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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坐在马车中的贺兰清羽和蕙兰心,自然不知在她们身后发生的事情。
两人坐在宽敞的马车中,听着外面的马车轱辘声,听着外面沙沙的飞雪声,谁都没有出声。
淡淡的兰花香传到自己的鼻息间,不动声色的望着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蕙兰心。望着她那无波无动冷冷清清置身事外的样子,贺兰清羽心中无端端的烦闷起来。
轻轻的扫过她的周身,认为自己完全无错的贺兰清羽本想立即收回自己的目光。但下一刻在望见蕙兰心那紧紧捏着腰间玉佩,捏的有些发白的十指后,她却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抽。
心疼的感觉来的毫无预警,再多的埋怨,再多的不甘。在望见她那明显紧张不安的动作,一下子便消失殆尽。
她是蕙兰心啊,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她看似狠心绝情心计颇深,但其实只是一个面冷心软的人,她跟自己不一样。她贺兰清羽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什么不顾。可以舍弃自己的亲人,可以算计所有人,可以负了所有人。但她不一样,她最是心软,最是容易知足的。她会因为身边侍女的离世,忍不住在自己面前落泪。她会为了见到自己,而不惜毁了那原本还不错的身子。她如今明明已经开始怀疑起身边的贴身侍女,却还是忍而不发。这样的人,她怎么能狠下心跟她计较那么多,有怎么能逼她到如斯地步。
将近一月的刻意冷淡,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不是想好了,让她永远离不开自己,不是说好了要让她绝了离开自己的心思吗。她这样,除了让彼此添堵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马车还在缓慢向前着,侧耳听着外面严正让身边侍卫小心脚下的命令。心中一动,微微侧身贺兰清羽直接靠了轿子的边上,然后顺势将自己的右手伸出了身边的明黄色薄纱后。
金色镶嵌白珠的长长指套一下子伸出马车的小小窗户,正在叮嘱侍卫的严正望着皇后的举动微微一愣。而就是此时,只见皇后那套着精致指套的右手轻轻的敲了敲马车,而后抬手突然做了一个向外翻转的动作。
望着皇后的动作,马车右侧的严正,以及正好骑马随行在侧的几人都面露疑惑。
而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一人,却毫无预警的策马向前跑了起来。银色盔甲的侍卫在骑马绕过皇后銮驾时,突然毫无预警的勒紧了马匹。
“吁!”
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挡在前面,两名驾车的马夫下意识的拉紧手上的缰绳。
最前面的两匹马儿,甚至下意识的高举起前蹄,一下子向后退去。
“护驾!”
“来人!”
“娘娘!”
“主子,主子!”
因为前面两匹高大白马一下子向后,后面的四匹马儿也一下子跟着乱了起来。所以只眨眼的功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被众人包围在其中的皇后马车一下子摇晃起来。
“啊!!!”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原本端端正正坐着的蕙兰心,一下子向左边撞了过去。
惊慌失措间,蕙兰心抱头下意识的尖叫起来:“清羽——”
一手手臂,一下子护住了她的头颅。蕙兰心只听到一压抑的闷哼声,随即她整个人便被一身黑衣的贺兰清羽抱得严严实实的。
“主子您没事吧?”
外面的两名驾车侍卫此刻面色惨白,大批的御林军和腾翔卫一下子向前冲了过来。严正一下子将两人推下去,迅速的掀开了他们身后的锦帘。只见马车内的皇后娘娘,紧紧的抱着的花容失色的贵妃娘娘,脸上全是痛苦之色。
“连个马车都赶不好,本宫要你们何用?”贺兰清羽没有放开被吓着的蕙兰心,一脸铁青的责骂起来。
“这---是----”
严正心中叫苦,下意识的解释起来。
“滚出去,换人上来,刚才驾车的那两人拖出去廷杖二十,永不录用!”
贺兰清羽自然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望着外面疾言厉色起来。
“诺,诺,诺!”
其实自朱婉儿一事后,严正便被皇后的一句挫骨扬灰给吓到了。如今见她发怒,立即下意识的抖着声音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两个没用的废物!”因为无端端的受到牵连,所以待跳下马车后。压低声音狠狠责骂一句的严正,便下意识的高举起手臂向着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侍卫打了过去。
“大人,为这么两个人伤到身子可是不值。何况如今这天气,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刚刚从坐骑上下来的靖克之,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严正的身侧。见他向两个跪地的侍卫打去,立即出手一下子握住了严正那高高举起的手臂。
跪着的两黑衣侍卫,认出他就是刚才策马挡在前面的人,所以立即心中复杂起来。
“你——”两侍卫认出他,严正自然也认了出来。望着他身上的银色盔甲,想起他一系列反常的动作,严正瞳孔微缩电光火石间一下子想通了所有的一切。
皇后娘娘刚才将手伸出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他的脑中,有点恨自己的愚笨。有点恨自己身边人的无能,有点感激对方的及时解围,又有点惊讶他的城府之深。在靖克之放开他的手臂时,严正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立即高声命令手下将那两个无辜被牵连的侍卫押下去杖责,又重新安排了亲近的手下重新上了马车。
从严正下车到马车再次走动,其实只用了一点点的时间。宽大的豪华的马车中,蕙兰心此刻早已经恢复了过来。
“你---你没事吧?”蕙兰心在贺兰清羽的怀中低声喃喃着,身子单薄娇小的她此刻完完全全的贴在贺兰清羽的胸前,入目全是她那绣着暗纹的黑色锦衣。
许久未曾这般的与她亲近了,脸颊贴着对方的身子想到自己刚才大惊失色的模样蕙兰心不觉有些脸红。
“我没事,兰心别怕!”用着下巴磨蹭着蕙兰心的额头,低头望着她在自己怀中裹着白色斗篷脸色嫣红的摸样,贺兰清羽不觉满足的笑了起来。
原本半跪在榻上向着蕙兰心倾斜的贺兰清羽微微将身子向后,而在她向后时,蕙兰心的身子却也顺势又向她倾来。
望着依在她胸前的蕙兰心,望着她抓着自己黑色斗篷的双手。此刻尽管蕙兰心的手指还是像刚才一样的用力,一样的苍白。但此刻的贺兰清羽,想的已经跟刚才大不一样了。
“都是外面奴才无能,兰心没碰到吧?”明明知道刚才的蕙兰心除了被吓到外,其实一点问题都无。但贺兰清羽却还是露出了担心的摸样,立即摸向蕙兰心的额头肩膀。
“我---”脸色腾地一下似乎要着起火来,在贺兰清羽那长长的手指摸向蕙兰心的脸颊脖颈时,贺兰清羽整个人都不安起来。
“兰心,疼么?”
低低柔柔的声音响在耳侧,耳蜗中似乎满是热气。丝丝绕绕的气息通过耳蜗一下子浸入胸口。一样的气息,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话语,蕙兰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灯火摇曳恍若梦境的夜晚。
“不疼了!”像是魔障了一般的接着话,心跳如雷的蕙兰心抬眉楚楚的望向贺兰清羽。望着这个她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也忘不掉的皇后娘娘。
当那双夹杂着委屈不甘,哀怨,懵懂,羞赧,惊喜的黑色眸子一下子望向贺兰清羽时,贺兰清羽原本做戏的神情一下子便坚持不下去了。
贺兰清羽不知一个人的双眼,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有那么多的情绪。手指微动,心弦像是被人狠狠的碰了一下。望着蕙兰心的眼睛,望着她的眼中的委屈,望着她眼底的懵懂,望着她眼中的哀怨。在反应过来时,贺兰清羽便已经低下了头。
双手轻抚着蕙兰心的面颊,在蕙兰心猝不及防时,她的双唇便已经印在了蕙兰心的眼睛上。
蕙兰心自然不知在她身上的皇后娘娘,会因为她的一个眼神无端失控。心下火热,早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蕙兰心。在皇后的双唇印在她的眼睛上后,便下意识的缩起身子紧紧的闭上了双眸。
心底颤的厉害,贺兰清羽望着将双手下意识抵在两人中间的心上人,并没有立即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只是忍不住启唇一点点吸允起蕙兰心的眼睛,感受着唇下的抖动,感受蕙兰心双手低着在的身上,似乎像推开她又似乎想要拉住她的举动。一时间贺兰清羽莫名的怜惜起身下人来,莫名的觉得呼吸困难起来。死死的盯着身下人,目光怎么也无法从她微微发抖的眼帘上移开。口中低喘着,周身抑制不住的颤栗着。在无意间扫到蕙兰心一个咬着下唇的举动后,贺兰清羽便感觉心中的那根绷得紧紧的琴弦一下子便断了。
此刻的蕙兰心已经被她推倒在坐榻上了,贺兰清羽的双唇也从她的眼帘一下子移到她的脸颊上。
在贺兰清羽如愿以偿的咬住蕙兰心的嘴唇时,她的右手早就已经顺着蕙兰心宽大的衣襟伸了下去。
手指覆在那一方凸起上,红着的眼眶的贺兰清羽。此刻竟然有一种,要将身下这个与她有着一样身子的女人,拨开衣衫拆吃入腹的感觉。
“呜,清羽,贺兰——清羽!”贺兰清羽的动作,明显有点吓到蕙兰心。在感受到身上一片冰凉时,蕙兰心下意识的压住了那双已经贴在她身子最里侧的手指。
冰冷的感觉,让蕙兰心忍不住的发起抖来。而那贴在胸口心脏处的手指,也让她彻底的慌了神。
“求你——”
在对上贺兰清羽发红的眸子时,蕙兰心想也没有多想便开了口。她不知为何要用到这两个字,她不知自己为何不敢明正大的拒绝她。不想让她误会,不想因为自己的拒绝让两人的关系再次降到冰点。在反应过来时,她就已经压着贺兰清羽手指低低的祈求了起来。
手指下的皮肤烫烫的,一动不动的俯视的在她身下的蕙兰心。四周原本被忽视的马车声,脚步声一下子充斥在耳边。动了动手指,在突然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后,贺兰清羽立即就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是我失态了!”贺兰清羽叹息着脱下自己无名指和尾指上的精致指套。
一想到自己指尖上的东西可能会划伤身下人,贺兰清羽便有些后怕。
“不是的,跟那个没关系,只是现在--时间--地方不对!”蕙兰心握住皇后娘娘的手指解释起来。
因为怕说错话,因为怕她会再次单方面的不再理会自己,所以蕙兰心的动作有些急切。
而望着她这张明显焦急担忧的脸颊,贺兰清羽却从心底感觉到了一丝欣喜和满意。
也许她有诸多顾虑,也许在她心中她贺兰清羽不是最重要。但最起码她心中还是有她,还是顾虑着她,还在在意着她。只要有这份顾虑这份在意,她便有法子让她眼中心中完完全全全是她。
“没事,是我莽撞了!”贺兰清羽柔声安抚起蕙兰心,动作轻柔的拉起她,为她整理起衣衫和头发来。
因为皇后的马车刚才出了事情,所以此刻原本坐在后方车架上的,珍儿绿浅以及蕙兰心的侍女巧儿都赶到了马车边侍奉。
听着里面的声音,几人都未嫁人的小姑娘都有些不自在。但听到里面的窃窃私议,意识到里面的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或许已经重归于好了,大家却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她们三人原本都出自殷华殿,只是后来皇后在离宫前把巧儿送给了皇贵妃。以往即便皇后和贵妃住在不同的宫殿内,但因主子的关系亲厚,她们便也像以前似的相从甚密。前一个月两个主子闹矛盾后,连带着她们都不敢过多的接触了。如今眼见一切都恢复正常,她们自然暗子松了
口气。
一行人心情都不错,但这好心情在她们进了皇陵内的小宫殿长安殿后,一切都变了。
皇子自回来就啼哭不止,一句话就让蕙兰心断了想继续与贺兰清羽亲近细聊一番的心思。
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这次贺兰清羽却是当真动了杀心了。
“主子——”绿浅和珍儿带着随行的十几个宫女,进内殿收拾了。严正见状连忙小心的凑了过来。
“严正刚才在外面做的不错!”见他走进,贺兰清羽收回望着蕙兰心背影的目光,轻声称赞起来。
“这——”脸上发烫,弯腰跟在皇后身侧。严正小声惭愧道:“主子过誉了,其实奴才刚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
“哦?”贺兰清羽望向严正,微带惊讶。
严正苦笑一下,直言道:“看懂主子心思的是靖王世子!”
若是自己的手下或者是不起眼的小侍卫小宫女,他也许还能大言不惭的抢了别人的功劳。但对方的身份放在那里,加之也不敢欺瞒皇后娘娘。所以即便知道说出这话,会让自己的主子觉得他无能,但严正还是说了。
“靖克之?”有些讶然,但随即贺兰清羽却幽幽反问道:“他一个堂堂的世子爷,怎么会屈尊到了我的身边?”
“这——”老脸再次红了起来,严正期期艾艾道:“靖王说世子性情太浮躁了,所以想让他在娘娘的腾翔卫中磨练一阵子!”
这话一出,自知不对的严正便一下子跪了下来:“老奴该死,是老奴畏惧靖王的权势,是老奴贪财!”
新帝即将登基,但小小的皇子如今连跑都不会跑又能指望他做什么。待新帝一登基,朝中局势定然会大变。
一个是新帝的嫡母,朝中举足轻重的贺兰世家。一个是体弱多病的皇贵妃,虽是新帝的生母,但身后家族跟皇后比起来就有些太不值一提了。明白靖王想让自己将他唯一的孩子放在皇后身边,必定是为今后未雨绸缪。
本来严正也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将人放在皇后身边几日再找机会打发了。毕竟一个身娇肉贵的小世子,又怎么能真正的吃的了苦受得了罪。可世事难料,他原本打算等回去,就找机会将人请回王府,可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
“算了,招他进来吧!”这样的事情贺兰清羽并不陌生,自有记忆起这样的事情便在她身边时有发生。做为贺兰家的嫡女,做为西卫的皇后娘娘。贺兰清羽其实并不排斥这样的事情,如今见严正战战兢兢的。她随口敲打了几句,就将人打发了。
严正忐忑不安着,亲自跑去传外面的靖王世子。贺兰清羽饶过铺着大理石的外殿直接向内便到了内殿,众宫女太监见她走了过来,连忙为她掀开了厚重的藏青冬帘。
不大的内殿中,四周烧着好几个炭火盆子。提前进内的绿浅和珍儿早就在内点好了皇后喜爱的熏香,滚烫的热茶也已经热在火炉上。见皇后进来,她们便立即带人上前伺候。
待贺兰清羽脱下厚重的黑色斗篷,换上一件深颜色的常服时,外面便传来了严正的声音。
“都下去吧!”斜靠在贵妃椅,贺兰清羽对着身边斟茶上糕点的两侍女轻声道。
“诺!”
绿浅和珍儿放下手中东西,站在她前面微微俯身,随即便带着屋内所有的宫女太监走了出去。
严正和靖克之进来后,外面的宫门也被绿浅等人顺势关上了。整个内殿此刻温暖如春,但等黑色的靴子踩在地面上青色的毯子上后,靖克之放在身侧的双手却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克之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秋万福!”没有说什么千岁千岁千千万,望着前方墨发雪肤,眉眼却带着戾气的皇后娘娘,靖克之刻意的缓解着殿内的气氛。
“克之过来,你母亲可好?”靖王的生母是吕翟王慕容封的幼女武平郡主,武平郡主是个极端淡漠的人。自贺兰清羽有记忆起,她就一直在生病一直在外休养。就连这次皇帝过世,她也是只出现了一会,然后就又病了。
“母亲还好,只是她始终习惯不了这边的天气!”对于自己的母亲靖克之也不便多说,只能上前走到皇后前面缓缓道。
十六岁的靖克之身子单薄,脸上还存着一份稚气。如今即便穿着盔甲,但秀气的摸样还是跟外面的皇后禁卫有些区别。
几岁的差距,靖王妃的身份。加之他稚气尚存的摸样,让贺兰清羽的心中少了几分忌惮,多了一份亲近。轻轻的动了一下身子,贺兰清羽让严正从下面专门搬了张椅子过来,让他离自己近了一些。
已经习惯了被这样的对待,所以靖克之也没有推辞便坐在了离皇后几步远的椅子上。
贺兰清羽随意的跟他聊了几句家常,然后便让严正赏了他几件稀罕玩意就让他回去了。
皇后没有提刚才的事情,严正有些纳闷,靖克之也有些疑惑。但自上次被周国抓去受尽委屈后,此时的靖克之身上多了一些这个年龄段孩子身上没有的东西。所以即便有些疑惑,但他那张秀气冷静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疑惑,只是有礼的跪安。好想今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好像皇后招他进来只是为了跟他随意的说说家常。
靖克之出去后,整个内殿一下子陷入了寂静。严正望着皇后手中的茶杯,顿了顿便上前重新为皇后倒了一杯。
“主子,喝这个吧,这个热乎一些!”
贺兰清羽放下手中已经冰凉的杯子,顺势接过了严正那冒着热气的白瓷小杯。
一动不动的盯着手下如玉般净透的小茶杯,杯上的热度慢慢的传到贺兰清羽的手心。
端起茶杯抵到自己的唇边,入口的温度和淡淡的清香,让贺兰清羽的心情更好了。
抬眉望着的身边的大长秋,此时斜靠着贵妃椅的皇后娘娘脸上出现了一丝异常。
“主子?”
见她似乎有什么吩咐,严正连忙弯腰再凑近了一些。而就在他靠近时,贵妃椅上的贺兰清羽便盯着他幽幽道:“本宫很讨厌那个叫琴语的侍女,明天启程时,本宫不想看见她了!”
淡雅醇厚的香味从大殿两侧的雕花小香炉中缓缓传出,弯腰望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严正便压低声音缓缓道:“主子放心,奴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