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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憬和小老虎吃罢西餐,外面天已全黑,弯弯的月亮在柳稍高挂,夏日的晚风柔柔吹荡,城市在月光下闪着迷人的色彩,象个美丽的梦,近得就在心头。
面对着眼前的良辰美景,刘憬不禁喟然,心中的无力挥之不去。郭蝈的梦同样很美,而且更真实,却被他无情打破,这很残忍,他却没的选择,除了体会心底那份揪心。
送别小老虎,刘憬回家。今天时间早,玉瑕没有习惯性迎出,他自己开门进房。
“老公,回来了?”玉瑕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伴随着扑腾扑腾的水声。
“回来了。洗澡呢?”刘憬换好鞋,径奔卫生间。很明显,玉瑕正在给孩子洗澡。
“爸爸!”多多捏个玩具鸭子,湿漉漉坐在浴缸里,兴奋地大喊。
“哎。”刘憬应了一声进去,心中感触良多。早回家也成了种奢侈,他这爸爸实在不称职。生活需要平静稳定,不仅多多和玉瑕,小老虎也一样。温馨的家庭气氛让刘憬心态平复,清醒了许多。
“怎么样?”玉瑕回身,睁大眼睛问。
“没什么大事。”刘憬凑过去,“你歇会,让我来。”他知道玉瑕问的是郭家的事,但没多说,不是不能说,而是没必要,也没意义,反正生活一切照常,又何必说?
玉瑕没再多问,用沾满水的手背拢了下额端的发际,起身把位置让出。
刘憬蹲下。接着给孩子洗澡。浴室地灯光明媚而温情,象一家人的气氛。刘憬在孩子身上涂泡沫;多多乱动,也咯咯乱笑;玉瑕站在后面,幸福地望着。
“老公,今天董乐把钥匙给我了,咱可以装修了。”
“是吗?”这是好消息,刘憬振作不少,回了下头道,“明天我就给舒赤大哥打电话,然后联系装修公司。”
“装修公司不用找。我那学妹家开房地产,规模挺大。有现成装修队,我已经跟她说好了。不过 ̄ ̄”玉瑕忽然顿住。
“不过什么?”那公司叫大宽公司,鲁秋阳说过,刘憬记得。
玉瑕耸了耸肩:“装修钱好说,不过有些修车设备要配合装修直接安装,而且都是大设备,需要马上进货,恐怕钱不够。”
“那没事。我马上让鲁秋阳还钱。”原来是这事,刘憬把头转回,“他贷款到手,房子也开始往外卖,现在有的是钱,不差我们这点。”
玉瑕重新蹲下。和刘憬一起为孩子洗:“徐燕呢,你什么时候把她叫回来?”
刘憬迟疑了一下:“不急,现在秋阳也挺忙。让她多帮一阵吧。”
玉瑕叹了口气,不满地瞥了一眼:“老公,虽然我们还没开张,可现在的成本花销,都得算以后帐里。她早晚得回来,多帮少帮有什么区别?我们现在还缺人。”
“倒也是。”玉瑕说的有理,刘憬没再坚持,“明天我就从秋阳要钱,顺便把徐燕招回,再跟芳袭商量商量,看看她什么时候辞职。”
“那你刘大主任呢?什么时候能关心关心家里事?”刘憬说来说去没提自己,又老早表示不肯辞职,说白了就是不想被绑在铺子里,玉瑕焉能不明白。
刘憬正核计徐燕的事,愣了下道:“我把人招好,工作安排下去,马上到铺里帮忙。”
“算了,我就一说。你刘公子不愿意去就不去,又不差你一个,多贪污点回来就行了。”玉瑕心下不忍,柔柔白了一眼。小男人年轻,又自由惯了,哪愿成天呆在修车铺里。她埋怨归埋怨,更心疼和理解。
“那哪行,我是一家之主,怎么能置身事外?”刘憬还在想徐燕的事,随便回了句又道,“玉瑕,你们警察系统男的多,有没有合适的,给徐燕介绍个对象?”
“有啊,郑雷不就挺好。”玉瑕想都没想,“既然沈梦不行,介绍给徐燕不就得了。”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刘憬眼中一亮。玉瑕又道:“徐燕除了气量不如芳袭,性格其实挺相近,没准郑雷能喜欢。”
郑雷正直能干,年轻有为,又是刑警队长,以后说不定能当局长厅长,这要能成,徐燕可就牛了。刘憬频频点头:“我看行,找机会让他们见见面,看看反应。”
刘憬兴致勃勃。玉瑕瞥了一眼,酸酸道:“我看悬。”刘憬尴尬了一下,挥着手道:“你别灰心,意外成了呢?”
玉瑕莞尔一笑,没再继续,而是道:“老公,铺子开张,以后就有得忙了,装修完咱缓几天,先去旅游吧,这都多长时间了?”
这事玉瑕进住当天就提了,是拖得太久,女警队还有一驳跟着等呢!刘憬道:“你们队里还有几个人没去?”
“两个。”玉瑕头也不抬地说。
“谁?”刘憬转头问。
“当然是董乐和田豫,我好意思带别人吗?”玉瑕翻着眼皮,红着脸瞪了瞪他。
刘憬不无歉意,笑笑说:“那就定了,等装修完,我们先去旅游,好好玩一通,然后我跟你回家看咱爸妈,回来开始干事业。”
“亏你还记得!”玉瑕幸福而委屈地呶起小嘴。
“你能满意就行。”望着眼前成熟性感的女人,刘憬笑了笑,凑过去吻向她唇边。
“嗤!”一道水箭射到他耳侧,灌了一耳朵。
刘憬缓缓回头,多多捏着那只塑料鸭子,一脸地不爽。好容易爸爸早回家帮她洗澡。竟跟妈妈说话,多多不高兴了。
“你个小捣蛋!”刘憬舀起一瓢水,就向小女娃头上浇去。
多多啊地一叫,嘎嘎笑着向妈妈怀里躲去,一家人笑声充满浴室。
时间不会倒转,人生总要和向前,珍惜眼前的快乐,让身边人享受每一分每一刻,才是生活地真谛。
…………
刘憬家乡,县工会副主席办公室。窗外海风吹荡,夏日的热浪阵阵。室内空调沁沁,透着丝丝凉意。丁桦坐在电脑前。一张张看着玉瑕发来地照片,脸上是抑不住的笑意。
自到市见玉瑕,又不声不响归去,丁桦就没给儿子打过电话,因为玉瑕汇报了。虽然刘憬蒙在鼓里,但玉瑕没忘公婆,时常电话陪公婆聊天。告知三人的进展近况,还不时发几张手机照片。
认可玉瑕是因为丈夫,丁桦当初很勉强。她不否认玉瑕很出色,可毕竟是寡妇,还带个孩子,可现在丝毫不觉得了。只有满心的喜欢。这么漂亮能干的儿媳,还是当官的,别说不要名份。就是光明正大地娶回家,她也一点意见没有,何况现在三人很和谐,儿子当主任,家里又开修车铺,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退休到市养老,帮儿子多带几个孩子。
玉瑕虽是寡妇,但绝对是好媳妇,至少是会讨公婆欢心的好媳妇。
丁桦喝着茶,笑眯眯坐在电脑前翻看,这些照片她看好多次了,每次都看不够。
“笃笃笃!”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丁桦意犹未尽地把鼠标推到一旁。
门开了,一位办公室地人员探进:“丁副主席,有个从市来地人要见你,说是姓郭。”市,姓郭?丁桦一怔,忙从办公桌后迎出:“快让进来!”
那人把门大开,郭军走进,先鞠了一躬,然后上前伸出右手:“大妈你好!我叫郭军,是郭洋的哥哥。”
“哦,原来是……是洋洋他哥呀!”丁桦再怔,她还以为是郭蝈呢,想不到是哥哥。哥哥怎么大老远找上门来了?握着郭军地手,丁桦一个劲地纳闷。
“您叫我小军吧,我妈就这么叫我,您是洋洋干妈,跟我母亲一样。”这情况郭军知道,所以直接找到更喜欢郭蝈的丁桦。
“行,那大妈就叫你小军。”丁桦一向直爽。
那人见两人认识,识趣地道:“丁副主席,你先忙,我过去了。”
“好,你回去吧,谢谢你啊,小齐。”丁桦对郭军点了下头,礼貌地过去送人。
丁桦把办公室那人送走,又亲自给郭军倒了茶,两人坐定。
再度寒喧后,郭军环顾一圈,又开始说客套话和赞美之辞。丁桦是直脾气,耐着性子听完,才道:“小军,洋洋是我干女儿,大妈喜欢着呢,你是她哥哥,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说,不用绕***。”
“哎,好。”郭军点了个头,犹豫了一下道,“大妈,实在是难以岂齿,但……我觉得这事您应该知道。”
什么事还会难以岂齿?丁桦愣了愣:“没事,你尽管说。”
虽然来了,有准备,可还是犯难。郭军低了低头,又抬起道:“大妈,您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嗯,是洋洋和小憬地事。”他一般叫小刘,不过这刻叫了小憬。
“洋洋和小憬怎么了?”郭军打了半天官腔,又吞吞吐吐,丁桦着急,有些耐不住了。
“他们发生关系了。”郭军这下够直接,说完停住看着丁桦。
丁桦当时愕住,张着嘴巴,半晌才道:“你是说,小憬和洋洋发生了那种关系?”
“没错,就是那种关系。”郭军很肯定地点头。中国语言就是丰富,一说“那种”,就都知道是哪种。
丁桦眉头立刻皱起,满面忧愁地看向桌上地电脑。她最后看的是芳袭照片,现在屏幕仍停留,话说到这,她已明白郭军的来意。
郭军欠了欠身。叹着气说:“大妈,您别发愁,我们没别地意思。小憬有女朋友,感情不错,我们都知道,还舍命救过我妹妹,我们全家都很感激,我来,是想找个解决办法。”
“你们家什么意思?”丁桦紧着眉问。
郭军脸色凝重,诚挚地道:“小憬和女朋友感情不错。和洋洋也这么多年,现在出了这个事。孩子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们年轻,以后地日子还长。总不能因为这个背上负担?正需要我们双方家长拉一把。如果大妈不反对,大叔又没什么事,我想请你们到市坐坐,双方家长一起商量商量,寻求个解决办法,让他们尽快放开思想包袱。大妈,您看怎么样?”
“应该商量商量。”丁桦痛苦地点了点头。“这样,我跟他爸说一声,回头再跟你联系。”
“没问题,应该的。”郭军起身,掏了张名片递过,“大妈。这我名片,我出去转一圈,你们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带路。”
“哦,好。”丁桦愣愣站起,把名片接过。郭军地意思是今天就去,她实在没想到。
丁桦捏着名片,礼貌地送到门前,直到郭军去远,才低头看了看:市团市委书记。丁桦很意外,没想到郭军来头还不小。
丁桦放下名片,立刻拨通丈夫电话:“他爸,出事了?”
“慌什么!慢慢说。”刘伟华不紧不慢,一派大将风度。
丁桦把事情说完,等丈夫的意见。刘伟华也没想到发生这种事,沉思着问:“他们怎么发生的关系?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他没说,可人家女孩子……”
“不管女孩男孩,事儿总得搞清。”刘伟华很清醒,冷静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咱小憬是有点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可还不至于干这种事?现在他有女朋友,还跟玉瑕一块住,你认干女儿都没管用,他怎么会突然跑去跟人发生关系?”
“那怎么办?洋洋她哥还是团市委书记呢,没准爸妈官也不小!”丁桦本就喜欢郭蝈,更同情,出了这个事,她倾向儿子跟郭蝈在一起。当然,这与郭家多大官没关系。
刘伟华道:“当多大官也得讲理,事你还没搞清,想那么多干嘛?”
丁桦也知道自己疏忽,只得道:“要不……我再给小憬和玉瑕打个电话?”
刘伟华稍加考虑,拍板道:“算了,跟他去一趟,先听听他们怎么说,省得咱们先入为主,好象偏袒自己孩子。”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断。出了这种事,还被找上门,他冷静归冷静,仍觉脸上无光。
时间不大,刘伟华车到,丁桦已叫了郭军,正在工会大门前等候。
“大叔你好,我叫郭军,是洋洋大哥。她经常跟我提起您,说您是位英雄。”刘伟华下车,郭军执晚辈礼,热情而不失身份地迎上。
“不敢,郭书记多礼了。”刘伟华很平静,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
“您是长辈,叫我小军吧。”刘伟华并不友好,至少不热情,但郭军不以为然。
刘伟华没说话。郭军看了丁桦一眼,又道:“大叔,我再解释一下,事情是这样的……”
“不急。”刘伟华挥手打断,“市不近,既然要去,还是先赶路,到了再说不迟。”刘伟华不动声色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大叔说得对。”郭军笑容可掬,礼貌地为刘伟华拉开车门。
“不用了,我们坐自己车,省得回来你还得送。”刘伟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车。丁桦不无歉意地笑了笑,扶着丈夫上车。
随后,郭军带路,丁桦照例遣走司机,亲自驾驶,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市驶去。
数小时后,车进市,郭军给白小青打了个电话,把老两口领到昨天见刘憬地酒店,并且是同一包房。
郭家找上门倒不算过,可不打电话,又不容考虑,来了就请客,就显得咄咄逼人了。刘伟华很不高兴,一路上拄着拐棍没个好脸,直到在包房前见到白小青。
“这不小青吗?”两人双双愕住,刘伟华率先反应过来。
白小青回过神,抑住心内激烈的澎湃:“刘连长,是你!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