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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月如一并进到郑默然的寝室之后,夏玉华这才发现里头竟然还有两名面生的侍女在屋子里头的候着,与先前院子外头那名气焰嚣张不已的婢女一样,均都是一副一等丫环的打扮,而且这两人还生得貌美如花,眉眼之间皆是风情万种。
而此刻的郑默然正有气无力的歪坐在一旁的睡榻上,神色之间满意是病容,对着身旁那两个娇滴滴的小美婢是视而不见的,弄得那两个婢女看上去神情委屈不已,愁容满面的。
看这情形,夏玉华倒是猜到了个七八分,看来郑默然最近是艳福不浅,他那些哥哥弟弟们还真是好心,这样都不忘记给这个还未曾成亲的兄弟操心一下男女之事,怕他把身子给憋坏了还是怎么的,所以特意替他挑了这么些美婢过来近身侍奉。偏生这主成日病病怏怏的,弄得这些美婢一个个也都只有看着的份,无怪乎满脸都是怨念了。
“殿下,夏小姐来给您看诊来了。”如月将夏玉华引到了郑默然面前,先行通报过后,而后朝着那两名美婢吩咐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夏小姐看诊不喜欢人这么多围着,到外头候着就行了,有什么事自然会叫你们的。”
看个诊而已,有什么不能让她们在一旁候着的呢?两名美婢心中可是不情愿,来这五皇子府后,这如月仗着自己是五皇子身旁的老人,所以成日里如明里暗里的排挤她们。总是借着各种理由不让她们多呆在五皇子身旁,不让她们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得到五皇子的青眯。这会又趁机要将她们撵走,实在是让她们心里一万个不痛快。
可是,偏生五皇子眼睛都没朝她们这边看一下,压根就不理会她们之间的这些琐事,而是挥了挥手让那月如扶他起身稍微靠坐好一些,准备让那夏家小姐开始诊治。见状,这两个美婢却也不好赖着不走,只是小声应了一下。而后一脸不甘的退了出去。
“夏小姐,您请坐。”如月扶郑默然坐好之后,又取了一个小凳放到睡榻边上请夏玉华坐下:“我家殿下这几日老毛病又犯得厉害。还请您给好好诊治诊治。”
月如说罢,也不必吩咐,自觉地朝着郑默然很快行了一礼,而后便退出内室,到外室门边上守着去了,显然是怕先前出去的那两名美婢或者旁的什么人突然进来打扰到自家主子与夏小姐谈重要事情。
如今这五皇子府可不比以往了,里里外外不知道被太子、二皇子、七皇子他们塞了多少耳线进来,而且还是明着送进来的。虽说自家主子自从上次突然“犯病”进而打消这些人的疑心,不过对于那些人来说,只有嫌疑太少却永远没有绝对的安全。堤防什么的哪怕是再没有可能性的人也不可完全忽视掉。
放个眼线 ,塞个自己的人在此看着也好,不论有任何的异样都能够及时知情,如此也不费什么力气,有则马上下手。无则自然安心。这样的方式对于每一个喜欢玩权谋的人来说都是常有之事了。
月如亦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些人肯定是不可能放得下心的,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吩咐便清楚她应该做些什么。而主子的身体状况她亦清楚,所以夏家小姐被主子请了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诊治而是有其它更加重要的事情,因此她是万万不能让那些有心之人知晓。
等月如退出到外室守看之后,郑默然却是无比神速的从睡榻之上挪下身子直接下地站了起来。也不避讳夏玉华的目光。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而后边舒展手脚边小小声地朝夏玉华说道:“总算是可以下来走动走动了,看来我真得想点办法了,否则日后这日子还真是难过得紧。”
见状,夏玉华却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反倒是略显好笑地说道:“美人在侧花满堂,五皇子对于这样的日子还不满意的话那可就真是难侍候了。”
一句美人在侧花满堂让原本还在一旁“动手动脚”的郑默然不由得停了下来,他摇了摇头,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看着夏玉华说道:“这话听着怎么有股子酸味呀?放心吧,你可别多想,她们都是太子与其他皇子强行塞进府的人,表面是服侍照顾我,实际上也就是替他们看着我的眼线罢了,我又怎么可能对她们动旁的什么心思呢?”
郑默然故意暧昧不明的解释着,如同夏玉华刚才是真的吃醋了一般。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这丫头了,他突然间怎么觉得这丫头好像与以前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了呢?
“酸味倒没有,就是觉得您这宅子里有股子危险的味道,五皇子也不是什么任人捏拿之人,难不成就任由旁人把你当成犯人一般看管监视起来?”夏玉华听到郑默然的话却也并没当真,如今她早就是摸准了眼前之人的脾性,越是听到这样敏感的话便得越是当做没听见,不理会就行了。否则你越是答理他便越是来劲,没完没了的不说,也把自己给搭进去弄得说不出来的窘迫。
见夏玉华这会可是比以前更利索干脆了,索性就不上自己的套,郑默然倒也不在这种时候再多费那些心思,转而笑了笑后说道:“果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一进来便闻到我这宅子里头不太平了。那你说说,我倒是应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五皇子今日找我过来应该不是要听我这种闲杂人等的意见吧?以您的能力这样的事不过是小菜一碟,哪里还用得着听我的意见?”夏玉华自然不认为郑默然是真想让她来出什么主意。看这主的样子,估计着是早就有了安排。否则的话也不会敢当在这样的时候还让人把她给叫过来。
“说来听听也无妨,看看咱们两人的想法能否一致,看看这默契度到底有多高总可以吧?”郑默然边说边结束了松筋动骨的小活动,转而重新坐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夏玉华笑着。
这话一出,夏玉华自然也听出来了,今日叫她过来果真还有其他重要之事。不过以这主的性子,估计着她不先将眼前这主提出的问题解决的话,怕是后头的事也得跟着耽搁了。因此顿了顿后,倒也没多做推脱,轻声说道:“以我看来。对待这些人与其将她们想办法弄走,倒不如设法让她们成为您的人,为您所用,如此一来既可免去再有其他新的眼神被辗转安插进来的机会,同时又能够出奇反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说得真不错,与我所想毫无差别,看来咱们之间倒还真是默契无比呀!”郑默然一脸果然猜测对了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心觉得两人之间想法一致呢,还是故意为之,反正这神情可算是一个劲的满意不已:“那你再说说。我会如何做才能够让这些被不同主子安插进来的眼线都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呢?”
郑默然这个问题倒还算是一个稍微有些可问性的问题了,不过夏玉华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他想如何而为之呢?毕竟这种事可行的方法又不是一种两种,收买、利诱、甚至于再不济,反正也都是些养眼的美色女子。大不了全都一一真给收了房也行,这名份加日后的前景摆到面前,想来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吧。
不过这些她却是不好怎么跟眼前之人深入展开来说,因此索性只是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直接表示自己不知道。每次她都会有这样的感觉,觉得答郑默然的问题都好像是陷井一般。一开始并不觉得会有太偏,可问题多了便有意无意的把原本还算正常的谈话内容与气氛往那种带着暧昧的氛围里带去了。
所以这一次,夏玉华聪明的选择直接回避,理得你如何处理,反正都不关她的事。
看到夏玉华如此态度,郑默然倒是不由得再次打量起她来,看了好一会,也没见夏玉华有半丝不耐烦或者别扭之处,反倒一副坦荡荡且愈发的沉着冷静,当真是让他觉得与往日有什么地方不同了似的。
“我怎么瞧着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似是喃喃自语,又似询问,郑默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什么东西。
“有吗?”夏玉华结却是依旧淡定无比:“或许吧,每过一日便长一日,自然不可能跟从前总是一样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郑默然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而后眉头微眉,有些不太情愿地改口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如今是越来越聪明了,更是不容易扰乱你的情绪了。”
其实郑默然原本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只不过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了下来,改成了这几句。他突然发现,夏玉华不同之处源自于什么了,看来这个丫头最近一定是真正的喜欢上某个人了。
上一次看到她时,他已经有所察觉,只不过觉得这丫头应该还只是处于那种少女之情刚刚萌动之际,一切都并不会太过确定罢了。而这一次看来,这丫头应该与莫阳之间有了些新的变化吧?一个女人在短时间内能够有这般大的变化,除去旁的那些不重要的因素之外,剩下的便只可能是男女之情了!
一时间,他的心中出现了极其少有的浮燥,虽然他并不看好莫阳,并不觉得到最后夏玉华能够与莫阳可以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是一想到那丫头现在却是真心的爱上了旁的男人,他的心便说不出来的不快。
看着郑默然突然转变的神情,夏玉华自然是猜不到这会他的心思,只是觉得气氛似乎突然有些不太对劲,因此沉默了片刻后,便主动问道:“五皇子,您这次让人叫我过来可有要事?”
既然这会猜测不透此人的心思,那么便索性赶紧换话题吧,反正在夏玉华的印象中,凡是说正事的话,郑默然都会马上正色不少的,所以在这种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明朗的时候。选择将话题主动拉到正事上来应该是绝对错不了的。
果然,见夏玉华出声问到了这个,郑默然也很快便察觉到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他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如同先前不过是夏玉华看错了似的,不再有半丝的恍惚,转而一脸正色径直说道:“你手中如今应该已经有了足够扳倒陆相的罪证。为何这么久了却迟迟不见行动?难不成你父亲改变了主意,想要放陆家人一马吗?”
听到郑默然的话,夏玉华猛的看向了他。心中瞬间联想到了许多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有了足够扳倒陆相的罪证?”她边问脑中却已经下意识的将那本账本的事与郑默然联系到了一起来了。
如此看来,那帐本当真是郑默然的手笔了!也对,既能够有这么大的能耐。同时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需要什么的人,除了郑默然以外,还能够有谁吗?只是,既然郑默然的手中早就有这样的东西的话,先前为何不拿出来,反倒是通过这样的途径送到莫阳的情报机构手中呢?
这一点,夏玉华却真是完全想不通,不明白郑默然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们之间不早就是合作的关系了吗?为何他有了如此重要的重物却偏偏不直接给她,反倒是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看到夏玉华的神情,郑默然自然知道此刻这丫头心中在想些什么。见状。却也没隐瞒,直接坦言道:“你不必瞎猜测了,一开始我手中并没有这帐本,而是后来偶然得到的。若是一开始便有了,我又岂会让你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呢?不过。这样也好,如今你手中除了这帐本以外,还有其他一些证物,如此一来便更加具有说服力了。”
“就算是之后才行到的,那为何你不将帐本直接给我?”夏玉华也不啰嗦,一语点破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旁的目的?”
这样说来,账本的真假却应该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了,不过郑默然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已经知道莫阳便是那情报机构的幕后之人了吗?想到这一层,她心中莫名的有些担心,若是这样的话,郑默然会不会对莫阳做出什么不利之事来?
不过,担心归担心,此刻的她却丝毫不敢表露出这样的担心来,郑默然何其聪明,怕是自己稍微有一点点的不对劲,便马上会被他给揪住。
好在,郑默然却也并没有多卖关子,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跟京城最大的情报机构谈了笔买卖,让他们代你收集陆家的证物。而正好,我对那情报机构的幕后老板很感兴趣,一直想找出此人,便却并没有什么线索。所以,我本想借此次这帐本找出这幕后之人来的,不过很可惜,这些人做事实在是太过谨慎,却是害得我白费了不少心思。”
听到这话,夏玉华稍微安心了一些,如此看来,郑默然应该是并不清楚莫阳便是这情报机构的幕后之人了,她一脸平静的说道:“原来如此,五皇子不会以为我见过这幕后老板吧?”
“有吗?”郑默然顺势便反问了一声,说实话,他却是没想过要从夏玉华这里得到什么信息,一来这丫头可不是那么老老实实顺他心思之人,二来他也并不认为夏玉华与那些人有过一场不算小的交易便能够见到那个神出鬼没的真正幕后操纵者。
“我想,若是日后我再有更大的交易找他们做的话,说不定应该有可能见到的。”夏玉华果断的选择了这种含糊却又听上去更可信的回答方式,想来郑默然想挖出莫阳这个幕后老板也没有安什么好心,不是想拉人下水,就是旁的什么,总之与皇家扯上过多的关系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所以她自然不会让他知道莫阳的真实身份。
“我听说他们的价码可不低,特别是你要他们查的事难度非同一般,我倒是更好奇你到底花了多少银两,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呢?”郑默然也没有再多谈情报机构幕后老板之事,而是抛出了另一个让他好奇不已的问题。上一次夏冬庆为了保夏玉华,明明已经将家中资产几乎尽数充公给了国库才对,即便皇上许他们留了一点银两过生活,却应该也不够支付那么巨额的交易费用才对。
所以,从这一点来说,郑默然倒是觉得夏冬庆果然还是留了一手。
夏玉华见郑默然提到了银两之事,倒也不慌不忙地笑了笑道:“银两的事倒是不必五皇子操心,夏家虽然是落败之家,不过这活人总归有活人的法子,不是吗?”
她自然不会跟郑默然详细去解释银两的事情,反正谁的印象都是这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来郑默然也不例外吧。
果真,听夏玉华这般一反问,郑默然也不再多追问什么,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对,这倒是不必我担心的。我所担心的是你们若是再迟迟不行动的话,恐怕这事会生出变端来。”
“什么意思?”夏玉华不由得心中一紧,脱口便解释道:“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是因为那些人将帐本交给我时说这东西来历有些不太正常,所以他们还得花几天时间查实一翻这账本的真假,毕竟这账本可是最至关重要的证物,出不得半点的差错。所以我与爹爹商量过后,决定再等几天证实之后再行动。”
“这帐本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只管放心行事便可。陆相那里已经知道帐本丢失一事,这会那边的人都已经急得快失了魂了。你们若再迟迟不动手的话,恐怕他们乱做一气,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大的事端来,哪怕一时半会连累不到你们夏家,怕也是迟早的事,不但是你夏家,估计着整个皇室都将提前掀起一翻血雨腥风,而我亦无法避免被卷入其中!”郑默然的话并没有说得太明白,但是神情却是严厉不已,显然这事已经是到了相当严重的地步了。
夏玉华不由得站了起来,她明白这账本一旦被呈到皇上跟前将会对账本相关的一些人有何其严重的影响,所以那些人在得知道帐本不见后,肯定会做出反扑,而这样的反扑说不定将是孤注一掷的。如此一来不但会打乱她们的阵脚,破坏她们的计划,同时也会影响到她们的安危。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回去行动!”她没有再多想,,帐本却也不必再查实什么了,越快行动便越能够抢先时机,赶在那些人还没有准备好之前了结了他们。
说罢,她什么也顾不上,拎起一旁的药箱便准备回去赶紧通知父亲。
“等等!”郑默然见这丫头这会总算是急起来了,却反倒是将人给叫住了。
夏玉华停了下来,不解地回头问道:“五皇子还有什么吩咐?”
郑默然亦跟着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朝着夏玉华说道:“你们打算将账本与那些证物交给何人检举、揭发?要知道这些东西能够扳倒的可不仅仅只是陆家,更有陆家背后所支持的那方皇子势力!”
他不是信不过夏冬庆,只不过这个人选的确太关键了,所以他想先知道,若是万一不行的话,他这里也还有两个替他们已经备选物色好了的人选。
郑默然的质疑倒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夏玉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回想起那天父亲与莫阳所说的话,而后如实答道:“我父亲说,此事有个叫赵子成的人已经应下。我不知道越子成到底是何许人,但看父亲的样子,似乎对此人极其的看好,所以我想……”
“赵子成?”夏玉华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却见郑默然已经不由得接过话,一脸兴奋地说道:“好好好!没想到你父亲竟然能够说服此人出山!好!实在是好!如此一来,此事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