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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四. 检查
停顿的气氛总是显得尴尬,沈涛想我才不在乎那50万销售。我刚来,这个月完不成指标,没关系,这个月并不体现我的能力。与其他人不一样,很多人一到岗,就急于体现业绩,最后被捆住手脚。放弃指标,放弃50万销售。把希望放在下季度。不要把飞扬湖南的未来与沈涛自己的未来都压在暴发户郑挺与这个看不透的T的身上。
沈涛站起来说:“我要去个洗手间了,你先喝茶。”沈涛转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慢慢的在水龙头下面搓洗,抬头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衬衣领带,双眉紧皱。衬衣领口有些变形了,领带也看着不顺眼,应该换换了。沈涛下定决心做出一笔预算来,也学学T的西装领带。现在与T表明了态度,不能接受他的条件,就是这50万,沈涛也不愿意要,他刚到这里,就需要这么一个完不成指标的季度。只有这个完不成指标的季度才能说服公司领导这前任区域经理、肖聪等的问题,才能说明湖南市场的困难性,也才能在最后的业绩前面说明沈涛的不容易与能力。可是看T那么诚意,以后还用得着他。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别人还来送大礼呢?这T的背后可是郑挺那张财大气粗的肥脸。怎么说才不伤和气呢?
沈涛脑海里突然一闪,连骂自己真是笨。为什么一定要说呢?有的事情不一定要说嘛
沈涛从洗手间出来,装模作样拿出手机打电话,出门到杨燕办公室。看杨燕正埋头处理报表,沈涛说:“杨燕,离公司结账还有几天,全省打款情况怎么样了?”
杨燕从报表中抬起头来说:“本周五结账,现在还有三天呢。全省按计划打款都到位了,只是离指标还差40万。”
沈涛说:“好。公司有没有通知提前结账,不让打款?”
杨燕说:“没有啊。还可以打款,你放心,是不是哪个经销商愿意帮着完成啊,太好了。”
沈涛呵呵笑着说:“不要高兴得太早,没那好事呢。你说,能不能出个通知,说公司提前结账,今天开始就不让打款销售了。”
杨燕疑惑地说:“不是还没完成任务么?”
“你不用管这个了,现在你通知全省所有客户及销售经理,提前结账,不让打款了。要打款就下周吧,算在下个季度。知道吗?还有,你这样这样。”沈涛低过头去,悄悄教她下面怎么做。
沈涛回到办公室里,与T道了个不好意思,说:“T,你的想法,我很相信你,但我直说,我不太相信挺立。现在的挺立也只有你的理念和我们一样。你说郑挺现在全力运作贸易这一块,他的精力全放在你这边,你能腾得开手脚?他能不限制你么?”
敏感的刺探,是沈涛常用的谈判技巧。很多销售人员因为顾虑客户的心情,不敢用,遮遮掩掩。而沈涛一直的看法是,既然生意是双赢,没有绝对的谁求谁,那就一起面临压力。主动的敏感性刺探,可以帮助你抓住主动权。
被沈涛这么一刺,T有点吃惊,心里不免开始猜度沈涛的动机。不过,这也确实是自己面临的问题。在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情况下,T不说反问:“你是担心这个问题?”
沈涛横下心要考验T说:“是的,很多职业经理人到了家族企业,都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T扶了扶眼镜,有些不高兴地说:“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业务这块我负责。你们有问题找我就行了。今天我给你说的话,我们算数的。”
沈涛看T不太高兴了,笑着说:“其实我也是随便问问,而且也确实是担心。希望你能理解。现在很多企业尤其是家族企业,都不愿意放权,导致职业经理人放不开手脚。这里面,都是他们老板自己的问题多一些,跟我们有何关系。你我都是走这条路的,你就是我的模范样板。不管我们怎么合作,我肯定是相信你。”沈涛不管T愿不愿意把他和自己拉到一条战线上。但这个话题确实太敏感,不能再继续了。
“对了,能不能问问,听说郑挺以前做很多工程,很赚钱,现在怎么做起这个快速流通品了?你怎么说服郑挺抛开那些工程生意专门做贸易的,这可比较有难度啊。”这个话题有个暗示在里面,郑挺专门做贸易,原因肯定多,但沈涛不知觉间将马屁拍了出去。T想不接着也难。
哼哼”笑了笑说:“这做企业的学问是销售里学不了的,做销售讲究执行,做企业可要有眼光有战略。我跟郑挺沟通的时候,给他强调了企业战略的重要性。做企业一定要有长中短三条线。他做的很多工程,像建筑材料、装修材料等,吃的是关系,有关系就有收获,没关系就歇着,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属于长期作战但受益难定。然后还有安全监控软件系统,属于中期作战中期受益。而快速流通品的贸易呢,是短期作战,天天作战天天有受益的。他以前重视长期战线,不重视这个短期作战,以为工程一赚就赚很多,但有时候半年一年没订单,整个公司就歇着了。这贸易呢,天天运转,天天有钱进,他以前以为这贸易只可以维持公司运转,养住公司不闲着。但其实不是这样。我给他举了很多例子,这世上有三金,黄金、黑金、白金都是赚钱的好买卖。黄金不用说,黑金是煤,风险大,这白金可就是指像洗涤、日化之类的快速流通品。挺立以前的快速流通品生意不赚钱的原因就在于乱,没有规划。品类跨得过多,品牌没有规划,单品过乱,不能相互利用,容易产生内耗。我给他的策略就是几个字,销量带利润,名牌带杂牌。利用名牌的渠道补充杂牌,名牌产品产生销量产生渠道产生谈判权力,杂牌产品产生高额利润。这卖牛奶的,赚的不比卖车的少,生意也不比他小。”
沈涛听得由衷点头。沈涛一直对T的情商持怀疑态度,但对他的工作经验却大为肯定。正在T滔滔不绝的时候,杨燕敲门进来。
沈涛当着T的面说:“怎么啦?”
杨燕说:“老大,刚才公司突然下发通知,本月销售今天结账,从现在开始,不能进行销售了。”
沈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T,装着吃惊地说:“为什么?我湖南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国庆节备货怎么办?”
杨燕也悄悄瞥了眼T说:“公司已经完成本月销售计划了,公司说要有计划地推进销售,所以不让大家进货了。国庆节备货公司说离国庆节还有几天,周五打款周末发货,准备国庆节的销售,算下月销售指标。老大,你看怎么办?”
沈涛苦笑着说:“既然已经通知下来了,又不是找我商量的。只有这么办了,你赶紧通知全省客户和销售人员。”
杨燕说:“好的。”转身出去了。这是第一次在沈涛的导演下对着别人的表演,杨燕有点紧张地拍拍胸脯,又为这一次表演充满惊奇与成就感。
沈涛叹口气对T说:“T,看来我这个季度的奖金真的拿不到手了。”
“你不是也不在乎吗?没办法了。”
然后两个人都沉默。沈涛可以肯定的是,T在想50万销售加净洁代理换飞扬的长沙唯一总代理权的交换条件,已经有一条实现不了了。这个敏感的谈判终于可以比较委婉地结束。
T最终站起来说:“天意既然如此,告辞了。”
沈涛站起来送T。谈判眼见结束,T提出的谈判条件被现实否决。但沈涛曾总结销售技巧,谈判的结束将是重要的可以利用的时机。在谈判即将结束的时候,尤其是对方给自己提条件的谈判即将结束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再进攻一次。沈涛想了想,在临出门的时候对T说:“T,我这里还有一事相求。”
T的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口,听沈涛如此诚恳的恳求语气,迟疑地回转身。沈涛继续说:“你也知道肖聪,你看我一出差,他就不上班。听说以前的账也被他弄得很乱,老这样乱可不行,你看能不能帮我们查清楚。这个,可能关系着我们合作的未来。”沈涛说完,将右手伸出,做了个请的姿势,T一边被沈涛送到电梯门里,一边琢磨沈涛这话什么意思。他说的“这个,关系着合作的未来”,这个“这个”指的是乱账,还是肖聪呢?
T颇具风度地点点头:“够厉害。我会跟郑总好好商量的。”
挥挥手准备告别。T突然说:“对了,想起门店的事情。四喜芙蓉店不愿意将国庆节地堆给飞扬,我们的业务员谈了好几次都不行。沈总你是飞扬的专业销售人才,这个店的生意很重要,要不麻烦你亲自去谈谈,把主通道地堆抢过来?等你好消息了。”
电梯徐徐关门,T在沈涛的视线里慢慢消失。T果然不好欺负,在最后关头还有一次反击,居然要在实地销售上给沈涛一个考试。
T将沈涛的意思告诉郑挺,郑挺心里也没想着沈涛会答应他的条件,还真让他一个人做全省的经销商吗?不过是去试探而已。这么看来,这小子还真有点想法。尤其是他对肖聪的想法,郑挺报以很大的兴趣。
郑挺敲着桌子,看着公事公办的T:“你怎么想的呢?”
T看郑挺眯着的眼睛,满脸的肥肉都把眼睛挤小了好几圈,只有当他故意睁大眼睛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他的眼睛还是挺大的。不过,不要小瞧了这双眼睛,每次这样眯着的时候,总是在迷茫与得意的背后藏着深邃。
“这个,要老板您亲自拿主意啊,我只负责执行,把挺立的销售按照我们的战略规划做好,就可以了。”T从净洁过来,并不是要找个大老板靠着,喝风拍马。郑挺是什么人,T清楚得很,有些事还是不掺合的好。
郑挺觉得这话挺有意思,点燃一根烟,透过烟雾仔细打量面前这个人。要是以前,碰到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他肯定要说这是装逼。不过,可以肯定的是T不是。这挺立公司,是郑挺半生心血,从街头混混到黑白通吃的大哥再到隐退江湖专做贸易的生意人,郑挺对挺立有清醒的认识。这个公司里,有多少人是跟着自己成长的?有多少生死兄弟?有多少亲戚朋友?他们以前做了多少贡献?郑挺都记得清楚。问题在于,他们现在在干什么,现在能为公司做多少贡献?现在里面又有多少帮派斗争?又有多少人在里面居功自傲,上不服天下不服地,坑蒙拐骗,吃公家报虚假发票?这个郑挺就不清楚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而且是大大的有。郑挺曾把去年挺立的销售报表仔细查看,大吃一惊,五千万销售额,净利润只有50万。开什么国际大玩笑。稍微翻了翻报销,专管报销审批的王姐给他做业务的表弟一年报销餐饮请客费就有八万,郑挺不用脑袋就清楚里面的猫腻,还没听说过做快销品业务一年一个业务员就有八万的请客费。王姐是郑挺创业就跟着的,当年的功臣,现在是蛀虫,郑挺意识到公司要变了。怎么变,郑挺没有马上把王姐请出去,而是先把T请进来。这乱七八糟的家族企业,只有信奉“制度—流程—责任—标准”的T能治理的了。
这一点,郑挺没有看错T,但另外一点,郑挺也对T不那么舒服。T公事公办,公平严格,的确好好整顿了公司。可是,他与任何人,都保持着那么一点距离,或许,与公司的人保持点距离是好事,可以让老板放心,也可以让大家放心,不用担心拉帮结派。可是,这个任何人里包含着郑挺,包含着老板。如果T是挺立公司的宰相,身为皇帝的郑挺当然愿意宰相与别的大臣都有点距离,可是有一天,皇帝发现这宰相与他也保持着那么点距离。这皇帝就坐不住了。
这人事复杂、裙带严重的家族企业里,居然开着这么一朵孤傲之花。连皇帝都被排在外面。郑挺心里升起一点不爽的感觉。想起最近电视里的《铁嘴铜牙纪晓岚》,这T是不就是那个纪晓岚?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找个和珅?最近,这想法越来越来强烈。
还有,这T从大公司出来,又一副专业职业经理人的模样,与那传说中的飞扬区域经理沈涛的那副专业腔调太像了。
肖聪,嗯,恩,呵呵,好。郑挺心里有了主意,说不定是个合适人选,开始怎么就没想到呢?
“既然沈涛要我们帮忙,那我们就帮忙吧。”郑挺总结说。
有句话叫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T也听说过,不过,他总觉得毛主席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哲学上的天道、地道、人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应该讲的是人类面对自然规则、自然演化不屈不挠的发现、发明与发展。可到了很多人那里,与天斗与地斗就不那么重要了,都眼睛盯着与人斗三个字,恨不得把周围的人都斗死。这沈涛是不是?郑挺是不是?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事,T都懒得动脑筋。郑挺肯定有想法了,不过T懒得去猜。
“郑总,如果我们要帮沈涛查肖聪以前的账,会不会把我们自己给查进去?”T站在专业的角度,提醒一下,肖聪的利益都是从挺立转化过去的。
“哦,那怎么办呢?要不这事你去办一下?”
“郑总,我们有约定。”T不客气的拒绝。T到挺立与郑挺有一个约定,只干该干的事情,只做生意上的事情,而且是“只做事不做人”。那个时候他与郑挺说得很直接:“郑总,恕我冒昧,都知道您是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的大哥,我希望能帮你把生意做起来,可是,很多麻烦事我不能参与。”郑挺那个时候哈哈大笑的答应了。
虽然记起了,郑挺还是那么不爽。中国人五千年的皇帝,居然有讲条件的大臣。我的个人魅力到哪里去了?郑挺觉得很失落,但是没办法,只得让T离开,自己一个人想办法。
郑挺从名片夹里找到高智的电话,打过去。
“高经理,这度假玩得开心啊,听说回来要做领导了,以后还是要多照顾啊。”
“郑总说哪里话,在湖南你照顾我这么久,不管我在哪里,肯定不能忘了郑总啊。”高智在电话那头说。
“不敢啊。最近有个麻烦事,前两天飞扬那个杨燕到我们公司来对账,听说有很多对肖聪不利的票据被拿走了。虽然不一定会怎么样,但总是不好的影响。而且,有几笔好像还涉及到你,你看,真不好意思。哎。”郑挺语重心长,谎话说得比谁都好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郑挺岔开话头:“其实都怪这个肖聪,做事不严密。你说,他在飞扬这么久了,年纪这么大了,还在那里干。飞扬那个公司,他都没有希望升上去了,还有什么好干的。你说,这次你走了,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有升,反而来了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我看啊,他要是再不聪明地离开那里,迟早要出问题,飞扬公司还能永远养着他?不查他?”
“嗯,他要走了就没事了吗?”听口气,对方有点开心又有点不放心。
“走了还有什么事?走了谁能查他什么?他走了就是糊涂账,什么都在他身上,谁也差不清楚。”郑挺说完也不说话。
对方又沉默了好一会:“可是怎么劝他走呢?走了他又去哪里。”
“高经理啊,咱们合作这么久,我就喜欢你的性格,跟我投缘。我欣赏你啊,我举得你在飞扬那前途,应该是非常光明的。不然我也不操这个心,打这个电话。这样吧,我好人做到底,只要他肖聪愿意,我给他找工作,待遇不会比飞扬差。不过,话说在前面,我不是帮他,我是帮你啊。”
“哎呦,瞧郑总您说的,您的大恩德,我会永远记住的。”
听着高智感谢的话,郑挺心里一阵得意。一箭双雕,不,不止。既给了沈涛面子,又解决了纪晓岚、和珅的问题,还给未来的湖南湖北领导高智一个天大的忙。郑挺有点忍不住要大喊几声好了。
沈涛正翻着杨燕的对账薄,忍不住骂,真狡猾,什么都没有。沈涛一阵失望,难道这个肖聪就让他在这里呆着?如果给公司汇报,我出差他就不上班,能把他辞了吗?好像不能吧,说不定要骂我领导能力有问题呢。没办法,公事公办,这个时候应该找个时间去他谈谈话。
沈涛还没准备好找肖聪谈话,肖聪就先来找他了。
“沈经理啊,高经理明天到湖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湖南没有拿走吧,回来拿。你看,要不要好好接待一下呢?”
“要怎么接待?要不要八台大轿?”沈涛总觉得他的话那么不待见。
“随你吧,我提醒你,他马上就要管湖南湖北了,你还是他下属呢。”
“哦,是了,原来是未来的领导,这马屁要拍,那你告诉他,我请他吃饭吧,可以吗?”沈涛揶揄地说。
“随你了。”说完,肖聪摔门而去。
高智白白胖胖,身材也高,说起话来却和风细雨,脸上也永远挂着笑容。沈涛客客气气地请他吃了一顿饭,高智也乐呵呵地把沈涛一阵夸,什么年轻有为,前途无穷等,倒是肖聪在旁边不怎么说话。没怎么聊,一顿饭就结束了,沈涛与他们告别。看着他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背影,沈涛心里说不上滋味。这次与高智的见面,没有聊到什么核心内容,高智在沈涛心里,印象还不错,笑呵呵的,不要是笑面虎就好了。
回到酒店,刚关上门,肖聪就对着高智把沈涛好一阵抱怨。高智耐心地听着,洗完脸,泡上茶,才对他说:“别抱怨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以后你当湖南的领导了,有你撑着,我还就那样呗。”肖聪从未想过关于他的问题。
高智摇摇头,给肖聪倒上茶:“兄弟,不能没有想法啊。现在,公司变了。”
“怎么变了?还不是飞扬公司?”
“我知道你上面有亲戚,不过,我也不怕告诉你,真变了。你以为我怎么能升到湖南、湖北吗?那就是我知道公司变了,我也跟着公司变了。现在公司找了新的全国总监,执行新政策,跟以前大不同,以后,你那亲戚也帮不了你啦。”
“真的假的哦,不要唬我。”
看着肖聪上道,高智不慌不忙坐下来,对他耐心地分析公司的变化。从管理层变化开始,人事已经有了改变。新总监JHN已经到任,新政策、新制度、新流程、新标准将是一大堆的到来。这也不奇怪,中国很多公司到这个时候都变了,向西方公司学管理。高智就是这个关键时候,把握机会,学着宝洁公司的朋友,分析数据,做了几份像样的报告,才被公司看重,要成立湖南湖北实验区,让他带着管理培训生沈涛,管理这两个省。
原来是真的啊,肖聪感叹。
“兄弟啊,明说吧,你在飞扬公司已经完了。”
“为什么?变了就变了,难道还把我干掉不成?”
“迟早的,不是你,是全国像你一样,在公司干得久,却没有办法再学习新销售技巧,学习数据分析的,都会被*掉。公司最后的目的,就是要全国都找应届毕业生。”高智信口胡说,反正肖聪也不知道真假。
“那我怎么办?”肖聪真有点着急,让他去学习,去做报告,去分析数据,那不如让他死了算了。吃吃饭,喝喝酒,说点好话,送个红包,才是肖聪擅长的销售手法。
“依我看,你要保住这个工作,你得好好听沈涛的话,我就过来提醒你的。把沈涛伺候好,他才能保你。”
“屁”肖聪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我听他的,笑话吧。”
“那你就拿住他,让他听你的。”高智早知道他的反应。
“哦,怎么拿?”肖聪对这个感兴趣。
“他刚来,又是刚毕业的,经验不足,也知道你有亲戚在公司,也怕你。你就趁这个机会,威胁威胁他,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怎么威胁?”
“嗯。我想想。”高智背着手,转了几圈,“这样,他刚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这长沙除了你,也没有别的人能帮上忙。你说,如果你去告诉他你要辞职,他能怎么说?”
“辞职?呵呵,我走了,他手下一个熟悉生意的人都没了,怎么完成任务啊。”肖聪笑起来,“老实说,我也有这个想法呢。何况上面还有你,还有我亲戚,他怎么也得顾及,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嗯,去试试吧。不过了他这关,麻烦大了。”
高智把眼镜取下来,认真地用布擦着镜片,却用眼睛死死盯住肖聪。肖聪正高兴地畅想如何去拿住沈涛,猜想着沈涛看到他辞职报告后的表情。走之前一定要给沈涛打个电话,暗示暗示他。
沈涛接到高智的告别电话。高智要离开湖南,办完事回北京,并关心地问:“现在在湖南工作还好吗?有什么困难没?肖聪还配合不?”
“配合什么?我出差他就不上班。”沈涛只能捡看得到的毛病去说。
“不要担心,这些老业务员就是这样。有他在,你刚来,他还了解市场,能帮你一把。”高智劝劝沈涛,这让沈涛很舒服。
“帮我什么呀”沈涛抱怨说,“我宁愿不要他。”
“不要他,那你现在长沙就是零了,没有一个了解市场的老人帮你。”
“有他在是负数。”沈涛说,“我宁愿要个零,他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干,尽捣乱。”
“要是他能自己辞职就好了,他在公司的亲戚也没话说。理解你,好好加油吧,我走了。”高智说完最后一句,挂下电话,上机场了。
他能自己辞职?沈涛想都不敢想,只有琢磨把他权力缩小,限制他了。还有那个谢长生,沈涛那天吃饭的时候,也看他不爽。
九月底了,十一长假正摇摇招手,长沙天气渐渐变冷,空气越来越干燥,皮肤难受得厉害,天天像有人在拉着你的脸似的。
看着肖聪吊儿郎当地进来,沈涛的脸拉的更长了。
“我正想找你好好谈谈呢?为什么我出差那几天不上班啊?”
来了,来了,肖聪想,想拿住我吧,看我怎么对付你。
“生病了,不舒服。”
“我一出差你就生病不舒服吗?也没见你请假啊?”
“沈经理,我现在来向你请长假,诺,给你。”
沈涛漫不经心地打开,想着是个什么样的请假条,真是名堂多,等他打开后,哇,可不要笑出来,天哪,还真有这样的好事,这上面居然写着“辞职书。”沈涛悄悄看了肖聪一眼,奇怪,他还在那里得意。这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但沈涛知道,这是个宝贝,要收好啊。高智的话说对了哦。
沈涛压抑着高兴,拉着脸,在上面签了字,“我同意,你准备东西去吧,我马上报给人力资源部。”
肖聪正等着挽留,没听错吧,看沈涛拉着的脸,肖聪无奈地站起来,等着沈涛,想着是不是他说错了。我走了,他在长沙还有谁呢?谁了解市场?他一个人跑吗?还有高智,还有我公司里的亲戚。
看肖聪不再得意,沈涛想,我正等着你离开呢。我可不是以前那些区域经理,我宁愿长沙没有销售经理,再补充一个新手,也不要这样所谓了解市场捣乱的老手。
“既然你主动辞职,那有你的考虑,公司同意了。”看肖聪不走,沈涛再次确认。
然后拿起电话,打到人力资源部,报告肖聪辞职并招聘新人的意见。肖聪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没戏了,失落地走出来。
外面是他与王正、黄云、谢长生还有几个业务员的办公室,王正他们平时在二级城市,不在办公室,业务员也到市场上去了,整个办公室突然冷了下来,平时都挺热闹的啊。肖聪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就是在这里,他曾经对湖南飞扬的生意发号施令,呼风唤雨。有多少年了?肖聪伸出手,数数,五年多了吧,这张椅子都没有换过。刚进来的时候,飞扬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生意翻了多少番?往事历历在目,一种强烈不舍的感情突然牵动着他的心。是的,我只是个长沙的销售经理,但我却是这湖南生意最重要的支柱,上面的区域经理一两年换一次,每个人过来都不做事,下面的业务员也好,二级城市销售经理也好,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我,踏踏实实地把飞扬做成湖南市场第一,只有我。这些,难道公司就不知道吗?我领多少工资?那些不干事的区域经理又领多少工资?我做多少事,他们又做多少事?愤愤不平又代替了念念不舍。肖聪非常气愤,眨眼间,什么都没有了,我怎么也是飞扬的功臣,一份辞职书上去,居然一句好话也没有,一句挽留也没有,哪怕两句客气话,生怕我不走似的。肖聪越想越气,愤愤不平又发展成为对沈涛无穷尽的恨。
沈涛在自己办公室里正拿着那份辞职书欣赏,怎么觉得它那么亲,才不理肖聪在外面想些什么。世界就是这样,一门之隔,却把两个人隔得那么遥远。
肖聪怨恨的离开公司,昨夜与高智在一起意气风发的他,转眼间被遗弃在街角,沈涛像拖着残疾的腿的老战士,一步一步挪出公司。这份工作没了,收入没了,沈涛可能在上面得意的笑,而我呢,谁来拯救?
半夜…,长沙城都在安静地沉睡,包括累了一天的马路。却也总有那么几辆时有时无的车辆无情地擦过。沈涛刚才还睡得正舒服,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电话里说得很清楚,肖聪跑到挺立公司任职去了,而他任的这个职务,就是负责飞扬业务的洗涤部经理。恐怕再也没有自己下属跑到自己客户公司任职更能让人吃惊的了。更何况,这个下属是他千方百计打压的对象;而这个客户,虽然只是长沙的三家经销商之一,却是资金最雄厚、时间最长、沈涛最不感冒的贸易大鳄。他的老板郑挺号称黑道发家,白道洗手,虎威犹存;还聘请了一位净洁公司职业经理T专门打理生意,一副甩开胖子死磕的样子。
**,这么快,这边才交辞职书,那边就上任了。沈涛想,这背后会不会有一个他不知道的故事。
沈涛忧心得睡不着,郑挺却得意得哈哈大笑。郑挺将肖聪介绍给以后他就是你最重要的助手了。”
肖聪赶紧讨好地笑着伸出手。以前他在飞扬,那是厉害人,现在他被飞扬赶出来,像个落水的狗,刚被郑挺捡起来,从人上到人下,肖聪一下子知道该怎么做人。
T也伸出手,眼神复杂地瞟了一眼得意的郑挺,他到底想玩什么游戏?沈涛呢?他知道这个消息吗?好吧,肖聪离开飞扬,沈涛给我出的难题,我已经解决了,我给你的考试,你怎么样了呢?
沈涛惦记着T说的四喜连锁芙蓉店,抽时间到了门店,让促销员联系课长。沈涛从主通道慢慢往洗涤陈列区,最后到收银转了一圈。四喜是本土超市,购物环境、物品陈列肯定赶不上家乐福、沃尔玛,但好在是本地老品牌,周围的消费者往往都习惯于到四喜购物,尤其是以生鲜销售为主。芙蓉店以前沈涛是来过的,但只检查陈列与促销执行,没有本次用心。他发现该店最大的特点也可以说是不足,该店最吸引消费者的产品是生鲜,生鲜都陈列在一楼,而一楼可以直接进出。根据对消费者购物的研究,很多产品是消费者冲动性购买的比例较大,比如电池、纸巾、洗碗布、小食品之类的,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做好计划要购买这些东西,只想着买点菜,而在超市买菜的路上发现了电池、纸巾、洗碗布、小食品的陈列或促销,突然想起自己也需要买点,就顺手买了。所以,门店在做陈列时,必须研究消费者的购物路线,把电池、纸巾、小食品等这类的产品陈列在销售者买菜的路上。就如沃尔玛一样,消费者必须从上面楼层进去,上面楼层陈列的都是电器、衣服、洗碗布、电池之类,然后通过电梯下到一楼生鲜区,通过生鲜区后才到收银线买单出门。这样的好处就在于消费者整个购物过程中,规范消费者购物路线,将更多东西陈列在消费者的购物路线上,吸引冲动性购买。大家不信可以去沃尔玛看看,就是从上面楼层到下面楼层的电梯过道,沃尔玛也没有放过,陈列了很多纸巾、小食品或者计生用品。
而这家店的遗憾之处就在于消费者可以从一楼进然后一楼出,而门店又将生鲜食品全部陈列在了一楼,洗涤、日化、百货、电器等,销售者购买频率低于生鲜的产品都陈列在二楼。不但损失了消费者冲动性购买机会,部分消费者本来要购买一些洗涤、日化、电器产品,也会嫌麻烦,不上二楼了。T所谓的主通道地堆的国庆节促销,也在二楼,沈涛看了看,心里很不感冒。明显二楼的人气低于一楼,陈列在主通道,销售也好不了多少。那地堆要来又有什么用。
课长过来了,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白白的皮肤,扑闪着眼睛。这是他们课长?未免太过年轻。洗涤怎么也是大课,重要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