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风在呼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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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林志伟在津海的几家加油站生意一直不是很好。油品供给问题一直还没有得到解决,时常还是出现部分型号的油品断供,生意受到不少影响;有的车辆来油站加油,碰到没有高标油加,踩油门就走了;久而久之,会丧失不少的客人。

    这天,林志伟一如既往地开车穿梭在西江南北两岸的几家油站之间。生意不景气,几家油站更是想多跑跑。林志伟内心有点火上眉梢的感觉,但只能自己憋屈着,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林志伟开车来到西江北岸的一家油站。到油站的时候,有几辆汽车零落地停在加油磅旁加油。

    林志伟下车走上前瞧了下,然后问身边刚给汽车加完油的油站员工......‘黄师傅,这几天油站加油的车子多吗?’黄师傅见林志伟问自己,便黯哑的神情晃了晃脑袋说:‘林总,加油的车子还是不多啊,有的车子要加97号汽油,但是我们没有。有些以前经常上我们这加柴油的大卡车现在也很少来了,单靠低标汽油,生意确实大受影响啊!’

    黄师傅说完,林志伟郁结的眼神扫掠了下油站。然后回头朝黄师傅说:‘没事,就先这样维持吧!短时间是想不到什么办法能搞来油品的。哦……对了,黄师傅,你儿子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黄师傅见林总突然问到自己儿子的病情,便晃神说:‘林总,谢谢你的关心,我儿子病情还是那样。现在从医院回到家里来了,住在医院时间长了,住院费也花不起。现在就是经常要化疗,医药费还是开销不少的。’

    林志伟听完,神情凝重地拍了拍黄师傅的肩膀说:‘黄师傅,你确实不容易啊!因为你儿子的病情,也够折腾你们老伴俩了。’说到这,林志伟想了想朝黄师傅继续说:‘黄师傅,你也算是油站的老员工了,直从你以前下岗后到我的油站已经差不多七年时间了吧……油站发展到现在离不开你们这些员工的付出啊!这样吧!你们一家人日子过得挺紧巴的,你平时也别节约到连酒都舍不得喝。回头我交代财务,你去领取五万块钱吧!’

    说到这,黄师傅诧异地连忙跟林志伟说:‘林总,这不行,使不得的。要你给钱我,我可收当不起啊!我平时家里日子是过得紧了点,但是没关系的。我平时粗茶淡饭也习惯了,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有自己的活法。我儿子的病不能不治疗,能多凑点钱给儿子化疗就心满意足了,希望儿子的病能有转机。要是万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我老婆俩以后没人送终才叫悲哀啊!’

    林志伟马上安慰黄师傅说:‘黄师傅,别说这些伤心话,尽量给你儿子治疗就是了。’林志伟停顿了下继续说:‘哎......黄师傅,这五万块钱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在我面前,你也算是大哥的年纪,这钱你就先拿着吧!你要是不好意思去财务领的话,回头我让财务直接给你。’

    黄师傅说:‘林总,真的不用了,再说现在油站的生意也不景气,你这油站还得维持呢!’

    林志伟提了题嗓子朝黄师傅说:‘林师傅,谢谢你对油站的心意。油站是有困难,但是迟早会想出办法的;我也想尽快把油站的生意再提上来,油站生意重新好转了,也可以给油站的员工多发点工资。黄师傅,你就别跟我见外了,不管怎样,油站也不缺这几万块钱。你就听我的,不行的话你就当是我暂时借你的,你以后有能力就慢慢还我,多久都没关系。行不?’

    黄师傅冲林志伟使劲点了点头说:‘那好的,林总,谢谢你!回头我去找财务拿钱。’见黄师傅终于同意,林志伟拍了拍黄师傅肩膀说:‘黄师傅,这就对了嘛!’

    就在这时......两辆越野车朝油站开来,很快“嘎吱”停在油站。车上下来七八个年轻人,手里拿着铁棍。两个戴墨镜的年轻人上来朝穿工作服的黄师傅和另外两个油站员工嚷道:‘哎、哎、哎......你们谁是负责人啊?’林志伟看上来的年轻人架势像是要闹事,连忙上前朝年轻人说:‘我是负责人,你们有什么事情?’

    两个年轻人见林志伟上来答话,摘掉墨镜冲林志伟凶巴巴说:‘你就是负责人。前些天我们有车子来你们油站加油,结果车子开到路上无缘无故抛锚了。一检查说是汽油掺杂了水,害得我们没办成事,车子也抛在路上。你们油站卖假油啊!造成我们生意的损失你们准备怎么办?’

    年轻人嚷完,林志伟说:‘你确定是在我们油站加的油吗?加的什么标号汽油?’年轻人回道:‘加的93号汽油啊,就是在你们油站加的。’年轻人嚷完,林志伟接着说:‘我们油站绝不可能往汽油里掺水的,我们平时油品都是中石化和中石油供给的,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吧!’

    林志伟话语刚完,年轻人马上更加凶巴巴嚷嚷道:‘我们怎么可能搞错,就是在你们油站加的油。’见年轻人如此说,林志伟回道:‘你们当时加油的发票呢?给我看看,要是在我们油站加的,我们可以叫质量监督局和工商局的人立马来油站当面检测油品。’

    几个年轻人忍不住发飙火道:‘他妈的,发票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哪有什么发票,我说在你们油站加的就是在你们油站加的。’

    见年轻人不讲道理,黄师傅和油站另外几个员工凑到林志伟的身旁对年轻人说:‘你们不能不讲道理吧!我们油站从来就没卖过掺水的油,我们油品都是从中石化和中石油进的,你们说掺水就掺水啊,得有证据的。’

    这群年轻人终于爆发了……露出真面目,不分青红皂白拿着铁棍上来就打砸油站的加油设施和小超市。年轻人边砸边恶狠狠地嚷道:‘老子让你们不承认,让你们卖假油,今天给点颜色你们看。’

    见此状,林志伟和油站的员工赶紧上前制止,林志伟朝这些年轻人吼道:‘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打砸,还有没有王法,叫你们拿证据,又没有证据。’林志伟边吼边跟身旁的黄师傅说:‘黄师傅,马上报警。’黄师傅掏出手机朝这群年轻人嚷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不怕犯法吗?我这就打110叫警察。’

    年轻人听到黄师傅要打电话报警,就停止了打砸。然后恶狠狠地朝林志伟和黄师傅说:‘你们等着,还会来找你们的。’随后,这群年轻人悻悻地跳上车开车跑啦!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让林志伟很是伤神,很是窝火。双手撑腰……看着被砸坏推倒在地的加油磅,还有被砸的小超市,心里烦躁肆掠。

    镜头转到创世广告传媒公司这边......

    创世广告传媒公司承接的金狮体育用品公司新品球鞋的电视广告片正在紧张拍摄中。

    这天,在津海西湖公园……广告的部分外景正在拍摄。

    场地里架好了摄影灯光器材和各种道具,群众演员零散地坐在草坪和路边上休息。

    杨逸带着石莹饶有兴致地来到拍摄现场,恰好广告部的王晓婷跟策划部的田妮正在讨论刚拍完的两条片段……杨逸走上前问王晓婷说:‘王晓婷,拍得怎么样啦!’王晓婷抬头见是杨逸,马上起身笑着对杨逸说:‘杨总,你过来啦……部分外景镜头正在抓紧拍摄,刚刚完成了两条镜头的拍摄。我正跟田妮在讨论,看有没有需要修改和补拍的。’

    杨逸说:‘那行,你们加紧拍吧!拍摄质量和镜头的表述一定要达到最佳的创意要求。明星和群众演员的动作表情一定要严格按照你们的创意要求来,不好的镜头该重拍的多拍几次,一定要保证质量到位。’

    王晓婷笑着朝杨逸回道:‘嗯,是的,杨总,一定保证每个镜头都要到位。暂时这两天只拍摄群众演员和广告片环境场景的镜头,明星的镜头还得等几天集中抢拍出来,已经跟明星经纪公司约好了拍摄时间。’杨逸说:‘行,你们抓紧拍吧!’

    就在这时,天公不作美。陡然间……变了天,整个天空顷刻黑暗起来,大风夹杂着雨点突袭来到,这沿海的天真是琢磨不透,天气说变就变。

    王晓婷、田妮、还有工程部的纪向东赶紧指挥现场的工作人员把摄像机器和拍摄道具往旁边的亭廊搬,不一会就下起瓢泼大雨,群众演员们也纷纷找地方躲起雨来。

    镜头再转到林志伟这边……

    林志伟的加油站发生打砸事件后,林志伟心里一直闷闷不乐。

    每当回到家里,林志伟在黄倩和儿子亚亚面前还是照样笑嘻嘻。黄倩并不知晓油站所遇到的困境,林志伟也从来不在黄倩面前提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黄倩跟林志伟结婚以来一直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林志伟不希望因为这些事让黄倩担心。在黄倩眼里,林志伟是位精明能干的男人。

    当初,黄倩跟林志伟刚相识的时候……林志伟还在yq老家。当时,林志伟没有做什么事业。后来,俩人在一起了之后,林志伟才来到津海。在津海慢慢看准市场,做起加油站的生意。几你时间里,林志伟在津海陆续开起七八家油站,最高峰的时候,加油站一年的营业额可以达到三四千万。

    婚后,黄倩一步步看着林志伟的事业慢慢做大起来。在黄倩的眼里,林志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男人。让黄倩很安心、很放心,生活过得相对宽裕,大小事情基本上没让黄倩操心过。林志伟深爱黄倩,深爱自己的儿子亚亚。

    男人再坚强,可始终是人,心里再强大也有自己脆弱的时候。林志伟心里的苦闷没有太多的地方宣泄,他太过于要强,他从来不在自己的老婆黄倩面前提。能供他暂且宣泄和释怀的地方……无非就是自己的俩兄弟,杨逸跟方杰。在杨逸和方杰面前,林志伟不需要去伪装自己。在俩兄弟面前,他可以随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以随意释放自己内心的压抑。

    这天,林志伟想找杨逸跟方杰喝酒聊聊。林志伟先跟杨逸打了电话,接通电话,林志伟说:‘喂,杨逸,有时间吗?’杨逸说:‘老林,怎么啦?有事情吗?’林志伟说:‘杨逸,有空的话想找你聊聊,我再叫上老方。咋们去老方的酒吧坐坐,喝喝酒,聊聊天吧!’

    杨逸说:‘行啊,老林,那咱们去老方酒吧好好喝杯。我下班后直接开车去老方的酒吧跟你碰面,晚上七点左右吧!’讲完电话,杨逸似乎感觉到林志伟心里有什么事情。

    晚上在方杰的酒吧,杨逸、林志伟、还有方杰一起坐在酒吧一个包房里面......仨人要了小吃,要了一打啤酒。

    仨人各自已经喝掉了几罐啤酒,并且点了香烟正在吞云吐雾。

    ‘来......杨逸、老林,一起喝。’方杰拿起啤酒朝杨逸和林志伟说......方杰往嘴里喝了口接着说:‘老林,怎么啦!看你一副不快活的样子。你油站怎么样啦!是不是还是因为油站的生意啊!’

    林志伟说:‘是啊,还是你们俩兄弟了解我。哎……老方,我现在彻底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了。前几天,我在西江北边的一座油站刚好撞到了一群年轻人拿着铁棍来油站闹事。非要说我们油站卖掺了水的油,真是无稽之谈,我们油站的油品都是中石化跟中石油供给的,你说我们怎么可能往油里面掺水呢!这群兔崽子找茬也不会找,这汽油里面掺水,车子还能开啊!’

    方杰说:‘怎么发生这样的事啊,那后来怎么样啦?’林志伟接着说:‘还能怎么样,那帮兔崽子后来不分青红皂白,拿着铁棍上来就砸了油站的加油磅和超市。油站的师傅打电话说要报警,这帮兔崽子才吓跑。’

    杨逸说:‘老林,油站的损失不大吧!’林志伟说:‘还好,没什么事。’杨逸说:‘老林啊,以前就跟你说过的。实在不行,你就把油站关了,转让给国有油站或者其他的公司。我看这群人来你油站闹事,背后准是有什么人指使的。’方杰接过话说:‘是啊,老林,杨逸说的对。否则,这群年轻人不会无缘无故来你油站打砸的。’

    林志伟端起啤酒往嘴里灌了口朝俩人说:‘是有这个可能,每个行业都有竞争。津海的油站市场除了中石化、中石油的油站,还有外资油站另外;民营的加油站也不少,之间肯定有竞争。民营加油站本身竞争优势就不明显,还得跟着国有油站的后面蹭饭吃;像今年……我们油站高标油品的断供,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中石化跟中石油在控制高标油品的供给杠杆。’

    ‘至于杨逸说的建议,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油站几十号员工的饭碗我不得不考虑,大部分员工都在油站工作了好几年,都靠这份工资养家糊口。油站要是转让出去的话,这几十号人又得马上失业。现在的工作不是很好找,而且油站大部分员工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生计是个大问题啊!’

    杨逸说:‘老林,你的想法可以理解。但是没办法呀,如果你们油站长期这样下去,你能保证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啊?油站没有盈利,甚至长期亏损的话,迟早是个大问题。你还不如趁行情好的时候,把油站转让出去,收回点资金,再去干其他行业。’

    ‘至于你们公司员工,能安排的就尽量重新带着他们干,不能安排的该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你老林一直是个很要强的人,你肯定不甘心看着油站的生意这样长期萧条吧!老林啊……做生意这东西,有时候真得及时变通。死坚持、死耗着肯定是不行的。’

    方杰说:‘是啊,老林,杨逸说的有道理。不行的话,你就尽早改行吧!或者跟我一起干也行,你看我这酒楼和酒吧生意不是挺正常的嘛!不管大环境好不好,对我这生意影响都不大。不管有没有钱,钱多或钱少,总得要吃要喝吧!总得适当娱乐休闲吧!’

    方杰说完,林志伟喝了口酒继续说:‘你们俩说的不无道理,我会考虑的,再坚持下吧!有时间我看看有没有接手的公司。不行的话,我就把油站转让了,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