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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王文坐在椅子上,深深的低着头,双手抱着,十指插在头发里面。他没有离开这里,因为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哪!
他从省城开车一路超速赶回江北市,回到中心医院,为的就是能够为抢救小童童出一份力。可是现在,虽然赶回来了”但却仍然没有把小童童救回来。
小童童的先天性心脏病非常严重,身为心外科医生,虽然之前知道小童童没有多长时间,甚至随时都有发病失去生命的可能,但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王文的心,还是没能承受住事实给他带来的痛苦。
令王文更加痛苦的是,小童童是死在他的眼前,死在他的手中。这个残酷的事实,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此时的王文,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为什友自己没能救活小童童呢?如果自己的能力再强一些,如果自己学到的东西再多一些,也许这次就能够把小童童抢救过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刘艳娇,在看见王文痛苦的模样之后,心中也非常的不好受,她不顾这里是医院”不顾被其他人看到,径直走到王文的身边,伸手放在王文的肩膀上。
“不要自责了,这和你无关,你已经尽力了。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是吗?”刘艳娇红着眼睛看着王文安慰道。
刘艳娇由于前些日子一直陪她的父亲在北京,所以跟小童童接触的日子相对来说比较短,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对小童童的喜爱。只是相处的时间少,感情投入的少,所以对于小童童的离去,刘艳娇虽然伤心,但还保持着冷静。相比于小童童的离去”王文现在的情况,才是她最关心的。她看见王文伤心自责的模样之后,担心他会钻牛角尖。医生就是这样,也许平时死一百个人,也会冷静的去对待。可是自己亲近的人死了,心境就会突然发生剧烈的改变,这种改变甚至会影响到一生”无法改变。
“也许,我不应该离开!”王文声音沙哑的说道。
“这和你离不离开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就算你在,结果也会是一样的。小童童能够坚持到这两个月,已经非常的不容易,要知道”她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这次抢救”是马主任亲自主持的,确实已经尽力了。也许”这是天命!”刘艳娇继续安慰着王文。
她知道王文现在正在钻牛角尖,往死胡同里面走。她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把王文从死胡同里面拉出来,让对方不要在纠结这件事。伤心是可以的”但是不要自责!因为这不是他的错!他没有错!不要因为救不了小童童,就把责任都拦在自己的身上。小童童的命数已到,谁也救不回来。如果继续自责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天命?呵呵n!”王文苦笑了两声,然后愤怒的说道”“如果老天真的有眼,就不应该夺去这个可怜的孩子的生命!天命?天命是什么?如果生老病死都是天命,那么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
“但是……!”
“你回去吧,我也想静一静!”王文说道。
“可是你现在,我不放心……!”
“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王文抬起头,看着刘艳娇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王文紧紧的握了握对方的手,示意对方不要担心。其实王文现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为了不伤害到刘艳娇,他只能让对方离开。
“那我就先回去了!”刘艳娇看着王文说道”手掌在王文的肩膀上抓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是医院,周围还有人”而她和王文之间的关系又不能暴露,刘艳娇当然想好好的安稳一下王文”把对方抱在怀里,可是这样做,会给王文增加更多的麻烦。所以,刘艳娇在听见王文的话之后,选择按照对方的话去做,离开这里。有些事情”别人越是开导,越会让他死钻牛角尖,还是让他一个人想清楚比较好。
夏青看着低着头,情绪消沉的王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大学时”她一直把王文认为是传说,无所不能。而现在”原来传说也是凡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不过王文在她的心中的形象并没有因此而降低”反而升高了许多。有的时候,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比那些传说中传说,更让人容易接受。
夏青一边叹着气,一边离开了这里。因为她知道,即使她留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而且安慰人的话,她又不会说,所以现在要做的,只能是离开。
工作还是要照常,手术室外,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下,只剩下王文和宋佳。
宋佳也是第一次看见王文如此的消沉,不过这种心情,她完全能够理解。当初她的爷爷发病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当时的心中,也非常的伤心和无助。一个人对陌生人的生死,会表现的很淡然,但是对身边的人的生死,特别是最亲近的人的生死,表现的就不会那么平淡了。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医生也不例外!
“人死不能妻生,节哀啊!”宋佳走到王文的身边说道。
王文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反应,整个人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像一座雕像。
“你已经从省城赶回来了”能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做了,不要再自责了。”宋佳继续说道”“你这个样子,弄的我的心里也跟着酸酸的!你是医生,碰见这种事情”应该看的更开才对啊n!不要再伤心了,要不然,我请你吃饭……!”,“我想一个人静静!”
“哦n!”,宋佳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
其实宋佳也不会史慰人,她就是想让王文恢复到平常而已,所以她尽力的说些能让王文高兴的事情”结果并没有多少效果,她本来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听见王文的话,只能离开。
“我到外面,有事叫我n!”宋佳对王文说道,这里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他”所以继刘艳娇和夏青之后,也离开了。
宋佳走后没多久,苏涵就出现在了这里。她是在特护科,听到别人议论说王文突然从省城回来了,后来又听说了心外科的事,所以才把手中的工作暂时交给了实习护士,来到手术室这边。
看着双手抱头,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的王文,苏涵没有说话”她只是走到王文的面前,伸手轻轻的抱住王文的头,让王文的头贴在她的小腹”双手缓缓的梳理着王文的头发。
王文紧紧的抱住苏涵,虽然他没有抬头,他但就是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就是苏涵。而在这个时候,也只有苏涵,能够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说话。有的时候,这种无言的交流,比出言安慰,会更让人感到舒服,更能够安抚一个人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文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抱着苏涵的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在苏涵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微笑着看着苏涵说道,“谢谢你”我没事了!”,苏涵点了点头,看着王文关心的问道,“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王文对苏涵说道,“回去吧。放心”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的。”,王文刚才并没有胡思乱想,他只是在一直反思,反思自己,反思自己的能力,反思自己的职业,反思自己的未来。有些事情,他一直犹豫不定,充满矛盾,不过苏涵的到来,却让王文的混乱的思路变得清晰,从而也确定了接下来”他该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小童童的事情,给了王文许多以前没有意识到的人生感悟,也明白了一些从前根本没有在意的事情。是小童童的事情”让他明白了许多,小童童绝对会就这么白白的离开!
听见王文的话,苏涵又在王文的脸上看了一会儿,接着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相信王文的话,所以,用在手轻轻的抚摸了王文的脸颊之后”转身离开了。
“王哥,强哥还没出来嘛?”,这个时候”牛晨走了过来,对王文说道,“骨外那边都已经吵起来了。护士长正在那边拦着呢。”
“哦,我知道!”王文说道,他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他开门走进手术室,刘贺强仍然站在手术台旁,和刚才王文离开时”没有任何的变化。
“强哥,该走了!”,王文走过来,对刘贺强说道。
刘架强听见后,转头看了看王文,然后点了点头,不过他的身子却仍然没有动。
王文理解刘贺强现在的心情,他冲着跟进来的牛晨使了一个眼色,牛晨这个时候反应不再迟钝了”他赶紧走到刘贺强的身边,轻推着刘贺强往外走。刘贺强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的僵硬,好在没有锈,刘贺强就这么被牛晨推出去了。
王文来到手术台旁,看着静静的躺在上面的小童童,内心再次抽动了一下,他认真的看着小童童的脸,在把对方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之后,便拿着白布”盖在了小童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