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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根跟踪夏想,一直觉得还算顺利,不过却没有什么收获。他们能跟上夏想的时候,夏想的行踪都是公开的活动,一旦到了私人时间,或是他下班之后,他们跟着跟着就会失去夏想的行踪。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夏想开车开得太快了,车技太好的原因,后来才慢慢发现,敢情对方早就知道他在跟踪,逗他们玩而已。
许大根等人就又气又恼,又不服气,诚心要和夏想比一比。
夏想见他们还挺有耐姓,心中正有气要发,就开车带他们在市里四处兜圈玩,一直转了半个多小时,他也有点累了,心情也多少平静了一些,就给连若菡打了一个电话。
因为上一次连若菡去安县考察的时候,在房间中说过一句话,他现在就要问问她还算不算数。
电话一拨就通,夏想先将他见陈风的情况说了一遍,连若菡听了之后,冷哼了几声,说道:“我猜是我三叔打的电话,他最爱多事,又最热衷于名利,坏心眼又最多。别理他,我不信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夏想又说:“还是提防一些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陈市长说了,他肯定还会再找别人向我施压。”
“你要是怕了的话,可以明说,我不会缠着你。”连若菡倒是够干脆,表现出了决绝的一面。
“少说没用的话,你不是说今天在等我吗?去国际大厦开好房间等我,看我不收拾你!”
“收拾就收拾,谁怕谁?”连若菡不服软,“我什么时候怕过你,不是一向都是你怕我?”
几句话被她激起了欲火,夏想挂断电话,就想怎么甩掉身后的苍蝇,然后去找连若菡。又向前开了不一会儿车,忽然手机又响,拿起一看,却是曹殊黧来电。
夏想以为是小丫头又想他了——现在她已经开学,今年大四,大学最后一年了——就随手接听了电话,还没有笑出来,就听见曹殊黧的声音带着哭音传来:“夏想,快救救我,有人搔扰我!”
夏想一听就急了,血向上涌:“黧丫头别急,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我在学校附近,和蓝袜出去买东西,被人围住了,他不放我走,还喝醉了,非要我陪他……他叫范铮!”曹殊黧再聪明伶俐,也比不上连若菡的强悍,毕竟她有好身手。她也比不过肖佳的刁蛮,平常的乖巧在面对恶人之时,也是束手无策。
竟然是范铮!
夏想心中担心曹殊黧的安危,但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别怕,黧丫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告诉我具体地点,我马上就到。”
“就在学校外面的蓝光复印店。”
挂断电话,夏想见后面的苍蝇还紧紧跟着,心中说不出的厌恶,直想下车将几人暴打一顿。不过他还是强压了心中的怒火,冷静下来想了一想,和范铮硬碰硬也没有什么,但如果能阴他一把岂不更好?让他有苦说不出,也让他品尝一下背后被人捅上一刀的痛楚。
既然他上次找了几个小混混就敢搔扰高晋周,今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夏想打定了主意,拨通了李红江的电话。
“夏县长,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李红江惊喜的声音传来,“我以为你老弟都忘了我,我现在都不敢给你打电话了,怕高攀不起。”
“少废话,我找你有急事,能不能拉20个人到建筑学院?”夏想没空和李红江客套,恶狠狠地说道。
“没问题,出了什么事?”李红江听出了夏想的语气不对,也着急地问道。
“先安排人再说,全部找民工,拿上家伙,弄一辆没有牌照的卡车,要马上。”夏想一边打开车,一边把他的详细布置告诉了李红江。
李红江听了热血沸腾,脏话脱口而出:“狗曰的,管他是谁,敢对我弟妹不敬,我就打他娘的。你等着老弟,马上安排……要不要我也去?”
“不用了,你露面不太好,让人认出来就不好了。”夏想安排好一切,见天色渐晚,夜色降临,就一打方向拐进了一个小巷之中,来不及用工具拆下牌照,直接暴力破坏,然后扔到后备箱中。
就又给连若菡发了一个短信,说是有事去不了了,再联系。
再重新上路,见后面的人还在跟得紧紧的,心中不觉好笑,就猛然一脚油门踩上,一路狂奔。
许大根见夏想不但拆了牌照,又加速前进,心想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跟了他这么多天,今天眼见有了收获,怎么能轻易放过?忙指挥手下一定跟紧了,千万不能跟丢。
夏想心急如焚,路上又给曹殊黧打了一个电话,得知她和蓝袜还被范铮一伙围在不放,还有和范铮一起的几个人,口出脏话,甚至还想动手动脚,幸好蓝袜看上去软弱,却也倔强,几句话把对方顶了回去,又因为顾及曹殊黧的身份,范铮才没敢用强,不过就是不放曹殊黧走……范铮……夏想紧咬牙关,就想一脚将他的贼脸踩烂。
快到目的的时候,夏想接到李红江的电话,民工已经就位,每人都手拿铁锨,都是可靠的骨干力量。夏想听了看了看后面紧跟的许大根,向李红江报了车牌号码:“现场的车包括刚才的车,一个都不放过,砸得越烂越好。”
“没问题,等着看好戏吧。”李红江今天也是喝了点小酒,加上夏想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他,让他以为受到了冷落。没想到一有事情,夏想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让他大受感动,感觉和夏想的情谊没变,就格外冲动。又听到是有人对曹殊黧不敬,他更是火冒三丈。
曹殊黧是谁?是老领导曹局长的千金,管他是副省长的儿子还是谁,惹了老领导的千金,惹了夏想的女朋友,他就得第一个冲上去,替夏想出气。
夏想出于保护他的考虑,不让他露面,李红江心中就特别感动。到底是自己兄弟,处处为自己考虑。不过这样的好事,少了他怎么行?李红江以前可没少干带着民工闹事的勾当,他翻出一件民工衣服,又往脸上抹了点土,混在了民工队伍中,一路飞驰来到了现场。
夏想比李红江提前一步来到现场。
远远看到一群人将两个女孩围在正中,其中一人正是一脸通红的范铮,离得远,夏想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见他摇头晃脑地说个不停,估计不是口出脏话,就是炫耀什么。曹殊黧和蓝袜手拉手,对他怒目而视。二人虽然被围在中间,看上去身影单薄,但却都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傲气,范铮几次想下手摸上一摸,都被打了回去。
他倒是没有用强,不是不敢,而是觉得曹殊黧之美,确实让人不忍亵渎,只想让她主动就范才有乐趣。
范铮近来诸事不顺,西水别墅巨额亏损,其实说起来对他和高建远来说,亏上几亿元也没有什么,自然有人掏腰包,有国有企业可以买单。但失败的耻辱让他觉得丢人,因为在他看来,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会输。
却偏偏输得一败涂地。
他被范睿恒狠狠地骂了一顿,骂他不争气,骂他净胡闹,不务正业。范睿恒的意思范铮心里清楚,他是怪他的巨额亏损是一个麻烦,最后还得靠他出面找人抹平。虽然以常务副省长之尊,想办法抹平几亿的窟窿不算什么难事,但范睿恒一向小心谨慎,万一这件事情落到对手手中,必定会被加以利用。
几亿元,上头不查的时候,可以说是决策失误,做一个检讨甚至无声无息就过去了。但只要想查,不但可以将他从常务副省长的宝座上拉下来,还可以让他下半生在监狱中度过。
做官之人,时时刻刻如履薄冰,不小心不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翻船。所以能不留下把柄就尽量不留下把柄,这也是范睿恒一直不太赞成范铮从商的重要原因之一。
范铮本想在范睿恒面前扬眉吐气一次,没想到,反而弄得灰头土脸,好不狼狈,就不免心中生气,就约了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喝酒。酒壮色胆,就在别人的怂恿下,来到高教区寻找漂亮的女大学生,很不巧正好就看到了曹殊黧和蓝袜。
范铮听到蓝袜说出曹殊黧的身份之后,心里多少有点顾忌,毕竟都在燕市混,都要留几份情面。不过架不起身边的人起哄,他又见曹殊黧因为生气而俏脸粉红,在微黄的灯光下,无比迷人,心中就痒痒的难受,想起身后有一个常务副省长的老爸,又有一个省委书记的公子,在燕省的地盘上,谁还能把他怎么样?
范铮也是酒壮色胆,再有最近商场失意,就想也许该到情场得意了,在周围的人的起哄声中,他伸手就朝曹殊黧娇艳如花的脸蛋摸去……手刚抬起,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声音之大之响,让当场所有的人无人侧目——只见一辆开着远光高大威猛越野车横冲直撞地开了过来,速度飞快,直朝人群冲来!
范铮顿时吓得酒醒了一半,哪里还顾上调戏美女,指着汽车破口大骂:“什么素质,开他妈的什么远光?你想撞死人怎么着?你有种撞我试试!”
汽车好象听到了他的话一样,频繁地切换灯光,闪来闪去不说,还死命地狂按喇叭,车速却一点不减,直朝范铮冲过来。
范铮完全清醒了,狂叫一声:“妈的,别是酒后驾车,快跑!”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儿烟就跑到了便道上。
围着曹殊黧和蓝袜的人群也没有见过这种气势,都吓得纷纷逃窜,片刻之间都跑到便道之上,没有一人敢充英雄好汉,站在路中间。
夏想发疯一样的举动吓跑了众人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几辆豪华汽车,不用说,肯定是范铮和他的狐朋狗友的车,他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的人离他有100米左右,速度也不慢,就一脚下去,来了个急刹车。
后面的许大根的车猝不及防,也手忙脚乱地刹车,奈何车没有夏想的车好,刹车距离长,眼见离夏想的车尾越来越近,就要撞上时,夏想却又一踩油门,汽车向前一蹿,飞速提速。
“妈的,逗我们玩?”许大根火了,对开车的手下说,“追,超过他,别他。”
开车的人都有路怒的脾气,有时平常脾气挺好的一个人,一开车上路,就非常容易发怒,称之为路怒。许大根本来脾气就不好,又跟了夏想一天,被他绕来绕去,早就心中有气,现在又被他赤裸裸地捉弄,顿时火冒三丈,仗着车中有三个人,反正夏想又不认识他们,就超过去别别他,出出气。
许大根的车是一辆桑塔纳2000,算是中档车,他不认识路虎,不过下意识里觉得越野车都跑不快,尤其是车身又大又沉,在市内肯定干不过他的车,就拍着司机的肩膀说:“能不能灭了他?”
“能,他跑不了。”司机也是憋了一肚子气,被人耍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他也就一脚油门踩到底,凶狠地说,“狗曰的,耍了我们一整天了,把我们当猴耍?非得灭灭他的威风不可!”
桑塔纳2000轰响着越来越逼近路虎,可以看得出来,路虎也在加速,但明显没有桑塔纳2000快,眼见越来越逼近,许大根大喜,咧着嘴笑了:“叫你嚣张,等下有你好果子吃。”
离路虎只有5米了,桑塔纳开始打转向灯要超车。不料路虎故意向左边一靠,不让超。许大根大怒:“右边超。”
右边超车一般比较危险,因为司机位在左边,万一前面有紧急状况,等司机发现的时候往往就已经没有时间处理了,不过现在一车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想这么多,司机就一打方向盘,连转向灯也不打了,右侧超车。
奇怪的是,前面的路虎向左一靠,却没有停下来,直接来了个大转弯——因为速度过快,轮胎与地面磨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车轮上冒出一股青烟。
许大根一愣,原地调头,想跑?他正想让司机也原地调头追过去,却听司机大叫一声:“完了,前面有车。”
紧接着,许大根感觉身子前倾,一头就栽在仪表盘上,当时就撞得头破血流。他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急刹车之下,没把他扔到车外面就已经不错了。他双手撑住,想要看个明白,又感觉车身猛地一顿,只听“咚”的一声巨响,撞在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上。
许大根只依稀听到手臂的骨头传来“咔嚓”的声音,然后一阵钻心的巨疼从胳膊上传来,他知道,因为惯姓过大,双手骨折了。
坐在后面的人还好一些,被前面的座位挡了一下。司机因为系了安全带,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只撞得鼻青脸肿,却没有大事。但汽车却有了大事,不但前面撞得稀烂,还正正撞在一辆车的侧面,把车撞得两个门都凹了进去,瘪了一大片。
更让人震惊的是,被撞的车是一辆价值不菲的宝马!
许大根头昏脑胀,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迷迷糊糊中就看见一群人手中挥舞着铁锨和木棍冲了上来,照着前面的宝马和他的桑塔纳就是一顿乱打,眨眼功夫,宝马被砸得稀烂,他的车也被打得面目全非。
许大根不敢下车,双手巨疼,只好蜷缩在座位上,希望不明真相的打砸的人群不抢东西才好。还好人群也给足了许大根面子,只砸车不伤人,打完车之后,又一哄而上,越过桑塔纳,朝后面涌去。
再说夏想设计让许大根的车撞了范铮的车之后,一调头又回到现场。此时范铮等人发现汽车被撞,顿时大呼小叫,也顾不上理会夏想,都纷纷朝汽车跑去。夏想趁混乱之际,来到曹殊黧身边,一把把她抱起,在她耳边说道:“我来了,黧丫头,别怕。”
曹殊黧刚才就猜到是夏想前来救她,早就等着夏想,就一下扑入到夏想怀中,哭得梨花带雨:“臭坏蛋,再晚一步,你的黧丫头就被人抢走了。”
“抢不走,没人能抢走我的黧丫头。有我在,任何坏人都没有机会。”他将曹殊黧抱上车,又伸出手去,“蓝袜,你是现在走,还是留下来看热闹?”
“太浪漫了,太感人了!”蓝袜一副花痴的模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想,“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身穿七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前来救人,果然是你。”
夏想被她的搞笑样子逗乐了:“不上车就不管你了,还不走?”
蓝袜清醒过来:“走,当然走,有这么帅的白马王子约我上车,再不走,就是傻瓜了。不过……”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一群民工围住的范铮等人,“他们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