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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岗分流”活动结束后,开滦兵营里的兵员,大大的减少了,节约下来的放映机,在搬回帝都一部分后,多余出来的,都储备起来,不过,思前想后,长老会还是准备了三台,在外围的位置,也就是新近形成的“大兵集”,每晚在露天地里循环放映电影,以及某些大明已灭,新朝当立的说法。
当然了,农家人哪懂这个,只知道,那个“电影”好看,十里八村的人都跑来,拉家带户,一传十,十传百。
农村都是村子村子之间亲连亲,在这种带动作用下,甚至有临近县里的人跑来看个新鲜,他们看完后,赞叹值得票价,不白跑一场,笑着回家去后,还把家里的家人和亲戚也都带来,最终带来的效应是,隔三差五的,总是有人跑来看电影,每日都是如此络绎不绝,先是附近的农民偶尔过来,后来开始,逐渐的各种老爷,也都纷纷赶来了。
当然了,他们之所以络绎不绝,也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在这明末末世,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意思就是说,贼寇掠民如同用梳子梳过,过后还有幸存的,官兵掠民如同用竹篦篦过,过后抢劫一空。
这是非常正常的,你想想,蠢贼们跑路,往往都是三心二意,生怕被官兵捉拿,还要顾及,不能抢太重的东西,不然的话,带着沉重的东西,怎么可能跑得快,跑得远,最后很可能被官兵抓到,砍头去邀功求赏了。
只有官兵过境,才会慢条斯理、气定神闲的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劫掠,乃至于屠村,如此如此。
好在有了这些新来的大兵,起初的时候,已经被乱世弄成惊弓之鸟一般的村民们,在注意到一堆大军路过的时候,都是非常“懂事”的紧密围子,准备好犒赏三军的物资,等着官老爷前来领取。
但没几天,“闯王”的大军,就败了,不但败了,而且还被什么人俘虏后,一下带到了开滦这个地方,这一下,可是吓坏了附近的百姓了。
如果仅仅是路过,还能忍受,但如果,好几万,总之数不清楚,乌央乌央的军爷,在附近住下来,那成天骚扰起来,老百姓还怎么活啊。
总之,当第一天开始,长老会选择了开滦煤矿这片空地作为营地后,方圆几十里内的村民就已经得知此事了,大户开始收拾细软,让孩子尤其是女儿先去娘家避一避,当然,准备一些粮食财物,活猪等等,犒劳三军,打发军队。
同时,无数手脚勤快的年轻人被派出去,观察这支军队的一举一动,一有任何,他们要出来“打草谷”,“快活快活”的蛛丝马迹,就马上回报,然后村民们赶紧就举村逃跑。
在不分昼夜的守着几昼夜后,他们逐渐发现,这支军营里的军人不但不抢,而且还很是慷慨,别的不说,来自山海关那边的乡亲们,已经派人过来,让他们过去帮忙,原来在一片石当地,官军大杀四方,灭了好几千的鞑子,官府让老百姓过去帮忙收尸,而地上丢弃不要的辎重,军旗,还有一些死马,也自然都便宜了老百姓们。
等到一切收尸停当,准备回家,他们发现,这些大兵们却是军纪好的很,而他们也注意到一些传闻,昊天大帝派手下众仙下凡,拯救世人了,还都是有大法力的……
这个过程很缓慢,但是一旦初步建立互信,就逐渐走入了良性循环,直到……村民们发现,这些大兵们手脚大方的很,无论是买东西还是雇人去干活,给的都是明晃晃的现银啊,于是,不必他们去找,自然而然的,就围绕着这个军营,形成了一个很大的集市。
每晚集市里,都是前来贩卖蔬菜和肉的,虽然价钱逐渐升高,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闯码头”,价钱和稍微合理起来,人多了,自然前来捞钱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同时,各种牛鬼蛇神也突然出现,算卦相面的已经是好人了,而卖假金的,卖大力丸的,偷东西的,碰瓷的自然也开溜来了,在注意到这些情况后,几部摄像头安装好后,连续多日的排查,锁定目标,一举抓人,现在就开始了。
一小队士兵,突然从军营里冲了出来,很快来到了近在咫尺的集市之中,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所以很多的士兵已经过了休息时间,买完了东西,没有什么营地里的士兵,事实上,由于能够出来买东西的,也只有表现较好的顺军和吴三桂军的士兵,所以他们看起来,装束与大明官军差不多,自然看起来也非常和谐。
赵棒槌走在最前方,之前那位大人已经为他指示了位置,他只管抓人就好了,身后是十几个手持“毛色枪”的弟兄,都是子弹上膛,装上刺刀,膀大腰圆的棒小伙,养精蓄锐这么久,他们也早就想去显示显示本事,以表示自己对得起那么多的“饷银”和装备。
他走到一处“斗小牌”的摊子上,(一种老牌,打法简单)身后的弟兄们队形散开,正对着那些早已注意到冲出来一堆的汉子们。
他们看见有兵来了,当时就有想跑的,但是在明晃晃的刺刀面前,全都怂了一些,他们的位置其实选的很好,视野开阔,适合观察肥羊,以及跑路,但是,这也只是面对以前的苦主寻仇,可没有想象,有人能够做到这个。
在这刺刀阵之下,他们发现原本的各种技能已经失效,而被官面的人围着你,自然是有事的。
有一个汉子,一直默不作声看着其他人打牌,在心中计算着牌局,此时见到有这营中的人出来,直奔自己而来,知道来者不善,心中暗恨为什么之前说可以帮自己打通营内大官人的联络线,可为什么现在还是不行。
“这位军爷,找小人有何事呢,小人这里,都是良民,良民啊。”
“是啊,我们都是良民。”
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起来,赵棒槌根本不搭理,而是低头,看起来手中的几张纸。
那纸的质量不错,上好的宣纸,白色的纸面上,却有几个如同彩色照片的照片,赵棒槌看着照片,忽然上下指点起来,“这个,这个,名单上的人都在,就是这里,来人呐,将这儿的人都带回去给长老审讯。”
“军爷,军爷,您向上官打个通融,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我跟你保证,以后天天把您当弥勒佛一样供着,您是我爷爷还不行吗。”
那汉子就从兜里掏了一些银锭,这也是他保命的要方,不过赵棒槌连看都没看,说道:“给俺老实点,你们是长老点名要的人,敢起哄,全杀了。”
赵棒槌还是头脑简单一些,人群中,马上有人喊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兵痞杀人啦。”
其他人也纷纷鼓噪,什么我舅舅是刘刚,他大舅子是某地衙役,总之都是有后台的,至于是不是,先把你唬住就是了。
其他的摆摊人,其实大多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只不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谁也不肯多事,此时已经全都落荒而逃,不见了踪影,当然,自己吃饭的家伙还在原地,因此也就是跑出一段距离而已,偶在回望着自己的摊位。
赵棒槌之前被叮嘱吩咐过,心中也有些肝颤,不过还是咬咬牙,说道:“子弹上膛。”
“刚当。”拉动枪膛的声音传来,一下吓得眼前这个已经肆无忌惮的小团伙,都愣住了。
他们是这几天才从帝都溜到这里的,比起帝都逐渐收紧的治安条例,这个集市既出名,又暂时没有官差管理,正适合大捞特捞一把,当然了,如果有了具体管辖的长官,他们自然也是要想办法去将其拉下水,方便被事主抓现行后,有人罩着的。
就在赵棒槌马上要动手之前,忽然,那群小贼人群中,有人在后面,忽然往外扔了什么出来,只见一阵白烟出来,赵棒槌还不知道是什么呢,只感觉习惯性的一闭眼,同时自己的同伴,毕竟还是训练时间太短,忍不住,直接开枪了。
毛瑟枪一共五颗子弹,近距离穿透的力量,在他们眼前的这几个小偷身上,几乎形成了可怕的穿透射击,几乎是很快的时间,拉大栓,发射,射光子弹后,士兵们都有些手颤抖。
这是何等的神器,虽然大顺军队里,不少都有大明朝制式的火铳等物,但是从来就没有这种,威力狠毒,而射速惊人的武器,只是这么一呼吸之间,大家还在紧张着呢,就纷纷倒地了。
他们有些迟疑,不过忽然,赵棒槌的声音还是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有的人按照条例,开始去检查,刚刚的射击之下,有无幸存者,死伤者,以及漏网之鱼,还有的马上开始重新装弹,巡视着四周,以免被人趁着这个时机攻击。
赵棒槌捂了捂眼睛,就想去揉,却被一个同伴阻止,说道:“队长,别碰,这****的用的是石灰,得用菜油来洗,快我扶你去。”
这里可就是一个集市啊,哪怕是临近傍晚了,想找一些菜油还是简单至极的,很快,赵棒槌被扶着来到一个摊位上,一些菜油被倒在他脸上,那些石灰撒在他脸上的不多,因此清洁起来也方便的很。
“嘿,老乡,俺们用了你的油,这油是多少钱。”
那士兵自然看得见,远处的一个百姓,一副卖油郎全身油渍的打扮,看着这个摊位,自然是他的地方了,他哪敢和这些凶悍的大兵打招呼,缩着头,不敢答话。
但那大兵收拾完眼睛,站起来后,虽然还是有些干涩,不过已经不碍事了,因此挥挥手,说道:“钱给你放下啦。”
收尸的忙碌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大部分的小贼都是当场死亡,其余部分也都是即将断气,和港台枪战片,中了多少发子弹还能屹立不倒的不同,圆头弹的弹射威力,足以在一个人身上,打出一个或者多个洞来,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抢救的必要。
“啊呀啊呀。”
从营地里派出的马车,来到了附近,准备将尸体装上后,运到该去的地方埋了,却不料,当将一个人放在上面的时候,那人却叫了起来:“还没死呢,还没死呢,别埋我,我给你钱,给钱。”
正是刚才那个打头的汉子,他按照这个时代惯常的习惯,官府从来对小偷是不闻不问的,衙役班头们收了银子,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这里的军爷们,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开枪了,他可是恨死了自己手下莽撞的就扔石灰的那家伙了,不过,他也已经躺在马车上的尸体堆里了。
他惊魂未定的叫着,似乎没有受过伤,当然,这也让赵棒槌很惊喜:“你个****的,没死就好,你们快,抓回去,不老实就打。”
众人很快就收拾好尸体,一切过去后,又铲来一些土,将那些血盖住,一切似乎又都恢复了原样。
血,渐渐消失,但却带着一些浅浅的红色,似乎预示着未来,长老会带来的变革。
正如那个小小的卖油郎,回到自己的摊位上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几枚大大的铜钱,不用数,已经比用去的那么一点菜油值钱多了,瞬间就感觉,有什么不同了,脑海里想起以前,在官差看中什么拿什么的日子,心中有了点盼头,看着远处,正在收尸运尸体的大官人,也不再害怕了。
真正害怕的,是那个活着的贼头子,他被推搡着,前去营地内,此时已经完全吓坏了,说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必费事,就跑得飞快,但又不敢跑太快,生怕引起人家的怀疑,以为是要逃跑,一枪毙了自己。
他从一道道门处,来到了河边,这里与之前的军营,那种紧张的气氛完全不同,很是悠闲一般,一张木桌,几个凳子,桌上的人,也没人穿着那些军爷的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