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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蝴蝶不害怕,断情崖旁的狼,是条狗。蝴蝶不由自主的朝那条狗走去。
“你,认识?”张博问蝴蝶。猜到她认识这条灰色狼狗。
蝴蝶没有答话,经直朝那狗走去。那条狗低着头,拖着尾巴,怏怏不乐的朝蝴蝶走来。周光惊呆了。
“蝴蝶,你不要命啦!”周光喊了一声欲向前跑去,被赶到近前的张博拉住了。
“这条狗认识她,你不要过去。”张博告诉周光,周光更加惊骇。
蝴蝶蹲下,伸出双手,象迎接跑来的孩子。狗加快了脚步,象儿童见到久别思念的妈妈,那么倾情的跑来,哼哼着,伊呀着,低嚎着,跑到蝴蝶面前,眼睛里流着泪,把头拱进蝴蝶的怀里。搖着尾巴。
“灰儿,你又瘦了,怎么没照顾好自己,山上的兔子多的是呀!”蝴蝶以头到尾的抚摸它。
张博和周光走到了近前,见蝴蝶对着狗哗然泪下,互相问候,也略有伤感,但,竞不知何因。
蝴蝶和灰儿问候完,她站起身来,旁若无人,朝断情崖上走去。灰儿跟在她的身后,象小孩跟着母亲,小学生跟着老师去办公室,走到断情崖的平台上,只要从这里轻轻一跃跳下,便是阴阳两隔。山崖下,云蒸雾罩,阵阵阴风,象人死后的灵魂,在哭,在笑,在幽怨。这里没有阳光的照射,没有月亮的悬冥,只有永远的阴气重重。
在这里,春天没有花开,夏天没有鸟鸣,秋天看不到植物的结果,冬天,冷风啾啾,饿鬼唱歌。
春风在这里是潮湿,夏雨在这里是泪水。秋天在这里,呈现出雷击打过沟壑,冬天在这里是大雪云压,封住无思维的灵魂。
“讲讲吧。讲讲这条灰儿,讲讲断崖下的朋友。”张博音很重,说话的声音很重,向蝴蝶传送一个同情的信息。
蝴蝶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放声长哭,喊着说:“玲儿,今天我又来看你,你回来吧!”
灰儿也引颈对天涧长嚎:“呜,呜,呜一呜一。”
蝴蝶一下软瘫在石台上。哭着讲了一个故事。
………
五村和尾村,出了两个女高中生,一个是玲儿,一个是蝴蝶,两人同班同桌同时毕业。同时高考,同时落榜。二人都没有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烦恼。
蝴蝶在家看电视,没有一个好频道,每一个频道都不好看,于是关了电视,从堂屋跑到自已的东闺房,闲坐。看着墙上她和全班同学的大合影,看到了玲儿 ……,找玲儿去玩。她穿了白网鞋,换了一件红色夏装,走出闺房。
院子里,满脸皱纹的奶奶正坐在小櫈子上洗盆里的衣服。
“奶奶。我去玲儿家玩。”蝴蝶说。她邦奶奶把许多衣服晾开,衣架是一根苘绳两头拴在梨树上。
“又跑,就在家等你的通知书呗,烦的话奶奶给你讲故事。”奶奶说,她走路很吃力。患了严重的膝关节炎,进城干建筑的爸爸也没少往回买药,赤儿也没有打了上痛针,就是不起作用。
“奶奶,还没吃药?”蝴蝶见蹲在时间过长就不敢走路的奶奶问。
“吃过了,好一点,快上黄泉路的人了。”奶奶说。
“我妈呢。”蝴蝶扶着奶奶进了堂屋。
“牵着牛,一早就去西坡,那里有块棉花地,快立秋了,打顶呢,随手把牛放了。”奶奶坐下说。
“奶奶,我到玲儿家去,闷的慌。”蝴蝶说。理由。
“去吧,早点回来,别忘了吃晌午饭。”奶奶叮嘱说。
“不回来吃了,我们去孟石固看看你的黄泉路。”蝴蝶轻轻的飞到院中,在二郎担山的大门外消失。
玲儿家在尾村的后坡上,很大的一个院子,院子里栽了好几颗大铃枣树。枣儿长形象长铃铛,所以叫铃枣,它比圆的大红枣还香,还甜,还脆,属于枣类的一种。
玲儿家有六七间大瓦房,院墙不高,乱石砌成,水泥勾缝,也挺好看,很朴实。
蝴蝶出了大门,往西一走便是南北路,直通尾村玲儿家。老远望去,铃儿家的铃枣树红红点点,绿叶斑斑。蝴蝶走路风快,尽管山路坑洼不平,她象蝴蝶般衣袂飘飘,来到了玲儿家大门前。
玲儿家的大门虚掩着,一推便开了,柔声喊道:“李玲儿,在不在?"
灰儿跑上前来,汪汪叫了两声,第一个欢迎她,亲热的站起,两只蹄儿搭在蝴蝶的手上。算是握手,然后走开,趴到东屋的房沿下.
“沒看到,我在这儿呢。”李玲儿上了铃枣树,光了脚丫,摘了一枚枣子扔了下来,正好砸在蝴蝶的胸脯上。
“哎哟,假小子,坏死你,砸在我什么地方。"蝴蝶捂住胸脯,同时也接住了那枚枣。
“给你个枣吃,砸肿了没事,又没下奶哺孩子。”李玲儿笑着说。
“羞死你,你上树干什么,光脚赤肩漏背的,不象你一贯的作风。”蝴蝶吃着那枚枣说:“真甜,真脆。”
“我爸我妈下地了,让我在家打枣,哥嫂他们进城里。”玲儿在树杈上笑着说。
“七月十五紅鼻枣,八月十五就打了。”蝴蝶复述着奶奶说过的话。是经验。
“老经验。”玲儿说。
“快打吧,打完枣咱去探险。”蝴蝶说。
“什么地方?”李玲儿問。
“黄泉路上。”蝴蝶回答。
“奶奶又讲几遍?”玲儿问。
“真聪明,一猜就准。″蝴蝶善意取笑。
“躲到一边,别砸死你喽。”李玲儿说着在上面摇晃起树来,就象起了台风,枣象冰雹般下落。蝴蝶抱头躲在一边。
靠南墙的四颗枣树,两人连打加拾一个多小时,又放在闲置房间的大篮子里,整两大篮子,足有三百多斤。
“给奶奶送一筐去。”李玲儿说。
“还是拉到城里去卖钱吧,三块多一斤。”蝴蝶说:“吃了多浪费。”
“挎个十斤八斤的也够吃。尝新鲜。”李玲找了个小筐盛了,说:“先给奶奶送去再上山。”
“行,就这样。”蝴蝶说。
于是,二人挎了枣,灰儿跟在后面,去给奶奶送枣,由于两人嘻闹,道路不平,李玲儿一个咧且,差点摔倒,虽未摔倒,枣子却撒了一路,二人又匆匆忙忙捡起枣,终于送到目的的,乐得蝴蝶奶奶脸上沒有了皱纹。
二人辞别奶奶,先去望海岭,从望海岭向孟固岭进发。
“玲儿,从咱家这样绕到孟固岭大约有多远?”蝴蝶摘了路边一束不知名的野花戴在头。
“大约三十多里路吧。”李玲儿说:“具体多远我也搞不清楚。”
“确实,山路没法量。”蝴蝶说。
“以后要用我们的双手,来改遍这种现状,从终南山,到望海岭,再到孟固岭,再从孟固岭直向正南,穿过十村,衔接终南山,村村修上县城里那样的大马路,处处是果园,到处飞歌声,卖了果子盖山 村别墅。”李玲儿理想着说。很美好。
“我支持。现在看来,大学梦消失了,现在己过了下录取通知的日期。”蝴蝶还想着大学的事。
身后的灰儿寸步不离,玲儿捡起一颗石子,往远处一扔,灰儿跑过去叼回来。再扔,再叼回来,无论扔多远,都叼回来。
一个和尚从孟固岭上走过来,见了她们退到一旁。灰儿围着和尚转了两圈,和尚马上念阿弥陀佛。
“灰儿,走。”玲儿一声喊,灰儿放了和尚,两人笑着朝前跑去。
二人根椐奶奶的描述,在寺院东找到有一条下北去的路。
“这里就是黄泉路。”蝴蝶说。很肯定。
“再往前走肯定就是奈何桥,桥下就是望川河。”玲儿笑着说,她长得不丑,只是缺少化妆,柳眉俊鼻丹凤目的,额垂齐发,披发顺肩搭背,一身运动装,和在家树上打枣判若两人。
“奶奶来过吗?”玲儿问。
“肯定来过,没来过描绘得如此清楚。”蝴蝶判断说。
“年轻的时候来过,再一个就是腿痛没再来过。她那意思让咱给她看看还有么。到了,奈何桥这么小。”玲儿说:“坐下洗洗脚吧。”
“回来的时候洗,灰儿已经朝前走了。”蝴蝶说。
“土墪子,青石亭都有,再去看看断情崖吧。”玲儿很高兴的说。
二人走到了断情崖的台子上,灰儿坐在她们中间,看着万丈深涧,对面是一悬崖陡壁,俩人在断情台上坐了下来。
“我准备去山外打拼,赚了钱,买果树苗,出口水果,修上公路,象刚才路上讲的那样。”玲儿很坚决。
“我支持你,可我不能去,我还要照顾奶奶,奶奶的腿痛越来越重,阴天更历害,还要放牛。”蝴蝶遗憾的说。
“你喜欢唱歌,你就在家练歌吧,等家乡富裕的那一天,咱也开演唱会,请教授,培养一批农民歌唱家。”玲儿说,并且握了蝴蝶的手。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蝴蝶唱起了沂蒙小调,算是给玲儿送行。美丽的赞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