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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还在裁缝铺定制新的礼服,或者就是在珠宝店选购珠宝,过几天就是您的授勋仪式了,她需要打扮得像个贵妇人一样去参加,才不至于有损哈斯兰家的颜面。”巴利斯坦想想又补充了一句,“赛丽尔正陪着您的母亲呢,她是您家新的女仆。”
说话间塞拉斯已经跟着巴利斯坦进了门,他差点认不出这是自己住了近二十年的家。
被叶赫莲娜砸得一片狼藉的厨房已经焕然一新,一些陶瓷和银制的餐具杂乱地堆在崭新的桌布上,一个仆人正在旁边用力擦拭一对花瓶,墙壁上挂上了装饰性的壁画,一些老旧的家具也被替换成了精美的新家具,连窗帘都换成了天鹅绒的。
巴利斯坦继续在旁边滔滔不绝地说:“夫人暂时不会回来,您要留下吃顿晚饭吗?厨子是今天新雇佣的,我还不知道他烧的菜是否符合您的口味,如果您不满意,我可以马上把他换掉。”
“……不用了,我得先回去了。”塞拉斯呆滞地说。
“少爷要回巨龙之巅了吗?我这就去为您叫一辆马车。”巴利斯坦殷勤地说,“等您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家里应该已经修好马厩了,对了,您喜欢骑马吗?”
“……我不会骑。”
“哦,那么您还需要一个马术教师,我会尽快为您准备好的,贵族都应该学会骑马。”巴利斯坦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了下来。
回到巨龙之巅后,塞拉斯这个新团长就被各种杂事缠身忙碌上了,直到晚上跟萨兰纳尔一起泡在温泉池里洗澡,他才有时间问:“你为什么给我雇了一个管家?”
萨兰纳尔趴在温泉池边上,任由塞拉斯梳理他的头发,每天这个时候都是最让他感到放松的时刻:“那天我在你家的时候就在想,那张木床该换换了,都快跟我一样古老了吧,感觉好像随时都会塌掉的样子。”
“没那么夸张,才不到你的一半岁数而已。”塞拉斯笑了出来。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总之我就决定给你家换一张结实的床,以便需要的时候——你懂的。”萨兰纳尔放松得眼睛都眯上了,连声音都懒洋洋的,“然后我又想,只换一张床跟房间整体的氛围有点格格不入,你知道我是一头讲究家居品味的龙,所以就干脆换一整套新家具吧,有了新家具就得有相应的装饰吧,要买一大堆东西呢,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这些事,就干脆给你找了个管家。”
“……想必花了不少钱呢。”塞拉斯心里有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怪怪的感觉,一半暖洋洋,一半空落落的。
“谁让你是我的伴侣来着。”萨兰纳尔惬意地往后靠去,整个人贴在了塞拉斯身上,“人类的夫妻也不提倡一方坐拥金山银山,却让另一方住在破房子里的吧。我的钱也是你的钱,用在你家里合情合理。”
塞拉斯顺势从背后抱住他,觉得眼睛有些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汽的缘故,塞拉斯掩饰地拿毛巾擦着萨兰纳尔的胸腹,用轻松的语气说:“那么,亲爱的,我‘们’的小金山到底有多高呢?”
“够买下半个银溪城,或许三分之二个。”萨兰纳尔转过身来,故作轻浮地挑起了塞拉斯的下巴,“跟了财主老爷我,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塞拉斯就笑,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在萨兰纳尔面前也不像从前那么拘谨,有的时候气氛好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玩笑都会开一开,比如这种时候。
“我别的都不想要。”他的手抚上萨兰纳尔的胸口,“就想要你的心。”
“这么贪得无厌可不行啊,凡人。”萨兰纳尔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那退一步,给我一块鳞片吧。”
萨兰纳尔笑了:“你要我的鳞片做什么?”
“龙鳞可值钱了,你不知道吗?”塞拉斯说,“要是我有足够多的鳞片,说不定还能做一身全大陆独一无二的龙鳞甲呢。”
“好,我给你。”萨兰纳尔笑着念了一句咒语,从别人无法触及的魔法空间里找出了一块黑色的鳞片,交到塞拉斯手上,“不过龙鳞甲你还是别想了,你要是真的穿着龙鳞甲,所有的龙见了都会对着你喷火的。”
他不是在说笑,龙除了青春期会换一次鳞片,别的时候身上的龙鳞掉一块就少一块,通常只有在死去的龙身上才能一次收集到足够多的龙鳞,而龙族的习俗偏偏是火葬。所以如果龙看到有哪个人类敢穿着龙鳞做的盔甲招摇过市,大概会像人看到一条狗穿着人皮做的衣服一样愤怒。
塞拉斯并不知道这么多,他捧着那片不到半个手掌大的鳞片,笑得心满意足:“那你可得先跟他们说好了,你是喜欢吃三分熟的我还是七分熟的我。”
“我就喜欢吃现在这样的你,清汤水煮,半生不熟的。”萨兰纳尔笑着凑上去吻他。
全新的礼服送来之后,塞拉斯迫不及待地穿了起来,到萨兰纳尔面前显摆:“怎么样,合身吗?”
萨兰纳尔从书本上移开视线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不愧是皇家裁缝,很好地突出了你的身材特点。”
“有那么好看吗?”塞拉斯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红色的头发。
“好看得让人看了就想要把你扒光,好好疼爱一下。”萨兰纳尔一脸正经地捏了捏他的屁股。虽然龙骑士并不怎么注重腿部力量,但常年在兵营区和巢穴区之间的山路台阶爬上爬下,塞拉斯仍旧有着翘挺结实的臀部肌肉。
他的动作令塞拉斯身体一僵:“不是吧,这种时候?”
萨兰纳尔给了他一个斯文之极的微笑:“开玩笑的,别紧张。”
塞拉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他觉得萨兰纳尔对待他的态度在变化,换作是之前,这头我行我素的龙族首领才不会在意使者的马车正在悬崖下面等候,兴趣上来了还的真就好意思让整个皇宫的人一旁等着去。
塞拉斯一边整理着需要的东西一边说:“我有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明明平时都是一副绅士做派,却又像个不入流的流氓一样这么喜欢捏别人的……屁股。”
对于一个有教养的贵族来说,这个词还真是不怎么容易说出口。
“因为人类的屁股十分独特,与其它的任何物种都大不相同。”萨兰纳尔就完全没有这个自觉,他十分淡定地说,“而且什么叫‘别人的屁股’,我明明只捏你的。要是什么时候我对你的屁股不感兴趣了,你才应该感到着急呢。”
“我为什么要着急,我会恨不得放一整晚的烟花,来庆祝自己脱离了一个风度翩翩的流氓的魔爪。”说着塞拉斯将那条串着一片龙鳞的项链塞进了领子里。
“啧,原来你是这么不待见我,真叫我肝肠寸断、伤心欲绝。”伤心欲绝的萨兰纳尔在塞拉斯结实的屁股上拍了一记,“你先去吧,今晚的舞会上见。”
简单到乏善可陈的授勋仪式之后,塞拉斯被留在皇宫参加晚间的舞会。舞会当然不是专门为他而举办的,一个挂名的龙骑士团长上任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对于哈斯蓝家族而言却依然是一件隆重的事情,因为他们家已经非常多年没有参加过任何贵族聚会了,恐怕这个姓氏都已经被人淡忘得差不多了。
叶赫莲娜今年还不到四十岁,但是多年的苦闷和艰辛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让她看起来明显比同龄人要苍老许多,即使穿着一身昂贵得体的礼服,戴着比大多数贵妇都要名贵的珠宝,多年不曾面对这种场面的她神情举止里依然充满了不合时宜的紧张和窘迫。
塞拉斯刚见到她的时候还担心她会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在众人面前发飙,好在叶赫莲娜在外人面前始终都非常地要面子,看到他就微笑着上来拥抱了他,称他是家族的骄傲,表面上完全就是一个高贵又温和的母亲,对着塞拉斯嘘寒问暖,绝口不提那天的尴尬事情。
但是塞拉斯知道叶赫莲娜不会这么轻易释怀的,果然,一到周围没什么人注意他们的时候,叶赫莲娜脸上的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用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眼神看着塞拉斯。
“妈妈……”塞拉斯试图跟她讲讲道理,可是叶赫莲娜理都不理地转身走开了。
塞拉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去应付几个对他这个生面孔产生了好奇的女士。
身为一个国王,希瑟尔的穿着打扮十分不华丽,却在细节处透着十足的讲究,就连胡子都梳得整整齐齐,虽然他的精明强干早已名声在外,但他的外貌却异常的和蔼,甚至可以说有些敦厚。
“你真的是相当喜欢那个孩子呢。”隔着一个窗户,他看着庭院当中正和几个名媛说话的塞拉斯。
萨兰纳尔正以十分放松的姿势坐在本来只有国王才能坐的椅子上,轻呷着一杯葡萄酒:“他让我改变了很多对人类的看法。”
“看上去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可惜人类总是老得很快。”希瑟尔回头微笑地看着人形的黑龙,“龙也能品味出美酒的芬芳吗?”
“我正在学着欣赏。”萨兰纳尔又喝了一口,“老得快,也总比我们这样几十年才能独立生活的种族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