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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卓然把在过去一个社区医院就能做的产检一下就推到整个要塞最高级别的两大医院之一,军方的要塞总院,不仅仅是因为他在那边有熟人。
事实是现在要塞里不但活下来的孩子很少,而且新生儿更是少之又少。
不但是新生儿少,怀孕的人都很少。
小记者周灵洁在新闻中心还得到一个数据,现在要塞登记结婚的夫妻至少已经有5万对了,没有正式登记结婚但生活在一起的男女也不会少于5万对,但到现在为止,有记录的孕妇非常少。
少到不足1%。
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事儿,从灾难爆发到现在,能活着就已经不容易,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徘徊在生死边缘,绝大多数人也没什么机会过夫妻生活,就算有机会有条件,也没有那个心情啊,就算什么都不缺,可是生孩子这种事情,放在过去正常的状态下,也不是几个月时间就能冒出一大批来的。
但是我发现林卓然的表情很严肃,严肃中有带着一种明显的担忧。
难道这还是一个事儿了?
不管这是不是一个事儿,是个什么样的事儿,第二天一早,我就留下副职贾正值班,自己开车带着边界和夏清濛去要塞总医院,当然和铮铮也和我一起去了。其实铮铮也跟我说过想要个孩子的事情,但我觉得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没认真想过这事,但昨天她看到林卓然一脸的严肃,似乎这件事情隐藏着什么信息,所以也决定一起去看看。看到她情绪似乎有些发紧,我也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认真想来其实我们嘿咻的时候都没有采取过什么措施的,废话,上哪去找杜蕾斯啊?可是没采取措施,她也并没有怀孕,当然这也可以说很正常,但她似乎被林卓然吓到了。
总院位于要塞的西北部,我们几乎是穿了一整个要塞。要塞也就是在原来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地盘上修建的,虽然说到处都在搞建设,整个要塞都像是一个大工地的样子,但中心地带还是留下了城市的痕迹。城中心一带原有的建筑最多,所以现在的建设最少,我们穿过了宽阔的街道,穿过许多高楼大厦,街上的信号灯正常的工作,车辆也并不少,一切似乎都和过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街道中弥漫着的萧条也是无处不在的。我们穿过了原来的高新区最繁华的路段,然而一整片的商场和店铺都是关闭着的,广场上也没有过去那样休闲的拿着一杯奶茶坐在长椅上看手机的人。
我们在车里都没怎么说话,看着这曾经熟悉而今陌生的一切,想说的太多,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天还是阴郁着的,没下雨,但早春的空气还很冷。映衬着眼前的景象,就是萧瑟,虽然这不是春天该有的气氛。
我开的是警备队的军用吉普车,没什么公车私用的说法,如果不是军车,很多地方还是限行的呢。穿过冷清的旧城中心以后,靠近西北区域要塞司令部那一片,很多地段还在加强建设,检查站也多。倒是没有要求什么特别通行证,但如果是民用车,检查的时间就会长一些。即便如此,我们从早上七点出发,到达总院的时候,也已经九点了。
停好车,远远的就看到林卓然站在了总院门诊大楼的门厅那里,和他一起的还有小记者周灵洁。到现在为止这两个人也没有承认他们之间有什么,但是每次我听着周灵洁叫林卓然“老师”的时候我都觉得好邪恶,好吧,是我自己邪恶,我的内心是充满想象的……
周灵洁的脖子上挂着一个要塞新闻中心的记者证,不要小看这个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她能去的地方比我这个中校还多呢。
“老大,铮铮,清濛姐,界哥。”周灵洁和我们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总的来说这个姑娘还是比较乐观积极热情的类型,有时候比较一根筋,属于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的那种,如果在凑上林鹿的话,也够瞎闹的。
现在想来,我没有和林鹿一起当然最大的原因在我自己身上,也有一些些的错失,不过就性格来说,其实铮铮要对我的胃口一些。哪怕她曾经是偶像歌手,哪怕她其实年龄比林鹿要小,但她就比林鹿沉定安静得多,现在当我们警备队里的女兵队长,领导能力和个人魅力都没得说。
“这边来。”林卓然也和我们打了招呼,然后就领着我们往门诊部大楼里面走进去,但穿过了一条很长的走廊之后,我们明显的是走到了门诊部后面另外一栋楼里,穿过天井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下,后面这栋楼比门诊大楼要矮一些,整栋大楼都很安静,感觉没什么人的样子,无由的就让我觉得有些神秘。
但我也没问林卓然这是要去哪,我现在不喜欢多想,反正以我和林卓然这样的关系,就算他把我卖了,我也不想去抱怨。
我们坐电梯到了顶楼,出了电梯,已经有一个中尉军医等在那里了,是一个戴眼镜的个头不高的小男生,看到我们先是很标准的敬了一个军礼(中尉见到中校没道理不敬礼),我和同样穿着军装的梁铮铮也都把手举到额角回礼,林卓然和周灵洁则是对他点了点头,中尉说:“中校同志,林教授,大家这边请。”
跟着他,我们进了一间办公室,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但露出来的军装领子上挂着少将军衔的年轻女人,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大校军服的年轻男人。
这次轮到我和梁铮铮敬礼了。
“卓然。”回礼之后,女军官热情的叫了林卓然一声,不用介绍,我也知道这就是铮铮给我说过的,那个在兴庆市的支线机场里从天而降,抢走了宗逖的病毒样本的女少将李恩慧。认真的说,没有她,当时我们就都交待在那里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救了我们的,受人滴水之恩都当以涌泉相报,更不要说是救命之恩,所以我对她充满了敬意。
然而李恩慧比我想象的还要随和一些,她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不要用那种高山仰止的目光看我,第一我没那么老,第二我也不是挂在墙上的照片。”
她这么一说,小记者周灵洁最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然后李恩慧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李铭卓。”
李恩慧介绍的是她身边那个穿着大校军服的年轻男人,这是一个非常挺拔匀称的男人,个头很高,怕是有一米九,但绝不是那种看着傻高的家伙,身材比例可以说非常的协调,穿着笔挺的军装,虽然表情没有任何的倨傲,却自有一种威势。不算帅,但也是五官端正,这姐弟俩都不是长相特别突出的人,但都带有一种常人不及的气质。李恩慧如果不穿军装,该穿一身对襟衫黑裙子,就是民国老照片那种才女,而李铭卓似乎生来就是穿军装的料,即便穿的不是现代的军装,换一身古代的盔甲,也有那种名将世家子弟的风范。
其实李恩慧即使不介绍,我也认识这个李铭卓的,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本家,而是因为他是卫戍第7师的师长,要塞卫戍部队8个师里面最年轻的一位师长,才31岁。虽然警备队档次要比卫戍部队差几级,但同样是要塞的军人,我怎么会连一位卫戍师的师长都不认识?没见过面,但也看过内部资料,更何况卫戍7师的防区就在我们14警备区和16警备区外面。
尼玛这一大早的就遇到这些牛人,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这是因为死猪不怕开水烫么?心里划过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其实我是真没什么压力的,不过李铭卓还是好意的说:“中校,我来这里只是和姐姐私人见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李恩慧也说:“我和卓然是老同学了,你们的情况,我也听他说了一些,兴庆市那一仗,你们小队也是立了大功的。现在各方面还好吧?”
这间办公室不大,倒是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摆着很多显示屏,墙上也有很多显示屏,那些显示屏浮动着颜色不同花花绿绿的数据。我看不懂,不过能这么毫无戒备的摆在这里,估计也不是什么秘密资料。没有专门的办公桌,那个工作台就是李恩慧的办公桌,这会她坐在一张转椅上,而我们坐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长沙发有两张,中间还有一张茶几。之前那个中尉给我们端了几杯水过来,没有茶,就是纯净水。
气氛不错,就像几个朋友在看望自己的同学,顺便在人家的办公室里蹭点水喝。
我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时候更是自我感觉比较轻松,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最准确,我不想叫她少将同志,当然更不能直接叫名字,似乎林卓然说她是个什么研究所的所长,所以我说:“不知道李所长问的是哪方面,如果是问现在的人事安排的话,我觉得还好吧,我在警备14区147联队任联队长,工作还应付得下来。如果李所长问的是我们这些人的身体状况,当时对我们进行检查和隔离观察的数据,应该也在李所长这里吧。”
李恩慧笑笑说:“你们的数据没什么问题,细胞活力属于积极水平,自身免疫力较强,对空气传播的病毒具备自动防御能力。而且,这么说吧,在灾难爆发的初期,所有人的免疫体统都和病毒打了一仗,免疫力弱的人就感染病变了,而经过免疫系统与病毒的互相影响,反而使你们的身体状态出于一个非常健康的水平线上。”
好吧,就像我本人只是个都市阴影中生活的废柴,灾难后经过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和坚持不懈的锻炼,现在的身体素质比我上大学那会还要棒。这是正常的,我只是在想这个李恩慧好像很高精尖的样子,为什么没有在我的细胞里种点什么,把我变成爱丽丝那样牛逼的强人呢?不过想想算了,真要在身体里给我埋点什么,就算有些许好处我也是不愿意的,异能这种东西就算有,也绝对不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只想当一个能力稍强的正常人,而已。
这个办公室并不是李恩慧的研究所办公室,她只是到要塞总医院来做一些调研,这是她的临时办公室。闲聊了几句之后,本来我想问李恩慧关于凌远现在的情况的,但她要亲自给夏清濛做产检,我只能把这个问题放在后边。而李铭卓看来确实只是因为私人原因到这里来的,现在李恩慧要工作,他自己也很忙,也就是寒暄几句,他就起身离开了。对我来说,认识这个要塞卫戍部队里面最年轻的师长,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他记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