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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方代表与越方进行了深入的交谈,获得了一批详细的资料,特别是有关黑社会组织“西贡海盗”协助俞青田出逃的情况,然后就准备回国。(小说网)()
越共中检委热情邀请他们到各处走一走,看一看。越南近年来学习中国经验,大刀阔斧地改革开放,经济社会发展也很快,特别是南部沿海城市,生活正一天天地富裕起来。
上次到越南来,于天青他们主要到河内走了走。这次,他们就在主人的陪同下,到越南第一大城市、南方的胡志明市看一看。接着就继续南行,来到越南南部的著名滨海旅游城市——头顿。主人介绍说,以胡志明市为核心的湄公河三角洲是上天赐给越南人的一块风水宝地。这里历来风调雨顺,年年五谷丰登,家家安居乐业,胡志明—同奈—平阳—巴地—头顿日渐成为最发达的经济区,呈现出一片罕见的繁华景象。
从胡志明市前往头顿,只有120公里,坐车或乘船都很快。但是,主人热情地邀请中方客人前往西贡河口乘坐气垫船。气垫船顺着宽阔的西贡河急速前行,约半个小时就出了河口,进入澄澈无垠的大海。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头顿。
三面环海的头顿,终年气候温暖,凉爽宜人。这里有众多的海滨浴场,沙滩洁白细软,海面风平浪静。头顿的一大特色是街道沿着海岸修建,蜿蜒曲折。岸边有成片的椰树,躯干大多向着大海前倾,为游客挡住海风,送来片片凉爽。
于天青站在头顿山往下看,海滩一处连着一处,海水渐白渐远,一直抵达天边。这时,他又想到了俞青田,这个神秘的女人,现在会在哪里呢?她坐船从头顿港走了,沿着这无边无际的大海走了。于天青感觉怅然,觉得自己的工作忽然失去了重心。
回到北京后,大家坐下来一起商量,如何尽快将俞青田捉拿归案。商议的结果是,请求国际刑警组织大力协助,搞清俞青田在海上逃亡的目的地。一旦搞清楚行踪,立即实施抓捕行动。另外,请有关国家特别是我国自己的船舰密切注意越南那艘米船的动向。
于天青表示了一系列的担忧,他说:“搞清楚她的目的地并不难,可是,她所逃的国家很可能与我们没有签订引渡条约,别说他们不会协助我们抓捕,即便她让我们的人逮住了,我们也无法将她带回。”
“那你说怎么办?”有位领导无奈地问。
“最好还是想办法在米船后面跟踪,因为路途遥远,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们的人最好借机行事,趁机在海上将她带回,省去后面引渡的种种麻烦。”于天青道。
“那怎么可能?”那位领导说,“我们不可能花那么大的代价,专门派船在后面跟踪她。即便跟踪上了,也没办法上船抓人啊。理论上说可行,实际上做不到啊。”
大家也都觉得于天青的话有些书生气。还是高玉凤常委出来解围道:“老于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这么说。如果有可能,我们最好还是请求有关方面协助一下,看看能否监视住她的动向,看她到底去往何方。”
越南是个产粮大国,每年有大量的米面向中东和非洲国家出口,赚取不少外汇。
就在中国国内的纪委干部绞尽脑汁,无计可施之际,俞青田搭乘的那艘越南米船,洋洋洒洒地从南中国海出发,经马六甲海峡入安达曼海和印度洋,来到斯里兰卡附近海域。
米船在浩无人烟的大海上行进了许多天,当船上的人看到远处的小岛时,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船的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
斯里兰卡确实是个美丽的国家,附近的小岛也都风景秀丽,热带植物颇具特色。
正当船上一行人尽情欣赏着海边小岛上的风情人物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两条小船,一左一右地夹住越南米船。船上尽是些身着迷彩服的女贼,个个手里端着枪。她们朝着米船哇啦哇啦地叫,意思叫他们赶快停船。
米船的船长见有女兵堵截,知道情况不妙,赶紧让舵手加大马力开船,尽快甩掉左右的两条小船。谁知,这些女贼并不斯文,见米船要溜,便端起冲锋枪向米船上的人猛扫。
在一梭梭子弹的扫射中,躲在船舱中的俞青田手臂被子弹擦伤,痛得在舱中哇哇直叫。
船长哪顾那么多,他知道这些女贼不是好惹的,要落在她们手里,这船东西被劫走不说,可能船上的人会一个个送命。上次他们的船经过这里时,也遇到过这样的危险,好在那次天气不好,风浪大,他们借着一阵阵的狂风巨*,把女贼甩远了。后来,他们吸取了教训,每次经过斯里兰卡时,都尽量避得远远的,速度也开得比较快。同时,他们还在船上配备了一些防身武器,遇到有坏人偷袭,就抵挡一阵。
当女贼们疯狂扫射时,船长立即命令船上的保安向她们开火。
为了防止造成不必要的国际纠纷,船上配备的防身武器并不足以让对方致命,大多类似于催泪弹之类的武器。但是,威力还不错。经过一阵还击,对方的战斗力明显削弱。
斯里兰卡尽管面积不大,但内部颇不团结。东北部的泰米尔猛虎组织与政府军长年作战,愈战愈勇。猛虎组织的成员共有五千多人,女性占了一半。他们没有报酬,完全是自愿作战。这些成员为不被活捉,随身携带了用于自杀的氰化物胶囊,由此而更具杀伤力和恐怖性。在挪威政府调停下,猛虎组织与政府签署过停火协议。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双方又撕破了脸皮,战斗再次打响。由于猛虎组织的力量相对于政府军来说终究有些弱小,他们就经常打些游击战,搞些恐怖活动。当他们缺衣少粮的时候,还会到公海上来浑水摸鱼,捞些补给。
当然,斯里兰卡本地还有些海盗组织。他们常年在海上出没,有时也会打出猛虎组织的旗号吓人,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因此,在附近海域出现的,搞不清楚是兵是贼,总归要躲远一些为好。
两条船上的女贼还是追上来了。船上命令保安向后面扔炸弹。一颗颗炸弹在海面上炸起一朵朵巨*,把小船震得摇摇晃晃,无法前行。
当船长确定无疑地把两条小船甩掉之后,他们才开始在船上检查人员安全情况。
船长四处巡查,无意中听到了一阵阵呻吟声。经过仔细查看,发现这个声音是从船舱底层一个夹层中冒出来的。他感到奇怪,在这艘船上做了好多年的船长,竟然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有个夹层。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为何要躲在这里。她说的话,根本一句都听不懂。
这时,一个耳朵上留有长长刀疤的人带了几个船员上来。他跟船长轻轻说了几句,船长就不再说什么了。“刀疤耳”走后,船长让医务人员为受伤的中国女人包扎了伤口。同时还嘱咐厨房做些好吃好喝的,给她送来。
米船在浩瀚无垠的印度洋上航行。船上的人像是脱离了人间,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着,过了一天又一天。
当俞青田的伤口有些愈合的时候,米船绕过也门共和国的索科特拉岛,进入了亚丁湾。
大海淼淼,烟波茫茫。正当船上的人无聊地从睡梦中醒来,伸伸懒腰打打哈欠时,忽然有两只快艇一左一右斜插过来,直抵米船的腰身。一伙头裹花布,携带了冲锋枪、肩扛式火箭筒、枪榴弹发射器和手榴弹的怪人,围着米船一阵哇哇直叫。
米船上的人一阵惊慌,不知谁的嘴里说出“索马里”几个音节,大约是说“索马里海盗”。近段时间,索马里海盗异常猖獗,“索马里”几个字成为恐怖的代名词。
左边海盗快艇上的人先站起来,准备登上米船。这些人一个个用花布蒙住半个头,露出的黑脸上胡子拉碴的。这些非洲人与阿拉伯人的后代,竟然热衷于干海盗的勾当。
海盗们正在登船,突然一梭子弹袭来,把两个海盗打落到海里。其他几个伏在艇上,哇哇乱叫。
这些子弹是从右边那只快艇上射来的。原来,他们不是一伙的。
越南的一艘不太值钱的米船,竟然在亚丁湾遇到了两股索马里海盗。
左边快艇上的海盗见有其他海盗偷袭,而且火力很猛,便迅速撤退了。右边那只快艇上的海盗一挥手,后面又有几只快艇飞也似的过来,将米船团团围住。
米船船长早已通过卫星电话向越南海上搜救中心总值班室做了报告,这时,正按照此前模拟演习时的方案,要求船员们全部撤入生活区隐蔽起来,防止与海盗直接面对面接触,沦落为他们勒索钱财的人质。两名保安人员首先用切割机割掉了生活区的两架梯子。因为甲板离生活区距离六七米高,没有梯子的话很难进入。
由于近段时期索马里海盗活动越来越猖獗,越南船员和其他国家的船员一样,都经过了多次的反海盗演习。平时演习时大家还说说笑笑的,怕派不上用场。没想到,一个不当心,索马里海盗就到了眼前。船员们演习时学会的招数、安置好的各类“武器”纷纷用上了:有的从隐蔽处操起高压水龙头,朝着海盗哗哗哗喷去;有的拿着酒瓶、水杯、饭碗等,狠狠地投向海盗。更厉害的是,有些船员在酒瓶里装进油漆水自制成燃烧弹,点燃浸过柴油的棉纱所做的引线后,一颗颗扔向敌人。这种炸弹威力并不大,但足以把海盗吓坏:要是油漆水酒在身上,弄不好就会被活活烧死
索马里海盗此前的成功率非常高,只要上了船,几乎没有失手的先例。这回尽管遇到了困难,可他们还是不屈不挠,顽强作战。特别是船员们做的燃烧弹数量有限,供应不上,他们就趁着这个空隙继续前进。最后,两名海盗靠自带的轻便型铝合金梯爬上了生活区,并且还开枪扫射。
越南交通部领导联系上了船长,要求船长继续与海盗周旋。越方已向在附近海域的各国部队请求援助,援兵正向他们的米船方向前进,因此,只要坚持住就是胜利。
躲在生活区里的船员们一个个都又紧张,又激动。海盗撬开了左门,高压水枪就直射而来。接着,一颗颗的燃烧弹边做完边扔下去。不久,甲板上到处是玻璃碎片。光着脚丫的海盗们脚板被刺出了血,站在甲板上疼得哇哇叫。
就在此时,前来救援的一架直升机过来了,并且盘旋在海盗头顶。当他们得知越南船员都藏在生活区后,便朝着甲板上的海盗开火扫射。
直升机因油料不足飞走后,船员们继续与海盗周旋。不久,几艘军舰出现了,海盗们见势不妙,便纷纷回到快艇上,迅速溜走了。
军舰靠近了,前来救援的是一艘中**舰和马来西亚军舰。
原来,因为索马里海盗闹得越来越凶,联合国呼吁各国派出军舰共同围剿海盗。只是,索马里海盗神出鬼没,要剿灭他们实属不易。不少国家的军舰来过一两次,就都无功而返了。
但是,亚洲部分国家因为船只被海盗劫走而遭到勒索情况越来越严重,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加大力度前往亚丁湾剿匪。态度最坚决的当属中印越马等国,他们各自派出几艘军舰,在亚丁湾巡逻。今天,中马两**舰又联合行动,借着海上的浓雾来个四处寻找目标。
另外还有个重要的情况,就是中方得到消息,说一艘越南米船前往也门,船上可能藏有一名中国逃犯。中**舰一直关注着这只米船的动向,准备跟踪到也门再采取行动。不料,在离沙特还有相当距离的大海上,突然接到海盗报警中心和中**方的指令,要求他们立即往目标地驰援。联合舰队突然袭击,海盗仓皇而逃,而且算得上是一箭双雕。
中国海军上米船搜查,很快将中国逃犯俞青田抓获。经越方同意,俞青田被押到了中国海军的舰艇上。这时,米船上的“刀疤耳”带着两个越南人来报告,说他们是码头上的工人,了解许多有关俞青田出逃的内幕情况,愿意跟随中**舰一起去查清案情。考虑到马**舰还得先护送米船去沙特,防止海盗再次在中途偷袭,大家就一致同意中**舰带走“刀疤耳”等人。船长通过海事卫星电话与越方有关方面特别是公安部和37局的领导做了通报,对方也表示同意中方把人带走,算是越方对中方反**工作的配合和支持。
中方军舰经印度洋入马六甲海峡时都非常顺利。没想到,偏偏在南中国海出了问题。
南海上有数百座岛礁,其中有驻军的就有几十座。尽管中国一直声明拥有南海全部海域及岛礁的主权,但是附近的其他国家也都先后主张拥有全部或部分主权,近年来更是争议不断。目前越军占领了数十座岛礁,菲律宾、中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也在部分岛礁上派驻了军队。此外,在南海广阔的海域上,各国渔民四处捕捞,来来往往,比试着谁的手段高明。
有天晚上,中**舰驶入越南派有驻军的某岛屿附近。忽然,有个战士听到“扑通”几声,像是有人跳海了。可是,用探照灯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后来,他们进舱搜查,才发现从亚丁湾抓回来的逃犯俞青田不见了。更奇怪的是,随同协助办案的那三个越南人,也不见了。
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结果。直到了第二天清晨,有只中国渔船过来报告,说是救了个中国女人,一看,果真是俞青田,但是,她胸口中了一刀,早已奄奄一息。
在采取了简单的施救措施后,俞青田醒过来了,说昨天晚上“刀疤耳”过来向她招手,说要带她逃出去。可是,等她悄悄走到船尾时,“刀疤耳”却突然拔出匕首来给了她一刀,然后,另外两个越南人就迅速把她抬起来,扔进了大海。
从俞青田的伤势看,匕首捅得很深,再加上在海水里泡了好长时间,弄不好活不了多久。
中央纪委领导得知情况后,立即与军方联系,要求不惜代价救活俞青田,彻底查清俞青田所涉及的重大案件。据反映,俞青田的问题,可能会涉及到更高层的领导,而且是好几个领导。再加上俞青田是外逃贪官,好不容易追捕回来,怎能让她在半路上断气呢?所以,中央纪委领导非常重视,再三请救军方想办法,让她得到及时的治疗。
海军司令部与东海舰队和南海舰队进行联系,得知南海舰队的舰上医院设施比较简陋,恐怕很难满足要求。不过,有一个好消息,由于前段时间受台风影响,在美济礁、仁爱礁和中业群礁一带捕鱼的渔民损失较大,被称为“海上流动医院”的东海舰队万吨级军事医院船正好前往支援,目前已经驶离美济礁,正往南海西部的华阳礁前进。目前,美济礁由中国渔政管理人员驻守,而华阳礁则由我**方驻守。除了渔民外,渔政人员和军队官兵也都需要医护人员的救治,而这艘万吨级的军事医院目前是全国一流的船上医院。它的技术含量高,功能全面,各项硬件设施相当于三极甲等医院的水平,是专门用来海上收容、医治并运送伤病员和遇难人员的非武装勤务舰船。
经过海事卫星电话的联络,万吨级的船上医院在华阳礁与前往亚丁湾剿匪回来的军舰胜利会合。经过医院的及时抢救,俞青田转危为安,并且躺在病床上渐渐向祖国大陆靠近。
省纪委书记黄越已经得到了俞青田被抓捕回国的消息。省纪委副书记林云深、省纪委常委高玉凤,还有重案室主任于天青等人都在一起商议:俞青田是怎么逃出去的?逃到境外以后,为什么还有人帮助她?为什么有人暗中追杀她?
这个站在背后操纵的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想要派人杀掉俞青田,说明他不希望让俞青田回国,说明俞青田归案后很可能会把他扯进来。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时,大家都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綮云市现任市长宋建德。据省纪委信访室反映,最近以来经常有群众写信举报,说宋建德与俞青田勾结起来贪污受贿,干了许多违法违纪的勾当。说俞青田出逃了,宋建德也可能会出逃,还要纪检机关留意宋建德的行踪,防止他借机出逃;还有人写信说,綮云市国土局的副局长俞庆元,被綮云人称做“小舅子”,意即宋建德的小舅子。可见宋与田的关系,几乎全綮云人都知道了,唯有纪委的人还蒙在鼓里,这是对纪委办案工作的讽刺。
省纪委书记黄越找了个机会,给綮云市委书记陈淳安打了个电话。在谈了最近的工农业形势之后,顺便问起市长宋建德的情况,陈淳安说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就在黄越书记挂断电话不久,陈淳安也找机会给宋建德打了个电话,但怎么也挂不通。时间一长,他心里也开始慌起来了。于是,马上向黄越书记汇报,说宋建德可能出事情了。
再接着,越来越多的传言汇聚到一起,说宋建德也已外逃
那么,宋建德究竟在哪儿?他会逃往哪个国家?是选择东南亚小国,还是欧美大国?他的出逃手法会比俞青田高明么?
王之问不停地添水,于天青不停地喝水。都半壶水喝掉了,于天青仍觉得嗓子干得很,里面像是有一座火山在熊熊燃烧。
以前办过的大要案也多了去了,就是没办过像手头这样古怪的——一会儿接连死亡,一会儿接连失踪,而且动不动就来个跨国大追逃。改革开放以后,**分子的涉案金额越来越大,涉案地区也越来越远。看来,以后要想办成案子,还得把地球当做自家的菜园子来走动才行。
摸了摸茶杯,水没了。王之问没给他续水,因为他在接听一个刚打来的电话。
这回是个好消息是关于綮云市市长宋建德的。
陈淳安已经向委领导那边做了汇报,说宋建德并没有失踪外逃。前几天,他带了人去山区扶贫,在一个小山村看到一个老农在挑柴火,就硬是想逞能,上去帮他挑了一肩。刚走没几步,肩膀一滑,柴火倾斜,人摔倒在山路上,腿部受了伤。在山上休息了一天后,村里组织人把他抬下山,送到了医院。因为手机信号没有覆盖这个山区,市里的同志一直和他们联系不上。也怪宋建德本人,除了随行的人以外,他没有告诉在家的其他同志,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自己也是在乡镇调研时临时决定去那个山村看看的,不料就出了这个事。
“既然是一场虚惊,我们就暂时放一放。”于天青在听了王之问的报告后说,“尽管我们认为宋建德的嫌疑很大,可至今还没有发现有关他违法乱纪的确凿线索,一切都只是停留在猜测上。”
“是啊。”王之问道,“目前最重要的是加紧对俞青田的审讯。一方面是查清她的问题,另一方面再敲一敲,看看她会不会吐出有关宋建德的问题。”
“那么,目前俞青田的情况怎么样?她肯说了吗?”于天青问。
“仍然处于第二阶段。”王之问道。他所说的第二阶段是指所有查处对象到“两规”办案点后,经过对抗和辩白的第一阶段之后,突然保持沉默的必经阶段。“如果像其他案子一样搞,只怕时间拖得太长了,省委领导会来过问的。”
“她弟弟俞庆元所交代的那些问题,她都不肯交代吗?”于天青问。
“是啊。”王之问说,“尽管俞庆元说许多人买官都是由他充当掮客,然后由俞青田出面说通的。可俞青田硬是不承认,说自己是清白的。不过,我们通过外围调查证实,许多局领导都交代说俞青田曾向他们施加过压力,或者前来说情,让他们提拔某某人。在我们出示了这些证据后,俞青田就开始沉默了。她是想用沉默来代替反抗,防止问题进一步扩大。”
“那她为什么要外逃呢?”于天青笑道,“她不是很清白吗?”
“对,我们也反复问了。”王之问说,“她说自己确实很清白,但在弟弟出事后,风闻纪委和检察院就要来找她,她一害怕,就逃出去了。她只是承认出逃特别是逃出境外是不对的,违反了有关纪律,但在经济上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得加大点力度啊?”于天青似乎是自言自语地道,“不出手狠一点,她不肯开口呀?”
王之问道:“现在不比从前了。现在都讲依法依纪办案嘛,我们对她也不能采取过激的惩罚措施,既不能打她,也不能罚她,只有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就这样和风细雨地,她能老实交代问题么?”
“嘿,就这么个女同志啊,即便打她也下不了手啊,更别说现在讲文明办案。”于天青道,“你说说,有什么绝招妙招啊?”
“还得从外围入手。”王之问道,“通过其他途径查出她在经济方面的问题,然后与她对证,不愁她不老实交代。”
“我们没什么好招数了。一个外逃出境的女贪官,回来以后还不好好交代问题。谈话谈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谈出什么眉目,你说说看,有这种窝囊事吗?”于天青想了想,道,“要不还是走老路?再到她的办公室和家里扫一扫?看看有什么巨额赃款,或者别的什么?”
说干就干,反**的老一套技法,还得搬出来用用。
有关部门通知了俞青田的丈夫傅金华。到了他家里时,正巧他们的儿子傅永康也在家里。原来昨天晚上感冒发烧,今天刚挂了一天的盐水。傅永康也是在医院里接到的电话通知,于是要求再缓个把小时,等盐水挂完以后再来家里。
据了解,傅金华和俞青田有两处住宅,而且不定期地轮换居住。有时住在机关事务管理局分的房改房里,有时则到自己购买的别墅里去住。所以,这两处住宅都得查一查才行。
先到了市府旁边的房改房查了查,但里面东西差不多都已搬走,看来他们在这里住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经搜查,并没有什么收获。
接着,他们又来到别墅,正好,孩子已经在家里了。孩子在场时搜查不太妥,于天青就和王之问一起做了傅金华的思想工作,让他把孩子安置到邻居家里休息一会儿。搜查人员当着傅金华的面进行了两三个小时的仔细搜查,傅金华的态度还不错,始终耐心地配合搜查,没有表现出任何急躁和不满情绪。
遗憾的是,尽管搜查人员非常专业,也非常敬业,却并没有查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一间储藏室里,于天青和他的同事仔细搜寻了每个角落,也没发现什么。这时,于天青看到一只柜子角落里扔了两片红封皮,打开以后却没有任何东西,就很失望地把它扔回去了。总而言之,经过搜查,除了查到几百块钱的现金外,连一本存折都没有找到。
于天青便找傅金华问道:“老傅,你们家怎么连一本存折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呀?就算你们家的人没有任何贪赃枉法,可也需要钱过日子的呀?你们夫妻俩这些年的积蓄在哪里呀?金银首饰在哪里呀?”
傅金华听了很惶恐,道:“于主任,对不起。我们家里是老婆当家,钱都是她放的,我只有一点生活费,自己放在学校里。”
“有多少?”于天青问。
“不多,就几千块而已。”傅金华道,“就这些,我还是瞒着俞青田的呢。我老家在农村,家里需要接济,还有亲朋好友在一起聚聚,也需要一些开支。这些钱,都是学校给的加班费和奖金,我从没向老婆汇报过。”
后来搜查人员跟着傅金华到了学校里,果然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查到了那本存折。
经过对俞青田办公室的搜查,情况也大致相仿。让于天青觉得有些新鲜的是,俞青田的办公室与其他人的办公室风味不同。办公室里的香水味,花草,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装饰物。女人还就是女人,与男人确实不同。比如这装饰物吧,男性领导的办公室里都不可能会有,至少不会有这么多。如果说价值的话,这些小东西里面有不少还是值点钱的。比如许多小动物都是玉制的。在座位背后的一个小橱子里,还放着一只奇怪的动物,于天青叫不出名字,不过通过手摸可以感觉到,它是石制类的,可能是玉制品。当然,于天青不可能对这些小玩意儿下手,就这些东西,全部加起来又能值多少钱呢?又能让俞青田怎么样呢?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墙上挂的那些合影。和她合影的,都是中央部委和省市的有关领导,于天青大多不认识。只是有一张,他看了非常眼熟。那就是她与省长钟东阳的合影。这似乎是一次表彰大会。钟东阳握着俞青田的手,非常热情地微笑着,又像是在表扬她,欣赏她。——通过这些照片,可以看出俞青田很有些背景和实力。或许,她是想通过这些照片的展示,给前来办公室联系工作的同志以一种荣耀性的威慑。
“这一趟又跑空了。”在回来的路上,王之问对于天青道,“接下来怎么办?”
“这也不奇怪,在我们所办的案件中,至少有一半查处对象的搜查结果是这样的,这也符合办案规律呀。”于天青道,“看来,在俞青田外逃之前,她就做了精心准备,把可以藏的东西都藏起来了。”
“她会把赃款放到哪儿去?”王之问说。
“谁知道?”于天青道,“按照我们以前查案的规律,她应该把东西都放在了某个亲朋好友那里。但是,我估计她不会说。现在暂时还要把这事放一放,我们得在其他方面多动些脑子。”
“只是。”王之问犹豫道,“我们现在办法不多呀,很难找到突破口。”
“办法总是有的。”于天青也皱着双眉,严肃地说,“只要**分子搞**,只要她在私底下搞过小动作,总会留下痕迹的。我们可以仔细查找和分析这些痕迹,从中寻找到突破口。”
“俞青田是只狡猾的狐狸。”王之问道,“我估计她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痕迹。要有的话,也都让她擦干净了。”
“不会的。”于天青道,“有的可以擦掉,有的却擦不掉。现在是改革开放以后的现代化的经济社会,一切经济活动都离不开现代化的设施和渠道。比如说,她有了钱就得存钱,银行里会留下痕迹;她有了钱可能就会投资,投资会留下痕迹;她有了钱可能会买房,买房的痕迹就更大了。你说,现在哪个有钱人,会把钱整麻袋整麻袋地放在家里的呢?”
“有是有,不多。”王之问笑道,“不过俞青田不像是这种人,因为大笔的钱款不容易转移和储存。现在搜查的结果证明,她应该是把钱存在银行里或者用于投资了。”
“商业局长出身的嘛,总会有些商业眼光。”于天青道,“她应该比我们更懂得钱生钱的道理。在这个投资的过程中,总会留下一些可供调查的依据。这个依据,就是我们这个现代化的经济社会留给我们这些纪委的办案人员的一笔宝贵财富,我们不能忽视啊。”
两人谈着谈着,就来到了办公室。
在于天青的办公室里,王之问还在想着如何寻找俞青田违法违纪线索的事,“那么,我们就去查查银行的存款?通过银行,看看有没有以俞青田的名字存进去的款项,数额是多少。”
“这当然可以。”于天青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已经转出去了,又隐藏到其他地方去了。如果这样,我们通过银行查找还不会有太大的成果。”
“那怎么办?”王之问说,“其他方面还有什么办法?投资的话,只有找工商局啦?她会在工商局留下登记注册的手续吗?”
“她哪会这么傻?”于天青笑道,“她肯定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去登记注册,这样做目标不是太大了吗?”
“是啊,那怎么办?”
“我们可以找找房管局。”于天青道,“在房管局,肯定有房产登记。尽管她不一定以自己的名义购买,但也不会随意把房产挂上其他人的名字。这些人必定是与她很亲密切的人,比如她的父母兄弟,特别是儿子。你说呢?”
“对。”王之问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这么做,毕竟风险太大了。如果一定要换名字买房,我只同意以我儿子的名义,换成其他人,我坚决不答应。”
“即便是你父母也不答应吗?”
“不光我不答应,我老婆也不会答应。”王之问道,“你想,万一有一天我父母撒手归天,财产归谁?我的兄弟姐妹都有权继承呀?而且是合法的继承人。就算我答应了,我老婆会答应吗?凭什么我的兄弟姐妹有权继承,她的兄弟姐妹没权继承呀?毕竟是我们夫妻的财产嘛,最后双方都同意的,就只有以我儿子的名义。如果一定要以其他人的名义,也可以,那就是做公证,或者至少要写下保证书,即到时候将房产转给我儿子,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人的想法都一样的。”于天青道,“你这样想,俞青田也一定会这样想。所以,房管局一定得走一趟。去查的时候,要先弄清楚俞青田所有亲属的名字。要把她所有亲属的房产,都查一查,看看里面有什么名堂。”
这两件事查起来倒并不费力。在人民银行和房管局的支持配合下,有关数据很快就出来了。在银行方面,綮云市的各大商业银行提供的数据证明:俞青田曾经以自己和家人的名义存入过上千万元的款项,但在两个月以前,也就是她弟弟俞庆元出事、她自己准备出逃的那段时间,这些款项被她全部取出,目前下落不明;房管局那边的电脑数据则证明:俞青田的房产除了单位分的那套房改房外,她还以儿子傅永康的名义购买了两套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现出租给他人),另有一幢小别墅——当然,这就是于天青已经去查过的地方。奇怪的是,这两套商品房和一幢小别墅的价格都偏低,还且都由同一家房产公司——仙居房产开发。
于天青对这个调查结果非常满意。他对王之问说:“尽管俞青田很狡猾,知道在出事后把银行里的巨额款项全部转移。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要把房产转移掉是很困难的,毕竟这是她留给宝贝儿子的固定资产。更何况,小孩未成年之前,要把房产出售掉是不容易的。”
王之问说:“现在看来,仙居房产与俞青田关系不一般,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于天青说:“是啊,接下来就把仙居房产的老板找来谈谈,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底查清楚。沿着这条思路查下去,不愁俞青田的尾巴不露出来。”
按照于天青的方案,王之问联系了仙居房产所在行政区的工商部门和财税部门,要求他们提供仙居房产公司的详细情况包括近年来的纳税情况。
经初调得知,仙居房产的老总名叫鞠武义,自己搞房地产已经一二十年了。他原先是綮云市商业总公司下属的建筑队队长,还是个**员。后来企业改制,他自己把建筑队吃了下来,注册成立了仙居房产开发公司。在最初几年,他们公司的业务主要集中在商业系统,宋建德和俞青田担任商业局(公司)的局长(经理)期间,都曾给了他大量的业务。不过在最近几年,他们公司的业务开始拓展到其他系统,业务量显著上升,目前在全市各大房产公司中排名第九位。算起来,鞠武义也是一个房地产界的小富豪了。
于天青关心的是鞠武义的偷漏税问题。王之问说,“这方面的事,我重点问过了。开始财税局的同志说鞠武义一直奉公守法,没干过什么违法的事。后来我们在局纪委书记的协助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们说了。就这样,他们才告诉我,说:近年来房产公司偷漏税是个普遍现象,仙居房产当然也不例外。不过,至于究竟偷漏税数额多少,还要细查一翻。说实在,毕竟是本地的公司,我们在税收方面也不会竭泽而渔,有时明知他们做点手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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