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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的声音,每一句闵校尉都有听清楚,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蓦地,他整个身形滞住,心底则是拨动心跳乱了节奏,悸动不已撄。
如果不是此时告白,他应该会更开心一些。
看着闵校尉举步维艰的走向她,“刚才我唱的歌,大概意思是……”
“我听得懂。”闵校尉迈最后一步,走到她面前。
因为这首歌年代比较久远,但是她还是挺喜欢听外婆唱这首歌的,外婆说做女人别肆无忌惮的享受丈夫给你的,而是想想你能为丈夫做什么。
刚才她唱的歌,就是军嫂要为丈夫做的事,歌词是对丈夫满满爱恋。
原本说这些话气氛应该是很暧昧很动情,但是现在气氛是紧张,她都怕说了上句没下句。
见闵校尉就站在她面前,张颜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她身体都在颤,怕站不稳摔倒,双手就抓着闵校尉的衣服,扑进闵校尉怀里。
心里平静了许多,她才说着,“还有一件事。我怀孕了,快四个月了。”
因为脸扑在闵校尉怀里的缘故,她说话声音闷闷的,还很轻。
闵校尉听着她的声音,心底满的快溢出来了。他大掌将她圈紧,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偿。
难怪她比以前胖了不少……
“何妈怎么会没发现你怀孕?”闵校尉的喉结滚动,声音轻缓。
如果何妈知道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他也会早点知道。大掌轻放在她的发顶,手感没那么柔软,想起她为了他做饭,刘海都被烧了,好在没受伤。
张颜仰头看他,“我怀孕的症状是瞌睡和胃口好,何妈给我做饭,我都按时吃饭而且吃得很多,我睡觉都是回房间睡的,她怎么可能发现。何妈总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好像何妈跟你一样觉得我肉长多了,吃得香,睡得好。”
“先出去,有什么话出去之后再说。”闵校尉牵着她的手。
她点头,想顺着闵校尉踩过的地方,可刚抬了一只脚,她就不敢动了。
闵校尉察觉她的异常,转过脸看她。
“我脚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她害怕的手心已经渗出汗液,连带着说话声都在颤。
“乖,别怕。”闵校尉声音轻缓安抚她。
见闵校尉绕路走到她的脚边,蹲下,一手扶着她的脚固定住,一手拨开土,看着她脚底有没有踩到地雷。
如果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也舍不得。想再开口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又怕打影响到闵校尉。
拆雷需要工具,闵校尉用手帮她按住脚底的雷,说着,“你先把脚拿开。”
“我踩着你还能给我想办法,如果你按着,我可想不了办法。”她焦急,是坚决不要闵校尉帮她按脚底的雷。
她是怕,怕她害了闵校尉,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闵校尉又怎么会看不懂她这点小心思,轻哄着她,“小乖,听话,你先把脚拿开,再给施瑀打电话,让他通知人过来帮忙。”怕她不拿开脚,又补充解释了,“我身上没有带手机。”
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就算她没有经验,电视上也还是看过的。
她按着闵校尉的话做,先把脚拿开,站稳之后,掏出手机给施瑀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施瑀,人正在看着晚会,心情正好不急不慢的拿着手机出了报告厅才把手机放在耳边接听,“你刚才追出追上闵……”
电话那端的张颜着急打断他的话音,“我误入雷区了,踩到雷了……”
“你站在那别动我现在就带人过去,你记住千万可别动啊!小爷我把你带进来的,到时候你出个事,我是难辞其咎,一百条命也不够闵大弄的!”施瑀焦急的嘱咐完,就挂了电话。
隔着电话,听着声音,她能听出来施瑀是快急哭了。
她收了手机看向闵校尉,昏暗能见度低加上闵校尉蹲下的原因,她看不清他的脸,“还需要我做点什么?”
知道她害怕,闵校尉想让她转移注意力,“你给我再唱一遍刚才的那首歌。”
“好。”她一时记不得第一句是什么,从中间开始唱了,“兵哥哥,我要给你做饭,给你做棉鞋,还要冬天给你暖被窝……”
施瑀速度够快,三分钟就把人带过来了。
然后看到是闵校尉按着地雷时,他对手下吩咐了,“去把校尉夫人带出来,把拆雷的工具扔两件给闵校尉,咱们就回去吧。”
一脸的平静丝毫都不像是刚才电话里那般着急快哭的声音。
而闵校尉只是对她说了句,“你先跟他们出去。”
走她现在的位置出雷区就只有五米的距离,她却觉得走出去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时间过得慢。
出了雷区之后,施瑀目光仔细的打量她的上下,“没事了,咱们赶紧回去,时间也不早了,洗洗睡吧。”
见施瑀转身要走,她急忙抓着他的手臂,“你刚才不是开玩笑的吗?”
“我从来不开玩笑。”施瑀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远处的闵校尉,“要不再留一个人帮闵大拿电筒照亮吧,天太累了,怕是会影响到他拆雷,单手拆雷,手不抖别光线不够剪错线了。”
张颜风中凌乱……
这叫不开玩笑?她怎么都记得是他很少有会正经说话?
原本她是担心又害怕,现在被施瑀说的这话,害怕已经没了,就剩担心了。
“你刚才也说时间不早了,你让他们帮忙拆一下,闵校尉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她视线还落在远处蹲着的人影上。
施瑀仍旧笑着看向她,风轻云淡的说着,“别担心,闵大能坐到校尉的位置,如果连颗雷都拆不了,那他就该让贤了。”
看他这样子是不会愿意帮闵校尉的,明知道她担心,她记下了,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以后不要踩到雷!”
他们说话的时间,闵校尉已经把把雷的线剪短了。
施瑀也就没再多浪费时间,迈步离开。
等着闵校尉走出来,她迎上前抱着闵校尉,怎么都不撒手,“如果我不乱跑,就不会这样了。”
半响,闵校尉缓缓吐出字音,“有惊无险,还有意外收获,挺好的。”
这是对今天晚上的一个总结……
在医务室里忙完出来的容若听到有嘈杂的声音,看向声源处十多个人的背影。这个点了,晚会应该还没结束,就算结束了也应该是回宿舍,这个方向回来,不对。
容若上前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去哪?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闵校尉误入雷区,我们是刚从雷区回来,准备回宿舍休息。”一士兵回答道。
容若心底一惊,呆滞的重复着,“雷区?!”
比他们晚走了几步的施瑀,听到容若惊愕的说‘雷区’两个字,顿时皱眉,扬声说着,“容若医生担心校尉,想要过去帮忙拆雷吗?”
听到他声音里的不友善,她敛去了眼底的情绪,面色恢复平静,“我不会拆雷,就只会治伤。我只是担心你们会受伤,怕又得回医务室,耽搁了晚上休息。”
“放心,大家都好着呢,没人受伤。”
看着施瑀这模样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容若温婉的笑了笑,“那就好,我回去休息了。”
她这么落落大方更显得施瑀是无故为难她一样。
容若刚迈步,忽地想起什么,将钥匙递给施瑀,“这是医务室的钥匙,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顿了顿,又解释道:“我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没想过与任何人交恶。施连长对我哪里有意见大可以说出来,我会尽量去改正。”
这里的战友无一不是对容医生赞赏有佳,为人随和,医生佳、耐心足。
可施瑀天生就讨厌这种看上去完美没缺点的,人无完人,他倒是觉得她时时刻刻都在装,看不透,猜不透,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
施瑀挑眉,“就是看你整个人不顺眼,不是对你哪里有意见。”
这话,容若听着不生气,仍旧是温婉大方的笑着。
此时部队里的另一隅,张颜正抓着闵校尉的大掌,靠着闵校尉的力气,爬楼。
晚上睡觉她终于如愿住进了闵校尉的宿舍,只是她洗完澡之后,沾到床就睡着了。受了惊吓,而且白天她听小号声音早早就起了,本就嗜睡,再加缺眠。
闵校尉看着她,目光珍视的落在她的小腹上。
有小乖,有孩子,就是他完整的家。
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睛时,人坐在车里,她靠在闵校尉的肩上。
“我们这是要去哪?”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嗡声问着。
闵校尉看她,眸光柔和,“送你回家。”
“你还是要赶我走!”她困意全部,不由得加大了音量。
赶她走,就说明闵校尉知道认错人了,现在后悔了……
耳边又传来声音,“你在部队里睡不好,也没人照顾你。”低沉轻缓的声音夹杂着些许无奈。
“你又不在家,我不要回去。”她脱口而出的说着。
闵校尉看着她,眸光深了几个度,“这里离家里也就三个多小时,我每天晚上可以回去,第二天早上再过来。”
那这么来回折腾,闵校尉还要不要休息了?
“让我留在这吧,我学校已经请假了,呆哪都一样的,不用非得要回家。”
无论她说多少话,决定权在闵校尉那里,闵校尉有自己的思量,怀孕了就得小心点,而且他也不想再有类似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生。
回到家,闵校尉下车,她就站在门口不进去,眼巴巴的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闵校尉失笑,“我没说把你送回来立马就回去。”
听到这话她高兴了。
何妈迎过来,“校尉,太太,你们待会想吃什么?”
“我想吃红烧排骨、干煸四季豆、辣椒炒蛋、紫菜蛋汤。”她报完菜名,又看了几眼闵校尉。
这些菜,是她做然后撒了,当时又失落又沮丧,饭没吃却看着手里拎着的菜全撒了。
不过闵校尉连饭盒都没打开,应该不知道她那天做的是这几道菜。
然后又看向何妈,“麻烦你帮我准备这些菜需要的食材,我来做饭。”
闵校尉也抬目看向何妈,“何妈以后别让太太进厨房,太太怀孕了,你多照看着点。”
何妈喜上眉梢,“真是太好了!怪不得前些日子太太的胃口那么好。多数人妊娠反应都是呕吐没食欲,所以,太太胃口好,我反而一时没想到是妊娠反应。”
“孕妇要注意很多事项,头三个月尤为重要,湿滑的地方别去,穿鞋要穿平底鞋……”
听着何妈念叨一堆,她就知道何妈一定会严格照看她。
不过,都是为了她好,她还是会听话的。
闵校尉留下,是为了陪她的,所以时间由她来支配。
吃完饭后,她觉得累不想出门哪里也不想去,就找了一本书,让闵校尉念给她听,而她趴在闵校尉的腿上,闭眼睡着。
有时候什么也不做,两个人依偎着,就这么躺着就是一种幸福。
而她终于睡饱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闵校尉正在盯着她,目光熠熠,璀璨而又深邃,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摄魂一般,她对上了他的眸子就沉入其中。
闵校尉眸子浮现柔和的浅笑,那笑容很淡,淡到不仔细看,就根本发现不了,原来闵校尉也有这么温暖的笑容。
忽地,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嘴上也就跟着说了,“如果我生男孩,他长得像你,不那么严肃不那么冷,一定会有很多人女生追他。”
闵校尉不可置否,手心摊开,一个老旧怀表坠在她的眼前。
看出她眸子里的疑惑,他缓缓开口说着,“这个怀表是一对。你手里有一只,而这只到了我的手里。”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认错人,你好好想想八年前,刚到白家后,最喜欢一个人呆在哪里,和谁说话最多。”闵校尉将老旧怀表放在她的掌心,“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我再告诉你这只表为什么会在我这。”
就这几个提示,她一时真的想不起来,狐疑不解的看他。
然后她想了想电视情节,有失忆的可能就想不起来,但是她确定她从小到大没失忆过。
是夜,张颜做了一个梦……
十三岁的她,骨瘦如柴,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张建斌和白灀岚离婚刚离婚不久,他们都是已被赶出白家为由,皆说没经济能力抚养她,那一年她停学半年,他们相互推卸责任,每不到一个星期,就听到他们两家人在争吵轮到她去谁家住的问题。
那时,张建斌老婆怀孕快要生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白灀岚有自己的女儿没时间管她,那时五岁的王静怡已经被宠的蛮横跋扈,经常对她对手,扯坏她的东西,她一气之下推了王静怡。
结果大战爆发了,本该这周是白灀岚养她,白灀岚把她提前送给张建斌,他们两家吵的不可开交,最后还带着她闹到了外婆那。
因为这样的家庭她刚被送进白家时,是有些自闭,不怎么开口说话。
外婆带她看遍了医生,医生都说她有自闭症,可是其实,她在没人的时候,还是会开口说话的,例如在没人的时候,例如在白家东园的小黑屋里,和一个被关着看不清样子的人说话。
那时她以为那个人跟她同病相怜,所以有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会从小黑屋送饭的小窗口钻进去……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是犯什么错了吗?”
“你一定是没犯错,我也一样,没犯错。可是他们为什么都不要我?”
“既然不爱自己的小孩,那为什么要生下她?”
---题外话---坐着写了一天,苏城降温,52感冒第三天,吃了药就一个感觉,困!这章5千,差的字数最近几天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