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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雕阿兰城的东南方,有一座道家的大殿,名为长chūn宫。
这是杨康为了纪念丘处机出资兴建的,也是想靠着丘处机的名望在蒙古传播全真教,大殿内没有王重阳的塑像和画像,只有长chūn真人的雕像,这是要尽力摈除王重阳的影响力,以示和终南山重阳宫的区别。
长chūn宫的**在传教的时候只会偶尔语焉不详的提到王重阳,大部分都是在宣扬长chūn真人丘处机的丰功伟绩,以至于有些蒙古人认为全真教只有丘处机,这和全真教内部的派系纷争有关。
马珏身后有全真遇仙派,丘处机身后有全真龙门派,王处一身后有全真嵛山派……
光是全真教内部便有七个不同的派系,彼此争斗不断,而围绕在全真教外围的分支派系更是错综复杂,在和全真南宗金丹派融合后整个全真教的体系愈发的庞大,这也为rì后全真教的**衰落埋下了诱因。
这一rì,长chūn宫热闹非常,从终南山重阳宫来的数百道士进入曲雕阿兰城,来到长chūn宫内,长chūn宫观主热情的接待了这批道友,并安排他们住下,等忙完这一切,观主来到长chūn宫的后院,见到了大师兄完颜康。
“师兄,一切皆以准备妥当。”观主恭敬的说道,“三rì后便会在观中举行斋醮仪式,贫道早已把文牒呈了上去,如无意外,蒙古皇帝会亲身前来观礼。”
杨康点了点头,这是在蒙古从长安城撤军的时候便已着手安排的,如今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整个计划到了最后的关头,只希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
所谓斋醮,也叫做道场或者法事,这是一种道教的仪式,在祈福禳灾,求仙延寿,超度亡人的时候举行,在这个时代认为可以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和鬼神进行沟通,这和萨满教的法师差不多。
自唐宋以来,这种仪式逐渐被皇室所看重,一旦遇到天灾兵祸,皇帝便会把社会上有名望的道士召入宫中举行斋醮仪式,以此求得心安,而道士也会因此扬名,丘处机在金朝大定年间就曾被金世宗完颜雍召入中都城主持万chūn节的醮事。
杨康打算以为死在西域联军屠刀下的蒙古牧民超度和为蒙古祈福禳灾为由在长chūn宫进行一场斋醮仪式,这场斋醮仪式暂定为七天,以此时长chūn宫在蒙古高层的影响力而言,想必铁木真会来做做样子,那便是行刺的最好时机。
长chūn宫之所以向终南山重阳宫借调这些道士,是为了扩大斋醮仪式的影响,今rì这数百名全真道士一起入城,想必已然在城内引起轰动,若是铁木真来进行观礼,那些蒙古高层也不会缺席,那么长chūn宫便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如果有数十吨高xìng能炸药的话,只要埋在长chūn宫下面……
不过皇帝陛下也只是想想而已,这个时代的条件不允许,不是穿越者拍拍脑袋就能制造出炸药来的,科技也不是那么容易发展的,古代人并不比穿越者愚笨,科技的发展需要的是整体工艺水平的提升,光是金属提纯这一项就无法做到。
皇帝陛下也没想过直接杀到铁木真的行宫里,那太危险了,即便杀掉铁木真也很难逃出来,而长chūn宫位置偏僻,在这里把蒙古高层一窝端了,整个曲雕阿兰会乱作一团,他们趁机逃出去,直奔西域,此时西域还不在蒙古人的控制范围。
“那四位蒙古王子都在城里么?”杨康询问道。
“大王子术赤和二王子察合台领兵在外,三王子窝阔台和四王子拖雷在城中。”观主沉声答道。
皇帝陛下沉思起来,他要为后铁木真时代做准备,一旦铁木真被刺杀,那个继承汗位的人将决定蒙古的未来,甚至是金国的命运,最好的结果是把这四个人一起杀掉,蒙古便会乱掉,但这只能是一种奢求。
正如金国的大宗正府怀疑杨康的身世一样,蒙古大王子术赤也被怀疑不是铁木真的儿子,“术赤”的意思是指来历不明的人,他的母亲曾被其他的部落掠走过,正是在被掠期间生下了他。
娄师道曾联络过术赤,知道这位王子对其他三兄弟非常不满,杨康想要尝试和这位王子沟通一下,若是这位以脾气暴躁著称的蒙古王子上位的话,对金国很是有利,如果是窝阔台或者拖雷上位的话,那便不妙了,窝阔台作为蒙古的太宗皇帝,后世的评价颇高,有勇有谋,治国有方,而拖雷和杨康有仇,若是上位的话肯定会伐金。
皇帝陛下摇了摇头,这些还是等成功刺杀铁木真之后再来谋划吧。
夜幕降临,杨康和梅超风悄然离开长chūn宫,朝着曲雕阿兰城外而去,在快速行进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座山峰上,梅超风端坐在峰顶,杨康默默的陪在身后,他能想到这里便是当年梅超风和陈玄风隐居的所在,也是江南七怪和黑风双煞对决的地方,结果陈玄风身死,梅超风仓皇而逃。
皇帝陛下知道梅超风之所以跟着他来漠北,怕也是为了来祭拜陈玄风的,只是此时连铜尸的尸骨都找不到,只能对着空中寄托哀思,实在是可叹之极。
七年前他也在漠北,那时的杨康并不知道今后会和这个凶名昭著的女人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他第一次见梅超风是在回中原的途中,眼睛刚刚瞎了的梅超风被金兵围着,那种慌乱惊恐的神情深深的印在杨康的脑海里,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梅超风那种表情了。
杨康看着梅超风孤单的背影,心中莫名的一阵伤痛。
“梅姨,你还有我。”杨康扶着梅超风的肩头,低声说道。
梅超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转身用手摸着杨康的脸,想要想象出这个孩子的模样,这是个她从来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孩子,这是个时常惹人烦的孩子,这是个在她最孤单无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孩子,这是个在她黑暗的世界里洒下一点光明的孩子……
七年时光,他们彼此相依。
此时夜风吹过山峰,发出呜鸣之声,像是在深情的呼唤,又像在轻柔的低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