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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霭鲮看到施荫的第一眼就知道是施霭荃的儿子,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这次他们兄弟四个要施荫过来,并不是单纯将瑶儿写入族谱。而是考察施荫适不适合当族长。族长和候爷的分开,使得资源无法流通。候爷掌控京城的施家铺子,而族里是铺子的供货人。可如今铺子只作为房产向外出租,族里地头上产的东西也只得贱卖于收购商。
施荫那辈安族谱的排是荟字辈,施荫正常的应该叫施荟荫。但老候爷有遗训,施霭荃所生之子女不安排辈皆单名,所有施家霭之辈生之子都可以去考候爷世子。老候爷到死都没原谅施霭荃勾结当时的礼部尚书偷考题,考上了世子,且施霭荃事后没有半分悔意。无论如何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便帮他瞒下了欺君之罪。可愧对比施霭荃优秀的大儿子施霭茨,便让他成了族长,甚至期望施霭茨的儿子能当上候爷。没成想惠祖帝的一道圣旨,直接赐封了世子让所有的人都歇了菜。
施霭茨向来是大度的,兄弟都是向着他多一点,都随他回到族里。族里少了京城的门面,少很大的一笔进项,族里回京城里的人又多了,日子长了风光不在。现在面临的是,要么族长和候爷还是分开,族里另谋出路;要么把家族回归候爷手里。可是先不说老候爷会不会从地下跳上来找他们算账,可施霭荃夫妇的做法他们自己就受不了。兄弟四人和长辈商议了,就看施荫这个未来的候爷夫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再定未来的计划。
看到施荫勾起了施霭鲮对成年往事追忆。金家酒楼上,王灏向他讲述怎样遇到施荫的。听着话里话外明显的推崇,让施霭鲮颇感意外。这小子仗着一身医术持才傲物,就服慈医院的医怪大人和自家老丈人,便笑问:“你竟然也佩服同辈。”王灏道:“他可以为查真相,亲口喝水验证,我做不到。今天他们还给了我一张治痛风的药酒方子,让我把自家的方子拿出来给人,我做不到。还有两颗药起码可买一万两银子,可他们夫妇眼都没眨一下。”荟涛呆了:“这么值钱啊。”王灏笑了:“小弟,你就算真拿一万两银子也未必能买到。那药市面上没有买的。”荟娘道:“真是弟妹自己做的?”王灏笑了:“医怪的女弟子,医术在杏林里是前十之内。做个药丸是没问题。”荟娘也笑了:“医术那么高,却是个怕喝药的。”施霭鲮问:“你也喜欢他们夫妇?”荟娘笑道:“喜欢,不是个藏奸的人。”关鏊听了很高兴,不停的劝吃。
施霭鲮想起他和金家酒楼的正事道:“关管事,那事还是和你谈吗?”关鏊笑道:“施五爷,您是我家小姐的长辈,小姐说不能怠慢您。不过在商言商那事该怎样还怎样。”施霭鲮试探的问道:“你家小姐就那么放心,让你作主。别谈到一半你家主子把事揽过去。”关鏊笑道:“您放心,就算您谈到一半自己去找小姐,小姐也不会理的。”施霭鲮问:“为什么?你这么有信心?”关鏊笑道:“金家有十个管事,其中有个管事和人谈事,谈到一半,那人请他主子找小姐和少爷说话。那人的主子是凯家老爷和小姐少爷是朋友,可小姐和少爷问都没问那个管事一句话。后来按照我们管事意思办了这事。小姐常说,半路插手那叫捣乱。”王灏问道:“你们的小姐很厉害啊,你家老爷也不插手?”关鏊道:“老爷听小姐和少爷的,金家酒楼的事找他没用。”
施家人相互看了下,伍氏问:“不是应该听长辈的吗?金家为什么倒过来了?”关鏊道:“金家酒楼除安县的祖产外,其余都是少爷和小姐创立的啊。老爷发过话,金家酒楼都听少爷和小姐的。”“不会吧?”荟娘叫了起来。关鏊见他们都说小姐好,守不住口把金家酒楼的故事都说了。施霭鲮笑了,也许这回施家有救了。因为分开从来都不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施荫和瑶儿退了房,清了账。来到医馆和王灏说了,要去族地,王灏让他们等一等,和五叔一起上路。等齐了人,不仅有五叔还有王灏夫妇和施荟涛夫妇,等等,还有关鏊,说去看牛羊,一大群的人向施家族地出发。路上,施荫怕瑶儿受风吹,两人都在黏黏的背上,瑶儿也借机休息一下。糊糊背上驮着好奇的荟娘,其实大家都想骑,可惜只有荟娘开了口。看着笑个不停的荟娘,羡慕啊,荟涛也按耐不住了,把还没有过瘾的荟娘赶了下来。施荫和瑶儿没意见,好脾气的糊糊随他们折腾。
走到村口,不觉有任何的特别之处。满眼望去是田地,河流,和住人的村屋。来到最大屋子面前,施霭鲮招呼施荫夫妇下鹿。族里昨晚接到信,今天都在族长的家里迎接瑶儿他们。施荫和瑶儿拜见了,大伯施霭茨,二伯施霭棠,四叔施霭暝和三叔公。三叔公一见施荫,一把抱着他:“是你这孩子,当时为什么不说?”施荫喃喃的说不出话来,瑶儿知道这位一定是被施荫救的那位长辈。瑶儿明白施荫当时为什么不说自己的身世,因为不想受到打击,怕族人对他象他母亲一样对他。瑶儿替他解围:“三叔公,他也一直想着你,只是父亲和母亲曾经说过,艺不成不得回家。您想连家都不能回,何况是族人相认呢。”三叔公激动完了,拉着施荫的手不再放开,可爱的老头。施霭鲮听了,心中一动。
族里的人都到了,瑶儿和施荫忙着见礼分发礼物。女性长辈见瑶儿带来的药是慈医院出品,都很高兴。平辈们也很喜欢,那些他们没见过的礼物。小辈一律用花型裸银打发。施霭茨安排住下,王灏说了瑶儿的身体情况,长辈先让瑶儿休息去了。不过瑶儿去之前,给叔公把了脉,心中琢磨药方子。下午,关鏊和施霭鲮谈妥了牛羊的供应。施霭鲮不见关鏊询问瑶儿,也不见瑶儿询问半声,彻底的信了关鏊的话。关鏊办完了事,回了县城。
翌日是开祠祭祖,载入族谱的大日子。瑶儿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把祭祀活动撑了下来。施荫回到族地后,片刻都没离开长辈们的视线。瑶儿被荟娘照顾着,黏黏和糊糊自己找吃的去了。每当施荫回房后,施家的长辈们就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施荫也累得够呛,回房收拾完自己,和瑶儿说不上两句话就睡着。
第三日,长辈们叫来施荫夫妻两人。施荫和瑶儿到了客堂,一位叔公、两位伯父,两位叔叔,探寻的目光象要从他俩身上挖出点什么。瑶儿有种即将被人算计的不自在,没让他们久等。施霭茨让他们坐下,二伯父就开始诉苦,无非是钱不够用,已经典卖老祖宗的东西云云。施荫见说不停看向瑶儿,心中无底他对赚钱是一窍不通。瑶儿受到了打击,古人都那么的老奸巨猾吗?使唤起人来都那么熟烂,翻了个白眼。今天他们拉下面子在小辈面前哭穷,那么就表示他们没想放过自己夫妻。也罢,自己回到候府日子也得过,不如就凑合着想个主意一次性解决。
施荫思考了一阵,正色道:“三叔公,族长,各位叔叔伯伯,不瞒各位我对经营的事并不拿手,也没有任何的主意可以帮族里。”几位叔伯,斜眼看着他,想逃,哼,做梦。瑶儿神色坦然随施荫拿主意,大不了再找其他方式解决自己家的问题。叔公想插话了,施荫抢先又道:“但瑶儿确是这方面的能手,您们若愿意,就直接让瑶儿说了算,不必绕弯,我可以给她跑腿帮忙。”瑶儿很感动,这家伙居然不怕外界的风言风语,让她做主。长辈们相视一笑,是个有肚量的,和施霭荃不是一路货。
施霭茨对瑶儿道:“你的意思?”瑶儿思索道:“族长,有话我要说在前面,如若几位长辈觉得不顺耳,此事作罢。”施霭茨道:“说来听听看。”瑶儿道:“相公只是世子,候府还是候爷做主的,如若长辈们要候府的东西,还恕晚辈无能为力。日后如若赚钱了,如何分法这些都要提早说清。事情总有带头人,最终由谁拍板,这也是要先说好的。”施霭茨道:“要什么?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只要你提出的事,我们几个老家伙一致同意后。这件事自然就由你说了算由你拍板。”瑶儿站起来给几位长辈一礼,落落大方道:“有几个疑问还请叔叔伯伯们解惑,第一是家族里有多少资源?一共有多少人?多少人可以出力?有没有禁忌?”施霭茨笑道:“施家有兴山县西面的万亩土地,百座山头,一群牛羊而已。施家老少共三千人,劳力则有一千六百余人。”
瑶儿提出,要看看族长说的这些,才能知道要做什么。几位都同意了,让施霭鲮陪瑶儿和施荫到处走走。先来到的是饲养牛羊的屋舍,有三千多头。瑶儿高兴了是小尾寒羊和黄牛,瑶儿看着这些,就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接着带着瑶儿来到西北方向的山地,山峰复峦,山脊众多。施荫道:“我和师父到过山中,找到好些毒物。叔公也是那次凑巧出山的时候遇上的。”施霭鲮道:“老祖宗下过令,不得进山狩猎。所以这些山头基本上没人进去过。”瑶儿点点头,心中自有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