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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柳鼎痴傻,但好歹是家族宗主的挂名孙子,执法堂的弟子见幻化成人的娇小身躯被他整个儿护着,左右为难,只好看向柳岩东,向他询问。
众目睽睽之下,柳岩东暗地叹息一声,他护短也得有个底限,伸手一扬,一波囚禁鼎气爆发,将柳鼎困住。
“珰琅,珰琅……”
沉重的玄铁铐链,将小芝娇嫩的手脚锁住,她披头散发,被踉踉跄跄的拉走,伸出无助的小手叫:“柳鼎,救我!”
“小芝!”柳鼎大声呼唤,神情凄凉,也伸出无助的手。
不少富有同情心的族人背过脸,不忍细看。
“爷爷,求你了,别抓走小芝,都是鼎儿的错,是我叫她来泡澡澡的。”眼睁睁的看着小芝被拉出了宗祠,柳鼎终于想到了能够解救他小芝的关键人物。
柳岩东嘴角抽搐,傻痴儿,爷爷这就是在救你的白狐懂不懂?
然而魂魄残缺的柳鼎,哪里想得到那么多,激动之下,再加上刚刚修炼被中途生生打断,这一来再抵受不住,噗地一声,狂喷吐血。
宗祠中对他最关心的柳成武疾步上前,一把搭住柳鼎的脉门,吃惊地抬头道:“糟糕,他魔火攻心了!”
柳岩东急忙冲上去,给柳鼎渡入鼎气,但依旧徒劳无功,柳鼎气若如丝,命悬一线。
聂政虚的老脸,暗暗露出了得意之色,一直来,对于基孙争夺宗主的预备中,他总感到心头有个疙瘩,原来就是在这个痴傻的柳鼎身上啊。
小小年纪,就能在铸魂七鼎的鼎王魂丹药液中浸泡,就算他不是真正的铸魂武徒,其肉身力量也是相当的恐怖,难怪这么多年来,和族少们的争斗,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肉身浸泡药液,原来奥妙就在这里,他暗地激动,浑身都颤抖了,他等不及,一挥衣袖,就赶回私宅。
他刚刚进屋,柳基就拉住他,激动地道:“爷爷,那只白狐少女抓到没有?是不是很美啊!我十分喜欢她,能不能……”
“滚!”聂政虚满腔兴奋,顿时化为乌有,一脚将柳基踢翻,“没用的东西,一只妖兽化形而已,也让你神魂颠倒,只要你突破柳府铸魂武徒的桎梏,成为法魂斗士,走到外面广阔的天地,要多少美女没有?!”
“爷爷,你忘了,她能够化形,就肯定是真正的灵兽,如果她心甘情愿献祭灵魂给我,你想想,那是什么情景?!”柳基禁不住,说出了心底最隐藏的阴暗。
“啪!”聂政虚刚刚拿起的茶杯,跌落在地,他呆若木鸡。
在铸魂境和法魂境之上,还有更强大的兽魂境,修炼成兽魂宗师,就可以将兽魂祭炼,融合入体,拥有强大的魂力。
虽然柳府家族无法突破铸魂境的桎梏,连法魂境都沾不上边,但不等于他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着兽魂境,乃至更高的境界。
更重要的是,若是修士能够得到能化形的灵兽心甘情愿献祭灵魂,就是不能突破到兽魂境,也能拥有兽魂宗师的等同能力。
“真是我的好基孙,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你鬼迷心窍了,一个青涩丫头有什么意思?柳涛就比她强上不知多少倍!”聂政虚重重地一掌拍在柳基肩膀上,像他这样的老江湖,丰满如柳涛,才是激情尤物。
柳基哭笑不得,虽然他也曾经觉得柳涛很美,但白狐化形的那一刹那芳华,完全将她比了下去,虽然现在还青涩,但难以想象,日后长成,肯定倾国倾城,祸水级别。
“不行,我要去和那些老家伙通通气,这个灵兽妖女,爷爷替你拿下了。”聂政虚比皇帝还急的太监,匆匆去收买族老团。
虽然不少像聂政虚这样冷漠的族老离开了宗祠,但依然有族老留了下来,不过齐众人之力,忙碌了一夜,依旧无法将极度昏迷的柳鼎救醒过来。
最后,留下来的族老歉意道:“岩东宗主,我们尽力了。”
“谢谢,大家都散去吧。”柳岩东挥挥手,遣散了族人,把柳鼎抱回了儿媳居所。
“宗主,您来了?”珠儿打开门,一愣,随即就看到了一脸如白纸的柳鼎,她吃惊:“鼎儿少爷他,怎么呢?”
柳岩东十分疲倦,无力地挥挥手道:“按我吩咐,你亲自带领人去布列瑟城找名医,鼎儿的体内烧得厉害,无法降温。”
“啊!烧得好烫!”珠儿摸了一下柳鼎的额头,吓坏了,心急如焚的备马上路。
好在柳府距离布列瑟城并不太远,一个时辰后,珠儿就请来了数位名医,齐聚柳鼎床前。
针灸、冰敷、入药……他们用尽手段,足足忙活了一天,都没能帮柳鼎灼热的体温降下来。
“滚!你们这群庸医,连个烧都治不了,趁早转行,别再害人!”柳岩东咆哮。
数名医师羞愧无比,唯唯诺诺,低头匆忙离开柳府,连酬金都不敢提。
夜色渐深,柳岩东看看床前忙碌着,不断给柳鼎敷湿冷毛巾的珠儿,叹息一声:“珠儿,你先去睡吧。”
“宗主……”珠儿还想留下,但看到柳岩东严厉的目光,只得躬身退下,“那,宗主你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看着昏迷不行的柳鼎,柳岩东深深无语,他感到自己仿佛在这一瞬间,老了很多。
就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房门无声打开,一个斗篷黑影闪了进来。
“谁!”虽然精力憔悴,柳岩东依旧反应敏捷,蓦地转身,盯向不速之客。
“来救你孙儿的人。”斗篷黑影淡淡地道。
“你是谁?”柳岩东依然不失戒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孙儿再不医治,挺不过今晚。”斗篷黑影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
“总有一个名字吧?”柳岩东道,眼前的是个满脸沧桑的老人,整个身子躲在斗篷之下,相当的诡异,他不放心的祭出鼎气,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
斗篷老人坦然受之,道:“如果需要一个名字的话,你可以叫我——将老。”(注:大将的将,第四声)
“将老?好奇怪的名字。”柳岩东沉吟,“你确定能够医治我家鼎儿?”
“总得试试吧。”将老目光深邃,“你别无选择。”
是的,我别无选择,柳岩东黯然,他沉默片刻,道:“好,交给你了,你要什么报酬?但我要在你医治时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报酬你随意,不会让你为难。我需要你把柳鼎抱上家族最高的瞭望塔,你在塔下等待,不知这算不算是不离开视线?”将老转过头,看向窗外,那里有盏昏黄的长明灯,正是柳府家族的警戒瞭望塔。
“好!”柳岩东当机立断,抱起了柳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作为家族宗主,这点魄力自然是有的。
当柳岩东从瞭望塔退下,将老转身面对柳鼎,脸上露出微笑,伸出枯燥的手,在柳鼎小脸上轻抚:“好年轻,希望你好好利用这年轻的岁月,让我满意的消失。”
说完,从斗篷内祭出一件东西,赫然是曾经埋葬柳鼎的柳木黑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