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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快进杭城站的时候,吴越建议他和宁书易一道,其他人先离开。*文学网*
“越。我也去看看嘛。”宁馨儿拉着吴越的手臂来回的晃。
吴越看了看丈母娘宁眉,自从馨儿怀了孕,越发的喜欢撒小孩子脾气,他也无可奈何。
宁眉走过来劝道,“馨儿,你挺了个大肚子不方便。”
“还不大嘛。”宁馨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宁书易吓唬道,“小孩子在肚子里见去看这些,长大后不是混世魔王就是野丫头片子。”又指着宁馨儿,“你小时候野吧,听说妈那会爱看打仗片。”
你小子胡扯个啥,宁眉刚想呵斥几句,却见女儿转过脸问她,“妈,是吗?”也就笑笑点点头认了。
“那我不去了,越,旗开得胜”宁馨儿放开吴越的手臂,向他挥舞了几下小拳头。
看着宁馨儿几个朝另一个下车处走去,宁书易摇摇头,苦笑着对吴越说,“天,怀孕的女人不可理喻,这还是我那出国留学过的妹妹吗,整一个傻大姐呀,连这个也信?吴越,你现在理解了吧,我为啥不急着结婚,我就担心我家乐萱以后也这个样子。”
怀孕的女人身材不可避免的走了样,因而有时未免会缺乏自信,会敏感,也许是自己最近忽略了馨儿,让她潜意识里产生了一丝不安全感?非得黏着自己从而证明她相对于自己还是挺重要的?吴越反省了一会,笑道,“馨儿信你的鬼话,那是母性使然。挺正常的事,到让你生出感慨了。”手一挥,“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位吹牛不上税的家伙。”
“我就怕他雷声大雨点小呢。”宁书易也来了豪情。
吴越笑容中带着一些促狭的意味,“那好,等会就有你单刀赴会喽。”
“那不成。”宁书易摇摇手,“我向来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
“对付那种人,以理服人是行不通的。我看雷声会有些,雨,下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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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车与吴越、宁书易起冲突的大腹便便男人名叫许世金,是杭城一家中等规模拆迁公司的老板。
做拆迁工程的,不通黑白道那是几乎不可能顺利接到工程和完成工程的。最近许世金手下的拆迁队正在杭城火车站附近做工程,也和当地的黑白道混个相当不错。
他信奉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拜佛求神不如钞票开道,世上没有钱摆不平的事。
他对吴越、宁书易撂下的狠话也不全是吹牛,在火车站这一带要搞两个外地人那是易如反掌。他也不是恐吓叫芬姐的中年女乘务员,他和杭城火车站站长确实有关系,为了拆迁火车站的老货场,他请客吃饭送礼前后搭进去快十万了,现在关系铁的好似穿一条裤子的,让站长处理一个小小乘务员还不是区区小事。
电话已经打了,彪哥答应亲自带几十个兄弟过来守在出站口。许世金是不会用自己手下的人的,他自命是干正当生意的成功人士,打打杀杀太跌身价。
叫彪哥来正合适,彪哥大名胡一彪,盘踞火车站十几年的一霸,彪哥一到连火车站派出所的警察都得乖乖让道。
许世金早年是在火车站门前占道摆小摊修自行车的,靠着四处钻营这些年也混出了人样。从底层打拼出来的人,有的成功后性格往往就会逆转,很不幸许世金就是这一类人,他爱面子,更喜欢在女人面前摆谱,以此显示他的难耐和天生的与众不同。
“金哥,这两个人会不会溜了?”许世金身边那个涂脂抹粉的女人,边走边不时回头四处张探。
许世金轻蔑的一笑,“溜?往哪儿溜?我五张老人头甩出去,叫乘警小朱帮我盯着呢。他们以为老子光嘴上说说,呸这一带就是老子的地盘,在老子地盘上还有他们猖狂的理,反了天了。”
“金哥,你这么说话,好有派呀。”涂脂抹粉的女人夸张的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看到许世金似的,盯着上下打量,“真像港片里发哥演得大佬哟。”
“演的那是假的,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瞧瞧啥叫真正的大佬。”
女人借机提要求,“那金哥你答应我的包包?”
“不就那个几万块钱的包包嘛,放心,等我教训完那两个外地兔崽子,我带去,随你挑。”
杭城九月的晚上还有些闷热,可公共场所也没见谁穿背心光膀子的。不过此时火车站出站口却站着几十个穿背心和光膀子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平顶的平顶,光头的光头,一个个手臂上、前胸后背上密布青红的纹身,有的脸上身上还有道道刀疤伤痕,一看就知不是良善之辈。
彪哥跟出站口的几个乘警和广场上巡逻的派出所警察附耳嘀咕了几句,又不知塞了些什么,一转眼,乘警、警察都不见了。
出站的旅客也自觉不自觉的躲避这些人,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通道本来很拥挤,可没一会,那几十个站的位置前的通道成了无人通行的空道。
许世金得意洋洋的挽着身边的女人,从空无一人的通道走出来。
“许老板。”见到许世金走进,彪哥迎上了几步打招呼,一面主动递烟。
几十个小青年也齐声喊,“许老板好。”
“嗯嗯。”许世金派头十足的点头、挥手。
女人看了看彪哥,又赶紧把目光移开,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一眼就让她心里一阵发毛,“金哥,这就是彪哥?对你挺尊重的嘛。”
女人既怕又惊叹的眼神让许世金更为满足,他没有回答,只用鼻子哼了一声,看到胡一彪走远了些吩咐小弟们准备动手,许世金这才紧贴女人的耳朵,“他算个屁呀,我把兄弟是朝阳公安分局老大。胡一彪要对敢我摆脸色,老子一个电话就能叫他蹲号子去。”
“兄弟们,拿出点精神头来,今晚上许老板请客,西凤楼两桌,洗浴场泡泡,外加每人杭城香烟一条。”
那边胡一彪在动员,这边许世金就算开了:西凤楼两桌,四千;洗浴场泡泡,就胡一彪对手下那档次,洗澡加大炮,一人超不过一百五,那就三千;杭城香烟一条一百五,也是三千,总计一万多。老子给他三万,他净赚两万呀。
“咦,这边好空呀。早知道我妈她们还走啥贵宾通道。”宁书易一路和吴越说笑着走到出站口。
吴越呵呵笑,指着远处,“你再看看呢,有人帮咱们清场了。”
天色有些暗,出站口灯光不太亮,从明亮中走过来的宁书易一时还真没见前面有啥不对,停了步,适应了一会,“哦,还真是啊,有点阵势。呦,那个大胖子还在呢。”
“他是主角,不在哪行。他还等着你和我去跟他磕头求饶呢。”吴越摸出烟,递给宁书易一支,“你先我先?”
“吴越,你不是说找秋将军了嘛,狄将军人呢,我咋一个部队的也没见着?”宁书易确实不是打打杀杀的料,见此情景有些裹步不前。
“你不是部队的?我记得你该是中校了吧?”吴越大笑,走上前去,“我开道,你压阵。”
“我是文职好吧。”宁书易嘟囔着,跟了过去。
许世金手一指,“看准了,就是这两个小子”
话音未落,胡一彪眼睛的凶光就冒了出来,他疾步冲向吴越,“站住、站住”身后呼啦啦跟上来几十个小青年。
吴越脚尖微微一拨,一颗小石子“啪”,击打在胡一彪的膝盖上。
“哎哟、哎哟”胡一彪突然感到膝盖上钻心的疼,抱住腿在地上乱跳。
他一跳,冲势就被打乱了。“彪哥,啥事?”小年轻们赶紧去慰问,把吴越暂时晾在一旁。
“跑得太急扭了腿吧。”吴越像个不懂事的愣头青,也不趁机跑开,还走上前去,边抽烟边评点,“没学会走路跑个啥呀。”
宁书易尽管听说过吴越会武功,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一次也没见识过。现在部队的人不知在哪里,眼前倒是有几十个虎视眈眈的流氓。
宁书易拉拉吴越的衣服,手向外指了指:趁乱走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长一会,胡一彪才觉得疼痛减少了些,喘着粗气,把火气撒在手下人身上,“许老板花钱叫你们看热闹的啊,还不把那两个抓起来送到许老板哪儿去。”
几十个人赶紧团团围住吴越、宁书易两人,许世金走了过来,指着吴越,“认识我吗?我叫许世金。看看清楚我这张脸,老子――”
“噗”吴越张嘴一吐,嘴里叼着的烟头不偏不倚打在许世金的额头,燃烧正旺的烟头,那要好几百度的高温,当下许世金鬼哭狼嚎起来。
“给老子往死里打,留一口气就行。”许世金捂住额头,带着哭声喊。
身边涂脂抹粉的女人手伸上去,“金哥,咋啦?”她是关心,可一下摸在许世金的痛处,更让许世金抓狂,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滚,你要弄死老子呀。”
“呵呵呵――”虽说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过见到许世金的狼狈样,宁书易还是忍俊不住。
老大、许老板都发话了,几十个小混混开始准备露胳膊抄家伙动手了。
“滴滴――”远远冲来两辆军用吉普响着喇叭,对准小混混就压过来。
“哎哎唉――”小混混们四下躲闪。
“嗤――”前面一辆吉普一个急刹,停在吴越面前,一位少尉军官跳下车,立正敬礼,“两位首长,狄连长在后面,请上车吧。”
狄连长?吴越好生纳闷,再一看,狄子秋从后面车上下来了,他肩上没有闪闪发光的将星而是佩戴了一杠三星的上尉军衔。
“你这位连长是超龄服役吧。”吴越看了看狄子秋,忍不住笑了。
狄子秋笑得更大声,“转业报告打了没批准呀,看的要在部队干到老喽。”又亲切的拍拍吴越肩膀,“阵势太大,我怕这位英雄吓尿了裤子嘛。你们两位随便哪一位抖出身份,我就看不成戏喽。”
“敢情是狄连长看了半天戏喽。”吴越指了指狄子秋身边警卫员手上的望远镜。
“不敢多看。越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施展手脚了。”狄子秋边打趣边递烟给吴越、宁书易,他看也没朝彪哥一帮人看,好像他们只是空气。
来了几个当兵的,不过只是个小连长,也没啥的。许世金眨巴着小眼睛,排开众人,走了过来,“当兵的让一让,把这事了了再说话。等会朝阳分局的粱梦局长就要来亲自处理。”
听说梁局长等会也过来,彪哥和手下的都来了精神了,开始动手拉扯吴越、宁书易了。
可没等混混们动手,狄子秋带来的几个兵早就把伸手乱动的潦倒了,“滚开咱们连长的客人你们还敢动?”
“你就是那位英雄?”狄子秋上下看了看许世金,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葫芦上按个猪头,猪头上镶了两颗绿豆,就是人了?什么狗屁梁局长,老子不认识”
“你――”许世金没料到一个小连长居然不买朝阳公安分局局长的账,愣了一下,气急败坏道,“你敢等着吗,等个十分钟?到时候嘴还能这样硬,老子服了你”
比人数,他占优,可当兵的看上去都有硬功夫,胡一彪那一伙人根本不是对手。许世金掏出手机,也不遮掩,“梁哥吗,我是小金呀。我在火车站被几个当兵的揍了……是个连长,说你的名号,人家当你是个屁呀……你马上过来?好,好,我拦住他们……”
许世金手指着两辆吉普车,“都给老子挡在车头去,看他们当兵的会不会从你们身上压过去。等梁局长过来,老子额外给你们没人一条大中华”
部队的人点子硬,可总共才五个人,自己一方几十个呢,再说火车站广场人来人往的,他当兵的真能把自己往死里打?混混们也不是没脑子,跟当兵的对打那等于白白讨打,拦住车子么,容易。
一条大中华不是小数目,当下就有七八个混混往吉普车前面一躺,有几个不怕脏的,还钻进了车肚子。
“狄连长,你要看戏,还真的演起来了。”吴越呵呵笑着,一面和狄子秋闲聊。
“老子就给你十分钟,过了钟点,老子就不奉陪了。”狄子秋瞪了许世金一眼,挥挥手把他赶苍蝇的赶到一边,转过身又和吴越说话,“本来想逗逗小泥鳅的,没想到还引来一只小王八。公安分局长好大的官啊。这次越少来杭城,还帮张书记揪出一个黑社会保护伞来了,不枉此行呀。”
“狄哥,你也越来越搞笑。”吴越看了看狄子秋肩上的上尉军衔,“部队不是有唱歌演戏的将军嘛,我看你比他们还胜任。”
“那些――”狄子秋不屑的努着嘴,“花瓶,和平时期的花瓶。”
“狄将军,我妈她们回去了吗?”宁书易插上一句。
“越少的命令,我能打马虎眼。张公子,放宽心。这会呀,估计张书记也该过问到了,怎么公子、女婿没到家呢。”狄子秋和宁书易嘻嘻哈哈哈的开起了玩笑。
果真,吴越的手机很快就响了,一接,是张中山亲自打来的,吴越把情况简单说了,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有了女婿忘了儿子,狄将军你瞧,我爸电话只打给吴越。”宁书易装出很失落,连声叹气。
“没事,等会事情解决了,你到我军部去,我陪你喝酒解闷好了。”狄子秋伸出两根手指,“一人两瓶,保管你浑身舒坦。”
“两瓶是舒坦了,我只怕连我姓啥也忘了。”宁书易大笑,无意中看见在一旁冷眼瞅着的许世金,又不爽道,“这家伙还真等着我和吴越给他磕头呢。”
“你不提,我还把这个英雄忘了。”狄子秋手一挥,“给他上一堂军体课。”又指了指怎么看也看不顺眼的胡一彪,“他也是。”
“哎哟”
“妈呀”
军体课很成功,几十秒过后,许世金、胡一彪就失去了威风,在吴越几人面前满地打滚。
小混混们没有哪个敢上前一步,因为面前两把手枪毫不留情的对准他们,看拿钱的两个当兵,分明就是个杀神。
许世金身边涂脂抹粉的女人倒没有走远,她虽然挨了一巴掌,可心里还惦记那只包包,她也算摸透了许世金的脾气,等会只要那个叫梁啥的局长一到,金哥有了面子,他一乐,包包肯定还会有的。
“这种角色还要耽误老子十分钟,越少,你的对手档次太低了。”狄子秋摆摆手,“这次说啥,你要陪我喝个痛快。否则我白来一趟,心里堵得慌。”
“一定,我也想着有机会要和狄哥来次大的,见见狄哥的底。”吴越没推诿。
乘警和派出所片警都过来了,看到这个场景,也没上前,只是远远观望,旅客们也来看稀奇,不过站的更远。
“时间到。”狄子秋看看表,正准备离开,胡一彪猛扑过来,抱住他的腿。
警卫员一脚飞去,把胡一彪踢出去好几米,“找死敢袭击首长”
这么一耽搁,梁局长的兵到了:好家伙,四五辆警车,有轿车还有大面包,一共几十个警察,有七八个还佩戴特警臂章。
“谁在闹事?”粱梦四十多岁,长相颇有些威严,他一亮嗓子,许世金、胡一彪立马来了精神,从地上爬起,嘴角挂着血迹,开始添油加醋的胡说一通。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