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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晨阳说完这些话,便不管后者是什么反应,将左腿搭在右腿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跑到北大荒的小调,那神情,整个一个怡然自得。
“刘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姥爷他,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了吗?”杨莹莹一听,眼圈登时一红,握着纪老爷子的手,也不由紧了几分,好像稍微一松的话,这个糟老头子就会立刻离开自己。
“呼!”纪老爷子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刘晨阳,低沉而显得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神奇之物!我当年参加华夏远征军,大大小小的战斗打了不下百场,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而我能够苟活到今天,已经是万幸了。”
语气一顿,伸手摸了摸想要说话的杨莹莹,嘴角向上咧开,眼角也带着笑容。
“莹莹,你也不要难过,姥爷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就行了。只是姥爷唯一遗憾的就是,你和你姐姐,都还没有找到归宿,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啊,怎么样?能不能答应姥爷,在这一年里,找一个真正的男朋友回来?了了姥爷的这个心愿?”
杨莹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顿时沿着清秀的面庞向下滑落,脸上充满了悲伤之色,这一幅雨带梨花的表情,当真是惹人怜爱,让人心疼。
“姥爷,莹莹不让你走......”杨莹莹扑到纪老爷子的怀里,嘴中呜咽的声音,轻轻抽动的肩膀,让纪老爷子黯然的叹了口气。
“好孩子,不哭。”纪老爷子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要安慰一下杨莹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看着这祖孙二人这样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刘晨阳不由撇了撇嘴,冲着二人说道:“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到时候你们在哭也不迟!再说了,我又没说这个老家伙一定会死,你们这么着急哭什么?”
此话一出,杨莹莹和纪老爷子都不由的一愣,随即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惊喜!
“刘医生,你是说,我姥爷的病还有办法治?”杨莹莹第一个开口说话,声音之中,带着激动,语气都有些发颤,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咋闻噩耗之后,正处于万分悲痛之时,陡然听到这个消息是假的,其心情如何,可想而知了。
“试试吧,不过我可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而且一旦治疗失败,后果将会引起这种寄生虫的快速反噬生长,到时候恐怕连三个月都活不过去了!而且失败的几率要高于百分之五十。如何选择,你们自己决定吧。”刘晨阳扔下这句话之后,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茶几旁,坐了下来,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水,嘴里兀自嘟囔着:“都来了半天了,你们竟然连个水都不让喝,真是抠门。”
这话声音不小,杨莹莹和纪老爷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二人都没有心思去解释什么。
因为,此时还有更重要的抉择在等着他们。
“姥爷,这件事情太重大了,我觉得还是把几个舅舅还有我妈都叫回来吧,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要怎么办。”杨莹莹依偎在纪老爷子的身旁,低低的声音响起。
很显然,她也被刘晨阳最后一句话给吓怕了,一旦治疗失败,就会导致姥爷提前死亡,这是她绝对接受不了的。
所以杨莹莹才会提出,让家里的重要成员都回来,大家坐下来,好好的探讨一下,然后做出一个最终的选择。
“不用了。”老人摆了摆手,语气露出了一股落寞和索然。
静静的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那双略点浑浊的双眼,猛然一抬,看着刘晨阳所在的方向,几道精芒闪过。
随即,纪老爷子好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不需要把他们几个找回来。我愿意让这小子治我的病,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不会怪他的。”
纪老爷子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大,刘晨阳就坐在不远处,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会听得清楚,更何况他还不是一个普通人。
纪老爷子心中清楚,如果自己放弃治疗,那么很有可能在一年之后就会不治身亡,毕竟看了这么多的医院和医生,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病因,而这个貌似很无礼的家伙,竟然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症状,还说出自己当年曾经参加过丛林战争,单凭这两点,纪老爷子就知道,这个小子很不简单。
要知道,丛林之战,那是纪老爷子心中的一个痛,也是永远难以抹除的梦魇,几十年来,他从来都闭口不谈,自己的儿子孙子,都不曾知道自己的这段往事,就算是最疼爱的两个孙女和外孙女,想要自己讲故事,自己也从来不会提及此事。
如果接受治疗,那自己至少还有不到百分之五十的存活希望,人都不愿意死,就算是活了八十多年也不例外。
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大多未完成的心愿,纪老爷子也不例外,正如前面所说的,他还要看着孙女和外孙女交男朋友,结婚生子。
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更为深沉的包袱和负担,几十年来,即使是自己权财如此壮大,还是无法实现这个心愿。
所以,自己还不能死!
杨莹莹听到纪老爷子这么一说,在看到老人这副坚决的表情,心知老人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也难以再改变什么了。
其实,杨莹莹心中的想法也和老人一样,知道让刘晨阳治疗,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也是唯一的选择。
“小子,你说的对,你是医生,可治可不治,但是我是患者,却不能不治。现在,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你放手治吧,不管是死是活,纪家上下,都不会有人怪你的。”纪老爷子安抚完了杨莹莹,这才转头,对着刘晨阳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