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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德果然很不客气用移花接木的方法转移了话题道:“老人家,你都这把年纪了,不好好在家里安享晚年,告这个告那个的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还看不透啊?”
似乎到了这个年龄的人,各个都应该坐在家里坐吃等死一样。
老人显然被赵天德的一句质问,说的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哼唧了半天,也没有接赵天德的话茬,神情木讷地继续道:“十九年前,尉贤臣拿砖头扎人,我看见了。”
十九年前?砖头扎人?原小生愣了一下,又回忆起,那天在卫生院父亲跟南振海之间的争吵。从两个人的争吵中不难听出,两个人之所以会产生如此大的仇恨,就是因为父亲认为十九年前南振海贪污、挥霍公款,而南振海则认为父亲为了报复他,曾经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板砖,而且差点要了他的命。
时间、事件如此的吻合,不能不引起原小生的怀疑。原小生也顾不了那么多面子问题了,对赵天德道:“赵站长,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吧。”说着扶着那老人就往办公室走。
赵天德心中虽有不悦,但也不能说什么,哼了一声道:“这么多群众上访,息事宁人是根本原则,你最好不要再搞出什么乱子来。”明显是在警告原小生。
原小生笑了笑,道:“谢谢赵站长提醒,我会注意的。”说完也不再理赵天德,扶着老人就往办公室走。路过机关大厅,赵学东和付颖用疑惑的眼光看了原小生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原小生马上给南素琴打发了短信,让南素琴马上到办公室。
不一会功夫,南素琴进来,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又不解地看着原小生扶着的老人,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状况了?”又见老人浑身肮脏不堪,难免要捏鼻子。原小生也没有理她,直接将老人扶进了办公室坐下来,又用南素琴的水杯给老人倒了一杯水,这才问道:“老人家,你说十九年前尉贤臣用砖头扎人,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南素琴虽见原小生竟然用自己的水杯给这么一位老儿倒水,心中早将原小生骂了一百几十遍。却也不好发作。
老人端起杯子,往嘴上对了几次,才喝了一口,两眼痴呆的神情,似乎是在回忆一个非常久远的历史,过了一会才慢吞吞从一些不相关的事情上扯了起来道:“我是从越*战场上退伍回来的老兵,也没有享受到国家的优待政策,我不明白我们这些人为什么享受不到国家的优待政策。没有享受到就没有享受到吧,咱也能自食其力。”
老人的话好像应该是给民政办说的,已经说溜嘴了,顺嘴就开始了。
老人说了半截又停了下来,南素琴正要说两句,却被原小生阻止了,耐心等待了一会,老人才接着道:“退伍回来以后,我就干起了倒卖水果的小生意。你们年龄还小,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情况。那个时候政策紧,不容许做小买卖,人家管做小买卖叫‘偷七盗八’。明着是不能干的。可是全家人总要吃饭吧。我就暗地里干,白天不敢出门,就晚上干,用自行车带上两篓子苹果,跑两三天,能挣五块钱。就是这样,也比在生产队争公分强多了。那时候一个公分才二分钱,一天争十几个公分,也就两毛多钱。就是怕公家的人逮住了。逮住了就全部没收了。”
南素琴几乎要抓狂了,这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啊,可是见原小生听的很认真的样子,也只好忍了。
老人说着笑了笑,道:“其实逮住没收了也没什么,只要把自行车还给我们就行。两篓子苹果也不值钱,几乎是白拿的。”
原小生也感觉得老人有点祥林嫂的意思,大概是民政办跑多了,把这些词在脑子里都记死了,只要见了乡政府的人就说,原小生就只好插嘴道:“老人家,你刚才说你要举报尉贤臣,是怎么回事啊?你能给我说说吗。”
老人这才好像马上醒悟了过来一样,道:“你看我这记性,说的高兴,差点给忘了。”又停顿了一下,这才接道:“大概是十九年前吧,对,应该是十九年前,那年我儿子整整十岁,跟个狼崽子一样,整天吵着要吃。没把人愁死。”老人说着,忽然又黯然神伤了起来道:“可惜后来出车祸死了。”
这话明显又叉开了话题。南素琴有些无法忍耐了,不耐烦地问道:“老人家,你能不能先给我们说说举报尉贤臣的事情。刚才你也看见了,外面还有一大堆上访的群众等着我们接待呢。”
老人看了一下南素琴,哦哦哦地应了两句,又停在那里似乎回忆了半天,这才说到了正题上道:“那天晚上,我把贩的苹果送到县城里的一家副食店,老板很痛快,当面就把钱给了我。可是白天不敢回家,害怕大队里的人看见了,把我抓起来批斗,就一直在县城里磨叽到晚上,才准备回家。就在我走到半道的时候,碰上了尉贤臣。尉贤臣手里提个装馒头的口袋,看上去沉沉的。我后来才知道,他那口袋里装的不是馒头,而是一块砖头。当时我和他正好打了个照面,躲是躲不过了,只好硬着头皮和他打了个招呼。他好像神色很匆忙,我问他干什么去,他也不说。我心里觉得奇怪,也没太在意。关键是我心里也有鬼,既然他不理我,我也不愿意理他。之后,他就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了。我继续赶路。可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啊地叫了一声,我还以为他不小心掉进城里的下水道了。那时候城里的窨井盖总是丢,路上到处都是黑窟窿,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我犹豫了半天,心想,好歹是一个村的,就把自行车放下回头去找他。当我走进小胡同口的时候,却发现地上躺一个人,尉贤臣见了我,撒腿跑了,边跑着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他就把我到城里贩卖苹果的事儿告诉大队部。我就一直没敢说。”
南素琴马上问道:“你记得当时在哪条路上吗?”
老人想也没有想道:“记得嘛,咋能不记得,那条路我走了好多年了,叫红旗街,去县城里的副食商店必须走那条路,要不然就得绕远……”
老红旗街,也就是现在的新开东路。南素琴上高中的时候,那条街还叫红旗街,改成新开东路,也是近些年的事情。南素琴不禁愣在那里。一切都明白了,或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数一样,十九年前的一桩案子,十九年之后,却从一个老人的嘴里说出了真相。
看来父亲的确是冤枉小生的父亲了。
新年的钟声,在尉南乡这块贫瘠的黄土高原上准时敲响,挂灯笼、放鞭炮、吃年夜饭,年复一年地重复着这老三样,似乎黄土高原上的人们对于传统节日从来都不会感到腻歪,更别说要去创新和翻出新花样了。
对于二十来岁的原小生,虽然对过年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期盼了,但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打发时间,也只好窝在家里一天一天地翻看外公送的那几本《官场方程式》,算是为来年能更上一层楼做些准备吧。
临放年假的时候,赵学东已经把市委党校发到县里,县里又转发到各乡镇的参加市干训班的通知,让原小生看过了。除去前面的一堆例行公事的套话之后,名单的第七行赫然写着原小生的大名,职位是赵学东临时给封的:乡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刚刚得到通知,原小生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告诉南素琴,付颖就打电话叫原小生到她办公室去一趟。
原小生也不知道付颖叫自己有什么事儿,就匆忙赶了过去。到了付颖的办公室,付颖就一脸微笑问原小生:“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通知。”显然付颖早就知道了。原小生多少有点兴奋,点了点头道:“赵书记刚才已经给我说了。谢谢付乡长关心。”
“高兴吗?”付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对于原小生而言,这句话问的,就跟给了小孩一个糖,然后问小孩子糖甜不甜一样。原小生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总不能跟小孩子一样说高兴吧,这也有点太离谱了,付颖能这么问,自己可不能这么回答,或许付颖压根就把自己当成他的弟弟看待吧。沉默了一下,原小生估计乡党委在研究推荐人的时候,付颖肯定给自己说了不少好话,就点了点头道:“谢谢付乡长的信任。”
付颖也没有再客气,笑了笑道:“对你而言,参加干训班只不过是万里长征迈出的第一步,好在这一步也算是已经迈出去了,而且还有个不错的开端。”付颖说着将一张自己手写的名单推到原小生的面前,接着道:“看看这个名单。”
原小生看了一下,有几个人的名字就是刚才通知上的人名,不过付颖后面都已经做了注释。
韩强:组织部部长韩云宝的儿子,现任农业局农资管理办公室主任(应该是占用了某个乡镇的名额);罗创业:公安局局长罗占魁的儿子,现任西王镇企业办主任;付家明:财政局局长付久富的儿子,现任河水镇综治办主任;黄经纬:计生局局长黄志高的儿子,现任湾子镇团委书记。
一看这个名单,原小生不禁骇然,原来参加此次市干训班的除了自己一个白丁之外,全是他**所谓的“官二代”。
原小生看完后,付颖就把名单重新收回去,撕碎了扔在纸篓里道:“按照惯例,在一般情况下,乡镇干部参加完市里的干训班之后,就意味着可能要往上走一步。但是你大概也清楚,并不是所有的人培训完之后,都能往上走一步。能不能往上走一步,关键看你的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所以,我想提醒你,不要以为进了干训班,就等于入了保险库,而是要在进了干训班之后,付出更大的努力,时刻把握机会,做好一切准备。你明白吗?”
原小生虽然听的似懂非懂,但也只能点了点头道:“谢谢付乡长提醒,我会记住你给我说的每一句话的。”
付颖点了点头,接着语重心长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得给你说一下。过了年之后,县纪委和人大可能要成立一个联合专案组,彻查尉永奎的问题。这件事情,赵书记可能还不知道,你也不必给他说了。我的意思是,你安心参加你的培训,无论任何人问你,能推则推,实在推不开的,就实事求是地说。这里面的水很深。以你现在的实力和能力,一旦搅进去,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付颖说的多少让原小生有些胆寒。不过原小生也清楚,尉永奎是柴文山的人,现在柴文山要查尉永奎的问题肯定是迫不得已,在调查过程中难免要袒护。而能让尉永奎迫不得已的,除了县委书记孙一民之外,在河湾县估计就没有人了。那么孙一民为什么要查尉永奎一个小小的乡镇人大主席呢。前段时间老百姓的上访可能会对尉永奎产生一些负面的影响,但是后来尉永奎和尉贤臣罢手之后,赵学东也没有继续深究,此事不了了之,大家欢欢喜喜过大年,充其量也就是尉南乡的内部矛盾,怎么会惊动县委呢。
难道是孙一民要接机对柴文山下手?可是孙一民如果要对柴文山下手,想剪除柴文山的羽翼,也不会让柴文山自己去剪吧。那样的话,孙一民的做法就有点太不靠谱了,孙一民在体制里混了那么多年,不会傻到这种程度。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肯定是柴文山在某些方面得罪了孙一民,孙一民这是在敲山震虎,给柴文山上眼药,让柴文山安分一些,不要太过分了。其实也并不想把柴文山怎么样。
但是,无论如何,这都是河湾县两只名副其实的老虎在互相撕咬,虽然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凶残,甚至有些玩耍的意思,但是如果有人靠近,难免要死在他们的利爪之下,成为替罪的羔羊。这就难怪付颖要提醒自己能躲则躲了。毕竟尉永奎因为和赵学东的恩怨,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原小生不禁向付颖送出了感激了目光,同时目光中又夹杂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
女孩子的直觉总是那么的灵敏,是男人的数倍,甚至数十倍,原小生的目光落到付颖脸上的一刹那,付颖的脸马上就红了一片,情不自禁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付颖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情窦怒放的女孩子,在长时间的压抑中,情窦在她心中疯狂地滋长,又被她使劲挤压着,几乎到了扭曲的程度,敏感、渴望、冲动,一旦有了引子,马上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原小生几乎能在她热辣辣的目光中看到她臊动的心脏已经失去了起码的频率概念,在加速收缩、膨胀。
原小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哦哦哦地应了两声重复,词不达意道:“谢谢付乡长。”
付颖也感到自己已经失态了,就呵呵地笑了几声,掩饰了一下,问道:“你谢我什么呢?你今天是不是专程来谢我的,进门就谢个没完,你不烦,我耳朵可都快听出老茧了。再说了,要谢我也不是这么谢的,最起码应该拿出一些诚意来嘛。”付颖说完,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去市里学习,可是真正盼来的时候,又突然感觉空洞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不知道是福是祸。这多少让人感觉有些可笑。
农历大年的正月初三这一天,本来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日子,当然也附加了外甥给舅舅拜年。原小生的母亲兰新叶没有哥哥、弟弟,原小生当然也就不存在给舅舅拜年这么一说了,只能说是去给外公拜你。这样说虽然更贴近实际,可是按照传统的习惯,还是会要把外公家叫成舅家。对于原小生这种没有舅舅的人而言,这种叫法似乎有点自己跟自己找别扭的意思——明明没有舅舅,却偏偏说要去舅家,让人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这也许就是传统习惯留给我们的魅力吧。
一大早,兰新叶就把过了两天年,就已经养成睡懒觉习惯的丈夫和儿子,强行从被窝里叫了起来,又忙前忙后准备回娘家要准备的礼物。
一年到头一身鱼腥味的原振东也不得不在妻子的强烈要求下,把衣服从里到外全部换成簇新的,浅灰色的夹克衫,亮棕色条绒裤子,锃光瓦亮的黑皮鞋,原振东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就感觉别扭的要命,怎么看怎么不像自己,就埋怨妻子道:“你把我穿成这个样子,还像个卖鱼的吗?”
兰新叶就没好气道:“谁让你卖鱼了,现在是让你去见老丈人。”原振东不服气道:“见老丈人我也是卖鱼的吗。当年你爸不就看重了我是个卖鱼的了吗。”
“呸——”兰新叶啐了一口,笑道:“你还真把自己一个卖鱼的当宝了。”又过来把丈夫身上的衣服细细整理了一遍,慢条斯理道:“你忘了你第一次到我家的时候吓得那熊样了,还特种兵出身,见了我爸腿肚子颤的都快站不稳当了。”
原振东不耐烦地狡辩道:“行了,行了,行了,你就别损我了,那几天我正好伤风打摆子,谁怕你爸了。”
兰新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就别犟了,谁打着摆子还要去见老丈人。”
两个人正斗嘴,原小生就从外面进来了,兰新叶就急忙停了下来,转身没话找话地问儿子道:“都收拾好了吗?”眼睛却盯着儿子身上的衣服上看了半天。
原小生穿了马悦给自己买的那身四千八百八的西装,人看上去整个人都精神了一大截,心里却别扭的厉害,如果让南素琴知道这身衣服是马悦买的,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可是这么好的一身衣服,要是不穿,就真的太可惜了。
原小生见母亲看自己,以为看出了什么破绽,就尴尬地笑了笑道:“都收拾好了。”正欲转身离开,却被母亲一把拽住了,问道:“怎么没见你穿过这身西服呢,什么时候买的啊?不会是别人的送的吧?随便要别人的东西可不好。”
母亲的意思明显是以为这身西服是原小生在乡政府收的别人的礼。这让原小生多少放心了一些,不过马上也找不到应对的词语,停顿了一下,笑着埋怨道:“妈,你都想哪儿去了。这是前段时间跟赵书记去县城的时候,正好看见有打折出售的衣服,就随便买了一身。”
母亲也没有深究,算是蒙蔽过去了。不过蒙蔽别人容易,蒙蔽自己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原小生穿着这身西装,就感觉马悦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怨恨在看自己一样,想脱下来,可又怕母亲再次生疑,也只好忍着。
收拾了半早上,连早饭也没有吃,一家人就急急忙忙往外公家赶去,尽管如此,兰新叶还是不断地催促爷儿俩快一点。
果然一进外公家门,外婆就开始埋怨开了,道:“怎么这会才来啊,是不是想等晚上了过来转一圈了事啊。”
兰新叶急忙给母亲解释道:“妈,你想哪儿去了,还不是你那姑爷和外孙磨叽啊,要是我一个人,天不亮就来了。”
外婆这才宽解了一些,早拉着原小生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赞新的百元大钞,要给压岁钱。原小生急忙推开了,哭笑不得道:“奶奶,我都多大了,还给压岁钱啊。”
外公却从屋里出来,虎着脸道:“多大了?多大了就不是我孙子了?给我拿着”
看来这压岁钱不要是不行了。原小生只好从奶奶手中接过那一百元,塞进自己的口袋,对外公笑了笑道:“这样行了吧。”
外公这才转怒为喜道:“嗯,这才是我的好孙子”
看来原振东对自己这个老丈人还确实有点怕,站在院子里,手里提着两样东西,半天才叫了一声:“爸——”叫完了,又站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平时总是紧绷的一张脸,也活泛了起来,却活泛的有些过了,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哭,看上去别扭的像犯了弥天大罪的小孩一样。
“嗯。”外公半天才应了一声,接着道:“振东啊,今年生意怎么样啊?”
外婆却早从姑爷手里接过东西,埋怨道:“大年下的,也不说点让人爱听的,见了面就问这问那的,还让不让人过年了。”拉了女婿道:“走,外面冷,就别愣着了,快进屋吧。”
一家人这才进了屋子。原小生也没什么事儿可做,就跑到外公的书房里,看书去了。原振东则不得不把一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老丈人汇报一番。兰新叶也跟母亲一块下厨做饭去了。
早饭、午饭、下午饭,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从厨房里传出吃饭的声音,好像过年的目的就是为了吃饭一样。其实已经是吃不下去了,可哪怕是做样子,也必须在饭桌前坐一会,目的就是为了让外公、外婆高兴。吃完中饭,还要祭神、祭祖,然后给外公外婆磕拜年头。一家人又围着神龛忙活了半天。外公难免要埋怨姑爷不懂规矩,又教了半天说,烧香拜佛,各有各的说法,祭神要烧一把香火,祭祖则只能烧四炷香。祭神不能放筷子,祭祖则要碗筷齐备,
原小生好奇地问:“祭神不放筷子,神用什么吃祭品呢?”原小生不信鬼神这一套,话就明显带着调侃的意思。
外公就嫌原小生多嘴,却也解释不了,就呵责道:“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照做就是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原小生伸了伸舌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该回家的时候了,外婆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又说了一会话,天擦黑的时候,实在不能再留了,才起身告辞。
临出门的时候,外公又将一本书塞到原小生的手里,笑了笑道:“这本书,你拿去看看吧。你不要到市里参加什么干训班了吗。这本书或许能帮上一些忙。”
原小生记得自己还没有将参加干训班的事情告诉外公,也是想着临走的时候再告诉外公,给外公一个惊喜,到时候也已经坐实了,不怕出什么意外,却不料外公早已知道了,就一脸疑惑地看着外公问道:“爷爷,我参加干训班的事儿,您是怎么知道的?”
外公却笑而不答。给原小生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疑惑。
回到家后,原小生就把那身西服脱了,母亲问为什么刚穿了就脱,原小生也只好解释说,穿着别扭,搪塞过去了,也不再跟母亲说话了,跑到自己房中,急忙将外公送的书拿出来翻开了,上面赫然写着:致仕杂论,半山。
原小生心中大感不解,在古代,致仕的意思就是当官的退休了,而且作者的名字也有点奇怪,叫个半山,还不如叫半山腰更让人觉得舒服一些。自己现在才刚刚迈入仕途,难道外公就想自己退休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带着疑惑,将书翻开了,却发现这本书跟致仕两个字其实压根没有任何关系,全说的是一些为官的钻营谋略,倒是跟《官场方程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只有薄薄的一本书,里面却全是在官场上勾心斗角的技巧,比《官场方程式》有过之而无不及。《官场方程式》大多数情况下,还是通过故事来阐述一个方法,有时候让人觉得晦涩难懂,而《致仕杂论》干脆就是用赤露露的语言表达,如何讨好上司,如何与同僚勾心斗角,如何看穿别人的心思,如何识别别人的动机,如何拉拢朋党,如何把握官场的升迁机会。就是文言程度更甚,比《官场方程式》要难理解的多。
原小生看了半个晚上,实在累了,合上书,又揣摩了一下这个“半山”究竟是何许人也,想了半天,就记得唐宋八大家中有一个王安石,其号好像是半山,也实在想不起别的了,姑且就认为是王安石吧。反正张居都能说是张居正,半山怎么就不能说是王安石呢,何况王安石也当过宰相,算是个大官了。或许也有可能是有人杜撰了这么一本书,用了这么一个含含糊糊的名字,来糊弄后人,也不必去管,只要对自己有用就是了。
浑浑噩噩一觉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快九点了。母亲着急忙活地跟着了火一样叫起床,原小生才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眼睛却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了一眼,吓得差点背过气。
三下五除二穿了衣服,南素琴就踩着一双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进来。原小生慌忙将床上收拾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来了呢?”
南素琴在原小生乱糟糟的头发上摸了一把,帮忙将被子叠了起来道:“怎么,不欢迎啊?”
原小生可不是省油的灯,顺势在南素琴的俏脸上啃了一嘴,戏谑道:“送上门的肉哪儿有不吃的。”
南素琴脸上一阵绯红,急忙将原小生推开了,往窗外看了一眼道:“我爸妈在外面呢。”
什么?原小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副县长和周副局长竟然同时大驾光临,这就难怪刚才母亲那一副着急的嗓子了,却埋怨南素琴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急忙将衣服重新整理了一遍,洗脸、刷牙。
不想南素琴一眼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西服,摘下来,提在手里问道:“你怎么不穿这身西装呢,看上去比你身上的衣服上档次多了。”南素琴的意思明显是想让原小生打扮的精神一些,也给父母留个好印象。
原小生却实在不想再穿了,就推搪道:“那西服是秋天买的,买的时候没注意,就买的太小了,春秋季节穿着还行,现在里面穿了羊毛衫,穿上难看的要命。”
南素琴却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在原小生身上比划了一番道:“不会吧,我看挺合适的。你穿上让我看看。”
原小生硬推着不穿,无奈南素琴不依不饶,撒娇使性子,只好又穿上了,虽然自己也知道异常的合身,却也说太小了,别扭的要死,其实是心里别扭的要死。好像是在暗示自己,马悦不会买衣服一样,尽量将马悦的那双大眼睛赶出自己的脑海。
两个人前后出了门,又拐进客厅,南副县长正跟父亲说话,而周副局长也正和母亲拉着手唠家常,一副亲密无间地样子,那天在卫生院的仇恨已经烟消云散了。原小生进去后,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叔、阿姨,心却噗通噗通地跳的厉害,再也找不到第一次见到南振海的感觉。又想起,父亲见到外公的情景,心想这怕丈人原来也会遗传。
见原小生进来,父亲原振东就指示儿子道:“小生,去尉南街上买两瓶二锅头回来。”
原小生急忙道:“年前我已经把酒买好了,就放在厨房里。”
父亲却道:“你买的酒是招呼旁人的,和你南叔喝酒,可不能喝你那白开水一样的酒。”说着和南振海两个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南素琴就在一旁拽了原小生的衣袖,低声道:“伯父让你买酒,你去买酒就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说着拉了原小生的手就往外走。四个老人就祝福地笑一阵。母亲兰新叶,也看出了南素琴的意思,就催促儿子道:“让你去你就去吧。”
南振海就把车钥匙扔给了南素琴。周芳莲又叮嘱道:“路上开车小心点”
出了平南村,路过那个瓜棚的时候,南素琴就看了原小生一眼,似乎又想起那天在瓜棚玩野合的事情,瞟了原小生一眼,脸上就红红的。原小生也早从南素琴的表情中看出一些门道,一伸手搂了南素琴的一握蛮腰,就要行非礼之事。
南素琴急忙踩了刹车,停下来嗔怪道:“看你跟个猴似得,就不能安分一点吗。”似乎又在等待着什么,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看着原小生。
少说也有七八天没见面了,原小生嘿嘿笑了两声,就老实不客气地将大手伸进了南素琴的衣服,用力一拉早将南素琴那柔软的如面团一样的身体纳入怀中,嘴压过去,不分地方地乱啃了一通,南素琴也早进入了状态,身体扭捏着,啊啊呀呀地更撩拨的原小生难以自持,一伸手,又将南素琴身上的衣服拉下来一件。
南素琴虽然紧闭着双目,却能在伸手间,准确地将暖风开大了一些。车里面马上感觉暖烘烘的,把寒冷全都挡在了窗外。如果单看那一抹暖暖的阳光,甚至会产生身处春夏交替季节的错觉。
人生中的过程美,在这一时刻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了。或许可以站在古典美学的角度上来讲,南素琴那傲人的s形身材,本身就是一副迷人的图画,让原小生阅之不尽。甚或又站在古典阳刚气质的角度来讲,粗犷的原小生,在南素琴那细腻的皮肤和浑圆的香臀上,更能找到古代战士持戟鏖战的感觉。不妨再用西方罗蒙蒂克的思维解析一下,两个人的行为本身就是情感极限的最后表达方式。
然而那辆奥迪却似乎承载了不堪之重,晃动中,发出一阵咯咯吱吱的声响,让人看了不觉有些担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刚才南素琴将空调开的太大了,又或是两个人的动作有点过于猛烈了,几乎要被汗液粘连在一起了,原小生才发出一声来自肺腑呼声,将南素琴紧紧搂在怀中,又拥吻了半天。南素琴就将原小生推开了,道:“你爸让你去尉南街买酒,你是不是忘了。”
原小生似乎也真的把这事给忘了。两个人匆忙穿好了衣服,南素琴又将头发整理了一遍,可又觉得整理的太整齐,还是会露出破绽,只好又拉下来几缕头发,显得自然了一些。原小生却不安分地又在原小生的脸上吻了一番,把刚弄好的头发又弄乱了。南素琴就不得不重新拾掇。翻来覆去几次,总算消停了,开了车匆忙往尉南街赶。好像赶时间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两个人的温存腾出更多的时间一样。
街上的门店,大多已经关了门,转了一拳,好不容易找了一家,也来不及跟人谈价钱,要了两瓶*牛栏山,付了钱,又匆忙往回赶。
好在天寒地冻,又是正月里,大家都躲在家里玩扑克打麻将,路上的行人很少,不一会的功夫就赶回了村里。刚到家门口,却发现门口停着赵学东的那辆帕萨特。南素琴就看了原小生一眼。原小生也微微地笑了笑。两个人心知肚明,也不必多说。
进了家门,原小生将二锅头放在厨房,南素琴说要帮忙做饭,周芳莲就毫不客气地“批判”女儿在家里也没有见过这么勤快。兰新叶脸上的面子就更大了,笑的合不拢嘴,一直夸南素琴如何如何地懂事,真是原小生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原小生就一边往外走,一边打趣道:“那我这辈子再好好修炼修炼,下辈子肯定比这辈子还能娶到更好的媳妇。”
这话给南素琴和母亲说当然没关系,周芳莲在场就不太合适了,更何况,按照风俗,两个人连个亲也没有定,更不能说这种话了。果然周芳莲的脸上马上有些愠色,原小生也自知玩笑开的失了口,只好住口。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