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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修揉了揉林浣溪的发丝,终于在林浣溪的抗议中松开了手。
“我给你在一侧安置了桌椅,你一会儿坐在那边旁听就好了。”临进公堂的时候,周文修弯腰在林浣溪的耳边说道。
林浣溪有些无语了,其实她早就看见那不和谐的一桌一椅了。
为什么要说不和谐呢?因为在庄重的公堂上,那把舒适的藤椅和桌几上摆着的瓜果冰沙,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想必围观的百姓们也已经注意到了吧。
若是到时候自己坐在那里,想必大家都会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吧?自己可不想这般引人注目。
想到这里,林浣溪对着身后的凌波吩咐道:“去把那藤椅桌几撤下来,换成和孙师爷那样的书案矮凳就好。”
凌波答应着,不多时便将藤椅桌几换了下来,林浣溪这才跟在周文修的身后,一起上了公堂。
其实林浣溪还是理解错了方向,公堂上突然冒出一个旁听的女子,就算她是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也一样会引起众人的好奇。
这不,林浣溪才刚刚坐下,围在门口的百姓们便炸开了锅了,尤其是当一名妇人认出林浣溪就是那天开口呛李大奎的人后,更是惹的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着林浣溪的身份。
林浣溪有些郁闷了,早知道自己就躲在后面听审了。
“肃静。”周文修一拍惊堂木,声音威严的喝道。
堂下,顿时一片安静。
“带江氏,以及江佳夫妇……”周文修很快便切入到正题。
随着“威……武……”的喝声,江氏以及江佳夫妇被带了上来。
江氏身上的棒伤和手指脚腕上的夹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衣衫和发丝还是有些凌乱,不过整个人已经不像之前那般颓废了。
而江佳夫妇,虽然身上并没有伤,可是却显得狼狈了许多,走路都是缩头缩脑的样子。
围观的众人本以为这次也只是审讯江氏,却没想到江佳夫妇也被收监了,一时之间忍不住的议论纷纷。
“怎么江佳和他的妻子周氏也被抓了?”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江家父母和江亿公子的亡故和他们两人也有关系?”
“前些日子,还有人来问过我一些无聊的问题呢,我当时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恐怕这件事情还真和江佳夫妻脱不了干系呢。”
“什么无聊的问题?”
“就问我,江佳夫妇来投奔江家父母之前,江氏的为人品性如何?要说江氏以前啊,可真是一个既聪慧又孝顺又温和的女子呢……”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是江佳夫妻来了之后,江氏的名声就开始变坏了吧?”
“这不会是江佳夫妻搞的鬼吧?”
……
众人的议论声并不小,江佳和周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格外精彩起来,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整个一调色盘。
“青天大老爷,民妇是冤枉的……”周氏再也受不住众人的议论,突然一嗓子嚎开,倒吓了众人一跳。
“大胆犯妇……”坐在一旁听审的李大奎闻言,忙的出声喝道:“王爷还并未开始审问,你这般胡乱哀嚎是想要搅扰公堂吗?”
李大奎的一番话,又惹的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刚刚县爷说,那是王爷……”
“盛京中的王爷,怎么会来咱们偏僻的小县城?”
“一定是奉皇命微服私访来了,结果撞见了不平事……”
“这下好了,有王爷在场,想必这个案子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那坐在那里的那名女子,应该就是王妃了吧……”
“也不知道他是哪一位王爷……不过看这器宇轩昂的样子,定是一位不凡的王爷……”
……
周氏吓了一大跳,她从被抓进牢中,一直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文修,又听李大奎称呼他为王爷,当时便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目光有些游离的避开李大奎和周文修,却正好看见坐在一旁的林浣溪,当下便控制不住的叫道:“林,林老板,你,你怎么在这里?”
“大胆!”李大奎这会儿恨不得将周氏的嘴巴给堵起来,刚刚嚎完王爷,这会儿又冲王妃不敬起来:“这位是王妃娘娘,休得不敬……”
周氏吓得腿一软,整个人便像滩泥一样坐在地上,再也跪不住了。
江佳闻听周氏的呼喝后,又联想起之前提到的绸缎生意,前后这么一联系,江佳的身上登时便出了一层冷汗。
恐怕,自己这一步是真的走错了。
“好了李大人,不要为这些小事耽搁时间了,还是静听王爷审查江氏一案吧。”反正已经被人议论了半天,林浣溪这会儿反而不在乎了,当下便慢条斯理的说道。
“王妃说的是,是卑职多嘴了。”李大奎恭敬的说道。
“江氏一案,本王已经将前因后果都调查清楚了。江佳和周氏合谋害死江家父母在前,勒死江亿公子在后,最后还将这所有的罪行都嫁祸于江氏,你们二人可知罪?”周文修的声音,清冷而淡漠,虽然是三伏天,可是却如同三九天的冰凌一般。
周氏毕竟只是个妇道人家,闻听此言,身子更软了,而且颤抖的厉害,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相对来说,江佳就要好的多了,虽然脸色也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已然梗着脖子抬头说道:“王爷,小人冤枉啊。小人从来不曾谋害过伯父和伯母,更不曾勒死过堂哥江亿,这一切都是江氏那个贱人所为,还望王爷明察……”
周氏闻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坐在地上对着周文修磕头道:“望,望王爷明察,还,还民妇和夫君一个,一个公道……”
“你们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了你们?”周文修淡漠的撩起眼皮,目光冰冷而沉重,如同一座冰山一样,压在江佳的肩膀上。
“小人从不曾做过这般忘恩负义,畜生不如的事情,还望王爷明察……”江佳咬紧了牙关,坚决不松口。
江佳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他确定,当初行事时,未曾留下任何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就算他是王爷,也不能胡乱定了自己的罪责。
“你们夫妻二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周文修用力的一拍手中的惊堂木,冷喝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