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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哥达,是我们此行的最后一站。幸福的日子过得如此之快,我们都有些感伤。我们心照不宣,但谁都没有说破,小雨还常常想办法逗我笑。
“程东,看这个大象,你有什么感觉?”看大象的时候,小雨问。
我苦笑道:“我没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很渺小。”
“嘻嘻,你那么馋嘴,就没想过把它整只烤着吃了?”
我笑道:“别胡说,大象应该论头,怎么能论只呢?”
“谁说的,大象……”
小雨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程先生,秦小姐,多时不见,别来无恙?”
我和小雨忙回头,我惊道:“高田先生!”
高田绍二携三木缨子,微笑着走上前,对我们鞠了一躬,道:“珀斯一别,想不到能在印度再遇二位,实乃三生有幸!”
我和小雨还了一礼。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知高田先生缘何会来印度?”听了高田绍二文绉绉的中国话,我也不知不觉地拽了起来。小雨看着我偷笑了一下。
高田绍二道:“这个,一言难尽。中国有句话叫做他乡遇故知,现在既然遇到,不如由在下做个小东,大家喝一杯,边喝边聊如何?”
我心中暗笑,他乡遇故知一般指同乡相遇,而我们连同国都不是,而且也根本算不得故知,顶多算故识,高田这句话显然用错了地方。
我和小雨对望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这个高田绝不会是叙旧那么简单,估计上次与秦氏合作被三木龙简之拒绝,他仍不死心,想再次合作。我客气地道:“上次相遇是高田先生请客,这次就由我们做东吧!”
高田绍二道:“既然这样,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我们在路边找了一个茶摊。印度的酒吧不多,啤酒比水还难喝,但印度的茶叶却是上品。
四人坐定,高田绍二问道:“不知二位此来印度是……”
我如实答道:“谈一笔生意,顺便在印度上市。”
“哦,贵公司上市了,真是可喜可贺。在下以茶代酒,先敬二位一杯。”放下杯子后,高田绍二又道:“贵公司上市为何不在香港而在印度呢?是否是由于毕氏银行的原因?”
我和小雨对视了一眼。我笑而不答,反问道:“高田先生还没说出此行的目的呢?”
“哦,也是谈生意,在下此来是要卖一批设备。”
我道:“这么说三木重工重振了,也是可喜可贺呀,我也以茶代酒敬二位……”
高田绍二摆了一下手,叹道:“一言难尽!”
我道:“愿闻其详。”
高田绍二尴尬一笑,对小雨道:“秦小姐,不知上次的合作提案现在是否依然有效?”不出所料,高田果然是想合作。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小雨。小雨道:“合作可以再商量,只是三木龙简之先生……”
高田绍二看了看身边的缨子,坐直身体,敛容道:“在下的岳父三木龙简之大人已经于半年前故去了。”
我看了缨子一眼,又问道:“这么说三木重工……”
“三木家已经由内人缨子继承,在下代为管理。”
“这么说二位已经……恭喜恭喜!”
小雨略有嫉意地看了看高田夫妇,又看了看我,笑了一下,笑容中略有些苦涩。正了正颜色,小雨道:“如果合作的话,三木产品和原材料的运输,必须要用顺风的船运,这是最基本条件。可如此一来,贵国钢铁同业联合会的压力,你们准备怎么应付?”
高田绍二苦笑了一下,道:“实不相瞒,龙简之大人故去后,在下处理了一批老旧的设备和产品,开发了几种新产品,但三木家的市场竞争力长期萎靡,销路仍然很不理想。因此,在下想低价占有市场,但钢铁同业联合会几次驳回了我们的降价申请,现在我们双方已经……”
我忍不住问道:“既然这样,高田先生何不早向秦氏发出合作请求呢?”高田绍二笑道:“中国人讲究交情,跟朋友说话,总是好办一点儿。”
小雨看了我一眼,笑道:“没关系,高田先生可以直接同我哥谈,我会打电话跟他说明的,祝我们两家合作愉快。”
“那就有劳二位了。”高田绍二站起身,鞠了一躬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办,就不打扰二位了。”
高田走后,我道:“小雨,这下好了,你家的船终于可以进入日本市场了,你哥一定会很高兴。”
小雨兴奋地道:“不止如此,彼得家在日本东京也有一家分行,进入日本市场后,将来对付他们,也容易多了,而且也利于将来我们回到远东上市。”
我心中暗笑,没说话,小雨还想着报仇的事呢!看来他们秦氏的人都惹不得!
次日,我们也离开了印度。在飞机上,我和小雨回望着这个美丽的国家,都有一种依依不舍之情。小雨更是多了一丝淡淡的愁绪。印度的城堡,石窟、寺庙、王宫,森林、雪山、大海、沙漠,还有各色动物,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月亮之国就象一个童话中的世界,只是我和小雨,会不会也象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一样,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也期待着。
回到市后,谢竹缨到机场接我们,见我们出来,一头扑到了我怀里。我看了看她,不觉向小雨望去,我们都发现了彼此眼中的意外。我们走了一个多月,谢竹缨瘦了,也憔悴了。
小雨在她肩上拍了拍,对我递了个眼神,轻声道:“我先出去了。”
小雨走后,谢竹缨抬起头,脸挂泪痕,委屈道:“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啊?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一个人怎么过的!”
我心疼无比,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道:“竹缨,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还问我?你说呢!”谢竹缨捶打着我的肩头,扒在了我身上轻轻哭泣了起来。
我叹了一口气,将她搂紧,又开始头痛起来。我一走一个多月,对吴铮的承诺月底就到期了,这老小子三天两头打国际长途催我。我抚着她的头发,不忍地道:“竹缨,你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已经决定春节后离婚,不如你先把婚离了吧?”
谢竹缨抬起头,盯着我道:“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离的吗?干嘛又要我先离!”
“这个……二月一号就春节了,又不差这几天!”
“既然不差这几天,为什么我要先离?”
我无奈道:“那……好吧,我们还一起离。”
谢竹缨满意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张开小嘴,向我吻了过来。
汗!这个谢竹缨,又犯规了!
回家的路上,我不住地郁闷,我这一年多到底是什么命运啊!我离个婚也会牵涉这么多事!父母家庭不说了,夭夭巴巴地等着登记,小雨也力挺,现在连竹缨的幸福也跟我离不离婚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男人的承诺,真***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