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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锦素一怔,随即闹得更厉害,推他:“你这个混蛋,等女儿找回来我要跟你离婚,我跟你离定了婚!!”
云青海被她推搡到门口,老来微微有些谢顶的头上,泛着白的发尾被推得轻飘颤动禾。
他被逼得急了,眼睛一红就将妻子猛然推开,邱锦素叫了一声就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听着头上一声暴吼:“别他.妈闹了我都说了我去找!!”
邱锦素愣了一秒,随即哭起来,厉声尖叫:“云青海你是个禽兽,我知道你嫌弃我,你早就想这样对我了,我就知道……”
云青海低下头去,抬起时眼眶更红,他刚刚那厌恶的动作口吻,的确是酝酿了多年,才终于爆发出来的妲。
是。他早就想这样了。
可现在更重要的,是他那两个女儿。
他踉跄地扒着门板出去,打开车门就循着定位去了,云菲那里他死都撬不开警察的嘴,可云裳他是知道的,她所住的那栋房子虽然没去过,但他知道地址!车子在云家洋楼的门前刹车拐弯,风驰电掣一般地去了。
他妈的他妈的**
队长在看到开进别墅群的那辆车时,下意识地察觉了不对。
“队长……”一个小兵走上来。
队长抬手阻止,直接打电话给了霍斯然。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才接通。
“首长,我们这里看到一辆车,不出意外应该是朝着这边开过来,应该是……冲着云小姐过来的。”
已经快要三天了,就算媒体没察觉,云裳的公司和他的家里人也该察觉了。
如果不提醒,霍斯然几乎都要忘了那里,还关着一个随时提着胆揪着心的云裳。
“人撤走。再不必看着。”他黯哑低沉的嗓音像是从外太空里传来,队长心里一紧,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声“是!”
他不知道另一边,霍斯然那辆车是怎样横冲直撞地开到了警局门口,他下了车,肃杀挺拔的身影直接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如地狱罗刹般渐次逼近,而云裳那边他清楚,他要婚约在光天化日下解除,至少要提前保证云裳还在,她有眼睛能看,有耳朵,能听。
队长挂了电话,沉吟一下道:“先撤。这是首长的意思。”
虽然闹不明白,但是他遵守。
一行人服从命令从门口稳稳扯撤出,队长掏出钥匙,打开门,看着里面仰面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女子,只冷冷看了一眼,手放开,将钥匙留在门把上,只身离开。
眼珠仿佛早就已不会转的云裳艰难爬起来,看着敞开的门,门上的钥匙,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她……自由了?可以走了吗?
她几近狂喜地笑着从床上跑下来,拔下了门上的钥匙,但笑意却霎时僵在了嘴角,因为她没忘记,没忘记霍斯然当初走的时候,那决然狠戾的眼神!
外面的雕花铁门,“咣当咣当”地响了起来,云青海五十岁的身段在拼命地拍着门,将没反应还大声地喊:“云裳,云裳!”
云裳一个激灵,忙拉开了门跑出去,穿过一股泥土清香味的客厅,跑下台阶,绕过宽大的院子跑去给云青海开门,她不知道霍斯然突然将人撤走的目的是什么,但听见父亲的喊声,她眼泪几乎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打开门就扑进云青海怀里:“爸爸!!”
云青海吓得,在云裳从客厅跑出来的那瞬心脏才噗通一下落回心里,抱着大女儿双眼都润湿了。
“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电话打不通,公司也找不到你人,家里的事……我乱的无暇自顾,你们怎么也给我出乱子啊……”
云裳哭着哭着就慢慢清醒了过来。
家里。
对了,家里。
当天晚上父亲发生的事已够残酷,她这几天却只沉浸在阴谋被戳破的恐惧里面,此刻看到父亲这儿说,她的心几乎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轻轻从云青海的怀里挣脱,哑声问:“爸,你工作的事现在落得怎么样?菲菲呢?”
云青海这也才醒悟,眉宇拧起,严肃了几分问:“你问这个我才想起要问你,菲菲是怎么回事?她公司开得好好的顺风顺水,没听过有任何问题,怎么就突然被人带走了……”
清晨时分的风很大,云裳脑子被吹得痛又乱,小脸苍白着抬起,打断云青海的话:“也就是说,菲菲现在,在警局?”
“是啊,我昨天去过警局问,可愣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刑侦队告诉我说要等破获之后才给家属知道的权利,哪有这样的道理……”
风中,云裳小手颤抖着握着父亲的胳膊,浑身冰凉。
“爸……”她抬起头,像是感觉到了头顶那块天空在沉沉地往下压,声音都是从气息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你快……不要跟妈妈吵了,你们快点动用所有的关系,能用的不能用的,都快点……你们快去救菲菲出来,快啊!!!”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整个人已崩溃。
………………
黑暗的审讯室。
云菲被再次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双腿已然发软。
昨晚的时候她被分到了一个临时牢房,从没进过监狱,她根本不知道原来监牢里的女犯人竟是那样彪悍,她那泼辣的性子,刚进去就被收拾了一顿,一整晚过得惨不忍睹。监狱里还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联系不了爸妈和姐姐,没人帮她,再遇到昨天那种情况,她当真不知该怎么办。
可没有想到,再被推进牢房里的时候,看到的,竟还是霍斯然。
那一瞬,云菲瞪大了眼睛。
“我不……”她脸色惨白地站定,往后退,死都不再往前一步,“我不去……我不要被他审,你们放开我,我要回牢房去,我不要!!!”
那黑漆漆的房间里,徒剩四角上的小黄灯昏昏地亮着分不清白昼黑夜,云菲被拖进来,一开始痛哭流涕,等审讯室的门被“砰!!”得一声关上,她伏在门上烤着手铐只哭嚎了两声,就再也不敢了,缩在角落里,如看鬼一样的目光浑身剧颤地看着霍斯然。
寒峰隐匿在黑暗里面,眸子盯着那个仿佛有些失神的男人,一脸旁人看不到的担忧。
——这一大早他让他过来摆平外面那些刑侦队的人时他就觉得不对劲,等走进到这里来,看到桌上的那些东西,他才真的揪起了心来。
不,不可能。首长一向嫉恶如仇没错,可这种事,他不会干出来。
“那一天的事,”一身肃杀挺拔站在那里的霍斯然终于开口,缓步朝云菲走过去,站定,哑声问,“你再跟我说一遍,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
云菲颤抖起来,小脸白得吓人,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
她笑,是惊恐到极致的那种笑,害怕地看着霍斯然:“你不用吓我,我知道林亦彤没有证据的,我说了,你们录下来就能告我了。”
“告你,你会怎么样?”霍斯然冷冷一扯嘴角,索性顺着她的思路问。
云菲脸部肌肉一抽,失神地垂眸想想,浑身发颤:“我会被判死刑……我会死的……”她笑起来,“即使不死也会有三十年以上,我会跟你弟弟霍西一样,一辈子呆在监牢里面的……”
“他不一样,”霍斯然摇摇头,缓缓蹲下身来,“他是害过彤彤,但好歹未遂,判死缓我会留他一条命。可你的阴谋……当年却是成功了的。”
就是那些事,让他昨晚想了一整晚,被自己拷问了一整晚,一整晚的结果都是如果是他,他也会痛得再不回来。
云菲瞪大了眼睛。
“我会那么轻易地让你死吗?”他问,双眼赤红如魔鬼一般,再问一遍,“云菲,我会那么轻易地,让、你、死、吗?”
云菲屏息了好久,恐惧至极但缓慢地摇着头:“……不……你不会的……你是中央军区的大首长……你遵纪守法……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