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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话
“……对，我最喜欢你了。”段亦昭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样。钝钝的,闷闷的。
他得承认，他心软了。
成功！梁丘煜把头埋得更紧，掩盖住自己勾起的嘴角,声音闷闷的，“段段，对不起，我今晚过分了，你会原谅我吧？”
“嗯。”
“段段你看这床那么小，今晚我要跟你睡。”梁丘煜蹭了他一下,微微撒娇道。
“……嗯。”段亦昭犹豫了一下,想起这不合身的床，也就同意了。
“我饿了,想吃饭……段段我最爱吃你做的菜了……”
“还知道饿？想起你今天是怎么浪费粮食的了吗？”听到这里,段亦昭眉毛一挑。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梁丘煜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双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
好,哭泣的小孩最大。段亦昭顶不住了，马上改口：“……待会儿给你去热饭菜。”
“段段你要喂我。”
“……”段亦昭真想拍死这得寸进尺的小孩！他就不该心软，应该冷着它一会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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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好梁丘煜这个别扭的死小孩，段亦昭心累，身也累。时间还早，他就直接去补眠了。晚上十一点整的时候，手机的闹钟准时响起。
段亦昭走出房间，才发现他哥一直没有回来过。不过他哥也是大人了，这些事还轮不到他管，所以他只是简单地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哥，把自己房间的门锁上，然后带着梁丘煜到S大的九区那里去了。
外面夜风很大，吹得树叶簌簌地响，有几分恐怖的感觉。再加上段亦昭的天眼是二十四小时开启的，此时更是能看清楚在外面游荡的鬼魂，很是瘆人。
唉，他这天眼要什么时候才能开关自如啊。段亦昭握紧梁丘煜的小手，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根据《逆天诀》的等级划分，梁丘煜要恢复记忆才算是跨过这一级。估计到了那天，他也不会太好过就是了。
刚走进九区，段亦昭就觉得这一块地方有点不对劲……咦，阴气怎么那么浓郁？明明白天还不是这样的……难怪凌高远非要他凌晨过来。
“来了？”凌高远打招呼。他早几分钟就到了，半人高的文乐依旧蹲在他的脚边。
“嗯，不好意思来晚了。”段亦昭点头。
“就按照我们今天计划的那样，你先进去……这是你要的东西。”凌高远把一袋子东西交给段亦昭，又拿出一件衣服，“这是我们组内研究出来的保护服，你穿上吧。阴气重的地方，磁场会改变，这是特殊的定位器，方便我们追踪你。还有，这个是防御石，可以抵御以阴气为主的攻击，物理攻击就靠那件衣服。”
根据他的指导，段亦昭把这些东西一一装备在身上。
接下来的时间，凌高远和文乐一直围着九区在做一些准备。段亦昭则打开那一袋东西，开始制作符咒之类的。
“段段，你带我一起进去好吗？”梁丘煜是强烈反对它家的段段去涉险的，不过今天已经被段亦昭镇压过一次了，不同意也得同意。
而且，它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这种心神不由自主被吸引的感觉真是太讨厌了！
“不行，你也不准擅自行动，否则出什么问题你也不要哭鼻子。”段亦昭坚定地拒绝它，不过看它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就知道它心里在打什么注意。为了安抚它，段亦昭又道：“你跟在凌高远他们身边也是一样的……我身上有那么多东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梁丘煜勉强点头，神情蔫蔫的。
十二点很快就到。在秒针指向十二的一刹那，段亦昭明显感觉到九区整栋建筑阴气冲天。不仅是他，凌高远也感觉到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一个高明的阵法。”他喃喃道，“能掩盖住如此大量的阴气而不露一点痕迹，布置这个阵法的人一定很厉害……”想到这里，他突然有点迟疑，不知该不该让段亦昭进去。
其实最符合他们要求的是梁丘煜，可是卦象显示的却是要成年的男子。
但此时，却异相突生，周围的游魂都渐渐往这边聚拢，围住三人一狼。游魂们平时的表情是痛苦或怨恨或平静，但绝对不是像今天的这样麻木。
“它们像是被什么控制了……”段亦昭低声道，拉着梁丘煜一起后退，三人一狼形成一个圈圈。
游魂们只是围住他们，并没有动作。忽然，远处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几人对视一眼，齐齐的看向前方，却见有十几名穿着各式各样的睡衣的人，闭着眼睛往这里走来，脸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幸福表情。
“艹，他们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凌高远忍不住骂了一声，“快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进去！”
他的话音刚来，他脚边的文乐就窜了出去，段亦昭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围着他们的游魂此时也动了，脸上的表情由麻木转变为狰狞，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过来。
几人也不客气，立刻动起手来。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些游魂格外的难打。打倒一个，过不了一秒钟又站起来了，身上什么伤痕都没有。
梁丘煜倒是对付得很轻松，几乎是一口好几个——在它吃游魂之前，段亦昭来不及阻止它，也就被凌高远看在了眼里。
边打，凌高远边不合时宜地问：“你家小孩到底什么品种啊？那么凶残，阴气怨气那么浓重的游魂都敢大量吞进肚子里……”
“我怎么知道。”段亦昭敷衍道。他心里起先是一紧，但听到凌高远说他也看不出来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不会是什么神兽吧……B市总部有个人，养着一个饕餮的幼崽，也是那么厉害的，几乎什么都敢吃。”凌高远若有所思，“不过这气息也不像啊……”
“这里阴气太浓郁，不利于我们战斗……等文乐把那些人都打晕了，带到我们不止警戒线的那个地方……然后我们就撤！大意了！”凌高远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事实，大声道。
三人在下面混战，九区的楼上，却有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下面，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他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唔……不如今晚的人选，就定下来是他吧。反正跟那人交代给他的任务，也不冲突……他打一个响指，一个瘦瘦小小的东西就出现在他身边，漂浮在半空中。
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通体黑色，睁开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看起来特别瘆人。他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还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现在才好了不少，但也很少直视它的眼睛。
穿着睡衣的十几个人，忽然全部倒下，那些游魂们，也像是恢复正常一样，纷纷停下动作，伫立在那里。
“怎么回事？”段亦明警戒地看着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但心里的不安却一直没有减少。
“不管了，捉紧时间过来把人搬出去我们就撤退。”凌高远心里有个猜测，也许有人在暗中操纵它们……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文乐已经化成人影，一手一个人，把他们带出去。段亦昭自知力气不够，就不上去添乱，而是警戒周围。
梁丘煜紧紧地跟在他身边，但眼睛却时不时扫过九区……总感觉里面有很美味的东西，它的身体需要那些东西……
凌高远不经意一抬头，脸色却大变：“段亦昭，小心后面！”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段亦昭悚然一惊，立刻转头，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段亦昭下意识后退一步，扬手一道黄符过去，没有击中那东西，但下一秒，他周身却陷入黑暗中！
怎么回事？！
他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侧耳细听，远方不知何时传来稚嫩的声音，像是在吟唱一首童谣——
“月朗娘，亮堂堂，骑白马带削刀，削刀快割白菜，白菜老割秆草，秆草黄杀猪羊，猪羊血变个蝙，蝙会飞变个龟……”
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个东西就出现在段亦昭面前，然后，段亦昭发现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只能直愣愣地跟着那个东西走。
“走喽，归家喽……”嘻嘻哈哈的声音再次响起。
发现它家段段忽然消失了，梁丘煜简直要发狂！它闭上眼睛使劲感受，却感受不到段段的存在。
“这下麻烦了……这里居然出现了高阶的鬼婴，还是变异带有特殊能力的那种……”面对突发事件，凌高远眉头紧皱。转眼接收到梁丘煜杀人般的眼神，他心里居然怵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