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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来的时候,站在窗子前,看着外面细雨淋漓的街道,叶雪不由地伸出手,感觉到雨滴滴落在手心的感觉,不由地笑了笑。
不远处,还能听到报童叫喊卖报的声音,听,称呼她为什么?
杀人狂魔!
不把他们国人当成人看的畜生居然好意思称她是杀人狂魔,若她是,那他们又算什么东西,活该被狩猎的猎物么?
洗漱完毕,煲了汤,吃了点东西,叶雪拿着伞准备去一趟行动处。一嘛,自然是为了探望一下因为她的举动而好几天没有回家的苏三省,说来,几天不见,她反而有些想他;二嘛,则是看看行动处的人对于她的事情有什么样的举动。
坐着黄包车,叶雪穿梭在街道之间,她依旧能听到街头巷尾的各种议论,有人赞扬她的行为,那自然也有人反对她的行为。不过,这些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搅浑这池水,让那些该冒的不该冒的都冒出来的同时,给日本人来点教训。
他们不是自以为是自己才是最好的吗?
那她这个被归到不怎么好但又轻闲的人,免费送他们上西天不是更方便。
叶雪到行动处的时候就发现行动处的防卫力量增加了,以往懒懒散散的局面现在到是难以看到了。
“呀,李小姐,你来看苏队长啊!”扁头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门口的叶雪,便笑着打个招呼。
“对啊!那你和朱珠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叶雪笑问。
问及感情,扁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道:“嗨,我也想快点把朱珠娶进门,可这不是有事闹得慌吗?”
不远处,一个叶雪不认识的人对着扁头招手,似乎是有什么事要找他,扁头见状,冲着叶雪抱歉一笑,转身走了。
叶雪看着行动处里行色匆匆的众人,就知道影佐肯定是跟他们施压了。相较于日本人不把他们国人放在眼里,可对他们自己人还是十分重视,特别是他们国家的人口本身就不算多。
陈深和徐碧城一起,正准备去了解一下新情况,迎面就看到提着饭盒拿着雨伞走过来的叶雪,此时的她一身白色旗袍,婉约清秀,犹如雨中轻荷,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小男,你怎么来了?”陈深自打知道叶雪‘医生’的身份之后,对她的态度比前从前更亲近两分,无关情感,完全是一种对同志的亲近和信任。
“三省最近都没有怎么回家,街上到处都人心惶惶的,我就想着过来看看。”叶雪笑着回了他一句,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徐碧城身上,“唐太太,好久不见。”
“李小姐,好久不见。”徐碧城看着犹似脱胎换骨一般的叶雪,眼里满满都是惊艳。
她和唐山海也去看过叶雪主演的电影,电影里的叶雪美得不可思议,有别于她印象中那个总是扬着无比灿烂的笑容的简单女子。有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识过她,不过听到唐山海夸她演技好时,她又觉得自己太小提大作了。一个演员若是演技不过关,怎么可能一下子由配角变成主角。
当时她是这么想的,而现在她总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甚至连陈深的态度也显得有些奇怪。
之前她确定陈深只是把叶雪当成朋友,可是现在望着陈深亲近而又信任的神情,她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对了,上次兰芝姐找我,我说要请他们夫妻和你一起吃个饭,想来近段时间是不可能了,再者,兰芝姐说得给福利院募捐的事,我准备了不少东西。你有时间的话,去我家一趟,帮我把东西都送去福利院。”叶雪将徐碧城的神情尽收眼底,面上却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约陈深见面。
陈深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后笑道:“好啊!我帮你忙,你下次过来,可得帮我也准备一份。”说着,用手指了指她手里的饭盒。
“没问题。”叶雪笑笑,“好了,你们忙吧,我去三省的办公室找他。”
“好。”
徐碧城看着叶雪离去的背影,突然转头看向陈深道:“她和苏三省在一起,你同意了?”
陈深苦笑两声道:“作为朋友我能提醒她,却不能干涉她的决定,而且苏三省基于她是什么样的存在,我无法确定,更无法阻止。”
“可是苏三省真的很危险,你应该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徐碧城想着自己在牢里看到的画面,就不自觉颤抖。
那样的人就好似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所作所为就好似是要索取别人的性命。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陈深看了她一眼,抬脚往前走去。
徐碧城犹豫片刻,抬脚跟上陈深步伐时,双眼却不自觉地看了苏三省办公室的方向一眼,目光里含着一抹深意和肯定。
叶雪在苏三省的办公室里并没有见到他的人,这种情况可想而知,她并没有太在意,所以拿了苏三省办公桌上的报纸,边看边等。
好一会儿之后,听到敲门声,叶雪抬头望去,见到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由地出声道:“你找三省吗?他现在不在。”
“不,不,我是过来通知李小姐一声,苏队长在审讯室那边等您。”年轻男人一脸讪笑地看了叶雪一眼道。
叶雪盯着他,看着他略显闪烁的目光,心里虽然有些疑心是有人想通过她来对付苏三省,但是奇怪的是她居然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
“谢谢你,我等一下就过去。”
“好,那,那我就先走了。”年轻男人见叶雪收拾东西,拿着饭盒也不催促,相反地细细交代一下路线后,就直截了当地转身离开了。
叶雪带着疑惑随着年轻男人所说的路线往外走,从走廊到转角处,再到到处都弥漫着一股阴森气息的楼梯,那里的一切好似都是灰色的,昏暗的灯光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越是往里越是能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有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有痛呼的呻||吟声,有恼怒的怒吼声,还有貌似劝导似的引诱声。
叶雪走下楼梯,探头往里望去,一眼就看到里面一排排的刑架,散发着热气的火炉,被绑在架子上的男人,以及面色阴冷的苏三省和其他人。
被绑在架子上的男人神态狰狞,上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满是血迹,两个男人一个拿着烙铁,一个拿着鞭子,威逼利诱。
苏三省站在一旁,嘴角微微向上,目光却让人不寒而粟。那一瞬间,叶雪脑海里一片凌乱,若说有人想试探她,或者借她来试探苏三省,这办法是不是太……糙了点。
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叶雪现在要表现的就是害怕,毕竟一个普通的女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冷静自若才引人怀疑呢!
‘咚’的一声,收敛好情绪的叶雪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饭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慌张地后退,想要离开,可里面的人速度更快,一下子就来到了她面前。
“小男,你怎么会在里?”追出来的苏三省一见是叶雪,原本从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谁让你来这里的?”
叶雪双腿一软,若不是苏三省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她怕是要一屁股坐到地上了。叶雪死死地咬着唇,良久才哆嗦地道:“有人告诉我,你……你在这里等我,我、我就来了。”
苏三省闻言,哪里还猜不出是有人算计了他,抱着叶雪颤抖的身子,苏三省眼里的阴狠让一旁那几个审讯的人都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别怕,我先送你回去。”苏三省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那人回意地捡起地上的饭盒递给他。
等到两人都走了,几人这才抬手抹掉额头上的汗。
审讯这种东西他们驾轻就熟,可以说是个中好手,可是遇上苏三省,他们才知道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叶雪被苏三省半搂半抱地扶进自己的办公室,有好一会儿,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挨在一起。
叶雪鼻间缭绕着淡淡的血腥味,脸却一直埋在他怀里,似在确认什么,良久才小声道:“三省,今天怕是有人想算计我们,只是这人的手段太糙太简单,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三省原本还担心叶雪会想要离开自己,心里还盘算着怎么留下她,现在听到她略带轻颤的声音,双臂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她没怕他,也没想离开他。
真是太好了!
“没关系,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我都会查出来了。”苏三省眼里带着一股森然之气,阴冷的让人害怕。
“不急,这事虽然突兀,但是却让我感觉不到恶意,相反地好似特地让我认清的另一面,不过不管是不是这个目的,最近你都得小心一些。”叶雪靠在他肩头,轻声嘱咐道。
苏三省看着趴在他怀里的叶雪,嘴唇嗫嚅着问道:“小男,那你发现了我的另外一面,你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