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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地取材就意味着,召唤人很快就能明辨眼前所有的元素结构,并能迅速分析召唤的条件,从而念诵出口诀,将所需要的东西召唤而出。“就地取材”,免却了很多距离,因此召唤的时候基本不费多少仙力。
——这种精细的事情灵均很容易便能做到,蚩尤那家伙竟然利用灵均的仙术!
萧宇凡明晓这些的时候,身边元素龙的攻击已经到达眼前,呼啸的风声刺激着耳膜。萧宇凡手持双刀斩落一条风龙,杀开一条血路。但很不幸,眼前紧接着就穿出一条岩龙,他一抖身体,无数岩石袭击萧宇凡,比暴风骤雨还要猛烈。
萧宇凡瞪大眼眸,急忙穿梭而过,但手忙脚乱中一个不慎,就被一块巨岩击中,身体直直地从空中栽落。萧宇凡勉强驱动仙力,缠绕在身体上,受身落地减缓了冲击,即便如此,眼前仍然有些发黑。模糊的视野中,谢灵均身穿驱魔师白袍的身影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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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医馆。
后院有间客室张开特制的结界,以防止他人打搅。萧宇凡静静地躺在卧室床榻上,眉头皱成一团,表情时而忿怒时而惊诧时而哀伤,宛如万花筒一般变幻不定,精神完全沉陷于噩梦之中。
玉墨则在不远处蒲团上坐定,面前铺展着一卷帛纸,纸上舒展的线条密密麻麻,描绘出图腾纹路。这即是韩医仙所给的那张类似神之领域的法术图,玉墨已经研究了半天,将一切图腾纹路牢记在脑中。
她十指缠绕结印,动作缓慢,显得极为小心翼翼。随着指尖细微的画动,一缕精纯的金色仙力从掌心萦绕而出,在掌前凝结成图腾纹路,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不过那光芒森然逼人,似乎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威力。
按照法术图纸给予的提示,指尖继续画动,薄薄的透明光印之上又多了一条纹路,无可言喻的气息森然流动。猛然增强的力量反震掌心,遇到玉墨事先准备的仙力屏障,激起一片绚丽的光晕。只听得啪嚓几声清脆的响声,玉墨护住掌心的仙力屏障碎裂,同时化为碎片的还有未完成的图腾光印。
反噬的力量顺着脉络游走到心肺之处,震得胸口血液激荡。玉墨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剧烈的疼痛使得她快要昏倒在地。玉墨勉强用手扶住地面,支撑着身体,抑制住不断翻涌的甜腥,从气海中提调出仙力治疗内伤。
这已经不是玉墨第一次失败,每次都是刚刚描绘出开头的图腾纹路,即遭遇到凶猛的反震力,以玉墨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抵御。玉墨沮丧万分,心中难免产生徒劳无力的感受,已经迈入神级的自己,就算忍着冲入脑髓的巨大信息量,记住了光印图腾的一笔一画,但照样无法凝聚成功。一直以来的骄傲为何偏在此时遇到折损,宇凡被拖入噩梦中,灵魂原力一点点流逝,他还亟待自己的拯救。
玉墨微微抬眸,注视着熟睡中的萧宇凡,沮丧的情绪慢慢褪去,认真地思索现在的处境。首先宇凡不能长久地沉陷于梦中,必须尽快找到解救的方法;其次在遭遇梦魇兽之后,自己已经向女娲神殿通禀宇凡的情况,但不知母亲何时回复,前来营救的几率不知几多……
想到这里,玉墨静静地端坐下来,阖上双目,让一切思维放空。十指缓慢地画动,萦绕在掌前的金色仙力,随着指尖的动作形成一条条复杂交错的图腾纹路,森然炫目的光芒流溢而出。以几何级倍数增长的反震力,宛如变得越来越凶暴的恶兽,喷吐着强大的气息,似乎想要吞没一切,身边空气都嗡嗡的筝鸣。
重如泰山的反震力压顶而来,肌肤微微的变形,脉络承受不住,有着破裂的危险,刚刚修复的内脏则是再次受到损伤,疼痛感袭击脑髓。玉墨颤抖着指尖仍然画下一条纹路,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但此时的她不能放弃。这次凝聚光印所画下的图腾纹路,较之前面每一次都多,或许只要忍过这一段疼痛,后面的就能顺利凝结。
可惜现实容不得天真幻想,玉墨掌心的光印突然爆裂,炫白的光尘蒙蔽视野,无所拘禁的狂暴力量宛如恶兽扑向玉墨。时间发生在一瞬,距离仅有咫尺,玉墨就算有心想躲也来不及,只顾得用七彩星光蔽体,减轻伤痛。但没有完成的光印力量倾注而下,波浪翻滚般在她体内冲击,玉墨承受不住,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亮起神祗的柔和光晕,一团温暖的光流在身体内循环,修复着她千疮百孔的内脏和破裂的脉络。玉墨微微地扬起视线,贪恋地望着那慈爱静雅的面容。
“母亲……”玉墨缓缓吐息,忍住疼痛勉强唤出两个字。
女娲如真似幻的身影散逸着光辉,将玉墨搂在怀中,掌心有明澈的金色仙力流出,有规律的缓缓输入玉墨体内。这只是女娲大神的一个分身,不过深厚的威压仅仅泄露出一缕,就足以令心神震荡不休。
“玉墨,不必担心宇凡。”感受到玉墨有些悸动不安的情绪,女娲用诱导性的语言慢慢纾解。意识流宛如舒适的温泉随着语言的力量,渗入玉墨的头脑内,玉墨担忧、沮丧等负面情绪受到洗涤消失不见:“梦魇兽制造的噩梦是险境,也是机遇。我相信宇凡能通过自己解开过去的心魔,希望玉墨你也相信。”
“我相信。”萧宇凡是天神所眷顾的人,已经为她展示过无数的奇迹,玉墨相信他这一次也会如此,成功脱离噩梦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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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宇凡的梦境。
“弱爆了。”蚩尤一脚将萧宇凡踏翻,碾压着他的后背,借用谢灵均的嗓音说出轻蔑的话语:“坏掉的棋子就算我不杀你,女娲也会把你丢掉。”
萧宇凡屈辱地瞪着眼睛,双手扣住山岩,指尖都因抓挠而磨破,殷红的血珠流出:“我依凭自己心意而战斗,可不是什么棋子!”
伴随着怒吼的声音,白金色的仙力蓬勃散逸,形成一股反震力。“谢灵均”的身体没有提防,被硬生生推开,向后倒退几步。这时恶风呼啸、闪烁的寒光映入眼帘,在战斗中落下的副刀和主刀不知何时已经被萧宇凡召唤而来,从各个角度劈向蚩尤。
锵啷锵啷,主刀和副刀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最后全都掉落在地,但随即被萧宇凡召唤在手。萧宇凡静静地站起身,注视着已经瞬身躲开的“谢灵均”,他咧嘴发出冷笑:
“蚩尤,堂堂一位魔尊,被我欺负的只剩下灵魂,寄身于别人体内多少可以理解,只是不凑巧挑到了灵均。灵均本来是最憎恨妖魔的人,没想到匹配度很高啊,现在心甘情愿地成为傀儡,连自己的仙术也一并奉献。真是佩服至极啊,好歹蚩尤也是你的仇恨源头,结果转眼就忘了,伯父伯母就那么白白死去。”
蚩尤闻言呵呵笑道:“真没想到,平日一根筋的宇凡小鬼还会用激将法,只可惜你唠叨这些对灵均没用。”
“我也没指望有用,只不过想告诉谢灵均:你这家伙才是真真正正的棋子,少摆出清高的架子讽刺别人!”萧宇凡不讲逻辑地吼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