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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是在汽车停止震动的那一刻被偷走了,窦一凡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双眼紧闭的窦一凡从睡梦中惊醒,突然感觉到胸口特别憋闷,一股酸臭气体从胸腔翻江倒海地汹涌而上,他下意识地探出脑袋,不想吐到满床铺都是。
哇的一声,窦一凡终于将昨天晚上滞留在他肚子里拉拉杂杂的东西一次性地倾倒而出。
“一凡,你怎么样了?”听到声响,坐在驾驶座的刘心然慌慌张张地推门下车,拉开了窦一凡这边的车门,却差点没被他的呕吐物给熏死在那里。她捂着鼻子,将窦一凡扶出了车外。
“嗯,怎么是你?我还在酒吧里?”吐得七荤八素的窦一凡扶着刘心然的手臂,艰难地嘟囔了两句。
“先别说话了!我扶你到那边树底下坐一下!”刘心然很心虚地别过脸,搀扶着窦一凡往自家小区后面树底下的石凳子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替窦一凡拍打着后背,刘心然还走回车内给他拿来了一瓶矿泉水。
窦一凡就着矿泉水漱了漱口,觉得整个人吐完之后清醒了不少。他在心里暗暗地将刘思锐和易舒舒那一伙人给相当亲切地问候了几遍。窦一凡自信酒量还是可以的,可是在刘思锐面前却总是醉得稀里糊涂的。只不过他很少像这一次这样地放开了玩,也好久没有这么敞开了喝,更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吐得像条死狗一样了。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逐渐清醒过来的窦一凡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灰蒙蒙的天空下一轮红日已经隐约出现在东边,安静的小区也陆续有了晨运的人们了。窦一凡很快就认出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他曾经来过的刘心然独居的小区。这么一打量的时候,窦一凡心中的疑窦就浮现了。他迟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虽然不算特别的整洁,但也算是穿戴得整齐了,起码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既然来到了刘心然的楼下,为什么这个女人没有把他带回家?这是窦一凡心中浮现的第一个疑问。当然,更让窦一凡疑窦丛生的是他昨天晚上明明是和他的璧儿巫山**坐着过山车环游世界来着。怎么突然就到了刘心然家楼下了?而且还是衣冠整齐地坐在车内?想到刘心然曾经对他的示好,窦一凡忍不住挑了挑眉,抬眸看着刘心然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易舒舒易总喝醉了,刘思锐刘总和易总的助理万亚乔送她回去了。我的两个朋友也自己回家了,然后……然后就剩下你一个人醉得不省人事,刘思锐就叫我送你回家了。我不知道你家住在哪里,本来是想打电话给司机的,可是已经两点钟了,我怕太晚了,不好解释。然后我就把你带回来了,可是你……你醉得太厉害了,我没有办法扶你上楼,所以……”刘心然忐忑不安地解释着,眼角余光偷偷地打量着窦一凡,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不正常的地方,她也就稍微放心了一点。毕竟,要刘心然在窦一凡面前承认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借着酒精的力量主动诱引神志不清的他和她做了一场活塞运动,那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的事情。虽然事情是干出来了,可是刘心然还是无法亲口说出来。
“易舒舒也醉了?呃……我住听雨轩小区,谢谢你了!”见到刘心然那一脸的彷徨,窦一凡淡淡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费力地站了起来。他仔细地打量着刘心然,也知道这个女人柔柔弱弱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他拉上楼去。窦一凡一边和刘心然说着话,一边朝车边走了过去,拿出自己的随身皮包。回头看了一眼被他吐得乱七八糟的车厢,窦一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对刘心然说了声谢谢。“还要麻烦你去洗车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我怎么不知道?”
“哎,没事,没事,只要你不怪我就好了。”刘心然心不在焉地连连摆手,没有注意到窦一凡还有其它问题。
“嗯,那我先回去了!谢谢你了,心然!”窦一凡没有再追问,迈着虚浮的脚步摇摇晃晃地朝杏坛小区门口走了过去。
“不用谢,不用……要不,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这个时候可能叫不到车,你坐前面就好了。”见到窦一凡步履蹒跚地往前走着,刘心然赶紧叫住了他。
一直到了听雨轩小区,窦一凡还是觉得脑袋发沉,昨晚清晰的春梦还是那样的记忆犹新,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到底什么时候和凌云璧这么玩过过山车的。回到听雨轩,看着自家熟悉的家门,窦一凡有些脚软。昨晚他一宿未归,李慕云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难道李慕云也没有回来过?窦一凡心中的猜测在他用钥匙打开房门之后得到了印证。
关上房门,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坐下来,窦一凡低头看了一下粘在裤脚上的污秽东西,忍不住一阵恶心。他快步跑进了洗手间,将自己的上衣和西裤都脱了下来,一把扔进了洗衣机去。就在窦一凡伸手要脱身上仅剩的一条三角裤的时候,他的动作一下子停止了。他仔细地查看着身上纯色的三角裤,感觉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可是又不知道别扭在哪里。过了一会儿之后,窦一凡才发现他的三角裤穿反了。这一下,窦一凡着着实实地来了个风中凌乱了。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他认认真真地将昨天晚上的行踪还原了一遍。昨天傍晚他是在家里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就去了宁和小区的。因为要向施德征汇报情况,窦一凡昨天晚上在去酒吧之前滴酒未沾,清醒得很,他自信是绝对不会存在将内裤穿反的可能的。
脱下那条令人生疑的三角裤,窦一凡迟疑着拿到鼻子跟前嗅了嗅,一下子似乎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