人就是罗馨诺，她第一眼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而事实上，李大狗之所以能确定这人就是罗馨诺，根本就不是他眼神好，而是罗馨诺主动叫他，向他求助的。
“甜甜。”罗馨诺有些虚弱地开口，看样子她病得真的很重，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飘着的：“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们。”
“罗小姐……”迟疑了一下，唐甜甜想起来前几个月罗馨诺托人给她送来的礼物：“上次的礼物，谢谢你。”
“上次？呵呵，我都想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样的情况了。”罗馨诺苦笑连连，又突然猛烈地咳嗽着，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但一看就是很不正常的。
两人也没说几句话，主要是罗馨诺的身子太差了，唐甜甜也不好打扰她的休息，只能略略提了几句下次还来看她的话，就退出去了。
出了罗馨诺的房间，让唐甜甜意外的是，罗老爷子正在等待着她。当下愣了一下，唐甜甜还是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行礼：“罗老爷子。”
罗老爷子面上也是晦暗的，看了看罗馨诺的房门，忍不住一阵阵地叹气。示意唐甜甜跟上他，他带着唐甜甜去了前厅：“唐姑娘，这次还要多谢你们相助。”
“是李大狗救的罗小姐，而且他到底是欠了罗小姐一条命，我们担不起这句道谢。”李大狗是三爷的手下，罗老爷子会把这份谢意记到她头上，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唐甜甜却不能担这份谢意。
罗老爷子又是一阵阵叹气，苦涩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了。”
唐甜甜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罗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呵呵，倒是不算什么苦衷，而是馨儿这件事真的不好办。”罗老爷子定神看了看唐甜甜：“有些事情馨儿不愿意开口，我能否见一见救了她的那个人？”
“可以。”唐甜甜略微有些诧异，但并没有拒绝。不过，因为李大狗昨天才回来，这几天正是最忙碌的时候，今天也并没有陪着唐甜甜一起到罗家来：“明天，我带他一块儿过来，成吗？”
“好好！”罗老爷子很是勉强地笑着，往下耷拉的嘴角却仿佛在说明罗馨诺这事儿的难办。
唐甜甜倒是猜到了一些事儿，却也不是很肯定。到底，她穿越之前并不是学习古代文化的，而穿越之后也就是在市井里转悠，对于官宦人家的事情顶多就是听人讲个一两句，再多却是没有了。
回到了集市上，三爷和李大狗果然在忙，唐甜甜把罗老爷子的话带到了，李大狗很是苦恼，但还是答应了。只说是，明天天明以后，他去庄子上找唐甜甜，俩人一块儿去。而唐甜甜在把话带到以后，就回了家中。
思来想去，命丫鬟去把唐小丫的玩伴于媛儿唤来。这罗馨诺虽然是京城人士，但她的夫家后来却是调到了姑苏任职，具体职位她倒是不清楚，但总归是官宦人家就对了。于媛儿家里虽然不是官宦人家，但她家一向富裕，父母在世时也结交了很多人士，估计她应该清楚关于江南一带官宦人家的事情。
果然，在于媛儿听完了唐甜甜的诉说以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大小姐，这位罗小姐怕是要不好了。”
“这话怎么说？”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唐甜甜听到于媛儿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别说是官宦人家了，就算是普通的商户，也是极为重视子嗣的。大小姐您不是说了吗？这罗小姐嫁过去以后并没有生养，在这种情况下谋害子嗣，哪怕只是妾生的孩子那也是大逆不道的。”于媛儿看到唐甜甜脸色有些不好，也不敢把话讲得太重了，想了想她决定说几句好话算了：“其实，若罗小姐也是官宦人家的嫡小姐，这事儿也不算太重。这么说吧，有些事情属于民不告官不究，只要对方息事宁人了，也没无碍了。”
让对方息事宁人？这怎么可能？
“我想，她应该已经被休弃了。”之前的谣言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唐甜甜还有些不信，不过既然李大狗在姑苏城里看到了被轰出家门的罗馨诺，就说明休弃的事情是真的了。
“休弃？可要是真的休弃了，难道不用请罗家的人做个旁证吗？还有，她的嫁妆呢？休弃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于媛儿有些不信，被她这么一说，唐甜甜也觉得很有道理。这休妻也许是封建制度下的陋习，但至少也得有程序吧？况且，就算罗馨诺有过错，也不能直接把人轰出家门，而且那时候罗馨诺还在病中，这不是生生地把人逼死吗？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不过，看罗老爷子的样子，怕是还有些问题。”
“自然是有问题的，照大小姐您的说法，这罗家可是大家族。那位罗小姐若是真的被休弃了，也会影响到她下面妹妹的亲事的。甚至于以后还会影响侄女的亲事，一旦处理的不好，恐怕以后但凡罗姓姑娘的亲事都会有些艰难了。”于媛儿虽然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但从小也算是在高门大户里长大的，南方又比北方更加注意礼节和名声，以前像这样一户人家的大小姐名誉有些污点，甚至于连累下面妹妹都嫁不出去的，也是有的。
唐甜甜是真的不擅长这样的事情，在前世，就算姐姐离婚了，妹妹也是嫁的出去的。哪怕是名声有些不好，也不至于那么严重。不过，这里是古代，是以家族观念为重的古代，这样的事情倒也和离。苦着脸让于媛儿离开，唐甜甜开始琢磨起来了，她估计她自己已经凶名在外了，不过因为有李大狗的存在，她倒是不介意。可是，被于媛儿这么一说，岂不是以后还会影响到唐小丫？！
哦闹！这样可不行啊！她可不能害的小丫以后嫁不出去！
不得不说，唐甜甜这个脑回路真心有些奇葩，从担心罗馨诺到想办法会她谋划，然后发现自己没什么能力后，竟然想起了今年才八岁的唐小丫能不能嫁出去的问题，这真是……
“爹！你应该替小丫准备嫁妆了，还有啊，女婿的人选也要开始找起来了，万一她以后嫁不出去该怎么办呢？”三爷忙碌了一天，刚刚进门打算歇口气喝杯茶，就听到唐甜甜从后面窜上来，一开口就是雷死人不偿命的。顿时，一口茶卡在了嗓子眼里，三爷开始没命地咳嗽起来了。
唐甜甜半点儿同情心也没有，眼角瞟到也蹦蹦跳跳过来吃晚饭的小丫，果断地一把把小丫拽过来训话：“小丫啊小丫，你不能再这么蹦跶下去了，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你再这样下去，一准嫁不出去！”
唐小丫目瞪口呆，艾玛，年仅八岁的她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动过半点嫁人的心思。至于三爷……
咳咳，这货已经被呛死了，尼玛！唐甜甜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唐小丫的行为？唐小丫充其量也就是太活泼了一点儿，可是唐甜甜本人呢？丫的那就是如同老娘们一般的泼辣蛮横！三爷是这么想的，既然连唐甜甜都有人要，唐小丫什么的，绝逼没有问题的。
话说，唐小丫能不能嫁的出去真的是今个儿晚餐要讨论的问题吗？
【143】
“爷~~”
“安静吃饭！”三爷狠狠地瞪了唐甜甜一眼：“小丫能不能嫁出去，自然有我和你母亲来操心，你给我消停一点儿！”
唐甜甜怨念地看着三爷：“这个问题我们刚才说过了，我现在想说的是，爷你就没有打听一下李大狗在姑苏城发生的事情？”
三爷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罗老爷子说了，罗馨诺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们，所以才希望明天能够见一见李大狗，想来李大狗肯定是知道一些事儿的。尤其是，李大狗可是爷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别的不说，这收集情报总是会的吧？就算他不会，跟着他一道儿去的掌柜还不会吗？”去江南进货是件大事，就算三爷很信任李大狗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个年代不太相信年轻有为这句话，这里比较赞同“嘴上**办事不牢”的说法。
去江南的事儿，李大狗算是领队的人，但他要负责的也就是钱财，至于到底选择购买怎样的货物，具体需要多少数量，都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还要靠跟随他一同前去的几个掌柜商量后，才能决定下来。因而，就算李大狗那家伙是脑子缺根筋的，旁边的几个掌柜也不能由着他胡来。
“罗小姐的确有问题，但与我们无关。”三爷直接下了判断，看到唐甜甜一脸不服的模样，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甜甜，你爹我是商家，自古民不与官斗，懂吗？更何况，这罗小姐的事情摆明了就连罗家都不愿意再掺和了，你管这档子闲事干什么？”
唐甜甜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爷，你说罗家都不愿意掺和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三爷随手夹了一筷子肘子，直接往唐甜甜碗里砸：“多吃少说！”
恨恨地咬着肘子，唐甜甜想起去年李大狗为了保护她，而被唐二家的二小子捅了一刀，危在旦夕的时候却被罗馨诺所救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明个儿带着李大狗去，你不要说话，至于李大狗该说什么，我已经叮嘱他了。”三爷用眼角瞄了一眼还在忿忿不平的唐甜甜：“那罗小姐的确是救了李大狗一命，但是这条命，李大狗已经还清了。我问过了，若是没有李大狗的相助，这一次她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到这儿。”
“她夫家好狠。”唐甜甜狠狠地咬了一口肘子，看看正美哒哒地吃着饭菜的唐小丫，果断地补充道：“小丫你放心吧，有姐姐在呢，要是你嫁人以后夫家对你不好，姐姐一定提着刀上门把他剁了！”
三爷默默地冷汗，唐老娘抽出手来给唐甜甜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记脑瓜崩儿：“闭嘴！别把小丫带坏了。”
唐小丫眨吧眨眼睛，表示理解无能。只是，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唐甜甜已经把给她找夫婿的事情提上了议程。
第二天，唐甜甜带着李大狗去了罗家。因为罗馨诺还在病中，卧房之中也不好见男客，因而只有唐甜甜进去探望了一下。不久以后，罗老爷子派人过来把他们带到了前厅。
许是他们来的早了，也有可能是罗老爷子昨晚并没有睡好，反正唐甜甜看到的罗老爷子并不复以往的中气十足，反而有种格外令人心惊的老态。仿佛在几天之内，他已经迅速老去一般。
跟罗老爷子见了礼，唐甜甜向他介绍了李大狗，随后就退到了一边。来之前，三爷千叮咛万嘱咐，这事儿不允许她再插手。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既然三爷说的那么严肃，唐甜甜还是愿意听从的。
“李小哥儿，多谢你救了馨儿。”罗老爷子先道了谢，随后就提及了之前在姑苏城的事情。这时候，前厅上的丫鬟仆从都已经退下了，他们倒是没让唐甜甜退下，想来是因为觉得这事儿她肯定能从李大狗那里知道的，也就不做无用功了。
李大狗倒是没有任何隐瞒，从他到达姑苏城开始，一五一十地把怎样遇到罗馨诺，到后来带她去医馆看病，在回程的时候将她带回来的事情也都说了。期间，罗老爷子并没有插嘴，只是耐心地听着李大狗诉说。在李大狗说到无意间遇到罗馨诺的时候，有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虽然对方并没有身着官袍，但唐甜甜还是一眼认出这位就是罗馨诺的五叔，县父母罗五爷。
直到李大狗把话都说完了，罗老爷子才抬眼看了看官老爷：“老五，你说这事儿……”
“馨儿也有不对，但对方……罢了，我已经去京城通知大哥了，想必他会派人跟那边交涉的。”这位确实是罗五爷，只是瞧着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特别看重罗馨诺。那怕听李大狗说，罗馨诺的夫家将身无分文的她赶出来时，也只是叹气，并没有一丝愤怒。
想起之前三爷的话，唐甜甜总算是相信了，这罗家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想为罗馨诺讨回公道的意思。
“李小哥儿，老夫还是有件事不明。”罗老爷子听罗五爷这么说以后，沉吟了片刻，又将目光转向了李大狗：“我家这馨儿当初被赶出来后，一直到遇到你，你可知这中途有多久？”
李大狗愣了一下，皱着眉头回忆道：“应当有几天吧？我看她的衣衫已经有些脏乱了，而且大夫也说，她不仅仅是病着，还饿了好几天。”顿了顿，李大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具体有多久我还真是不知道，不若等罗小姐病好以后，你们直接问她吧。”
罗老爷子苦笑地摇了摇头，这罗馨诺若是愿意开口，他们又何必那么费劲儿呢？只是这话，却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说出来除了贻笑大方外，也没有任何帮助。至于罗馨诺不愿意开口的原因，他也是明白的。但是……
真的不是他狠心，而是他必须顾及到家中其他人，难不成真的要他为了一个罗馨诺赔上罗家的百年基业吗？平民百姓只知道民不与官斗，却又是否知道，在真正的官宦人家眼里，他这个杏林世家什么都不是呢？！
在罗老爷子愁苦罗五爷皱眉的神情下，唐甜甜带着李大狗告辞了。结果才走到马车边上，有个小丫鬟急匆匆地从过来，往唐甜甜的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却没有说任何话就走了。
唐甜甜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用力捏了捏，就上了马车。上了马车后，她就忍不住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拆开来看。那是一个折叠得很整齐的纸条，回忆了一下上次收到的罗馨诺送来的礼物和便条，唐甜甜敢肯定这就是罗馨诺的亲笔。只是，罗馨诺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又怎么会给她写信呢？还用这种方式送过来。
“甜甜，怎么了？”李大狗自然也看到了唐甜甜手里的纸条：“是罗小姐的吧？”
“是。”唐甜甜快速地看了一眼，脸上立刻有了一丝不安的表情。
“给我看看。”李大狗伸手讨要，唐甜甜顺手给了他，自己托着腮帮子开始沉思。
“呵呵，她倒是挺会装无辜的。”不想，李大狗看完了纸条，居然扯着嘴角讥讽地说了一句。
“嗯？”惊讶地看着李大狗，唐甜甜有些不敢置信：“你居然不同情她？到底她的孩子也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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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上写了很简单的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半年前她被诊断出有了身孕，这就是她为什么没有依约前来的原因。
真的不是他狠心，而是他必须顾及到家中其他人，难不成真的要他为了一个罗馨诺赔上罗家的百年基业吗？平民百姓只知道民不与官斗，却又是否知道，在真正的官宦人家眼里，他这个杏林世家什么都不是呢？！
在罗老爷子愁苦罗五爷皱眉的神情下，唐甜甜带着李大狗告辞了。结果才走到马车边上，有个小丫鬟急匆匆地从过来，往唐甜甜的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却没有说任何话就走了。
唐甜甜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用力捏了捏，就上了马车。上了马车后，她就忍不住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拆开来看。那是一个折叠得很整齐的纸条，回忆了一下上次收到的罗馨诺送来的礼物和便条，唐甜甜敢肯定这就是罗馨诺的亲笔。只是，罗馨诺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又怎么会给她写信呢？还用这种方式送过来。
“甜甜，怎么了？”李大狗自然也看到了唐甜甜手里的纸条：“是罗小姐的吧？”
“是。”唐甜甜快速地看了一眼，脸上立刻有了一丝不安的表情。
“给我看看。”李大狗伸手讨要，唐甜甜顺手给了他，自己托着腮帮子开始沉思。
“呵呵，她倒是挺会装无辜的。”不想，李大狗看完了纸条，居然扯着嘴角讥讽地说了一句。
“嗯？”惊讶地看着李大狗，唐甜甜有些不敢置信：“你居然不同情她？到底她的孩子也没了啊！”
真的不是他狠心，而是他必须顾及到家中其他人，难不成真的要他为了一个罗馨诺赔上罗家的百年基业吗？平民百姓只知道民不与官斗，却又是否知道，在真正的官宦人家眼里，他这个杏林世家什么都不是呢？！
在罗老爷子愁苦罗五爷皱眉的神情下，唐甜甜带着李大狗告辞了。结果才走到马车边上，有个小丫鬟急匆匆地从过来，往唐甜甜的手里塞了一个东西，却没有说任何话就走了。
“是。”唐甜甜快速地看了一眼，脸上立刻有了一丝不安的表情。
“给我看看。”李大狗伸手讨要，唐甜甜顺手给了他，自己托着腮帮子开始沉思。
“呵呵，她倒是挺会装无辜的。”不想，李大狗看完了纸条，居然扯着嘴角讥讽地说了一句。
“嗯？”惊讶地看着李大狗，唐甜甜有些不敢置信：“你居然不同情她？到底她的孩子也没了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