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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皇上一反常态关心及夸奖,彻底点燃了一群清流耿直之臣的热情,爆发出一股狠劲,拼劲,卯足了劲头处理公务,当值的今天也分外的勤勉负责,朝中上下气氛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热情高涨。
使原每天来衙门点下卯,便公然出去玩耍取乐,混日子的勋贵皇戚们纷纷收敛几分,不敢这个时候上前触眉头,皆老老实实端坐在衙门里假装专心致志的办事。
面上严肃谨慎,心里一个劲叫苦不迭。
干劲十足的官员们,不仅将当天事情花了很短的时间处理玩,摸了把胡须,意犹未尽,一咬牙,唤道:“将去年的旧账翻出来,仔细的检查,看看是否有遗漏,不尽实的地方。皇上如此器重关爱我们,我们不能给皇上他老人家脸上抹黑,务必做到事无巨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此才能对得起皇上的爱重。”
一通令下,下面的小官们一通忙碌,都城大大小小的衙门,来往的人脚步匆忙,额头淌汗,神色却尤其激动,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户部尚书周秉海眯着眼,盯着桌面上的账册,细看却可以发现他的眼神散乱,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眼角余光一直小心的觑着满面红光,眼睛瞪的滚圆的左侍郎刘正明。
面容削瘦,蓄着一把十分漂亮的山羊胡须,胡须上下一翘一点,老脸甚是欣慰,一手惬意的端着茶盏,一手仔仔细细点着账册,聚精会神的审查着,恨不能钻进账本里,将每本账册看个通透。
周秉海眼神狠狠地闪烁一下,刚准备收回视线,蓦然对上刘正明炯炯有神的眼神,头皮一紧,继而恢复正常,刘正明满脸老皮皱的像朵灿烂菊花,抚着胡须,感慨的说了句:“万岁有明君之质,又有仁君之德,我们身为陛下的臣子,很是应该积极响应陛下的每一个旨意,为国家做牛做马,开创一番新天地,让我大隆朝千古流芳。”
周秉海点头,满脸敬畏:“陛下圣明,陛下雄才伟略,高义仁厚,心怀天下,何愁江山万年,一统天下,开疆扩土,永享太平。”
刘正明猛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盏账册狠狠一跳,突然站起来大笑:“大人说的太好了。”
对着周秉海一施礼:“大人一番话,当真说到下官的心坎里去了,陛下虽年轻,却胸怀广阔,心在社稷,只要稍加时日,必会雄鹰展翅,睥睨江山万里,创造宏图伟业。”
户部的官员们见上峰你来我往,不断说着激烈人心,展望未来的豪言壮语,不甘寂寞的加入憧憬中,马屁如滚滚江水澎湃而至,说的那叫一个吐沫横飞,口干舌燥。
正忘情兴致高昂之际,刘正明再次对着周秉海一作揖,正色恭维:“大人高风亮节,深明大义,下官们在大人的教导下,得益良多。”
周秉海微颔首,虚扶着他,谦恭说:“刘大人言重了,全敬仰各位同僚互相勉励,恪尽职守的用心办事。”
刘正明笑道:“大人谦逊了,下官厚颜恳请大人带头引来我们仔细审查户部积存的账册,以还陛下怜恤之心。”
周秉海眉稍急跳,嘴角的笑容微僵,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看着一群下属,脸上真诚崇敬的笑容,拒绝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略一沉吟,只得点头应下。
刘正明笑吟吟狠狠拍了他一通马屁,转身大声指挥者户部官员往库房里去,将堆积了灰尘的大箱子挑了出来,足有六七个。
周秉海看着满屋灰尘狼藉,只感到喉咙口一阵腥甜,血腥气上涌,狠狠灌了几盏茶,方压下去。
面上还得若无其事,露出笑脸,赞扬下属用心做事,对社稷负责。
心苦面甜,周秉海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
户部忙了个底翻天,其他部门不遑多让,皆是忙碌不已。
此时,骄阳高照,蓝天碧水,恰是明艳蔚蓝的天气。
曹德义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在紧闭的殿门外团团转,跟过来伺候的内侍宫女被他晃的头晕眼花,映寒愁眉苦脸:“大总管,主子的脾性就是这般,往日也是不睡够,绝不许任何进去打搅。”
曹德义哑口无言,这趟差事可真给办砸了,遇见这么个我行我素,任意妄为的南妃,叫起也不是,不叫也不是。眼见正午将至,陛下那边少不得人伺候,一抹脑门上的汗,焦急不已,深深呼吸一口气:“敲门吧。”
映寒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曹德义见她站着不动,微怒:“叫起了,皇上说了,肠胃空着睡多了,对身体不善,莫非你胆敢抗旨。”
映寒噗通一声下跪:“回总管,主子说过,他睡觉的时候,除非生死大事,不得惊动。”
不由想起,在南妃刚进宫的一个月里,飞羽宫掌事太监很是不将他放在眼中,常明里暗里的躲懒无视他。只一天清晨,也不知掌事太监为何心血来潮,竟勤快的进了屋叫戚羽起床,口里说着浑话,起晚了,错过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没的饿了肚子,连带着上面怪罪他们一起人伺候不够当心,少不得吃挂落。
当时发生了什么没人清楚,只知道事后,掌事太监收起了嚣张之态,避而远之,不敢上前听差。
曹德义嘴巴大张,怔愣,恍惚间想起南飞那狭长的凤眸里偶尔一闪而过的阴狠,莫名打了个寒兢,没耐何闭眼长叹:“罢了,等着吧。”
这时房门突然被从里打开,戚羽打着呵欠,跨步出来,脸色苍白虚弱,眸子漆黑幽深,凉凉的扫过一行人,饶是在陛下身边伺候多年,依然可以感受到少年身上一股强大气势,曹德义吃惊,这是久居上位者方会形成。
这股气劲虽一闪而过,曹德义却不会弄错,刚才一瞬间的气势俨然不逊陛下。
戚羽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眯着眼睛享受阳光的倾洒,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映寒,懒懒的说:“我这人一向没规矩惯了,连带下人也大懂规矩了,倒是让大总管见笑了。”
曹德义哪里敢接他的话,哭笑不得扯出抹笑,映寒深知曹德义乃皇上身边第一得意之人,轻易得罪不起,不想主子为了她图惹是非,何况原本就是她办事不利,干脆利落的解释道:“主子,是奴婢的不是,一不小心做错了点事,大总管这才指点奴才一二的。”
戚羽意味深长一笑:“那你不快谢过曹总管,能够亲自被大总管教导,机会可是十分难得。”
映寒依言谢过曹德义,曹德义稍稍避开她的施礼,恭敬的说:“在主子面前,哪里轮得到奴才指点呢。”
戚羽扭腰抬腿,松了松筋骨,笑道:“曹总管太过谦虚见外了。”手一指一溜人和一排食盒及一张夺目的硕大餐桌:“这是何意。”
曹德义回:“这是陛下赏赐您的。”
戚羽笑而不语,左手按着腰间捶捏了几下,闲闲开口:“倒是可惜了皇上的心意了。”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晌午快到了,干脆一道用午膳,算是弥补下他吧。”
曹德义听了脚下一滑,险些趴下,对他五体投地来个大礼,这份自信来自何处呢,竟然敢张嘴就来弥补陛下。
戚羽不管一群呆了的人,指着映寒及戚羽宫残留下来的七零八落几个小鬼,心情十分愉悦:“洗漱更衣。”
转身往屋里走,随意甩了句:“麻烦曹总管替我打点下物件,等会一同带去乾清宫去,毕竟昨儿我答应过皇上,以后每天每夜会陪他同眠同卧的。”
曹德义彻底傻了,脸色泛白,嘴巴张的老大,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跟过来的御前太监宫女集体目瞪口呆,这话听着十分容易懂,为何拆开来却一个字都入不得耳呢。
一个小太监回过神来,迷茫的问:“总管,南妃娘娘,这话是什么一个意思呢。”
曹德义欲哭无泪,狠狠踹了他一脚:“问问问,你让我问谁去。”
早晨过来的时候,皇帝显然没有任何口谕圣旨提及搬去乾清宫的说法,这南妃如此信誓旦旦,笃定果敢的霸气是哪里来的呢。
曹德义唏嘘不已,跟失了魂一般,急的六神无主,不仅事情没办好,回去还带了个假传圣旨的始作俑者。
这下不用皇上治自己的罪,唯有自戕一途了。
许是里面那位听到了他的祈祷,大发善心的吼了句:“他连我口水都吃进肚子了,一起吃个饭,睡个觉又怎么了。还不麻溜的将我常用的东西打包带过去。”
曹德义被突如其来的身来一吼,惊的呛到,咳嗽个不停,苍白的脸变成猪肝色。
还不忘狠狠斜了一眼,兴致勃勃想听更多火爆消息的人,事关皇上私事,怎么能大庭广众下脸部红心不跳宣之于口。
曹德义还在犹豫的时候,里面那位不满了:“穿什么穿,穿的再精致,再华丽,到他那边还不是被撕了,身上这件刚好方便他折腾。”
这下曹德义连咳都咳不出来,两眼一翻,险些晕厥过去,眼泪哗啦往下掉,皇上啊,奴才没用啊,不能替主子办差事了。
曹德义心里凄惨哀嚎,苍天呀,谁来收了个这个口无遮拦的妖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