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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二. 生存!
韩宇这么一想,就离开热闹的大街,直往巷子里走。一直走了几十米,才找到一个快餐摊档,果然生意没这么忙。打菜的中年男人看到韩宇走过来,就热情地招徕他,“吃饭啊?”
韩宇想这个店有成交的希望。他打了一份五元的快餐,坐在旁边简陋的木头桌子上吃起来。刚吃了几口便说:“老板,你这里的生意不错啊”韩宇尽管心里压力很大,但仍然没忘记用赞美开路,“你这儿要人送餐吗?”
中年男子疑惑地打量着韩宇,“你看起来像个读书人,怎么想着要送餐呢?”
“啊,我到这附近来找个同学,他要过几天才回来。”韩宇觉得自己随口编出的话很不错,既符合自己现在的处境,又能让老板相信自己。他加大了胜算。
“你对这附近熟吗?”
“还好吧。”韩宇一听这话,心里暗暗叫苦,只好敷衍了一句。
“那你知道河源晚报社在哪儿?”中年男子看韩宇被问得张口结舌,就宽厚地笑了笑,他指着旁边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说,“你在我这里不合适,不过可以到那里去看看。”
韩宇到电线杆上揭下小广告一看:某某酒店为了满足港澳台富婆的追求,高薪诚聘男公关,月薪万元以上。他不禁一笑:
“老板,你真幽默,我可干不了那个,再给我来碗汤吧”
夏琳昨晚因为紧张,没有睡好。经过一个上午的旅行,刚下车后被太阳晒得有些头晕。下车时没拿到的那瓶水,更激起她的焦渴,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她下意识地舔舔干巴巴的嘴唇,朝旁边的水果店看看,门口正在卖甘蔗汁。
夏琳刚刚出道,还相对单纯,公司要求交出钱包,她就真的什么也没留下。要在以前,她早就掏钱买一杯清甜的甘蔗汁,但现在不同了,她知道两元钱对她很重要。
“上哪儿去搞杯水喝呢?”
夏琳以前在深圳银行做过,知道银行里有免费的水供应。她想电信局旁一定会有银行。在这个信念的激励下,她问了两个人,果然找到一家门面高大的工商银行。
夏琳一进门,就惊喜地发现,放着不锈钢排椅的休息区旁边,有一个饮水机,但桶里的水却已经空了。夏琳有些为难,如果在深圳的银行办事,想顺便喝口水,遇见这种情况她一定会算了,或大大方方地请银行职员换水,但现在她专门来喝免费的水,就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时“无耻训练”在她身上发生了作用。夏琳清楚地意识到无谓的羞耻感笼罩着自己,她果决地命令自己:“去,找那个保安换水。”
年轻的小保安对夏琳微笑的要求有点奇怪,他从来没有遇到客人要求换水,不过他二话没说,手脚麻利地把水换上了。
当夏琳拿着纸杯慢慢喝水时,她心里涌上一丝战胜自己的自豪感:嗯,开局还不错,我能搞掂这一切的。她抬头看到门旁的客户服务台,心里灵机一动,就走过去申办一张银行卡。
接待她的小姐虽然动作很快,但夏琳看出她的业务似乎并不熟练:也许刚上岗不到一个星期吧。看着忙碌的女孩,她饥肠辘辘地想:也许她忙完我这一单,就可以去吃午饭了。她午饭会吃什么?是用微波炉热饭盒,还是和同事到外面去吃?甚至有个男生来请她吃饭?
正当夏琳做着吃饭的白日梦时,为她办卡的女孩抬起圆圆的脸,问她是否开通网上银行,她下意识地回答道:“开吧。”
虽然不知道办了银行卡有什么用,但夏琳把那张硬硬的塑料片装在口袋里时,心里仿佛多了一点安全感。“也许,我可以让我的朋友打点钱来应应急,不过那样的话,生存日记上该怎么写呢?”
出了银行的门,街上艳阳高照,夏琳到街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两个一块五毛钱的面包。面包干干的,难以下咽,她想回到银行再喝点水,但又担心见到那个服务台小姐会有点尴尬。
夏琳一察觉到自己这种心理,马上鼓励自己道:“有什么好尴尬的?我是经过无耻训练的。”
她又回到工行,服务台小姐果然去吃饭了。她悄悄坐到接待区最后一排椅子上,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边吃面包边喝水。填饱了肚子,夏琳才开始有心思考虑眼下的处境:“我对银行业务还是有点熟,也许可以在这里应聘做个销售。”
但她马上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文凭和简历都没带,人家怎么相信我?再说就是应聘上了,工资至少得一个月后再发,缓不济急。”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钱。那里还有两张二十元,一张五元和两个硬币。
夏琳忽然想到了崔大伟在上课时,自己讲过的卖鞋故事。当时自己只是讲的一个故事,没有什么深刻感受,但现在自己不正是那个要立刻把鞋卖出去的商人吗?“是啊,该怎样马上挣到钱呢?”
夏琳生长在南方一个小城市,父母是普通的职员。虽然家里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但从小也衣食无忧。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她和几个同学到深圳应聘小学老师。
大凡闯深圳的年轻人,都有一点想拼搏一番的好胜心,喜欢丰富多彩、富于刺激的生活,夏琳也不例外。当她刚一来到深圳,就迷恋上了这个城市。和大多数心地善良的姑娘一样,夏琳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多赚些钱,让父母过上更宽裕的日子。
但深圳并没有对这个年轻的姑娘露出友好的微笑。
夏琳跑了不少小学,先是特区内的,后是特区外的;先是公办的,后是民营的,但大多数杳无音讯,剩下少数几家跟她说明了拒绝的原因:没有名额,没有教学经验,她不是名校毕业的。
在上崔大伟的销售技巧培训课时,夏琳不断对自己那段应聘经历进行反省。她觉得除了不可能的订单外,自己当时应该有三四个机会可以争取,但那时自己还太稚嫩,不懂得去分析决策者的心理,不知道该如何提高胜算,所以那些机会也就落到更老练的竞争者手里了。
做老师没有机会,夏琳就改做文员。但她发现,这个工作收入微薄,生活单调,除了养活自己,没有太多的余钱,这不是她希望拥有的生活。
因此她又转行去推销银行理财产品。在银行,夏琳接触了五花八门的人,还遭遇了一次短暂的恋爱:对方是个本地人的子弟,有房,有车、有存款,但却是个无职业、无学历、没有想法的三无青年,夏琳不知道自己和对方有什么前途。
为了避开他的纠缠,也为了更有意思的营销,她去了飞扬。
夏琳原本以为,所谓的“极限生存”就是类似“暴走深圳”那种近似残酷的东西:要在二十个小时内,从深圳西边的蛇口,一直走到东边的南澳,将近一百二十公里。
她没想到飞扬的极限生存训练,就是把人猛地扔到一筹莫展的窘境:它考验的是一个人孤独地面对困境所能激发的忍耐性,和解决生存问题的能力。
夏琳不怕挑战,她现在得盘算该怎么去破解眼前的困境。
河源酒店918房间,崔大伟正和王岚坐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液晶屏幕上显示的是河源的电子地图,十个亮点正在地图上闪烁着。
“大伟,你的课程教得怎么样啊?我在车上对他们讲解训练规则时,真是不忍心。”
“是吗?这就对了我以后还得领他们干活,所以得您去做这个恶人。我们看看,他们都在干些什么?”崔大伟俯身看电脑屏幕,用鼠标不断移动电子地图,“怎么夏琳还待在电信局附近?她会不会晕头转向了?韩宇在朝城外移动,他去城外干吗?还有其他人都在四处活动,目前情况还算好。”
“大伟,你觉得谁会先打电话来?”
“我估计是夏琳吧,女孩子比较柔弱些。”
“不一定,”王岚摇了摇头,“那女孩,我看她柔是柔点,但看来并不弱。我觉得最先下车的那个韩宇,适应性比较差。”
“至少,他们有钱度过今晚,明天说不定就有人打电话来放弃了。”崔大伟又打开梅州的地图,“我们看看其他小组的情况吧。”
和崔大伟在电脑上看到的完全一样,韩宇吃过简单的午饭,正迈动双腿朝城郊走去。他在快餐店老板那里碰了个钉子,马上总结出适合自己的细分市场:一不必对河源本地熟悉,二不能交押金,三得收到现钱。
他一时还不知道这种市场在哪里,有些什么岗位适合他。
他向快餐老板打听过,附近最便宜的床位每晚也要二十五元,这大大超出他十元一晚的预算,他觉得城郊的床位肯定会便宜些。现在没办法挣钱,先想办法省钱吧,在走动的过程中,可能会想办法找到工作。
别看韩宇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实际上他平时喜欢运动,身材虽不魁梧,但却很结实。外人一看,他就像个搞技术的。韩宇确实也长了一个技术的大脑:他对各种新技术领会和接受很快,但他却没有去做研发,因为他性格好动,搞技术要能板凳坐得十年冷,坐不住的人是搞不好技术的。
在经过了几次职业的碰撞后,韩宇为自己规划了职业方向:那就是搞技术性的营销,既可以发挥技术头脑的长处,又可以满足好动的性格。
因此,他选择了飞扬,因为在他的心目中,飞扬的技术性很强,销售的竞争也很厉害。
另外,他选择做销售,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原因:他喜欢美食。虽然他平时从不挑食,但对于吃过的美食或在菜谱上看过的美食,他常常会在脑子里回味,并由此获得快感。做销售当然比做技术能尝到更多的美味。
经过飞扬的超强度训练,韩宇寻找商机的意识极强,所谓的商机不过是一个独特的长期订单,而崔大伟传授的《抢单学》,从头到尾分析的就是如何抢订单。
韩宇按照地图朝城郊走,他穿过茶山公园来到沿江路。虽然眼睛忙着搜寻可能的目标,脑子却不闲着,他用十元店的商机来让自己做头脑体操。
“河源没有十元店,是没这个需求呢,还是大家没发现这个需求?如果开个一百张床的十元店,每个月收入就有三万块;那就得十六个六人间,要使用双人床。房间不需要太大,估计在河源也就四百块钱月租。”
韩宇走上了珠河大桥,碧蓝的新风江水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向东流去。
“那房租总共得七千块。”韩宇对着江水发了一阵呆,朝南走去,心里继续策划他的方案:
“管这种小店,六个人两班倒大概够了;还得有个店长;这样每个月人工费要八千块。还有水电费呢?电费可能用不了多少,每个房间一盏灯,配个电视机。十元店得配电视机吗?这得做个市场调查。那些客人要冲凉洗衣服,水肯定消耗不少,水电费就算四千块。”
“这样算起来,一间店每月才一万块的毛利,还得时时客满才行。”韩宇做了个鄙夷的表情,对自己发现的这个潜在订单,摇摇头表示否决。
再往前是人民公园,韩宇想到深圳有不少流浪的人在公园里过夜,自己是否可以去人民公园猫一夜?至少省下点住宿费。但他想到自己一个人躺在漆黑的公园长椅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人来打劫,就不寒而栗,赶忙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有挪着脚步继续寻找。
他脑子又回到他的赚钱方案上。
“但我还可以搞多种经营呀。比如为住客提供快餐,让他们打电话。和半径两公里内的公司和工厂建立联系,给客人提供求职机会。不过求职是很难向他们收钱的,只能起到一个招徕住客的作用。”
韩宇脑子里经过这一番加加减减,算出他想象中的十元店:每月能赚一万三千元,这钱数让他满意了些,脚步也变得更有力了。
街道两旁的政府机关越来越少,他感到自己找对了方向。
“这里大概住店会便宜些吧。那我的十元店要投资多少呢?买新的双人床肯定不划算,一定得买二手的或压仓货。这样一百个床位的装备,估计三万块可以拿下,收回投资不用三个月。”这下,韩宇被自己的这套算盘激励起来,他脚下生风,很快看到矗立在绿树丛中的龟峰塔。
“真没想到,这种鸡毛小店投资回报还那么高。”
韩宇想起来就有点心痒痒的。“但是,夏琳会愿意来做这种十元店的老板娘吗?她那么高贵清纯,要在这样的小店里忙进忙出,岂不是明珠暗投吗?不行,我得做点让她觉得有面子的事。”
尽管韩宇给自己下了命令,但他的心神还是恋恋不舍地萦绕在十元店上,他索性把自己的念头放大了一把:
“对了,我可以在河源开十家连锁店,那每个月就将近有十万的净收入。如果做出品牌了,再发展到惠州、广州、上海、北京去。但有那么多客源吗?该如何宣传自己的品牌呢?”
韩宇知道,这种鸡毛小店谁都能开,要人家加盟他的连锁,一定要有能吸引到客源的品牌。该如何去宣传这个品牌?韩宇对此倒胸有成竹,因为他很善于利用互联网。
每年有五百万大学生毕业,这些人一要找工作,二没钱,三对互联网很熟,他想,如果用互联网向大学生们宣传自己的连锁十元店品牌,那他们很可能会支撑起一大块客源。而目前的十元店,只不过在街边贴点小广告,谁也没有想到用互联网这个利器。
想到这里,韩宇简直有点洋洋得意,“中国现在还没有十元店大王,或许我就能做这个大王呢如果我做到了这一点,应该不会辱没夏琳了。”
不过,他脑子里演绎的赚钱梦想,在拐过一个街角时戛然停止了,因为他在河源电大的旁边,发现了一个繁忙的建筑工地。他走近建筑工地,在大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一个五十来岁的门卫走过来,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
“师傅,你们这里招人吗?”
那门卫古怪地看了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两眼,就朝里面一排简易房,用不知哪里的方言粗粗地喊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一个粗壮的红脸庞男人从一排简易房里走出来,有些疑惑地打量着韩宇,“哪个要找活?你?”
韩宇赶忙殷勤地笑了笑,说自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想来锻炼一下。
“做小工?有力气吗?”红脸男人倒很爽快。
韩宇一听有戏,赶忙拍着胸脯说:“有在学校打篮球的”他转而用商量的口气问道,“师傅,工钱好说,不过管吃住吗?”
红脸男人一听,觉得拣了个便宜,就高兴地说:“管,管,你跟我来吧。”
在深圳韩宇见到过建筑工集体开饭,吃的大多是青菜和几片连皮大肥肉,他觉得这可以忍受,毕竟是极限训练嘛。于是,他背着换洗衣服的背囊,跟着红脸男人走到一排毛竹搭成的工棚。
一进工棚,只见里面用红砖砌成的大通铺上,胡乱堆着一些看不清本色的被子,一股刺鼻的臊气呛得韩宇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你的铺盖呢?街对面有个杂货店,你去买了被子就来,我找人带你去搬张床。”
韩宇连声应着,逃跑似的出了工地大门,一路再往南走。
“这个订单的胜算倒是100,但订单的价值,却实在太低了”韩宇根本没有想到,建筑民工的生存条件那么艰苦,他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在那种环境下入睡,也担心晚上睡觉会被人掏包。
夕阳西下,韩宇拖着疲惫的双腿,朝自己越来越长的身影走着。他忽然有点恨这个没有人性的极限生存训练。唉,也不知道夏琳怎么样了,但愿她能顺利地熬过这次训练。
夜幕飞速降临,周五晚上的河源街头热闹非凡,周边城市的人们兴高采烈地赶来旅游。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在路旁吃快餐的夏琳感到特别的孤独,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要是没有这个训练,现在她是和好朋友在逛街,还是和一帮同事一边吃着火锅,一边憧憬着未来的订单?或者在被崔大伟的课程支使得团团转?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过去火热的生活充满怀念,即使崔大伟要她连夜做五十份报价,她也会特别高兴。但是,过去的那些同事们现在在哪里呢?想到这里,她的泪水不争气地潸然而下。她觉得自己就像离群的孤雁,渴望着早点归队。
下午,她已经找好了一个通宵营业的网吧,准备晚上实在没有住的地方,就到那里去猫一夜,网吧玩一个通宵只要十元,那是她能够承受的。她真想把这一发现和韩宇分享,但根本无法和他联系。
但这只是退路,前进的方向呢?夏琳还茫然没有头绪。
晚饭前她找到一家门面气派的俱乐部:人间天堂。夏琳现在的目标,就是做一个红酒促销员。那晚在夜色酒吧的火暴场面,深深留在她的脑海中,她觉得现在受到的销售训练,足以应付红酒的促销。
“如果一个晚上能卖出七八瓶红酒,那可能有一百多的提成。有了这个钱,吃住的问题都可以解决。”
但俱乐部的保安告诉她,这里要七点半以后才开始营业,让她晚一点来找值班经理。夏琳突然想到:我得为自己的订单仓库多准备点货色啊。于是她马不停蹄,又在人间天堂周围物色好了三四家歌舞厅,给自己多一点希望。
晚上八点半,夏琳整理好自己的心态,走进人间天堂。她估计这时经理已经把工作安排完了,正好有点空闲。
迎宾小姐问明她的来意后,就让一个服务生带她穿过曲里拐弯的包房区,领入经理室。经理是个三十出头、戴眼镜的白胖男人,两只眼睛因为夜生活过度,肿泡泡的没有精神。听完服务生恭敬的介绍,经理目光闪闪地盯着夏琳,仿佛要看到她的肉里去。
“这肯定是个订单决策者。”夏琳一想到这儿,忍住心里的一丝不快,目光迎上去赞美道:“经理,您这里生意不错呀,应该算最好的俱乐部吧?”
“嗬美女,好会讲话啊。”白胖男人操着一口港味的普通话,“以前做过吗?”
“做过”夏琳赶忙把她在酒吧里记得的唯一一种酒说了出来,“我以前卖过杰克丹尼。这种酒你们这里卖得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这种酒已经有人卖了。”
夏琳一听有机会,赶忙积极表态,“那没关系,我卖别的牌子也可以。只要经理关照我,什么酒我都能卖得好。”
这个女孩倒还乖巧,白胖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用粤语问道:“会说广东话吗?”
“会,会会听会说。”夏琳的粤语实在一般,她除了几个常用句子说得标准外,其他也就能听个七七八八。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露怯。
“嗯,嘉士伯啤酒的促销员刚走,正要我帮忙找人,你过来试试?”
“好啊经理,拜托您了我先谢谢您。”
白胖男人打开办公桌,翻出一张酒类代理商的名片,让夏琳记下电话和联系人。
“你周一去找他们,说是人间天堂梁先生介绍的,他们会给我面子的。”
夏琳强迫自己用尽量轻快的脚步,走出人间天堂。
“现在总算有个订单了,而且胜算为80。可惜得熬三个晚上,才可能得到它,这可缓不济急。”
夏琳又去了几家歌舞厅,对方要么不要人,要么也是像人间天堂一样,得周一才能定夺。她看看没有马上上班的希望,只有准备到网吧里过夜。
去网吧的路上,夏琳经过了一条发廊街。每个发廊门面小小的,都打着“美发”的灯箱,从店堂里透出粉红色的暧昧光线。夏琳经过时,看到挂着窗帘的橱窗上都贴着“招工,包吃住”的红纸,她心里一动,脚步就放慢了些。
一些脂粉很重的女孩穿着紧身的套头衫和性感暴露的短裙,正三三两两地坐在发廊前,边闲聊边飞快地嗑着瓜子,瓜子皮就吐在门前的人行道上。
两个年轻男人从夏琳身边走过,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帅哥,进来玩一玩嘛”“靓仔,来看看啰”两个小伙子逃也似的低头走了。夏琳生怕被人当作发廊妹,也赶紧穿过这条街。但她想:“也许我还可以到美容院或者美发厅去试试,也许他们可以包吃住。”
带着这个想法,夏琳就留意地在街上找着。果然几百米外的大街上有一家装着高大的落地玻璃、店堂内一片通明的美发厅。
从门外看去,里面的生意很火爆,有不少气质娴雅的女士在等位。夏琳注意到,闪亮的玻璃上贴着“诚招技师,高薪包吃住”。
美发厅的一个梳着蓬松发式的迎宾,发现夏琳在门口打量,就满眼笑意地问道:“小姐,做头吗?”
“你的发型真漂亮,很衬你的脸呢。”夏琳习惯性地用一句赞美开头,然后问道:“你们这儿还请人吗?”
“你等等。”姑娘听了夏琳的赞美,腼腆地笑了笑,转身到店里找出个领班模样的精明女孩。那女孩一见夏琳,就脆生生地问道:“会做哪些发型?”
这句话将夏琳问住了,她虽然偶尔到美发厅去做头发,但自己却从未给别人做过。
“你们不招洗头的吗?”
“小姐呀,我们只招熟手技师,不招小工的。”那女孩撂下这句话,带着不满的神情又匆匆赶回店里。迎宾有些歉意地冲夏琳笑了笑,安慰她说:“不要紧,她就是这样的,你去培训一下,再来就肯定可以的”
“因为自己提供的产品不合格,胜算等于0。”夏琳离开美发厅,脑子里转着这个念头,不再对晚上找到工作抱有奢望,她找到下午已经看好的那个网吧。
网吧里热闹非凡,玩游戏的,在劈劈啪啪猛烈敲打着键盘;聊天的,嬉笑怒骂尽显于颜色,丝毫不受别人的影响;而那些下棋、打牌、戴着耳机看电影的,则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无声无息,只有当他们眨眨眼睛、动动鼠标,才觉得还是个活人。
“我来个十元包夜的”夏琳买了瓶水,然后对服务台小姐说。她觉得这“十元包夜”说起来有点暧昧,让她想起了自己在夜色酒吧表演节目时,说的那个“大哥,五十元做不做”。
“还没到包夜的时间呢,要不你先在一边等会儿?”柜台后的小姐忙着和人聊QQ,眼皮也没抬一下。
夏琳蜷缩在一旁的圈椅上,心里不禁涌起千头万绪:“也不知道崔总他们在忙什么?那几个同事放弃了吗?不管怎么说,我可不能被他们看不起,第一个举手投降。”
很快,沉沉的倦意席卷而来,夏琳不由得坠入梦乡。她梦见自己正在一个隆重的签约仪式上,不知怎么的,和她签约的另一方却是江涛,正当她要和对方交换文本时,大地却摇晃起来。她猛地惊醒,原来服务小姐正在推她。
子夜已过,网吧里空出不少机位,前排一个东北女子正在语音聊天中打情骂俏,显得非常投入。夏琳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她不是来上网的,但既然来了,还是习惯性地上了QQ。她还有几个好友挂在线上,都过来一一和她打招呼。
夏琳看着这些熟悉的小头像,心里翻动着无尽的委屈。她真想和其中的几个好友聊聊自己面临的难题,但理性制止了她。因为她可以想象,这些好友肯定会出于同情心,把没有人性的飞扬攻击一番,然后着急上火地给她汇钱。那样,就把这场训练给毁了。
正当夏琳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网友们的招呼时,QQ弹出一个迷你网页。“讨厌,”她随手将网页关闭,但目光已经扫过了网页头条的大幅新闻:公安部围剿网上**表演。
网吧的人渐渐少了,夏琳觉得有点冷。她从背包里找出两件外衣,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交了上网费后,她的口袋里还剩下二十七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能熬一天,然后她就得打电话,举手投降。
“不过长夜难眠,在网吧熬过的这两个通宵,也算是生存的极限了。”
夏琳把自己收拾停当,又坐到圈椅上。她心里还萦绕着刚才看到的那个新闻标题,她隐隐觉得那里面有一点希望的味道,于是又打开网页,仔细地读了那篇新闻:有人在网上组织黄色视频表演,吸引网民买点卡观看,被公安机关一举抓获。
“这些男人真是无聊。”夏琳在心里不屑地骂了一句,“居然去买三百八一张的点卡,卑鄙那张点卡的钱,就够我这样熬半个月了。”
“如果不是黄色的东西,收费低一些,会不会有市场呢?”在夏琳往昔的岁月里,可从来没有经历也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她搜肠刮肚地回忆相关的经历,只记起崔大伟在面试时,曾经跟她说过,男人在酒桌上喜欢讲黄色笑话。她想:
“在这样的深夜,一个寂寞的男人会不会愿意花钱找人陪他聊聊天,解解闷呢?”一想到这里,夏琳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她下意识地四面张望了一下,不多的几个人都盯着自己的屏幕,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可能的订单。”
对此时的夏琳来说,任何一个订单,不拘大小,都是救命的稻草,何况眼下这个订单听起来还有点胜算,最重要的是不需要她另外再花钱。
“我可以给他们讲鬼故事、成*人笑话,也可以跟他们聊聊恋爱中的女生有什么想法,这可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想到这里,夏琳顿时振作起来。她二话没说就开始行动。
第一步:重新申请一个QQ。她打定主意不用自己原来的QQ来做这事。极限生存训练结束,就把这个新QQ忘掉。
在注册新QQ时,夏琳先拟了个“讲故事的美媚”作昵称,但她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这个昵称太平凡了,对那些寂寞男人的吸引力不大。
她又改作“寂寞的美女”,但她又觉得这个昵称有些暧昧,吸引来的男人可能会很多,但大都是追求一夜*的,如果知道自己并不提供**服务,可能马上甩头就走,那样还是白费时间。
几经选择,最后夏琳把自己的昵称定为“抚慰寂寞的金丝鸟”。
“金丝鸟在人们的潜意识中,也是婚外情人的别称。该死,以后要写生存日记,该怎么办呢?”
夏琳开始为自己的产品撰写广告。为此她颇费了一番踌躇,因为她要开展的业务,是她这一辈子未曾接触过的。
“唉,不管它了。什么叫极限生存呢,不就是要突破极限,才能生存吗?”
放下这个思想包袱后,夏琳运指如飞,打下了她的产品目录:成*人笑话、校园笑话、鬼故事、女性心理分析、男人泡妞教程……按照一些情感网站的提示开列好完整的产品目录后,夏琳又想:
“我是只提供语音聊天呢,还是同时提供视频聊天给客户选择?算了,视频还是不要了,要是给对方保存下来散发到网上,那可就要命了。那么,我该给自己的产品定个什么价位呢?”
夏琳从来不知道是否有网上陪聊这种服务,更别说知道这种服务的行情了。因此,她就为自己今晚将提供的产品定了个心理门槛价:半小时十元。其实,在她目前这种状态,五元她也愿意干,但她觉得那些计较这五元差价的人,肯定是付不起钱的家伙,那可不是自己的目标客户。想到这里,夏琳回忆起崔大伟讲过的向和尚卖梳子的故事。
“我可不想浪费时间把梳子卖给和尚。这十元半小时就是个门槛,要把那些没有价值的客户挡在门外。”
“现在,吃饭要十五元,住宿三十五元,上网十元,那么每天我聊满三个小时,就可以对付了。”夏琳边认真筹划着,边为自己的广告拟了个标题:“美女倾情陪聊”,然后加上产品目录和金丝鸟的QQ号。写完整个广告,她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对了,为了增加胜算,还得放一幅有吸引力的照片上去。”
夏琳在网上Ggle了一下,选了一幅目光迷离、穿着小吊带裙、胸乳盈盈欲出、红唇微微上翘的**照片。
“该死,我怎么选了幅这种照片”夏琳心里已选定这幅照片,脸却暗自红了。她赶忙摇了摇头,下定决心把这幅照片粘贴到自己的广告上。
“金丝鸟嘛,就应该是这个模样。”
一切准备就绪,夏琳找到最大的门户网站,直接进入都市情感板块,用“抚慰寂寞的金丝鸟”注册登录。
等到真的要发帖子时,她的心里又发愁了,就算聊天赚到了钱,到时崔总能相信吗?可别到时说不清楚。她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拿起网吧的座机拨打了崔大伟的电话。一听是夏琳的声音,崔大伟忙紧张地问:“小夏你在哪儿?要我去接你吗?”
“崔总,您也在河源啊?嘻嘻,我在网吧,现在还不用您接。”夏琳将自己的方案向崔大伟简要说了一遍。
“我就怕您到时会认为,是我的朋友打钱给我的,我又不好辩解。”
“小夏,你这方案可以试试。”崔大伟一直担心夏琳的人身安全,现在可是松了口气,“我们是搞极限训练,而不是极限考试。你认真训练了,就会有收获,这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们早就说过,你随时可以放弃,又何必冒险作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