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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历史的进步而论,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的签订,规范了国与国之间如何进行平等外交的规则,不再因为某个王公突发奇想造成外交事件,起码不要绑架路过的贵族勒索赎金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当然了,这也是大家打了一场毫无利益的战争后的醒悟。
但是,与大明朝类似,大明朝的问题是,掌握权力的儒生阶级发现,自己的利益与帝国的利益并不捆绑,也就造成了他们自始至终的卖国倾向,而面对异族侵略碌碌无为的侯方域们,到了面对农民军的时候,就是各种阴毒招数频出,这自然就是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同样的道理,在这个时代,教士们的利益与欧洲人的利益并不一致,这也算是殊途同归,说明了教士与儒生是差不多腐朽的玩意儿。
对于旧时代的欧洲来说,领主老爷将治下一部分思想权力,分封给那些居心叵测的教士阶级,然后大家分肥农民的利益,只要这些教士能够h帮助骑士老爷们忽悠到老百姓,让他们的思想逐渐愚蠢的追随上帝,不反抗,不作妖。
这也算是代表了一种“先进生产力”吧,反正人家有本事,把钱忽悠出来,还心甘情愿的吓唬到老百姓,在奉献日什么的,白白给教士们干活什么的,把自己的积蓄捐献出来给教堂也是不可避免的。
把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一捐出来给教士搞小正太,以及将一年工钱拿去捐了土地庙门槛的祥林嫂,本质上都差不多,无非是地狱的恐吓加上天堂的诱惑,这一点来说,长老会命令秃驴们和洋和尚彼此竞争,也算是恰如其分。
东西方在相同的时间点内,发生了几乎差不多的社会变革,起码都是死了个皇帝,但本质上却是不同,依然保持着内卷化的帝国,始终被儒生们压制着,无法进化,但反动派就是反动派,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去年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可以说得到了一众打累了的各国一致赞同,但最大的反对者自然就是挑事儿的教廷,这一场合约背后,意味着新教真正拥有了与教廷分庭抗礼的礼制。
虽然这次合约之后,确立了国家主权平等、领土主权等原则(仅欧洲人内部),使得欧洲内部可以不再互相消耗,大家一起去抢劫全世界。
但是在本质上,教廷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让信奉新教的诸侯获得了与侍奉教廷一边的人相同的权力不说,金钱上花费了无数好处不说,原本为了促使那几个傻瓜国家主动动手,对奥地利和西班牙的贵族许诺了太多,现在人家吃亏了,却是对教廷也有了怨念。
这就好像一伙儿盗匪,每天抢钱抢粮抢娘们,好不快活,大家也愿意养活一群不能抢劫指挥嘴皮子说笑逗乐的家伙,但是现在,被官府剿灭了,那么这些逗笑的家伙就开始碍眼了。
尤其是与教廷勾结最深的哈布斯堡家族,已经开始于教廷疏远了,这次战争对欧洲你乃至世界的影响是巨大的,哈布斯堡必须承认包括荷兰在内的国家是独立国家,不再对其含有领土野心,法国得到了拥有煤矿铁矿的肥美之地,陆军霸主开始崛起,更别说普鲁士的前身独立,未来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策源地开始有了雏形。
法比奥基吉眼光独到,作为意大利传统贵族,他深谙政治变化,明白一旦停战,腐朽无能的天主教诸侯只能一点点被宰杀。
但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的反对,这始终都是大势了。
而他从奥地利回到了意大利,刚想安抚一下自己被人欺负的小心灵,以及眼看着原本教廷最大的依仗哈布斯堡越来越不中用的现实,跟在后面第二个打击也随之而来。
显微镜。
显微镜在欧陆风靡,恰好与合约的签订在一起,事实上,许多人都在谈论,毕竟很多人都收到了自己贵族亲戚偶尔写来的信,在一个养情人司空见惯的时代,突然出现一种可以判定亲子关系的技术,造成的动荡绝对是世人皆知的。
这些事情自然早在大家心里,但是被揭开后,自然也有许多大事情,但是另一方面,对于黑死病的事情,许多人也都翻了出来。
长老会对欧洲传播技术的原因很简单,有些东西即使我不教给你,只怕你连偷带看的也不会被拉下,不过暗中玩坏你的研究机构还是很简单的,当然了,必须教给一些真东西。
卫生学作为基础医学,自然也是必须传授的,不说在欧洲创造需求,开办商业的考虑,单单就长老们想要把妹考虑,洗白白讲卫生的妹子自然更让他们心动。
要知道,这个时代,欧洲人还秉承着不洗澡的优秀传统呢。
细菌学在欧洲的传播,几乎从欧洲学界第一时间就扩散到了贵族富户家中,他们也许可以不在乎某个书呆子又研究出什么新的算法公式,以及什么物理化学定理,但是事关自己性命的事情,听一听也是非常重要的。
长老们教的可都是真东西,自然也折服了那些有些真本事的学者,徐浩本人虽然毫无基础,但好歹也混过高中,在部队里也学过野外生存经验,这一点不算什么。
他自己声称自己只是官员,对此不了解,那些学者却是研究的很深入,甚至有的一边学着中国话,为此追着跟随在船上的小工乐户说话。
有人还打算搞个汉语角,当然了,以欧洲的风气以及学术来说,都是男人在互相聊,全然不可能出现随便某个非洲穷国的穷黑人或者印度穷人到英语角好像选妃一样随便挑选带女人开房的事情就是。
由于长老会在这方面当真掏心掏肺,自然也得到了回报,教学工作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
这个时代的大学,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分的太分开,文理不分科,而本质上都是哲学的产物。
因此本质上,掀起了一场人人学习病毒学的浪潮,比起几十年后,虎克费劲力气把自己多少年的研究笔记寄给英国皇家科学院,被引起关注,而后一点点发酵,到了百年以后,才开始被注意到的情况,一开始,他们就把这个当做了很重要的学问在研究。
这也分了很多,有的人开始用显微镜观看各种物品,连自己的毛发都不放过。
但也有的人在研究起各种细胞和病毒,而有的就开始必然关注造成了几千万人死亡的黑死病了。
这一研究,就得研究病理,再去研究历史上,黑死病大爆发时候的各种情况了,自然而然,也就牵连到当时教廷在黑死病时期到底扮演了个什么角色的地步。
当然不是什么好角色。
如果说起黑死病,也就是鼠疫,自然就要说起蒙古大军,可以说历史上没有争议的,将瘟疫作为武器坑害他人的,就是蒙古人在城外架起投石机,将一具具被瘟疫感染、正在腐烂的士兵尸体就抛入空中,丢进城内,让城里的大街小巷很快堆满了死尸,弥漫着可怕的恶臭。
这还罢了,无非是黑死病而已,黑死病嘛,无非是那座守住了蒙古人围攻的欧洲城市,在短期内就变成了到处是浑身长满恶疮与黑斑的死尸的一座人间地狱。
最搞笑的是,那座城市还是一座海港城市,商业中心,自然到处都是人,而且交流密切,很快,黑死病就在欧陆开始传播了。
这种行为很快就给了商业发达的意大利以重创,可以说从人口到财富都把他们打断了脊梁骨,哪怕到了后来,意大利的工业与战斗力也就那么一回事。
黑死病发病很快,平均三天就可以蒙主召唤,死状惨不忍睹,浑身上下,臂部、腿部,以至身体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现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时候是稀稀疏疏的几大块,有时候又细又密。
再往后,就是高烧、溃烂、恶臭,有的人还吐血,呼吸中往往带着一股血腥味,就好像体内的血液在腐烂。
最要命的是,这种黑死病的传染性极强,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触,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于柴靠近烈火那样容易燃烧起来。甚至只要接触到病人穿过的衣服,摸过的东西,也有染病的危险。
这种传染病的恐怖,不仅仅是迅速致死,高致死率,还有可怕的传播途径,老鼠。
而人是会跑的,可怕的时刻,自然是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自己的温暖被窝里最安全了。
于是,意大利的各个商业中心被挨个击破,恐慌不断渲染后,剩下的人却是开始逃亡到下一个无知的城市内。
最可怕的是,某些欧洲庸医的理论,水会削弱器官的功能,洗热水澡时毛孔完全张开,有毒空气就会进入身体,瘟疫都是由洗澡过度而引起的!
所以洗澡越多,越容易染病,只有不洗澡才能健健康康的,如果身上有一层厚厚的污垢,更是能够抵抗疾病侵袭……
这也是为什么长老会要宣扬卫生论的缘故了,此时哪怕是看起来不太科学的土耳其人,也是有先进的沐浴经验啊。
为了逃避死亡,欧洲的医生们尝试着使用了他们能够想到各种治疗手段,从通便剂、催吐剂、放血疗法、烟熏房间、用火烧灼肿块和脓包,甚至用尿洗澡,但是死亡还是不断降临到人间。
当然了,那些医生也算恪尽职守,大部分都死于死亡的第一线。
另一些虔诚的基督徒则选择向上帝祈祷,甚至用镶有铁尖的鞭子彼此鞭打,口里还哼唱着:“我有罪……”
而那些脑筋灵活的教士,却是机灵的开始贩卖圣水,凡是虔诚信仰着上帝的人,有病的喝了都能立即痊愈!病人挺过去了就是上帝保佑、天使赐福,挺不过去则是罪孽深重、蒙主召唤,反正就没病人啥事,一切都是上帝说了算。
但是,教廷在这方面不仅仅是敛财那么简单了,他们似乎将这场灾难的原因归咎于人们不信上帝,不够虔诚导致的这一切,这是上帝的考验啊。
上帝是全能全知至高无上的统治者,而凡人却生来就有“原罪”,活着的唯一意义只在于崇拜上帝,为“末日审判”升天堂做准备。所以病人挺过去了是上帝保佑、天使赐福,挺不过去是罪孽深重、蒙主召唤……
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忽悠人把财产捐献出来的本事倒是不小。
徐浩可想象不到,按照帝都的任务,讨论一下欧洲大陆预防大规模传染病疫情的讨论,会演变成对教廷的声讨,大家越研究越觉得前人死的太冤枉,虽然那些人很多都是死光了后裔,但也不得不让他们报以同情。
其实这种声讨多少有些打死狗的样子,难道你会要求一个文科生去研究化学吗。
但一旦将话题展开,教廷高层的腐败与腐朽这个话题就开始蔓延,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啊,你花钱买了什么奢侈品,当大家不知道吗。
人类历史证明,这种声讨也许最开始还是在学术上研究如何处理再次发生瘟疫的解决方式,但很容易就渲染到声讨腐败分子方面,某位主教有私生子,某位主教与女人有染等话题也开始了。
而这种声讨很快就反馈到了主教们的耳朵里,但他们却是心思太多,法比奥基吉作为下一任教宗,却是能够聪明到面对明清之间的战乱,趁机在我大清搞好了关系不说。
能够在十几年后,说出:只要中国人不公开反对宗教和善良风俗,不要去尝试说服他们改变自己的礼仪和习俗方式、一般来说,人们都珍惜及热爱自己的生活方式,尤其认为自己的民族比其他民族更好,这是人之常情及“不要因为中国人和欧洲人的方式不同而藐视他们,反而还要尽力做他们习惯的事情”这些话,已经是非常开明而明智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