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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跟夏晓雪聊了一会,安在涛再三嘱咐她在国外要学会照顾自己,她便嘻嘻笑着挂了电话。这个时候的越洋电话还是很贵的,所以夏晓雪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再跟他煲电话粥。
虽然只是中组部和省委组织部组织的面向青干班学员的集中轮训,在机关大院里谁都知道,安在涛从此就要离开滨海市委机关了。
杜庚有些遗憾,甚至可以说有些不太高兴。毕竟,安在涛在他的身边,不仅工作上让他很满意,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他与陈近南之间联系的桥梁和纽带。
宋亮过来征求杜庚的意见,准备给他换秘书了。杜庚摆了摆手,“我也没有特殊的要求,人嘛,只要勤奋务实踏实机灵一点就成了。”
宋亮走后,杜庚就抓起电话跟夏天农通了一个电话,说了说安在涛的事情,又委婉地表达了一些遗憾之情,夏天农哪里还能不明白杜庚的心思,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笑了之。
第二天下午,安在涛准备去.省城,20日一早集中轮训开班,他必须要提前一晚赶到省城,否则在时间上来不及。
母亲和竹子在学校补课,他给母.亲留了一个条子,然后就带着行礼准备出门。但刚要出门,他就接到了路兵的电话。
“喂,小涛,我在你们家楼下呢。”路.兵笑着只说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安在涛一怔,拖着行李包下楼一看,路兵正站在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面前,手里摇晃着一串车钥匙,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你又换车了?”安在涛知道路兵是来送他,也没在意,.就走了过去。凭两人现在的关系,路兵跑一趟天南送他过去,也实属在情理之中。
“嘿嘿,我才不会开这种便宜车。小涛,你前两天不.是说要买车嘛,我们家老爷子说了,这车算是我们借给你的,你什么时候不想用了,再还给我。”路兵嘿嘿地一笑,“又从车里拿出一个本本来,“看看,驾照我都给你办好了,我路子野吧?我早说了,这种玩意儿,一天的时间就搞定。嗯,新驾照到手半年不让上路,所以这发证时间呢,我托人给你提前了半年多。”
安在涛嘴角抽.动了一下,他从燕京回来后跟路兵一起吃饭,无意中说起准备买一辆车,找人办个驾照云云,没成想路兵还真放在了心上,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还就替他搞来了驾照。但转念一想,以路家的财大气粗和在滨海的势力来说,走后门弄个驾照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安在涛心里一笑。他非常明白,他跟路兵并不是单纯的君子之交,绝不可能淡如水了。而随着他一步步向上走,他在路家父子心中的地位也会逐渐上扬,这辆车以及这本驾照不过是路家父子用自己的方式来向他表示“诚意”的一种道具。或者,也可以说是一种未来的投资。
路家父子对于安在涛的仕途非常看好。当然,这种“看好”也不是没来由的,既有对安在涛本人综合素质的欣赏,也有种种因缘的聚合,还有某种隐隐的猜测。
但虽然带有利益投资的动机,但路家父子尤其是路兵,对安在涛还是以诚相待的。这两父子不像是一般的商人,待人接物在利益优先的前提下,也非常看重情谊。
因此,路家父子的品性还是让安在涛颇为满意,在前不久纪委搞出的那一档子事里,路兵非但没有对自己“敬而远之”,反而一如往常,这说明路家父子身上还是有几分义气血性的。最起码,与普通市侩的商人还是有些差异的。
于是笑了笑,他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将行礼直接就放进了后备箱里,然后从路兵手里接过驾照和钥匙,淡淡道,“这车多少钱?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安在涛的口气虽然淡淡地,但话语间流露出来的坚决和不容拒绝意味,却让路兵心里一凛。
他了解安在涛的性情,知道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超乎他年龄的“原则性的清醒”,什么东西该要什么东西不该要,什么事情会做什么事情不会做,从来不会打马虎眼,分寸感极强。所以他笑了笑,“全部办下来24万零6000,我可是实话实说,一点水分都没有,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安在涛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中的驾照,“哥们,这驾照算是你帮我的忙——我们毕竟是朋友嘛,这份情我受了。但是这车,我不能要。你了解我的性格,不要再跟我客套,嗯,我三个月后就把钱给你,你给我准备好购车的发票。”
路兵早知会如此,犹豫了一下,苦笑了一声,终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发票和购车的一应手续凭证来,这是他在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喏,这就是了,钱也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给我就成。你我兄弟一场,来日方长,难道这点钱还要斤斤计较?”
安在涛呵呵一笑,接过东西扔进了车里,就钻了进去,在发动起车子之前,他探出头来对路兵说,“哥们,我不在滨海的时候,帮我照顾一下我妈和竹子,一切拜托了!”
路兵虚虚晃了一下拳头,“快走吧,这都是些废话,快走!”
……
……
这一生,终于也有了自己的车,安在涛心情自然是非常的舒畅。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自己的股票。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等不久后的“5.19”井喷行情展开,他购买的股票新科创业,保守估计也会有十几个连续的涨停板,那么,也就是说,在6月上旬,他的股票市值起码会翻倍,实现自己在股市小赚一把的预期目标,到时就可以将车钱还给路兵了。
作为一个重生过来的人,他对金钱没有太大的欲望和渴求,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生带不来死带不去的,只要够支撑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过上小康生活就足矣。否则,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重生的优势搞到更多的金钱。
当然,这只是他目前的想法,人的想法会随着人生目标的改变而改变的。
下午6点多,他赶到了省城,随便找了间酒店住下。第二天上午9点,他准时去了省委机关大院里,省委组织部的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里的正前方墙壁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中组部后备干部考察轮训班”几个大字,而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工作人员正坐在门口,摆了张桌子,负责给学员们签到。
安在涛签了到,走进会议室扫了一眼,见其他学员已经都到了。13个学员,在座12个,加上自己正好13个,安在涛一眼就看到了不少熟人。
刘彦,那个来自绿岛市的、之前在中央党校青干班培训期间与他住一个宿舍的张欣……甚至,他还看到了那日跟邻省某学员苟合的某县女团县委书记。
刘彦见到安在涛向他招了招手,张欣也起身跟他打招呼,安在涛向两人笑了笑,径自走到刘彦身边的位置上坐下,随意跟刘彦说了几句话。
省委组织部的那个负责签到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走进会议室,敲了敲桌子,“安静,省委领导和中组部领导马上就要到了!”
13个学员顿时变得呼吸紧张起来,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翘首充满期待地望着门口。毕竟,对于这些学员们来说,这可是人生当中一次重要的机会。只要能把握住这一次的机会,将来前途无量。
沉稳的脚步声和淡淡的寒暄声传进会议室里,学员们几乎都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只有安在涛和刘彦,只是相视一笑。
几个领导互相寒暄着走进会议室,按照职务、级别在主席台上坐下。陈近南坐在正中,他如今已经成为省委常委,能够出席这个小型的集中轮训开班典礼,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中组部和省委组织部对这13名青年后备干部的重视程度。
跟着几个领导进来的还有几个媒体的记者,安在涛扫了一眼,心道无非是东山日报、东山晚报、东山电视台之类的媒体人员。第二天东山省的各大报纸上,肯定会在头版出现一条不大不小的简讯,对这一次的后备干部集中轮训进行简要报道。
这样的政治性活动被报道,按照惯例不会太长,也不会写太细,否则也通不过宣传部的审核。原本应该放在2版,但因为有一个省委常委出席,就必须要放在一版。一般而言,在省里的媒体上,只要有省委常委这个层面的领导出现,无论事情大小都要在头版,这是新闻媒体业界一条不公开的潜规则。当然话说回来了,能惊动省委常委的事情,哪里还会是小事?
闪光灯次第闪烁起来,记者在拍照,学员们在兴奋。大多数学员的目光火热,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威严的陈近南身上。
刘彦神色不变,却无意间瞥见安在涛那微微有些“狰狞”扭曲的脸色,还倒是他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记仇”,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在桌子底下用脚轻轻碰了碰安在涛的腿。
陈近南有些阴沉的目光落在安在涛和刘彦两人身上,但只是扫了一眼就旋即挪开。
主持会议的是此次后备干部考察轮训领导小组成员、东山省分小组的组长,中组部干部一局的副局长孙焘。孙焘清了清嗓子,“同志们,中组部此次在东山省组织后备干部集中轮训班,得到了中组部领导和东山省委组织部领导的高度重视,尤其是东山省委组织部的领导,对本次轮训给予了很大的指导和帮助,下面,我来介绍出席典礼的各位领导——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为东山省委常委、组织部长陈近南同志的莅临指导,表示欢迎!……”
……
……
虽然只有13个学员,但这13个学员的掌声之热烈,也搞出了很大的动静。对于这些最高级别不过是区区科级的年轻人来说,他们才刚刚在官场上起步,而面前近在咫尺的陈近南就是一座威严的大山,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权力方向,是那么地神圣庄严和高不可攀。
陈近南矜持地点了点头,欠了欠身,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是中组部的人讲话,省委组织部的人讲话,陈近南没有讲话,半路就退场了。作为事务繁忙的高层领导,能出席这种场合,已经算是特例了,哪里还能一座到底。当然,在退场之前,小会议室里又响起一阵猛烈的掌声进行欢送。
陈近南退场之后,省委组织部的另外一个副部长也走了。接下来,这场开班典礼其实就没有什么新意了。安在涛仔细听了听,又翻看了下发的材料,知道随后两周的课程培训,也无非是一些听听报告、下几个基层单位考察之类的安排。走走过场,政治意义大过实际价值。但政治就是政治,它不是其他别的东西,任何一种细微的安排,都有可能含有深意。
13个学员被统一安置在天南的南郊宾馆,每人一个房间,比起中央党校的青干班培训,待遇倒是好了许多。这些后勤服务保障工作,是东山省委组织部来配合完成的。
只是在开班典礼临近结束之前,孙焘宣布的一项临时任命,在学员中产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澜。
“同志们,你们都是经过了层层考察选拔出来的青年后备干部……本次轮训的意义之重大,想来大家都非常清楚……为了确保本次轮训能取得实效,能有助于你们将来更好地走上领导岗位为人民工作,下面,我代表中组部后备干部考察轮训领导小组宣布一项临时任命决定,从即日起成立临时轮训党支部,由滨海的安在涛同志担任临时党支部书记,负责日常的轮训学员管理工作。”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孙焘炯炯的目光落在了安在涛的身上,而随着他话音一落,所有学员或惊讶或羡慕但更多的是不屑一顾的目光都一一集中在安在涛的身上。就连安在涛自己,也有些意外。
能成为这一次被中组部特殊选拔的后备干部,这些学员在各自的地市甚至在省里,都是有很大来头的年轻人,所以各自便都有些自命不凡。通俗地说,就是自认为是天之骄子,即有家世背景又有能力素质。
实事求是地讲,在13人当中,也就是安在涛的家世出身是普通人家了。剩下的这些,刘彦自不说,另外11个人包括那个苟合的女团县委书记在内,都有明里暗里的深厚背景。
因为同是一个省里的青干班学员,所以他们对各自的履历也都有了些了解和关注。安在涛毕业时间仅仅一年,之前是一个普通的小记者,而之后也不过是一个市委办秘书。但其他人,要么是年轻有为的镇长乡长,要么是实职科长或主任亦或者是独挡一面的部门主官,年龄也都大多比安在涛大上两三岁,在官场上熬了点资历。
让安在涛担任这个临时党支部的书记,他们心里怎么会心服?虽然只是一个临时党支部,但本次轮训意义重大,任何良好的记录都会被写进考察鉴定装入档案,对于将来的仕途有着莫大的好处。
所以,几乎是在片刻之后,很多人的目光都变得充满了嫉妒。
安在涛缓缓起身,笑了笑,“感谢中组部领导对我的信任,只是我资历浅、工作经验也不足……”
孙焘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后备干部考察还讲什么资历?至于工作经验,都是锻炼出来的。小安同志,这是中组部领导对于的高度信任,希望你能做好这次工作——嗯,刘彦同志任宣传委员,张欣同志任组织委员,你们三个同志组成临时党支部的班子,负责起日常学习管理来。”
“今天的开训算是一个动员,明天一早,我们去一家国有企业学习考察……记住,任何人不许迟到和请假。与此同时,在轮训期间,有事要请假,不允许出入娱乐场所、不允许酗酒……这是轮训的纪律手册,你们人手一份。同志们,你们在学习轮训期间的所有表现都会被载入档案,希望同志们珍惜机会认真学习。”
孙焘摆了摆手,“散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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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小会议室,匆匆神色恭谨地离开了省委机关大院。虽然这些人年轻气盛又自命不凡,但在这东山省最高的权力机关里,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刘彦向自己的车走了过去,“安在涛,坐我的车吧。”
安在涛笑了笑,“我有车,我先回宾馆退房,然后去南郊宾馆,我们在那汇合吧。”
刘彦见安在涛钻进了一辆崭新的白色丰田车里,微微楞了一下,但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安在涛已经开车出了机关大院。
……
……
中午11点30分,南郊宾馆大院里,13个学员都到齐了。安在涛是第一个到的,他在宾馆门口跟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工作人员接上了头,从他手里接过了花名册、签到薄和各人房间的房卡。
安在涛作为临时党支部书记,事实上也就是说,本次轮训的学员日常管理工作,由他来完成,刘彦和张欣配合。上面有什么要求,轮训有什么安排,都要通过他们三人来完成。
安在涛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捏着13张房卡,刘彦和张欣就站在他的身边。
安在涛惊讶地发现,所有的13名学员都各自有车,而其中一个女学员竟然还开着一辆比较豪华的黄色跑车,这车叫个什么牌子,他也说不上来。
男女学员们稀稀拉拉地站在台阶下。安在涛笑了笑,朗声道,“同志们,按照中组部和省委组织部领导的要求,我宣布几条学习纪律……今天下午大家休息,可以各自外出活动,但晚上10点钟之前临时党支部要组织点名,希望大家要按时归队。下面,发放房卡。”
发放房卡的时候,场面有些混乱,虽然都在同一个楼层,但却分为阳面和阴面两排,谁都想挑一个朝阳的房间。
刘彦皱了皱眉,喊了一嗓子,“抢什么抢?谁都不要抢,按名单来。”
……
……
安顿下来,已经是十二点多。刘彦的房间在安在涛的隔壁,而另一侧就是张欣。张欣走进安在涛的房门来,呵呵一笑,“小安,哦,不,安书记,我们支部三个人今天搭班子,中午一起吃个饭,算是开个碰头会……”
刚刚洗完澡收拾好的刘彦也走了进来,点了点头,“嗯,张欣说的不错,我们一起吃个饭……”
安在涛呵呵一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也没拒绝,就穿上风衣,挥了挥手,“走,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刘彦,你熟悉天南,你找地方,今天我请客!”
张欣哈哈一笑,“你是书记,当然要你请客!”
三人出了宾馆的门,都上了刘彦的车,让刘彦拉着去了天南市中心的一间比较上档次的酒店。安在涛下车后扫了一眼,见这间装修精美上下三层的酒店竟然名为“海天大酒店”,他不禁一楞:莫非是路家在天南开的酒店?想了想,路家产业巨大,把海天酒店的分店开到省城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安在涛有些“愣神”,张欣嘿嘿一笑,“刘彦,你倒是会挑地方,你这是摆明了要宰我们的小安书记!”
刘彦微微一笑,她对安在涛还是很了解的。他虽然出身一般,但他绝不像从外表看起来的那样“贫困”,区区一顿饭还是能请得起的。
张欣摆了摆手,很是大方地笑道,“好了,小安书记,别犹豫了,进门吧,这顿饭我请!我们兄弟,谁跟谁呀!”
安在涛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来。他立即想起当初在中央党校青干班培训期间,当他因为那篇论文而有可能遭到“处分”的时候,张欣那副冷漠的嘴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