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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合双眼,萧宇凡尽量摈弃一切杂念,将太乙神雷的影响清除出去。而后默默地念诵着咒语,三仙珠缓缓地在身边飘浮,突然绽放出晶亮的光彩,同萧宇凡的神祗光晕融合在一起。再看他本人,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
萧宇凡此刻正在开辟出的异空间前行,没有普通雷电的滋扰,更没有太乙神雷的影响,因此行动极为迅速,片刻间已经挨近谢灵均的身边。隔着异空间微微扭曲的结界,能清晰看到谢灵均的颓废模样,身影摇摇欲坠,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
萧宇凡刻不容缓地近身向前,刚想从异空间伸出手来。这时轰隆隆天地剧烈摇晃,连天绝峰似乎都晃动了数下,因此这片时空内所有的东西都在经受着难以想象的震感,不管萧宇凡本人还是他所制造的异空间。毁损刹那间发生,异空间的结界崩解成碎片,冲击力将萧宇凡抛进混沌的世界里。
他仍慌乱地伸出手臂,努力挣扎着向前浮游,想要抓住好友的衣袖。但在指间划过的只有浓密的能量,混沌物质疯狂地冲刷下来,犹如高达万尺的瀑布直接砸落在身上,可以想象造成的动能有多大。再加上混沌物质蕴藉着不可估算的原始力量,所以萧宇凡身上的神祗光晕迅速被冲刷干净,肉身难以承受狂暴的能量冲击,而在混沌世界中坠落。
“灵均!灵均!”
萧宇凡凝聚出球形屏障,在极度混乱的情况下稳住身形。另外不死心地用传音术呼唤着好友,但果然没有回音。理由很明显,混沌物质的能量超乎寻常,萧宇凡所传送的音波恐怕走不出多远就被削弱殆尽。
萧宇凡努力驾驭着球形屏障往上冲刺,混沌物质滚滚而落,滑过球形屏障的表面,激起刺眼的火花,幸好没有破碎——以他仙尊等级制造的东西,还不容易那么毁掉,但也只是迟早的问题。眼力增加至最强,努力在混沌世界里搜索着那道白色身影,可惜能见度极低。此外有重重物质能量阻挡,萧宇凡连谢灵均的气息都难以寻找到。
不过还有一条线索,那就是太乙神雷。
太乙神雷在混沌世界中穿梭,似乎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威慑力不断朝外散播,那么强度最大的地方就会有谢灵均在。萧宇凡屏息凝神,感知的触角仅仅稍微伸出,就遭受到强烈的反弹。不管怎样总算锁定了目的地,幸好不是很远。
萧宇凡手中旋转着三仙珠,倏然一道光带破开混沌世界,直达好友谢灵均的附近。趁着混沌物质没有涌进破开的间隙之前,萧宇凡驾驭着球形屏障,好似流星闪电急速奔驰。五丈,三丈,一丈……好友的身影近在眼帘。
这时空中轰的闷雷滚动,无形无色无味的太乙神雷再次凶猛地疯狂落下。萧宇凡清晰看到混沌时空被生生掏空一条隧道,两端连接着黑洞中心和好友谢灵均,带着洪荒气息的原始能量迎头灌落。好友的身影瞬间模糊,变得扭曲,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暗金色光流从身上如数涌出,用以抵抗和掌控太乙神雷。
萧宇凡则在两种力量的博弈中受到强烈的冲击,球形屏障哗然破碎,直透灵魂的震慑力险些使得他灰飞烟灭,不断推移着身体向后撤退。三仙珠绽放出炫白光芒,萧宇凡几乎下意识地用仙力运转,破开时空,本人被猛地甩了出去。在时空通道的那端即将闭拢之际,萧宇凡看到好友周身的暗金色光流忽明忽暗,似乎沉寂下去只是下瞬间的事。
天劫之力,莫非蚩尤也难以抵抗?
萧宇凡快速地思索着,极短时间内,只能想到老魔头磅礴的力量疯狂涌出,好友的身体能否承受住。万一蚩尤那家伙报仇心切,急着恢复全力,而没有注意到力量强度,恐怕不用九重天劫降落劈杀,谢灵均就已经化为灰烬。
“还不能走,必须救他,必须!”萧宇凡神色凝重地喃喃说道,折返身俊眉倒竖,沉虹刀高高扬起,狠狠劈落:“嗬啊啊啊!!”
只听得轰隆巨响,银色的光柱直冲天际,深深嵌入高空黑洞的中心。犹如拔地而起的通天塔,在混沌世界里霸道地彰显着存在感。时空犹若喝醉了酒般动荡不休,萧宇凡死死地握着沉虹刀,手臂完全的麻木,只能靠意志力坚挺。头发衣衫迎着银白的光浪,被吹拂得向背后飘动,他整个人就像波涛汹涌中的小舟,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
呼呼呼,银白光流喷涌如泉,各种能量持续抵消,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十秒左右。十秒过后,银白光柱消弭不见。萧宇凡吁吁直喘,脱力地垂落肩膀,握着沉虹刀的手不断颤抖,虎口破裂,手臂有麻痹的痛感。
微微抬起眼眸,朝上的视野一片清明,闷雷声停,混沌物质朝着四周风卷云涌,似乎受到了刚才法术风波的影响。萧宇凡脑袋放空,有些无法回神,那是我释放的法术!?蚩尤都没有成功,而我……竟然真的救了灵均!?恍如梦境般。顾不得细想,他连忙望向谢灵均的位置。好友以躺卧的姿态冉冉漂浮在空中,眼睛合拢着,驱魔师的白袍洒落鲜血,仿佛雪地里的红梅。
“喂,灵均,没事吧。”
萧宇凡慌忙朝着谢灵均的身边赶去,但刚踏出脚步,谢灵均的体内毫无征兆地逸出图腾纹路,好似藤蔓迅速生长,很快将白衣少年缠裹成茧状,暗金色的光芒摇曳蒸腾,明显地凝结成保护状态。
同时间空中混沌物质汹涌而动,好似灰暗的浪潮波澜壮阔,携卷着霸道的能量朝着萧宇凡轰然袭击。萧宇凡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凝聚出虚空盾抵挡。但盾牌喀嚓嚓裂开纹路,脆弱得宛若纸糊。在爆碎的那刻,萧宇凡的身体埋进混沌世界的尘烟里,直直地朝下坠落。
混沌的风景朝着后方飞快流逝,萧宇凡经受太多冲击,头脑变得昏昏沉沉,意识空间杂乱重放着方才的情形。好友危急时刻,反射性地扬起沉虹刀。但那招是什么,竟然能抗衡一部分太乙神雷?想不出,完全不记得怎么发挥的,大脑零零碎碎的记得几个片段,但无法拼合成画面。不管怎样灵均得救了,算是安全渡过九重天劫的考验。
当然这也意味着蚩尤能自如运用灵均的肉身,发挥出自身实力。
萧宇凡嘴角泛起细微的苦笑,营救好友几乎出于本能的动作,完全没有细想后果。纵然那刻想到蚩尤的危害,恐怕他还会出手相救——不仅仅源于自己对谢灵均的悔罪心理,丢弃伙伴什么的本来就不符合萧宇凡的道义。
在混沌世界里坠落穿梭,神祗光晕几乎被消磨殆尽,气海内的仙力几乎自动散逸出来,修复着神祗光晕,也修复着萧宇凡肉身所遭受的伤害。庞大粗壮的黑影在眼前晃过,唰的腰间被箍住,力道不重,也没有丝毫危险,否则萧宇凡定会反射性地出手攻击。
“呵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