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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午后,总是显出那么几分慵懒和静婉,平和的气息直直要教树上的鸣虫儿也生出了困意。
笔试正在进行中,满场的考生全数认真的低着头在纸上奋笔疾书,那挺得笔直的腰杆子看得妙妙有些难耐的哆嗦了几分。
再看自己手上的卷子,不禁责怪于到底是哪个夫子净出了一些刁钻古怪的题目,真心可恶可恶,这风花雪月的东西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学来做甚么,心中念叨着,但毕竟现实是残酷的,妙妙收起咬在嘴边的笔杆子,视线在考场上扫射一圈,终于圈定了自己了目标。
皇祈,皇祈,,,,,,妙妙在心底发出第无数次的呼唤,灼热而专注的视线大喇喇的在斜前方少年的身影上来回扫射,直直要戳出两个洞方才罢休一般。
但是少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未曾听见。
妙妙咬咬银牙,坚持着不达目的不放弃的精神继续默默的呼唤着:皇祈,好皇祈......
终于,一个白色的纸团划破了寂静的空气,不负众望的落在了妙妙面前的桌子上,轻轻滚了一圈,隐约可见白色纸团中有着黑色的痕迹。
妙妙大喜过望,一把抓住那个白色纸团,狠狠的捂在了手心之中,生怕被人抢走了一般。呜呜~好皇祈,好皇祈,虽然你平时坏了点,但是这般关键的时刻你居然能够冒着如此之大的危险来给人家雪中送炭,真真还算得上良心未泯......唔!皇祈你是大大的好人!
妙妙激动的猛亲了手心的白色纸团三口,正要展开一看究竟,眼角却是更快的抓住了一抹一晃一晃向她走来的影子——居然是张夫子!妙妙素来最是讨厌寒碜的斯文败类,正笑得一脸狡猾奸诈的模样,就好像抓到了一只偷腥的猫咪,满脸的得意**,正是一副欲图抓住把柄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方才罢休的表情!
妙妙掐住了掌心,纸团攥得更紧了些。
那张夫子也是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先生,毕竟能够做得太子的老师,虽然不是太傅,但也注定了他不会是普通平凡之辈。但却是一个死心眼的酸臭文人,最是见不得妙妙这般不像大家闺秀净爱调皮捣蛋的大家闺秀,这难得能够抓到一个整治妙妙的机会是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奸笑,步步逼近。
妙妙当下惊悚的瞪大了眼睛,眸子中几乎能够烧出火一般的看着张夫子,知道自己是大祸临头了——视线唰唰的往身边看了看,实在没有奇迹发生的迹象,但看前方的皇祈,更是低垂着脑袋不曾回头看她一眼——也对,就算看了她也不能改变现状起死回生。
妙妙当即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取过手心的那张白纸,放在鼻子下狠狠的一拧,然后神色自如的将纸团一揉,抛向了窗外。
张夫子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窗外将那纸团再捡回来用以查证妙妙的罪证......
大约,是也从那时开始,皇祈心中隐隐约约的有着预感,自己将来必然会因为沈妙妙三个字而扯上一堆的麻烦事儿,无法避免的被泼得一身脏水。事实也证明了,皇祈的预感,真真是一点没错......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妙妙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湿湿漉漉的燥热与窒息感觉,差点就要让她再度昏迷了过去。身旁有人人狠命的抓住她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一边嘶声力竭伤心欲绝的吼道:“呜呜,沈二娃子你快点给我醒过来呀!你再想不开也不能够去投河啊!你不是最贪生怕死了么!你这时候赶着死又是要做什么??......对了对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去看看那一清阁的头牌小倌长得什么花容月貌么?!你想要看我就带你去看,你想要怎么看看多少回都成!对了对了,你上次次还和我说那城西文史家的三公子长得不错,哎哎,当时我呛了你几句,那文史家的三公子分明就一只白斩鸡,娘娘腔!哪里见得好了,罢罢罢,只要你喜欢我一定将他偷来,你想要怎么着都成!还有还有......”
一个巴掌狠狠的拍过去,眼睛却依旧没有睁开的气力,妙妙确实是难受得紧,又受不了这叽叽咕咕的声音。但是那被打的虎背熊腰的汉子却是一脸的震惊,捂住被打的脸颊,一把扑到了妙妙的身上,继续学狼吼:“嗷嗷,沈二娃子你果然还活着!我就说就说嘛,温家大公子虽然脾气冷硬酸臭了点,但是那小脸蛋可真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了,又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公子,配你沈妙妙怎么看怎么的都是你赚大发了,你肯定是高兴坏了才会一时得意忘形坠入河中溺水的,全皇城哪户人家不想与温家结亲啊,你沈妙妙这般臭名昭著,浪荡无形的人,真真是撞大运了才有那么一个机会将人家吃干抹净了,让人家不得不对你死心塌地......哦哦!好你个沈二娃子,好你个沈妙妙,原来还是这般会算计的人物......”
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沈妙妙现下真的连咬断自己的舌头让自己再痛晕过去的心都有了。
身边终于有个明事理的过来劝了一句:“老陈,我看二小姐现在肯定很难受,我们将大夫叫来吧......”
沈妙妙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庆幸终于摆脱了这要命的堪比哭丧的劝解方式。
那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带着道士帽,一手举着一个黑黑乎乎的东西往她喉咙深处塞了进去,一边狠狠的掰开了她怎么也没力气睁开的眼睛——
恶......
一个激灵,终于是醒了过来,捂着喉咙拼命做着干呕,醒了过来就好,却是用这么恶心人的方式。
妙妙这才看清自己身处的情况,大约是在一家客栈里面,眼前站着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做着士兵打扮,笑得一脸的惊喜看着她,再面前便是坐着那个不知哪里请来的江湖郎中,用着旁门左道的工具和方法生生将她弄醒了过来。
妙妙只觉得的心肝也颤了两颤,哆哆嗦嗦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是谁?”
妙妙自然不是失忆了,只是难得在水里面浸泡了那般久,大脑一时进水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但是那两位却不是这般想了,直呼天抢地的骂妙妙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你丫的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当年我们一起去花楼里面搂姑娘,那钱还是对半分的事情了!”陈三这般跳了出来,指着妙妙的鼻子质问道,委屈得不行,偏偏他的粗犷的长相虎背熊腰的身材又是与委屈二字毫无关系了的。
妙妙嘴角抽抽,一把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她可没心情再和他们嘀咕这个,她现在要是有脑子的话就应该马上收拾细软驾车回扬州,而不是呆在这儿任人鱼肉。特别是现在还招惹了一个这辈子最不想招惹的人选之一的温家大公子温言。
真他**汗颜,这辈子难得想要放纵自己堕落一次,竟然被下了药,偏偏自己还着了道,将那温家大公子给......哎哎,还是扬州好,她就该滚回扬州一辈子呆着的好,也就什么混账事情都没有了。
刚掀开帘帐推开客栈的大门,便见得客站外面一排整齐站列的铠甲士兵,个个面色凶煞的持枪看着她。妙妙当场就吓得一把又关上了客栈大门,砰的一声巨响,本就脆弱不堪的大门摇摇欲坠了几下,终于不负众望的倒了下去,余下妙妙张大了嘴巴和外面的士兵们大眼瞪小眼。
那领头的人面色铁黑铁黑,一步向前走来,看了看地上倒下去的大门,再看了看受惊缩在墙角哆嗦不已的客栈老板,最后将视线调回妙妙脸上,看着她一字一句道:“请二小姐与我们一道回府面见老夫人。”
沈妙妙这辈子什么事情都敢做,什么人都不怕,唯独三样不敢招惹——首当其冲的便是面见那比蛇和蜘蛛还要让人觉着恐怖的沈老夫人!当下听得大护院这般说道就要拔腿往外跑。那人决不是吃干饭的,妙妙方才跨出一步,那人的一把乌金的黑剑就横在了她的下巴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当下妙妙便惊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陈三和妙妙可是过命的交情,但多少也是知道妙妙家的情况的,也不好乱帮忙,只得在一旁提醒:“妙妙,攻他下摆!”
靠!真狠!但你***能不能不那么大声的说出来!
妙妙连忙收回腿,趁着大护院低头防她双脚的同时,直接抬起手肘对着他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击!沈妙妙毕竟不是省油的灯,不远处的护院们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被敲倒在地的大护院没了主意,沈妙妙当机立断拔腿就跑!陈胡二人见得妙妙跑了便也溜得没了个踪影。
陈三一路跑一路骂骂咧咧的:“狗他娘的!这沈老太婆每次出现都比太皇太后出现还要恐怖,圣旨也没有这么个灵验的法子,真当沈二娃子不是她爹亲生的了!”
妙妙自然是沈老爷子亲生的,只是,这并不一定就会是件好事罢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