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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垒石为识,号曰“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词》。旧所作无宫商,今改定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出自金朝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词/迈陂塘》
曲华裳虽然中毒,但是在常人眼中看来只是增添了几分妩媚之气罢了……
但是这红颜醉的毒确实是阴毒,直接就掏空了中毒之人的身子,让其失去作母亲的权力。
曲华裳虽然没想着说要为宇文烨岚生下一男半女,但是,直接失去这个机会和想不想生是两回事——
想到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孩子,曲华裳就想要落泪……
而翊坤宫里的宫女们早已跪了一地……
自家主子以后可能没有生育,就意味着,即使有再多帝王宠爱,也都是虚无。
曲华裳强撑着给宇文烨岚请安后,就躺在床上,等着太医给自己联名会诊。
太医们一位位地上前诊脉,但是,却都只能叹口气摇摇头。
直到有一位年轻的太医——温好问才改变了这个局面。
温好问是今年新进的太医,他的父亲是上一任的太医院提点,不过在任时猝死,还没来得及照应温好问,温好问就直接进宫了。
温好问和这些年龄很大的太医不一样。
他敢于冒险,医术有时就是一场博弈,不是每次都用最保险最稳妥的方法救人。
有的医生敢于冒险,有时就会创造奇迹。
温好问知道华嫔这是中了红颜醉的毒,红颜醉是专门针对女性的毒药,一来亏空身子,二来影响生育,中毒者反而还像二八少女一般鲜活。
但是红颜醉其实并非无药可医,而是有法子的。
不过这法子一般女人都不会采用。
因为——治红颜醉只能二选一,要么治好身子彻底断绝生育,要么治好生育能力但是身子却是强弩之末可能根本撑不到孩子出生。
一般而言中毒者都如认命一般不会去治疗了,只是默默调理身子……
既舍不下生育能力,也舍不下这条命……
就这样耗着,耗着……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其他太医是会说出这个方案的。
但是红颜醉最毒的地方是,医生也没有把握能够恰好用到适当的量调理身子。
因为这个和中毒者喝下的量有关。
一旦调理失败,可能两面都无法顾上了……
为了不承担这个治不好的责任,老御医自是默契的不说出这个法子了……
温好问向宇文烨岚行礼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宇文烨岚有些不忍心,不管是生育能力还是这健康的身体,要抉择都太难了……
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在后宫完全是被磋磨的。
不过曲华裳听到温好问的话后,倒是眼睛一亮,既然还有机会恢复健康,自是选择健康的身子了……
虽然以后都当不了母亲,但是,在曲华裳心里,本就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在曲华裳说出自己想要治好身子的想法后,宇文烨岚没有疑问地命令温好问全权治好华嫔的身子,不,是华妃!
曲华裳在中了红颜醉的毒后,出乎众人意料地升为华妃!
不过,一旁静立的妃嫔们,虽然心里有所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在她们眼中看来,没有生育能力的华妃,也不过是稻草人一个……
早晚都会被雨打风吹去!由她去吧!
“温太医,拜托你了。”曲华裳眼睛亮亮地朝着温好问道谢。
温好问看着曲华裳绯红的脸颊和亮似明星的双眼,耳根一红,“卑职遵命,定不负娘娘所托!”
等太医看完诊之后,宇文烨岚就挥退了翊坤宫内的其他人等,并吩咐下去,没有要事不得前来打扰华妃。
同时着大理寺审查华妃被下毒一案,等案件明朗再做处理。
前来看热闹的妃嫔算是稀拉拉一下散了干净,苏锦瑶也上前和华妃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回了慈宁宫。
苏珍珍看着倚靠着床沿,双眼放空的曲华裳,不由自主地上前想要说点什么。
作为一个女人,苏珍珍是可以感同身受曲华裳的痛苦的。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人,苏珍珍也是可以给曲华裳打开新的大门的。
“华妃娘娘,奴婢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苏珍珍靠近曲华裳的床边说出了这句话。
曲华裳一直对苏珍珍很感兴趣,自是看向苏珍珍想要知道苏珍珍要说些什么了。
“女人自是需要生儿育女的,但那不是一个女人全部的价值。
华妃娘娘天资聪颖,自是和寻常女子不同,自然也不要被寻常的那一套给束缚。
从古至今出过那么多画家,留名的却几乎都是男性。
华妃娘娘想要做留名千古的第一女画家吗?”
曲华裳有些心动,作为家中嫡女,虽然好似没有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对待,但是不能参加科举已经是最大的不公平!
曲华裳自认为如果参加科举最不济也可及第,但是她没有这个机会。
作为女人,似乎一出生就要成为男人的附庸?
凭什么呢?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罪名都推给女人,守节贞烈嫁鸡随鸡的信条都交给女人,那男人呢?
凭什么只有男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女人存在的意义好像就是为了男人一般。
曲华裳也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而不是成为史书上的“?氏”,冠以夫姓,最后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能留下……
这不是曲华裳愿意面对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努力做到,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曲华裳一瞬间悟了,粉嫩的面容上第一次盈满了笑意,“谢谢。”
苏珍珍知道曲华裳这是想明白了,目的达成,苏珍珍准备回慈宁宫给曲华裳做一点开胃养血的药膳。
没办法,谁让这后宫中,曲华裳最得眼缘,苏珍珍想忽视都做不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