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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章 第一个吃螃蟹的不优待，我优待谁？
宁馨儿拿着换洗衣服推开浴室进来，闻言笑道，“这大好的天，哪来的雷啊雨的？”
“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吴越一手捂住送话筒，一手去捏宁馨儿的脸蛋逗她。
宁馨儿打了吴越一下，“咸猪手！”又往边上一躲，笑骂，“甜嘴滑舌的该打。”
“好好好。”吴越摆摆手作投降状，示意他还有话要跟对方说，一面把电话放在嘴边，“刘局，密切关注东方市的最终处理结果，并及时把这一结果通报给受害者。不要让群众寒了心，以为朗朗华夏不见青天。”
“好的，吴书记，我会随时向你汇报。再见，不打扰了。”
吴越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身子又懒洋洋的往下滑。
“别闹了，这都几点了？”宁馨儿伸手去抓，原本是头在这边，可一眨眼，抓到的却是吴越的脚丫。
浴缸虽说大，不过吴越闪躲腾挪的功夫还是让宁馨儿瞪大了眼，“越，你变魔术呢。”
“不变了。”吴越赤条条的站了起来，抓起干巾擦身。
宁馨儿递上睡袍，一面取笑，“羞不羞？”
“要羞一起羞。”吴越轻轻一揽将宁馨儿拦腰抱在怀里。
宁馨儿搂住吴越的脖子，扭动腰肢，“不要，不要。”见吴越不为所动，又贴住他耳朵说，“去房间吧，这样你会累的。”
“等会就知道到底谁会累。”吴越坏坏一笑，展开猛烈一击。
“啊——”宁馨儿娇一声，顿时无边。
不知过了多久，宁馨儿才从高高云端跌入，浑身软如棉，脸è桃红仍是喘息不止，无力的掐了吴越一把，“真不知道你是铁打的呢，还是泥做的。”再看看壁钟，指针过了三点了，不免恨声，“你呀，你，起早就要去县里，还能休息？”
“别心疼我，我没事的。”吴越一手抱着宁馨儿，一手放水。
卧室里，宁馨儿依偎着吴越，“被你一闹，我也睡不着了。”
“那就聊聊吧。”吴越转过身子，把胳膊枕在宁馨儿头下，“我也不见得能天天回家，你在这要是闷了，去公司转转也行，或者去你爸那儿住几天也行。”
“越，你不是说这儿有我在才像个家嘛。”宁馨儿摇摇头，“我哪儿也不想去，就在这等着你。”
“好好，我尽量多回来。”吴越用下巴蹭蹭宁馨儿的脑袋，以示安慰。
“在这儿，iǎ董陪我，还有李大姐，不会无聊的，我空了写写画画也可以打发时间。”宁馨儿抬起头，看着吴越，“对了，越，刚才我先回家，有好几个大姐打电话说啥时有空，要来拜访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懂，有啥不明白的，我就问问李大姐。”
“我才不担心你，堂堂省长千金，侯姐，不比我这个贫下中农出身的懂，才怪。”吴越捏了捏宁馨儿鼻子。
“嗯，干嘛。”宁馨儿甩甩头，“耍贫嘴，跟你说认真的呢。”
“说吧，有啥认真的，我洗耳恭听。”
“越，说起公司，我正犯愁，一个广告公司就有的我烦了，马上还要加上一个医院，虽说你让我当甩手掌柜，可总不能一点事都不管吧？说是jiā给职业经理人团队，毕竟——”
“你呀。”吴越笑了笑，“那好吧，在这中间，我来找一个联络人，你就垂帘听政当一回太后娘娘。”
就在此时，城市的另一边孔立的家中，客厅还亮着灯，孔立和弟弟孔文面对面坐着，中间茶几上的烟缸里烟头堆得快要坍方了。烟味实在太浓，大冷的天也不得不开了窗。
为了弟弟孔文承包海面搞养殖的事，孔立特意从县里赶回了滨海市的家。
谈话已经持续了好几个iǎ时，不过从两人的神情来看，显然谈话不太愉快似乎也没谈得拢。
孔立的妻子苗娟早早就睡下了，她是中学老师，明天还得早早起来去上课熬不得夜，再说作为嫂子也不便干涉iǎ叔子的事。
文，你再考虑考虑吧，开弓没有回头箭，满饭可以吃满话不可以说的。”彼此沉默了一会，孔立开口了，一边用手指蘸了茶几上的水画了一个iǎ圈，“三千五百亩养殖面积，你知道多大吗，以为就像我画的那么大吗，地图上看看一个iǎ点，你到实地去瞧瞧。”
“哥，说一千道一万，你不就是不相信我能搞这么大规模吗。资金、风险，你不就担心这些？”
“你说得轻巧啊。”孔立抬高了声音，看了看卧室又把声音放低，“第一年承包费免除，第二年呢，一亩海面一百块一年是不多，可你一家伙三千五百亩，那就是三十五万。你这些年辛苦来的钱能够你折腾几年？我还只是算了承包费，投入呢？种苗、网箱、饲料、工人工资，你自己算算吧，一年得要多少钱？虽然说县里有政策会扶持，那也是面对iǎ规模或者单干户的，总不见得一笔给你个几百万，让你去闹着玩？还有，你老是算收益不考虑风险？万一有啥出乎意料的事，你让咱这一大家子砸锅卖铁也补不了这个大窟窿！”
“哥，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孔文拉开随身带的包，拿出一大叠笔记本，“这几个月，我几乎天天待在柯教授的实验室，一边帮忙一边请教，柯教授也开玩笑说，要收我当个学生呢。”
孔立的目光从笔记本上扫过，哼了一声，“iǎ文，你要是读书时有这个劲头，估计京都大学也能靠上。”
“哥，我不跟你争论。”孔文iǎ心的把笔记本收拾好，“我不是一时头脑发热，风险我也知道，就是因为考虑到有风险，我才听从柯教授的意见做大规模多品种养殖的。美国红鱼、头鲈、石蚌、三刀、鲷鱼、青石斑鱼、金鼓鱼，光是鱼类就搞了七种，另外还有贝类，比如鲍鱼，以后我还想搞珍珠贝养殖呢。”
孔立不耐烦的挥挥手，“好了，好了，你的宏伟蓝图我不想再听，你说说看，资金缺口怎样解决？反正找我没用，我开不了这个大口子！”
“哥，我本来也没打算找你啊。”孔文也赌气的翻翻眼，“吴书记不是说过的吗，要我当第一个吃螃蟹的，我明天就去找吴书记谈。”
“好，你能耐啊，你去谈，你的事我现在也管不了了。”孔立指了指外，“你自己想清楚啊，吴书记那边你别抱太高希望。回去吧，我也要眯一会了。”
孔文拎起包，几步走到边，拉开半个身子在外边，却也不马上离开，转过身看着孔立，“哥，我的网箱已经请人在做了。”
你不是浑身本事嘛，跟他说啥。孔立想呵斥一句，想想还是忍了，“你最好跟吴书记谈了再决定订做多少海面的网箱。”
“嗯。”孔文点点头，今晚上第一次在他哥面前表示了听从，头一回将要关之际说了一句，“哥，爸妈也同意了，拿了一点钱出来。对了，大姐、大姐夫也投资了十万。”
“你——”孔立差点气结，刚要再开口，“砰关上了，冲过去开了只听见楼梯上蹭蹭蹭一阵脚步响，没多久楼下的夏利车就发动溜之大吉了。
这个账东西！爸妈的不用说那是养老钱，大姐大姐夫也是上班拿死工资的，十万呐。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jiā待？
孔立倒在沙发上，恨恨的拍打前额。
第二天，吴越刚进办公室没几分钟，孔立就风风火火赶到了。
秘书王永铭赶紧跟过来泡茶，吴越递上烟，看到孔立两眼通红，问，“老孔昨晚上没睡好？”
“昨天回家去了一趟。”
“怎么，嫂子催着jiā公粮了？”吴越笑了笑，点了火送上，“老孔，公粮要jiā，身体也要注意哟。”
“老夫老妻的了，哪能像吴书记一样如胶似漆。”孔立自嘲的摆摆手，不过可以看出他没心思开玩笑。
王永铭端上茶，退出去关上了县长一大清早过来肯定有要事商量。
“老孔，有啥事？”吴越收敛了笑容。
孔立咂咂嘴，皱着眉头，“有件ī事先来和你通个气。”
“说吧，有啥麻烦事。”
“唉。”孔立苦笑笑，“还不是为了我那弟弟，这家伙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口气那个大呀，一张嘴承包海面三千五百亩。”
“哦？快详细说说。”
孔立就把昨晚上和弟弟孔文的谈话原原本本说了。
“老孔，这是好事呀。呵呵，我还没想到iǎ文的魄力这么大呢。看来他经过了深思熟虑也作了一番论证的。好啊，多品种养殖形成规模化，抗风险意识不错嘛。”
孔立脸上的笑更苦了，“吴书记，你不了解iǎ文这个人，他一向是肚子里没胆的。三千五百亩，不等于一个大型养殖场了？按照扶持政策，海产品养殖收购投资公司要拿出多少钱来，哦，几百万给我弟弟，我难做。”
“不难，不难。咱们要一分为二看政策，我以前就跟iǎ文说过，你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我肯定大开绿灯。iǎ文是标杆，是其他观望者的参照物，我还指望他来带动一批人呢。”
“可是。”孔立挪动一下身子，尽量放松些，“县里拟订的政策初衷是让大多数群众参与，绝不是扶持培植大型龙头养殖企业的。你也知道，最高扶持的养殖面积海面不超过一百亩，滩涂不超过五十亩，他三千五百亩，那是大大超标啊。”
“所以要特事特办。”吴越呵呵一笑，续上一支烟，“老孔，你屁一百亩扶持款，其余的我个人解决。总之，我说出去的话要兑现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不优待，我优待谁？”
“吴书记，万一——”有些话，孔立难以出口。
“风险必然存在，但是大型养殖场必须扶持几个。柯教授正是因为考虑到滨海的地理情况，才因地制宜的培育了适宜的种苗，技术上是不用担心的。”吴越喝了一口茶，“滨海的海域面积宽广，出现几个养殖上规模的大型企业也合适，这样能迅速打响品牌，赢得市场。老孔，我昨晚上去海天吃饭，海天的汪老板也有兴趣参与养殖，他一下子也是二千亩海面啊。当然，他不是滨海户籍无法享受太多扶持，可他也愿意，甚至表态除了技术支持，其他的都不需要。为什么呢，还不是看中其中有黄金嘛。”
孔立的眉头松了一点，“那好啊，欢迎他来。搞一个签约会，让电视报纸帮着再宣传宣传，使群众也迅速参与进来。”
“老孔，汪老板算是商海扑腾久了的，他能看到的，必然八九不离十。所以你说iǎ文头脑发热，我看他头脑清醒得很，是个经营的大才。现在不搞成规模的话，等到普遍有了收益，单干户多了以后，海面就紧俏喽。”
“这iǎ子，这iǎ子。”孔立摇头笑了笑，眉头舒展了，又看着吴越诚恳道，“全靠吴书记的助力，否则他想得最美也还是白日做梦。”
“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吴越拍拍扶手，笑道，“不过我也没想到iǎ文的胆略这么大，看来你我都是缝里瞧人喽。我常说观念要更新，目光要长远，这不iǎ文就走在了我的前面。我倒变成了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哈哈。”
“这iǎ子，算他运气好对了一会。”
“也不能说的，你说他网箱也在做了，不全面。我听柯教授说起过，说iǎ文把房子抵押给了银行。他是准备破釜沉舟在此一搏了。”
“啊！”孔立呆了呆，手指点着，好像孔文就站在他面前，“这iǎ子，他、他……”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