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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宸站在花圃里,园子里种了各色的花卉,有不少管隽筠喜欢的虞美人。尤其是那种云白色的花朵,好像是无边无际的云朵蔓延到了天际。难怪上次会有人说,这花朵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花,还真是一点都没错。
虞美人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生活在天际。只有飘渺无际的天宫,才应该有这种如同云朵一样的花。
“这花好看?”管隽筠拿了件青缎披风出来,看到男人颀长的身形立在花径上。背着手仰望深邃的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要看也该白日过来,晚上能看到什么?”
“我倒是觉得这时候来正好,上面是一弯新月。下面又是这么好看的花,身边还有你。”诸葛宸笑着把她环进怀里,青缎披风将两人围了个严实:“说是南中好,其实南中也不好。要不是每每都有庄子上和京城送来的东西,这边的东西咱们都吃不惯。光是起风下雨的时候,飞沙走石就足够人受的。亏你还能忍了这么久。”
“还好,家里没什么。”管隽筠笑起来:“那天我对着铜鉴梳头,才觉得自己黑了些。从前在京城的时候,难得见到这么好的太阳。你看稚儿他们,若是这时候回去肯定不会有人说再是纨绔子弟,绝对是经历过风雨的孩子,依依也比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大家小姐要好得多。脸色都是红红白白惹人喜欢,我倒觉得这样子好多了。”
“你就会夸自家的孩子,真是王婆子卖瓜。自卖自夸。也不怕人笑话。”诸葛宸笑笑,把她环得更紧:“其实你大哥说的也是正理,我虽然觉得有些矫情,只是细想想不无道理。毕竟他经历过的事情比我少不到哪里。而且比我们更加了解那个几近癫狂的孟优,要是他不说,晖儿也不把那天听到的话说出来。我们恐怕还蒙在鼓里。这样就很棘手。”
“你那天不是说孟优的性命在你手里,我想你总是有法子的。你想做什么,如果是想离了我的话,还是省省吧。我不许你这么做。”缩瑟了一下,每次只要想到这个就会心烦,他是自己的男人,不许离开自己。
“胡说。我离开你你好去找那个人?”诸葛宸低声在她呵斥着,言语中满是宠爱:“当我不知道,你不许我身边有人,自己还存了这个心思。”
“是啊,我就去。只要你走了我就去。”干脆来个装疯卖傻。再说是在自己男人怀里,说了什么他也不会当真,本来就是夫妻闲话,说什么都无碍:“我还不管他们了,一个人这就走。”
“你舍得?”诸葛宸手指在她腰间环得更紧:“我看只怕走到哪儿你都要跟着,简直就是个牛皮糖似地,说什么都甩不掉。比起那三个娃儿还要甩不掉。”
“臊不臊,都多久了还是这样子说话。”两人的脸挨得很近,能够感觉到比起鼻翼间呼出的热气。借着淡淡的花香拂来。诸葛宸的手不由自主抚上她的脸,轻轻摩挲着她娇艳的红唇,紧接着就亲了上去。管隽筠扭捏了一下,只怕被那几个无所不至的宝贝看见。但是又不想男人放开她,就这么半推半就地纠缠着。
“我们回屋去。”诸葛宸在她耳边低低呢喃着:“知道你怕臊,要是过会儿被你儿子看见。又是了不得的大事。”
“嗯。”低声答应着,手却不由自主环上男人的脖子:“都是你教的,坏的了不得。”
“我教的,我教的。”诸葛宸打横抱起她,用披风遮掩住她略显凌乱的衣衫,娇艳的脸庞加上急促起伏的胸口,要是还在京城的话,不知道这会儿是不是应该到书房中去。只是在这里不行,因为那个书房不再是京城中只有两人才能进去的所在。
诸葛宸把她稳稳放在宽敞的床上,凝视着娇艳的容颜,真的怀疑是不是初见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由分说就亲了上去,管隽筠伸手推开他:“等会儿,有件事我先问问你。”
“麻烦不麻烦?方才在外头不是说好了,你又来了。”不用想也知道想说什么:“你甭惦记,有些事儿不行就是不行。”
“你哪知道我要说什么!”有些懊恼,每次都被他看透了。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侧过脸不理他朝着里头睡了。
诸葛宸俯下身,将她的手压到枕下:“不就是想要生孩子,你就不觉得腻味?每次都这么磨叽,还是一定要答应你。你瞧你才好了几天,自从生了依依之后就没全好。后来又小产了一次,别说是你,就是我都再受不得这个了。安生几天,成不成?”说话的时候半是商量半是祈求:“不为这件事闹了,嗯?”手已经闲不住,轻轻解着她的衣衫,灵敏的手指在她细腻敏感的肌肤上滑动着。
“你就在做着让我怀孕的事情。”管隽筠不耐烦地推开他,不打算搭理他。只要说到要生孩子的事情,就是没得商量。其实早就在想着,上次不经意间失去了一个,这么久以后再多上一个不是一件坏事。不过也有些老蚌怀珠的心思在里面,想想儿女呢都那么大了,要是再多上一个弟妹,自己会不会臊得不行?
“你要不要?”诸葛宸一用力,已经顺手拉开了她系着亵衣的缎带,手指紧接着覆上去,在上面慢慢摩挲着。
“嗯。”被他逗弄着气喘吁吁,气息不稳说话也变得不连贯了。下一刻已经被男人搂在怀里,床帏印上了两人紧密交叠的身影,还有摇曳的烛火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和细密的呻吟在屋子里环绕着,伴随着远远传来的更鼓声已经持续了很久。
诸葛宸心满意足地抱紧了女人,让她的脸紧贴在自己胸口:“就这么想要生个孩子?每次都说这个,你身子还不好。要是有了身孕,只怕自己受不得,我还是替你担心。”
“其实已经好多了。”呢喃着枕在他的手臂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稚儿他们都大了,我知道你心里在寻思什么,我们可以住在这儿一辈子,但是稚儿他们不行。不能因为我们想要避世,就把他们也关在这儿。你嘴上说只要稚儿将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但是绝不仅仅于此,是吗?”
“不说这个。”这是诸葛宸最近几日都在心烦的事情,结果又被女人猜中了。她说的没错,要是自己的儿子被终身禁锢在这里,让两个孩子终老临泉,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时候不早了,先睡会儿。有什么,咱们明儿再说。”伸手把女人捞进怀里,两人相拥着睡去。
被刺眼的阳光惊醒,睁开眼男人还在熟睡。每天都能在第一眼看到他,以前说什么都不敢想,不过现在真的做到了。只是希望这样的岁月能够长长久久下去,穿好外衣起身,给男人掖好被子。昨晚,两人似乎都有些忘情。想到这里,管隽筠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手指尖不自觉地掠了掠头发,脸颊微微发烫起来。
到了外面,不知道是谁送了好多田庄上的吃食过来。一扭头,看到两个儿子刚刚在后院练完了三十六式的剑诀出来:“娘。”
“这么早就起来了?”抽出手帕帮晖儿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稚儿接过帕子自己慢慢擦拭着:“还在练拳?”
“嗯,刚刚二舅舅命人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还说有一封要紧的信要交给娘呢。”稚儿从袖袋里抽出一封信交给母亲:“舅父也叫人来传话,说是晌午的时候就过来。”
“嗯,我们先吃早饭。”管隽筠点点头,有这么多好东西预备早饭午饭简单了很多,不过最要紧的是先看这封信。拿着信到一边的竹桌边坐下,拆开封口慢慢看着。笑容在嘴角凝固住,看来二哥心里也是矛盾得很,否则绝不会把这个烫手山芋顺手给了自己。
一份心事还没解开,这一下又多了不少。大哥已经处置了孟优和那个格菱的事情,没有让孟优死,只是继续让他做一个没有任何起色的鬼魅。格菱更是不值一提,大哥处置他都不用亲自露面,只用身边一个随从就足够了。可是这都不算麻烦,最麻烦的事情是二哥信中写的事情。
“来信了?”诸葛宸到了她身后,看她在那里默默出神:“诸葛果写来的?”
“不是,是二哥。”管隽筠把信递给他:“皇帝再问咱们的事儿,必然是要见你。姜辉将这件事全都推了,我看像是推不过了。二哥说话也说得很清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能将所有的期望希翼在早已不问世事的人身上,只是皇上这次不会轻易放手。我担心,有一天他会到了这儿。”
“不会的。”诸葛宸摇头:“她的性子,轻易不会离开京城。除非是当年御驾亲征的时候,也是要有御林军护卫着,何况上次把张家全都罢黜了,这一下是多了多少麻烦。他不至于那么傻的。”
“再说吧,难道还真要学着当年刘先主的三顾茅庐不成,我们这儿可是七擒七纵的南中,他还真是不会轻易涉险。”想到这里,管隽筠微微叹了口气:“为什么我们出来了,都还摆脱不了那个地方,当初就说过了既然走了就是绝不回去的。”
“放心吧,我有法子。”诸葛宸答应了一声:“我不会再回去的,你也一样,不是么?我们还是安安心心过我们的日子,守着这个家还有三个孩子,够不够?”
“够了。”管隽筠点头,看看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锅里炖着你们都喜欢吃的好东西,马上就有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