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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寒风呜咽。
小镇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户人家。
周文安自行选了一户无人居住的院落。
虽然无人居住,可是锅碗瓢盆,被褥枕头却是齐全的。
周文安烧了一些开水,吃了两块儿干粮,便和衣而卧。
后半夜的时候,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
周文安立马警觉地睁开了眼睛,一只手按在床头的宝剑上。
“一、二、三、四、五……”周文安的手指在床边轻轻地点着,同时心中默数道。
一共有五个人,凭气息判断,武功应该都不会太高。
周文安悄悄坐起身来,藏身在衣柜后。
才做好这一切,周文安便看到一支秸秆儿从门缝儿里伸了出来。
下一秒,一股异香便充斥在这个房间里。
周文安屏住呼吸。
等到异香散尽,一柄尖刀便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将门闩轻轻拨开。
率先进来的黑衣人,长得人高马大,手里提着一把阔刀,就算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胳膊上虬起的肌肉。
紧随其后的黑衣人与这名黑衣人正好相反,瘦瘦小小的像个大老鼠,手里的武器是一把钢鞭。
后面三个人均提着长剑。
五把武器,同时扎向炕上的棉被,可见他们对周文安是十分忌惮的。
“不好,是空的……”小个子黑衣人脸色一变,整个人迅速后退。
其他四名黑衣人也绷紧了脊背,迅速后退。
有两个退得比较慢的,一个被周文安的长剑削掉了半个肩膀,当场昏死过去。另一个则被周文安的长剑削掉了脑袋,掉在地上如同皮球一样骨碌碌的。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夜袭我?”周文安质问道。
“一起上,杀了他……”小个子黑人冷声说道。
三名黑衣人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冲向周文安,出手皆是狠辣的招式。
周文安从容化解。
长剑所过之处溅起一串血花。
不过是片刻间,便又有两名黑衣人殒命。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周文安的长剑指在瘦小黑衣人的胸口,漆黑的双眸中带着几分冷冽。
瘦小黑衣人没有回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自己撞上了周文安的长剑。
泛着寒光的长剑透胸而过,瘦小黑衣人的唇边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而后便歪在那里没了气息。
可是身上却掉落一物。
像是一块令牌。
周文安捡起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并未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正想起身离开这里的时候,却突然觉得一阵头重脚轻。
坏了……
周文安心中一个咯噔。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昏迷之前,周文安看到一个蓝色的纤影,每行一步,环佩便叮当作响。
只是可惜,他并没有看清她的容颜。
“堂堂英王殿下,在战场上威名赫赫,却没想到竟这样好对付。”蓝衣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周文安,手中的匕首闪着森冷的寒光。
与此同时,漠北县,冰山上。
萧潇正指挥部下,用烧冻的方法将牛腿安在冰山上。
因为之前,萧潇和周文修用这个方法登上过冰山,已经将十几捆绳子固定在冰山之巅的冻石或是巨大的冰柱上。
有了绳子做辅助,这一次的登山便显得容易了许多。
不过是三个多时辰,三万大军便已经全部安然爬上了冰山。
向着拓跋麟的后方悄悄前进。
而拓跋麟此刻正在王帐中发怒,地上一片狼藉。
阿尔雄,摩柯和吉利都垂手站在一旁,安静至极。
“拓跋漓焉……”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拓跋麟的牙缝中给磨出来的。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拓跋麟一拳将桌案砸出一个大窟窿来。
“拓跋漓焉联合了一些部落首领,并取得了很多人的支持,很多部落都已经撤兵了,我们的三十万人马,如今已经只剩下十万……”摩柯顿了一下,这才问道:“我们要不要也撤兵……”
“撤兵?”拓跋麟的双眸通红,神情有些骇人的瞪着摩柯:“我现在还有十万兵马,依旧多于北周的人马,为什么要撤兵?”
“我一定要夺下西疆。然后再借助南楚的力量,打败拓跋漓焉……”拓跋麟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疯狂。
“我们是攻城方,就算是比北周多两三万人马,胜算也不大。”吉利冷静的分析道:“除非……”
“除非什么……”拓跋麟问道。
吉利是他的军师,擅长谋略。
自从宣誓效忠他之后,可还从来没让他失望过呢。
“除非,南楚肯借兵……”吉利回答道。
“当初,我们可是有三十万大军,在西蛮又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那个简无痕才会找上门来。”摩柯觉得这件事情非常难:“如今,我们手中的人马锐减,拓跋漓焉又怂恿其他的部落反抗大王,‘借道’一事肯定也已经成为了泡影,我怕……”
“我怕,我们现在恐怕没有资本请的动南楚联盟了……”
“谋事在天,成事却在人。我去和他谈……”吉利自信的说道。
“吉利……”拓跋麟用力的拍了拍吉利的肩膀,将一把纯金打造的弯刀交给了他:“若能成功,你便是我手下第一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王请放心,吉利一定会全力以赴!”吉利双手接过弯刀,郑重的说道。
北周,盛京。
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一名白衣女子的手臂上。
纤手解开鸽子脚上的竹筒儿,看过之后便用手指捻成碎末儿。
“周文安已死……”隔着精致的屏风,白衣女子说道。
“很好。”男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另外,周文修果然已经扣押了传旨公公和禁军。”白衣女子又继续说道。
“像是他的性格。”男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将这个消息放给他们吧……”
“是。”白衣女子恭敬的回答道:“不知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
“接下来……”屏风后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不多时,那名男子便穿着白色的里衣走了出来,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接下来,咱们就只管坐着看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