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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倏然滑入了漫天暴雨中的车道。
男人戴着帽子,帽檐下才隐约可见棕色的密发,这下把遮掩脸部的报纸拿开,异常明显的外籍轮廓便露出来。
他掏出手机再次看了一眼论坛上那个爆红的帖子,最下面的那一行地址,默念一遍,记住,然后打开定位地图,定位到了那个位置妲。
倒是真的很偏远,在京都城西靠近省界的地方禾。
收回手机,男人将帽子重新戴好,冒雨而去。
………………
“岑副书记说了,这件事多少要参考你的意见,这些年你跟下面接触比较多,谁最合适,其实最了解的是你……”前面,一副军区政委模样的人转过身说。
后座上,霍斯然翻着名册,深邃的目光扫过后面的注解和功勋事迹,发现漏了一项。
“由我来选,不怕我拂了有些人的红三代背景,只看战功事迹么?”
军区政委笑得尴尬:“这些当然也要考虑,但书记的意思是,功勋在那儿,背景这东西只要台面上说得过去就好,毕竟有你这个毫无背景单枪匹马闯入委员会的黑马在先,后面再选人就有破例的先例可循了。怎么样?”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名册上:“有没有你中意的人?”
霍斯然翻过一页,看到上面某个人的照片名字,削薄的绛红色唇瓣轻启:“许傅然。”
“嗯,”军区政委点点头,眼里有赞赏的目光,“岑副书记的意思也是这个人,第一资历够,第二战功也算卓著,只是为人低调从不显山露水罢了,要说第三,是书记发现你这些年在军区都比较重用他,演习的时候也是他帮你调动了剩下所有能调动的兵力。”
霍斯然慢慢将名册合上了。
两人什么都不说,只此就差不多达成了意见,军区政委知趣地拿回名册,头一抬,看到还在摆弄他胳膊的林亦彤,这女医师水眸清亮动人,看上去也很乖巧柔美,但应该也不会听不出来,他们刚刚是在讨论什么事。
到路口时,后面有辆车追上来,要找霍斯然说什么事,他们只好暂时停车,霍斯然独自下去了。
车里徒留两人和司机。
军区政委想了想还是要跟她说明一下,毕竟已经确定,她会是霍斯然后半生的那个人。于是笑笑开口:“斯然的处决不会在今年生效,大约会在明年过年以后,上面会以伤势需修养为由让他低调退位。请你理解一下,这是书记和委员会的意思。”
那小女人这才回过神来,他是在跟她说话,于是淡然地点点头。
军区政委眉心一蹙,不解:“你不在意?不想知道为什么?”
她双手轻轻撑在身侧,侧过小脸隔着窗外的磅礴大雨看着霍斯的身影,道:“你说。”
“斯然的性子比较躁,冲动,嫉恶如仇,看看他上位以来这些年做的事,你就大概能懂了。他这种性格的处事后果,很动.乱也很强势,虽然这些年落下来是打响了我们的名声威严,但是同时也会带来同等的危险与蠢蠢欲动的威胁,你看这件事就知道了。所以我们上面需要一个平和点的人来稳定局势、维持表象,不是他不好,你懂?”
她依旧点头,轻快得仿佛很早就知道这些事,眼角眉梢的妩媚与淡然那么明显,注意力和目光都只落在那个男人身上,见他要过来了,她小手伸过去提前打开车门,不顾暴雨席卷着袖口,让他进来。
军区政委蹙眉很深,很难理解林亦彤的这种反应。
但他很快就懂了。
这小女人,聪明得什么都明白,但她在意的就是霍斯然这个人,而至于他是什么身份,她完全没有那么在意,甚至,无论什么她都自然而然地接受。
进来后,她要伸手关车门,娇小的身子却被霍斯然缓缓一揽,搂紧在了怀里。
大手随即伸出去搭上.门把,“砰”得一声关上,那噼里啪啦的雨水就都落在了他手背上。
军区政委看得微微愣神,眉眼之间不由生出几分羡慕嫉妒,那小女人眼里太过自然的归属感散发着无穷的魅惑,后座上是端端的一对璧人,又如双生儿那般不必太多交流就有相同的想法,这境界,饶是相处几十年的夫妻都未必有如此默契。
………………
进了屋。
林亦彤小跑进去,半跪在小茶几的地毯旁,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放下没电的手机,抓起了固定电.话。
拨出号码后,握着听筒嘟嘟几声后,电.话通了。
霍斯然进门,换了鞋,将两把雨伞放在玄关外,关门。
轻轻擦一下,玄关的鞋柜之上都布了一层灰尘,京都的灰尘量和污染度在全国都很靠前,哪怕这里的窗式再如何好都避免不了几天不住人就起一层土的事实。他记得她那时也不算爱干净,只是忍受不了摸哪儿哪儿脏,所以浴室早晚都各打扫一次,连同阳台厨房厕所一起。于是当日如果是晴天,窗子透开后阳光打在地板上,温暖耀眼之间就是让人心里无比舒畅的柔软洁净。
有家的感觉。
她正在跟李参谋打电.话,说把小涛涛接回家的事。
从浴室里拿了浴巾,霍斯然从后面走过去,蹲下来揽过她,将她从上到下的雨水都擦过一遍,从发梢,到袖口。
“好,那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她笑眯眯的,看样子不但约好了时间,连革命友谊都连带着一起建了。
扭过头,任由他擦拭着身上的雨水,清亮的水眸带着期许看向他。
“想问我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他看到了,嗓音低沉地问。
“嗯。”
霍斯然看她两秒,道:“有。”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再推一推。
林亦彤也丝毫不怀疑,看了看他,小手扯住他被雨水打湿的外套:“去脱了,会感冒。”
霍斯然将她最后一缕发丝擦干,轻轻在她小脸上抹开,指腹的暖意便透在了她脸上,他低问:“换洗的呢?”
“第三个秋冬装的柜子,一套,挂起来的。”她贪恋了一下她指腹的温度,回答完便转身,忙正经事——比如用数据线给手机充电。
等他走,她本想从地毯上起来,却没想到手机以充上电就有信息进来,在屏幕上闪烁。她一愣,重新蹲下身,拿起来看,亮盈盈的屏幕上闪烁着几个清晰的小字--
“帮帮我。”
什么?
她轻轻划开了屏幕看,点开短信,里面的收件人竟然是“未知”,连号码都没有,要回复就只能在下面的框里回复。
这又是什么技术?
现在霍斯然就在自己旁边,确定这种事不会是她做的,而对方号码未知又明显不想让自己知道是谁,索性不理。应该只是发错了。她纤指轻轻一划,把短信删掉了。
她没看到,等她起身离开后,又一条短信很快传了进来……
………………
霍斯然走出卧室的门。
洗漱过后,一边系着领口的扣子一边抬眸,听见了另一间浴室里面“哗啦哗啦”的水声,他听得有些心猿意马,初冬没开暖气的房间里竟还感觉到几分燥热。但由于事情还没解决,甚至没讲清楚,他思索半晌,还是将外套一起也穿好,烧了水,在外面等她。
林亦彤出来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架势——
穿得很是整齐,连拖鞋都是拿的柜子里一次性的,他整个人被这套黑色的半正式休闲套装衬得俊逸非常,坐在餐厅椅子上,双肘枕着双膝,手间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透明水杯。
——他是真把自己那句话当了真,当这里是她家,在没她允许之前,他顶多算在这里歇脚,没有入住的打算?
心里,骤然腾起一股温暖的,安全的,被尊重的感觉。
那小女人放下了擦头发的毛巾,尽量放松地走过去也坐在椅子上:“好吧,照你说的,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