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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她林亦彤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可、能。
“你别再跟来。”良久,她略微红肿的唇才吐出这几个字。否则,不要怪她翻脸。
“……”叶骁攥紧了拳头,想追上又不敢追,拳头咯吱作响。他是亲了她,被她讨厌无所谓,可他想知道到底是谁,胆敢在他不在的时候伤她!!
手背狠狠擦着唇上的味道,那是年轻嚣张又蓬勃激情的味道,她不要,更要不起!
一路踩着沙子回去,到军区门口的时候,被眼前的阵仗微微震住榻。
3团8营的营长面前此刻站着一个肃杀挺拔的身影,正冷冷地拷问着什么,周边的人乱作一团地在疯一般地找人,整个军区就差拉放空警报了,霍斯然却眼角一瞟,端端正正地捕捉到了从后面上来的那个纤细身影,眼神一紧,绕过那营长径自走过去,一把拽过她来,压着无限的紧张上下查看着她,确定没事后脸色一松,下一瞬,鹰隼般的厉眸竟定睛在了她的唇上。
压着胸口的惊涛骇浪,他脸色紧绷,大掌扣紧她的后脑俯首低问:“你去哪儿了?”
现在在林亦彤看来,或许她,就只是他的良心债而已憋。
林亦彤,你那么天真地去刺激他,让他难受,但你确定,他在乎吗?
冷冷地扭开他的禁锢,她双手插在口袋里,径自往军区外走。
霍斯然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口吻中透着切齿的味道:“你跟那个姓叶的小子接吻!!!”
她的身影一顿。
军区我的风很裂,愈到傍晚温差就越大,她冷冷转身,凝着他,如同窗前的一抹清冷的白月光,开口问:“怎么样?”
小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举起,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我回来的时候因为好奇,上网查了霍首长跟云大小姐的恋情始末,你不是说我不关心你么?我就关心一下。原来霍首长也并非善类,连二次结婚,都是先发生肉体关系,再订婚,真的很时尚,不愧是人民楷模。”
她手指捏得泛白,在回来路上查到那些事的时候,她除了笑,就只想笑。
“所以我不过接个吻,你又何必觉得紧张不公?”她幽然地问。
霍斯然脸色铁青,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有兴趣去查那些事,新闻扯得虽然不是真相,但落实到现实里的几点却是对的,他否认不了。
“你不了解真正的始末。”他生硬地解释,一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心境就觉得碰哪儿哪儿都是痛的。
她冷笑,“不重要。”
重要的是,原来云裳说得都是对的,爱就是狗屁,只有她这个傻子才拿来当真。
她转身就走,霍斯然已经被焦灼冲昏了头脑,铁青着脸色低吼出一声:“你为什么一定要计较这些,你都已经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却连我那一次都不能容忍!难道就一定要比出我们谁比谁干净才算!!”
她纤小的身影僵在原地,晃了两晃。
自从四年前出国以来,她很少再有这种跟人说话都说到天昏地旋的感觉了,手脚冰凉,痛觉麻痹,原来不是医书里乱写出来的症状。
她回眸,用最苍凉的目光看他一眼,浅笑,气若游丝:“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是不懂,我何须在意你到底是跟哪个女人上床,跟多少女人发生肉体关系,我在意的是,你居然挑了云裳。是觉得她拿去我的肾不够,还是觉得他们全家害死我妈,是理所当然值得原谅。”
“霍斯然,你到现在,居然还是不懂……”她笑得连嘴角似乎都回不来了,心里好冷。
“我懂!!!!”霍斯然低吼,眼眶里满是被她刺激出来的猩红,“四年前你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以后跟你恨的人再无瓜葛!!你为什么不想听我的解释,为什么不多查一下那些你根本不知道的事!!”
她看着他,摇头。
“因为不重要了,”她幽幽说道,笑谈如风,像是在谈别人的事一样,“因为我有那么大的一个儿子,不管怎么算,霍斯然,你都比我干净。”
“谁都比我更干净一些。”
把手机轻轻放回口袋,强忍着喉头那一口腥甜,她浅笑着哑声道:“我们到此为止吧……”
“霍斯然,这游戏,我玩腻了。”
她再也不想伪装,也再装不出来了。
到此为止?这是什么意思?霍斯然只觉得通体冰凉,天空都在他的视野内塌陷下来。
“亦彤……”她不能这样。
是他说错了话,谁来教他一下该怎么说才对,怎么她就连演戏都再懒得演?到底怎么了?
林亦彤转身,一步步地离开军区,为她这么些年的天真觉得可笑,这世上,你要变得强大也要有人欣赏才行;你要挥刀伤人,对方也要感觉到痛才行。可是没有。从头到尾痛的都是她自己,痛得她连恨都提不起。
脚下突然一绊,她脚下不稳,头晕目眩地往前栽倒而去,却被结实的臂膀扶住,拉在了怀里。
她的意识却慢慢变得不清醒起来,耳边的叫喊声也渐次听见却不过脑,没听清在喊什么,她慢慢仰起苍白的小脸,黑暗和眩晕都接踵而来……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护士拔起最后一片胶带贴上去,将她手背上那一抹血珠抹掉,头也不抬地说:“她贫血!一时低血糖眩晕过去很正常!”
贫血??
坐在她床头一身肃杀挺拔却神情铁青难看的男人一脸的不敢相信。她贫血?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从来都不知道。
“她要怎么才会好?”他眉眼间透着猩红,坐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宛若剜心,痛得那么煎熬。
护士奇怪地抬头看他一眼:“输完这瓶葡萄糖就没事啦,就是身子虚点。”
多大点事?
整整两个多小时,霍斯然就守在床边,一分钟都不敢离开。这场景让他想起四年前她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幕,他就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她就不见了。
听见床头有动静时,他浑身一震,慢慢撑开在他两侧,轻声唤她:“彤彤。”
醒来第一眼看到霍斯然,这杀伤力,还是很大。
也顺便提醒着她,她在昏倒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年纪越大,就越什么事都撑不住了。
泛着苍凉的水眸看他一眼,慢慢地呼吸,终于感觉力量回身。
“护士说你贫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毛病的?”
多年了,她林亦彤从来没在人前这么脆弱过。
慢慢起身,霍斯然有力的臂膀去扶她。
她没拒绝。
只是慢慢撑起身体之后,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接着抬起手背,以针刺进去的逆方向将针头猛然拔出来,一股血也跟着冒出,她抹去,接着把棉签贴上,一系列动作娴熟而冰冷,接着耳边就传来咆哮:“你做什么?你现在身体很虚!!”
林亦彤连理都没理,当他透明,下了床穿好鞋子直接往门口走去。很晚了,她要去接小涛涛。
走到一半,一股大力就把她扯回来置在臂弯里,霍斯然心都在颤,紧紧搂住她,抵着她的额头嘶哑道:“别不理我,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你能不能当没有听过?你说过让我们一起同居吧,你说过会给我补偿和原谅的机会,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说清楚,我们一件一件慢慢来。”
他还抱着幻想。幻想她能坚强到宛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林亦彤一双亮如星辰的眸慢慢抬起,浅笑,问道:“我那是逗你玩,我在耍你,在跟你演戏,你可知道?”
霍斯然紧紧盯着她的小脸,眼眶泛起猩红,低低道:“我知道。”
“你的眼睛从来都不会骗人,骗一两次可以,我只当将计就计,你如果想,我给你骗,骗多少次都无所谓。至少能让你清楚,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的小脸慢慢苍白下来,这下可以确定了,她的演技真的很烂,怪不得他能一下子就戳破。
“那么霍斯然,”她再次开口,一字一顿问得清清楚楚,“你知道我连演戏都不想跟你演的时候,是多绝望的一种心情?我要多恨,多厌恶你,才会连装都装不下去。你再多抱我一秒,我也许真的会冲动到拿把刀,杀了你。”
她的话,震到了他。让他恐惧。
臂弯一点点想松开,避开她的这种冲动,也果然,她获得自由,眼底那阴冷的寒光就褪去几分。霍斯然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突然让她变成这样,她明明清晨出门前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一身纤细,弱得好像风吹就倒,却脊背挺得笔直从门里出去。
再不回头。
良久,霍斯然才缓缓走到门外,看着还守在门口的两个人,猩红的冷眸抬起,问:“跟上她了吗?”
两个人点头。
霍斯然冷笑,拳心抵在门上,幽冷笑道:“给我去查……她今天到底都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是谁让她这么短时间就变成这样,给我查出来,立刻马上!!!”
………………
寒峰面生,去研究院的话笑容谦和地问什么话,人家还会礼貌地回两句。
可一斤研究院就知道了,整个大楼简直传的沸沸扬扬,虽然范围很小但却是林亦彤最亲近的同事师友,一路走过去都听人在议论“小三”“不要脸”什么的,寒峰听得心里很膈应。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林亦彤从来都不是小三,她不是。
可等问出来,寒峰脸色就黑了。
上午来过研究院,高调地散布这个消息的人,竟然是云裳。
正发呆,手机嗡嗡地响了,他接起来,是霍氏那边的人,说警局的那件商业机密窃取案也有了进展,霍西只透露是有人打匿名电话提醒他抓林亦彤,警是他报的,消息来源却不是他。警察到现在查那个提供资料的ip,查不到。
废话。寒峰想,那可是军区的顶级技术员给首长弄的,给随便查出来可就怪了。
而那个匿名电话却是更难查,是变声处理后的效果,地点和工具是城西一带附近的公用电话,老旧的插ip卡的那种。
城西。
听到这个字眼时寒峰眼皮跳了跳!不知怎么,又联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去……
………………
“叫你多避两天风头你急什么?”一个淡淡的女声传来,轻柔中透着威严,按指纹开门,巨大的雕花铁门一点点打开,她踩着小巧的高跟走进去,“还是你那个姘头又吹枕边风让你回来?你耳根子是纸做的吗,男人哄哄就回来,你还要命么?”
“那我躲了又怎样,姐你不说没事吗……”
女子冷笑:“没事是我帮你搞定的缘故!你长这么大也该成熟了,以后记住不要哪儿硬你往哪儿撞,避其锋芒不懂吗?蛇打七寸我没教过你吗?她受过罪,你来硬的只能让她斗志更高,你得让她知道她受罪都是自找,与你无关,她还能怎么恨你?!”
“可是跟我有关啊,我杀了她哎姐……”
云菲快晕了,她又没她姐那么高的智商,更何况这种事实要怎么扭曲?
云裳冷哼一声,懒得骂她笨,保镖公司那件事处理的那么漂亮,关键时候却松了劲给人看到她的脸,抓她的把柄,这不叫得意忘形是什么?臭毛病改不了还的等着她收拾残局么?
“姐你快说我现在能回去了么?我就想我男人怎么了,他那个好厉害的,比那个废物陆洺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云菲还在咋呼,“姐?姐你在听吗?”
她在听。
只不过她刚刚说的话,也被另外一个人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中。
豪宅光线透亮的大厅里面,一个墨色的肃杀身影端正坐着,将她刚刚进门前回荡在房间里的声音收得一干二净。“避其锋芒”,“蛇打七寸”,她总结得真是精辟,他以前竟没发现,她的温良贤淑下竟有这样强大的心机。
云裳颤抖着挂掉电话,关了云菲的絮絮叨叨,苍白着脸叫了一声:“……斯然。”
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你不忙?”他低沉冷寒的嗓音透着阴冷,缓声问道。
她颤抖着,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摆架上面,往里走,心里藏着几分侥幸,换了鞋,走过去轻轻抚上他的肩,柔声道:“不忙。因为年后就要开始张罗进国企的事,我爸说了,以后我这个位置太过引人注目,根本就没有还在外企替别人赚钱的道理,哪怕国企再不喜欢都让我进,反正是在高层,清闲又不会被人笑话……你吃过晚餐没有?我去帮你做。”
她低低俯身下来,暖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根。
霍斯然背对着她看不清楚表情,却毫无先例地也扣住了按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冷冷地回想起她被扣押在警局几个小时的封闭审讯,在军区门口她失魂落魄的表情,她的痛与恨……在云裳恍神的瞬间,指骨猛然施力攥紧,在云裳忍受不住的一声凄惨的痛叫里,撬开她的双手让她专注到一只腕上,从自己身上被迫退开,痛得冷汗涔涔地看着已经翻身站起的他,凶神恶煞般,隔着沙发如阴沉的乌云笼罩了她。
“进国企,准备当上将夫人么?”他冷森森地居高临下着逼问,一字一顿,“你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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