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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日已西落,他却依旧没有找到小青的半点痕迹,对面就是敌方的军营,他孤身一人,却不敢贸然过去,突然,在树枝上面,他看到一根细小的绿色绒毛,他不顾一切的爬上去,把那绒毛捧在手中,地上的点点滴滴血迹分明在告诉他,小青鸟遇到了危险,他心中一痛,手中拿着的羽毛也开始颤颤发抖,这几年,他唯一的快乐,便都是同小青鸟在一起的日子,他的苦闷,无人能够诉说,只有小青鸟那么善解人意,听他把心中的委屈都告诉小青,可是如今她走了,便感觉自己心中被掏空了一般,少了什么东西似得,一种没着没落的感觉油然而生,天,他究竟是怎么了,竟然对一只小鸟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青缇整整寻找了一夜,却仍旧没有找到丝毫的痕迹,小青鸟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踪迹都没有,留给他的,却只有那一只羽毛,不经意之间,发现手臂上那只凤羽花一样的图案,竟然同小青鸟留给他的那只羽毛如此的相似,他心中苦笑,原来你留给我的,还有这个。
若不是清早点卯的号角已经吹响,青缇却应该还在山林之中寻找,那一阵阵急促的号角,正是有敌来犯的信号,想到这里,他把小青鸟的羽毛揣到怀中,急忙上马向军营之中赶去,元帅点兵的时候没有发现他,心中已经有了不满,但是却因为不敢四处声张,怕乱了军心,青缇的优秀,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在拖着,然后私下派人去找青缇,这是他们的第一场仗,至关重要,只许胜利,不能失败,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宁可不出兵,没有青缇在场,他也宁可不出兵。
还好青缇及时的出现,元帅看到他一脸的倦色,问道:“怎么回事,弄成这副德行,还怎么打仗!”
青缇连忙拱手抱拳,说道:“末将知罪,请元帅责罚!”
元帅虽然武功不济,但是多年的战场经验和对敌策略使得他从未打过败仗,这也是为什么皇帝看中他的原因,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出兵,该怎么去用人,见青缇诚心认错,便顺着台阶下来,把脸一沉,“此番出兵,许你戴罪立功,若是胜了,罪责免去,若是败了,俩罪并罚!”
青缇谢过元帅,领命出征,却见对面北蒙国的战将已经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一袭黑色的盔甲,手中的长枪分外耀眼,青缇来的匆忙,却只是一身普通的打扮,长剑在手,犹如江湖侠客一般的飘逸,俩人站在一起,明显的不对等。
北蒙国本不想这么快便出兵的,朝鲁那天在沙场之上同初芸郡主比箭术丢了面子,一气之下回了自己的营帐,那把弓也丢在了沙场之上,后来等气消了,方觉得自己的冒失,为何对初芸这般的在意,输给她,又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反而发现她有这么好的功夫,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刚才那么没风度的走开,她一定会从心中看不起自己,现在真是追悔莫及,尤其是那把弓,他们祖上穿了好几百年才传到自己手中,跟随自己这么多年,居然为了一时之气,便把弓给扔了,后来他去沙场找那把弓,方知弓被郡主拿走了,他又没有脸面去找郡主讨回,只得把心中的闷气出在杀敌之上,所以也不顾巴特王爷的反对,自己一人带领一队兵马来挑战。
眼下南诏国来的这迎战的却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没有穿戴盔甲不说,却又是一个看着不像是能打仗的小白脸,南诏国的男人都死光了么,就没有一个长得像他这番威武雄壮的汉子来迎战么,眼下即便是赢了这书生一番的小子,自己也不会光彩到哪里去,想到此,便扬着头说:“喂!我是北蒙国的朝鲁将军,你是哪里来的小白脸,快点从哪里来滚回到哪里去吧!免得我赢了你,说我们北蒙国欺负人。”
青缇微微一笑,说道:“原来阁下就是北蒙国赫赫有名的朝鲁将军,失敬失敬,我们南诏国出兵有一个特点,便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我最不中用,所以才派我出来了,将军尽管不用客气,待你打败了我,后面还有烧火的老张,喂马的老曹,刷马桶的老刘……他们都会过来向将军的讨教呢!”
朝鲁听完,脸色已经发青,大喝一声,长枪横扫,直奔青缇头颅而来。
孔唯听说朝鲁出去挑战南诏国,悬着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开战,那定会见到青缇了,手中拿着连成君给她的那把弹弓,在帐篷面前已经走了七八十圈了,连成君皱着眉头说:“拜托您有话直接说便好了,再这么走下去,神仙也会晕的。”
孔唯转动了一下眼珠子,问道:“师父,您说,我要是去战场上,可不可以呢!”
连成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你刚才这么转来转去,差点把我转晕了,就是为了这个,你想去,便去呗!”
孔唯心有余悸的说道:“我真的可以去战场么,万一碰到青缇我该怎么办,印象中,初芸郡主在没嫁给青缇之前,他们俩个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若是破坏了原有的规律,我们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连成君点头,“你说的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稍等,我看看司命给我的命薄上是怎么写的。”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片白色的绢布,连成君二指在上面扫过,密密麻麻的天书便呈现在眼前,孔唯本以为自己凑过去还可以看个一二,这样以后有什么倒霉的事情便都可以跳过去,或者是让连成君出手帮忙,却发现上面的蝌蚪文,她一个字也看不懂,拖着下巴凑到连成君跟前,问道:“师父,上面都写的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
连成君弹了她脑门一下,说道:“若是人人都能看得懂,那司命也该下课了。”说着把天书收起,“走,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虽然上面记载着初芸郡主和青缇第一次见面是在南诏国的都城平城,但是却也不妨碍你去偷偷看他一眼是不是。”
孔唯疑惑的问:“这样也行!”
连成君似更喜欢看热闹,人已经走到帐篷门口,说道:“当然,怎么,你还不打算跟我一起出去么!”
孔唯连忙跟在连成君的身后,用手拉住他的袍袖,“当然要去,师父,等等我。”
“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连成君用力的甩了一下衣袖,恨不得把这八爪鱼甩掉。
“爱什么体统什么体统,您老人家该不会是怕回九重天之后,长依上仙又把你赶到门外吧!”孔唯一脸嘻笑的说。
连成君身子一皱,额头冷汗流出,怎么这八卦,都传到玉山去了。
朝鲁本以为这小白脸没什么本事,看样子,顶多算个酸腐的书生罢了,却没想到几招下来,他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本想速战速决,现在想起来,吃亏的终将是自己,他素以勇猛著称,这一番的打斗,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却依旧没有能够战胜这小白脸的希望,心中的急躁,手上的招数却慢慢的散乱,青缇暗暗一笑,这便是有北蒙第一勇士之称的神射手朝鲁,却是个有勇无谋的愣小子,手中的长剑剑锋一转,直奔朝鲁咽喉刺去,那剑法之快,招数之灵活,令人无法看清,可是突然之间,青缇的手抖了一下,也只是那一念之间,他看到了不远住的山坡之上,初芸郡主正站在连成君的身后,看着自己。
那个女子,她的面孔为何如此熟悉,仿佛之前都已经见过一般,她为什么这么担心的看着自己,难道是朝鲁这小子的心上人,脑海之中,一双眼睛一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也不知为何,手中的长剑便慢慢的缓了下来,朝鲁本以为这次便被这小白脸放倒在这里了,只恨自己学艺不精通,害王爷输掉这么重要的首战不说,他心心念念的要在初芸郡主面前英雄一把的信念,也就此夭折了,还好初芸她不走,否则自己这身首异处的死相,定会让她一辈子都觉得是个噩梦。
不知不觉间,朝鲁发现那小白脸一瞬间的闪神,他便有了机会,从马上侧身而下,那长剑刺入了他的肩头,而他的枪尖,也刺中了那小白脸的手臂,双方各有损伤,南诏国的元帅此刻觉得青缇今天没在状态之上,士气这东西,说没有便没有了,再想恢复,却是要费上很大一番功夫,见对方敌将险些摔下马,说青缇赢好歹也算说的过去,便急忙鸣金收兵,青缇闻到鸣金的声音,转身说道:“我家元帅找我有事,你看你也受了伤,不如我们先各自回去,等下再出来打。”
朝鲁捂着自己受伤的左臂,还想出手,却见那鲜血已经滴滴答答的染红了一片,他哼了一声,说道:“这点小伤算什么,老子我不怕你,待你回来,再与你大战三百合!”
青缇也不理会,回到自己的阵地之中,见元帅那张沉得如冰一般的一张脸,刚才自己那个失误,想必元帅也看到了眼里,低头说道:“末将有辱使命,请元帅责罚!”
元帅却半点都没有提责罚的事,对着周围的士兵说道:“初战大捷,叶青缇将军大败敌军将领,收兵回营!”
南诏国的军队在一声又一声的欢呼之中便回去了,朝鲁还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刚刚和小白脸说好的不是要大战三百合的么,为何他一回去,便被那个山羊胡给叫走了,如此这番,他哪里还有雪耻的机会,但是转念又一想,刚才那小白脸的剑术确实是精湛,若不是他不知道为何走神,自己哪能捡回一条命,若是以后碰到那小白脸,定要小心应对才是,庆幸庆幸,自己这番德行初芸郡主没有看到,否则自己便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眼前看着他的那名女子,不是初芸郡主却是哪个,只见她缓步的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受伤的手臂,一脸心疼的样子,问道:“朝鲁,你伤的严不严重?”
朝鲁突然之间愣住了,这是再问他么?他心中的女神,一向对他都是居高临下的,眼前这关切的眼神,温柔的话语,是对他说的么,他晕了,真的晕了,仿佛这世界上,最美的迷魂药,也比不上她对自己的一句关切的问候,眼中尽是红色的野玫瑰,怎么这么美啊!
25青缇回到营帐的时候,天色已晚,他却依旧没有心情吃饭,小青鸟现在生死未卜,他心中难受,刚刚在北蒙国的军队之中,那一张脸在面前晃了一下,他只是觉得眼熟,却不知道那份眼熟来自何处,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可是那女子虽然不算是倾国倾城,为何那眼神他却似曾相识,难以释怀。
小多子神秘兮兮的走到他的营帐,从怀中掏出俩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说道:“将军,我看你没有吃饭,所以特意带了俩个包子给你。”
军营之中纪律森严,吃的饭食,却是人人一份,过了时间不去吃饭的人,除了伤员,无论是大到元帅,还是一名小兵,都不允许私自带饭食在营帐里吃,小多子敢于违抗军令,偷偷的带吃的给他,心中一暖,伸手拿起一只,送到了嘴里。
小多子见青缇伸出的是左手,右边却一直不自然的垂在那里,问道:“将军,你的手臂怎么了。”
青缇淡淡一笑,“没怎么,刚刚碰了一下而已。”
小多子见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是那手臂却依旧僵在那里,转到桌子里面,才发现青色的袍袖之上,已经染红了大半,分外的显眼,小多子脸色一变,说道:“将军,你受伤啦!”
青缇不语,表示默认。
小多子拿起青缇的手臂,轻轻的放在桌上,掀起袍袖,那一道深深地伤口清晰可见,血虽然没有在流,却还是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渗漏,“人人都是说将军你打了胜仗,元帅也没有过多的奖励你就算了,却连句话都没有说,便直接回来了,却原来你受了伤。”
青缇低头,他这伤是怎么来的他心中有数,那份愧疚促使他不得不尽快收兵回来,更不敢出帐篷叫别的士兵看到,“是我自己没用,让元帅失望了,哪里还敢去要奖励。”
小多子从青缇的床头翻出刀伤药,又打了一盆清水,拿细棉布把青缇手臂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又从腰间打开酒葫芦,倒出一小杯烧酒,给青缇把伤口清理了一遍之后,才一点一点的涂上刀伤药。
青缇任由小多子为他处理伤口,在这军队之中,他唯一信任的便是小多子了,他不知道小多子的家庭背景,单凭小多子对待小青鸟的那份心,便知道他是一个善良的人,烧酒划过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小多子手上却不敢放松,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青缇手臂上的那朵凤羽花的时候,不由的颤抖了一下,青缇发现小多子的异样,问道:“很奇怪是吧!”
小多子眼中含着一丝朦胧的气息,手指触摸着那朵凤羽花,神情不似奇怪,待青缇发觉,才掩饰的问:“是啊,将军这个纹身好特别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青缇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打我记事的时候,它便在那里了,我问过我的娘亲,她说我六岁的时候曾经走丢过一次,之后便发现有这个东西了。”
小多子拿起纱布,把青缇的伤口包好,说道:“听起来好神奇的样子呢,也许是哪个仙人给你的也不一定。”
青缇微微一笑,另一只吃包子的手打了小多子的头一下,“若是真的有仙人助我,今天就不会受伤了,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来打仗了,去求一求仙人,保佑我们早点得胜回朝便好了。”
小多子顽皮的吐了一下舌头,“仙人很忙的,估计这等事情,没空理会吧!”
青缇却突然之间冷了起来,说道:“若真的仙人有灵,我只希望他帮我找回小青鸟,不管她是死是活,回到我的身边便好。”
小多子半开玩笑的说:“刚才还不相信仙人,现在便想着来求仙人办事了,没准那小青鸟自己修炼成仙,去天上逍遥快活去了呢!”
青缇为小多子的开朗而稍稍的舒了一口气,小多子又突然之间问道:“将军,或许那小青鸟是个女仙,像画本子里故事那样的,来再来找你的呢!”
小多子说女仙的时候,青缇眼前不知为何却出现了战场之上,让她晃神的那张脸,手臂微微一动,小多子见青缇似有动容,转身之后,脸上便又出现了那个神秘的笑容。
朝鲁自己一个人在营帐之中生着闷气,回来之后,他自知有罪,到王爷营帐之前跪求惩罚,谁知却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直到他眼前一黑,一阵眩晕之后,再次醒来,人却已经被送到了自己的营帐,他想再去找王爷领罪,才知道自己被王爷禁足了。
桌子上摆着饭菜,他却一口也没吃得下,来为他医治的军医,也被他赶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的气来自哪里,自从那小白脸牛鼻子老道来到军营之后,他的整个生活都变了,原来初芸虽然算不上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却是欣赏的,可如今几番失败之后,他再也没有脸在初芸郡主面前出现了,尤其是今天,还是初芸郡主把他从沙场之上带回来的。
门外的士兵又拿来了宵夜,一碗奶酪,一份牛肉干,他看到牛肉干,心中便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火,听说他辛苦为初芸郡主找来的牛肉干,她都送到了那小白脸牛鼻子那里,连素都不吃,又算是哪门子出家人,禽兽!败类!禽兽之中的败类!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更低俗的话来形容那老道,只得生着闷气,拿起眼前的牛肉干,顺手向门口扔去。
“啊!”随着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音响起,朝鲁恨不得自断手臂,或者是自戳双眼,也不愿去面对现在的画面,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初芸郡主,此刻正一只手挑起帐篷的的帘子,探出半个头向里面看,他扔出去的那盘牛肉干,银盘子不偏不正,正砸在初芸郡主那光洁的小额头上,磕出一个拇指肚大小的包,那可人儿一只手揉着额头,一只手拿着他当日丢在沙场上的弓,身上的牛肉干七七八八的顺着编起的辫子和帽子上垂落的珍珠,一个一个的往下掉落。
话说今天上午孔唯本打算让连成君捏个云彩,俩人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顺便把她早上备的零食拿出来,一边看着下面的精彩节目,一边吃着零食,却不失为人间美事,可是偏偏连成君说在上面看着没意思,居高临下做神仙他实在是做腻了,这次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正好好体验一把做人的乐趣,所以才拉着孔唯悄悄的混入到人群之中,可是神仙也有失策的时候,就这俩位的尊容,混到哪里,都是一鹤立鸡群的主儿,所以当身旁的士兵一看到是这二位的时候,便直接闪到一边,好嘛,这热闹看得,自己倒反客为主了。
青缇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孔唯确实为朝鲁捏了一把冷汗,她虽然不希望青缇有事,可是她现在毕竟披着初芸的一张皮,若是朝鲁输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当她的眼神同青缇对上那一瞬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心虚了起来,就仿佛是裸体的自己完完全全的站在青缇面前一样,毫无遮拦的,自己内心的感情也这般的被看透一样,经历了千年的伪装,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初芸这肉体之中变得那么不可隐藏,难道这初芸郡主本身,就是相中青缇的!
连成君不识时务的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你希望他们俩个哪个赢?她白了连成君一眼,反问,长依和她师父比武,他有希望哪个赢,连成君竟然一时无从与对,孔唯终于找到了连成君的七寸,哼哼,日后可以拿这个做要挟,也不错。
把朝鲁拎回来之后,她便一个人在军营之中晃悠,她那王爷老爹不过来看她,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给他老人家请安的,一来是怕被识破,二来是她今天偷偷跑到战场上去的事情被他那老爹知道了,她难免会被一顿训斥,所以一直在外面晃悠,这样既躲着她那老爹,也躲着连成君,一举俩得。
晚饭还没吃过,猜想着这会子估计早有人给她送到营帐里去了,待晚一会儿,她那王爷老爹睡了,她再偷偷摸摸的回去,大吃一顿便睡,这么打算的好好滴,便一直在王爷的营帐周围比较隐蔽的晃悠,心中盘算着那盏灯快点熄灭。
远远的,她看到朝鲁那小子的跪在营帐外面负荆请罪,这小子也算是罪有应得,不给他点教训,他永远都不知道吃亏是个什么滋味,不过心中想想年轻人通常都是比较脆弱的,尤其是那颗骄傲的自尊心,万一真的因此受到了伤害一蹶不振,岂不是大大在罪过,想到这里,突然之间想起,她的营帐里还有朝鲁那只弓,该还给那小子了,顺便本着一颗对待后辈的关爱鼓励之心,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安抚一下这颗被打击的玻璃心,才急匆匆的赶回自己的营帐拿了弓,还没出门,便有个小士兵匆匆的赶来,普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如鸡啄米一般的磕头,弄得孔唯是不是怀疑自己又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害的这小士兵这般对自己一个劲的祈求,难不成她那王爷老爹要自己嫁给他,才把他吓成那样子。
孔唯抱着那只弓问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做错了什么事过来求原谅的!”
小士兵说道:“求求郡主救救我家将军吧,将军他现在被王爷禁足,不吃不喝,身上的伤也不医治,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啊!”
孔唯想了好久,才恍然明白那小士兵说的将军便是朝鲁,皱着眉头问道:“我父王把他禁足了?”
“是,将军在王爷营帐之前长跪晕倒,送回来之后,便被王爷下令禁足了。”小士兵可怜兮兮的回答。
“那我王爷老爹,咳咳,我父王有没有下令不准他吃饭,不准他医治伤口啊!”孔唯慢条斯理的问。
“额,这个王爷倒是没有交代,是将军自己心中懊恼,不想吃呢!”小士兵继续回答。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随后便到。”孔唯打发掉走了小士兵,顺手把桌子上的俩只奶黄包用帕子包好,走去朝鲁的营帐。
现今这状况,她刚掀开帘子,便被莫名的物体袭击了额头,她本是不怎么怕痛的人,大概是初芸这副皮囊太娇生惯养了,只是轻轻的磕了一下,便疼的她大叫了一声,捂着已经凸起一个小包的额头,看着一身的牛头干簌簌的往下掉,恨不得冲上前把对面那傻小子一顿狂扁,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火气,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本姑娘今天过来是以宽容的爱来感化这颗躁狂的心的,若自己先压不住火气爆发,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想到这里,她抖了抖身上的牛肉干,把头发上挂的那只也摘下来,放在自己的嘴上,然后做出一个春风化雨般的微笑问道:“究竟是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气,连饭都不吃。”
朝鲁被这笑容瞬间笑的没了力气,这是什么状况,若是平日里,她即便是不过来抽他一顿鞭子,也会扭头跑走找王爷告状去了,今天却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对自己笑,而且还是那么温和的笑,印象之中,自打他们俩个七岁相识以来,除了她生日那天,朝鲁送她一枚难得的夜明珠之外,她从未这样的笑过,他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脑子在想一些什么了,眼前都是那红色的蔷薇花,一朵一朵的开在了自己的前胸之上。
孔唯吓得赶紧拿起手中的帕子堵到朝鲁的鼻孔之上,心中刚才自己也没什么不对不是么,怎么杀伤力这么大,还是那初芸郡主的笑本身就很难看,本就好好的朝鲁,看到自己那一笑之后,竟然流鼻血不止,这可是该如何是好,早知如此,便直接进来便好了么,还笑什么笑,这孩子若出血不止该怎么办,好好的一名有志青年,便因自己的一笑,而恶心的流鼻血不止而亡,罪过,罪过!
27这世上没有一种语言能够形容朝鲁此刻的心情了,受宠若惊?乐极生悲?苦尽甘来?还是在做他的千秋白日大梦,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了,眼前这位他心中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女神,如今却走起了圣母路线,这般温柔的对他,却是他自己哪门子修来的福气,早知这样,当初何必为了吃那小白脸牛鼻子的气,搞的自己好像很心胸狭窄和娘们一样,是男人,应该大大方方的说一句,没关系,即便是你受万人膜拜,只要你心里有一块位置是属于我的,我就死而无憾了。可是这样说是不是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很重要,万一令她失望了怎么办?
孔唯看着朝鲁的眉毛一拧一拧的,时而呆傻,时而脸红,心想,糟了,这孩子不会是被刚才那一笑吓傻了吧,鼻血却还没有要止住的样子,仔细一看,她为朝鲁擦鼻血的帕子,竟然是刚才她拿出来包着奶黄包的帕子,那俩个热乎乎的奶黄包还在里面,估计现在已经便成了奶红包,不行,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让这小子这般流血了,傻没傻现在还未看出来,先止住血之后,再去找连成君过来商量对策,她从未帮别人止过血,隐约记得有一个法子是最有效的,便是声东击西法,在玉山的时候,她那时候双腿受了刑,痛的难以忍受的时候,便用手狠狠地掐自己的手腕,手腕疼了,双腿便也不觉得那么疼了,想到这里,她伸出双手,狠命的在朝鲁的肩头掐去。
朝鲁还纠结在自己的幻想之中,猛然之间感觉肩头吃痛,痛的他大叫一声,方才回国神来,一看,这姑奶奶果真是个记仇的,刚才扔她一盘子,现在她却用力的掐到了自己被那南诏国的小白脸刺伤的地方,虽然血已经止住,他又换了外衣,可是那伤口可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俺滴娘,这么大的力气,是有多恨我啊!
果真,不再胡思乱想之后,那鼻血是止住了,可是肩头上的伤口却有渗出了丝丝血迹,朝鲁才发现自己的窘态,忙掩面说道:“小人失态了,郡主恕罪!”说完赶紧拿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脸,手臂上的血同鼻血混成一片,煞是狼狈。
孔唯见他终于正常了,说道:“我听说你不肯叫他们给你医治,也不肯吃饭,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朝鲁马上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说道:“都是那帮小子在郡主面前嚼舌根,我哪有不肯给他们医治,只是他们那粗手粗脚,没个轻重,不喜欢他们在我面前聒噪而已。”好嘛,朝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郡主面前说谎也说的这么顺嘴了,反正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个小心眼没心胸的男人。
孔唯看到被他扔的在地上的药箱,心中也了然几分,弯腰捡起来说道:“他们的确是没轻没重的,还是我来吧!”既然要扮演春风化雨暖人心的角色,这等体现爱心的机会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尽量做出温和贤良的样子,她虽然不是妙手仁心,但是也同为受过伤的人,她不懂任何的伤药,但是有一件事情她自幼便是知晓的,孔雀的心头血便是最好的疗伤药,只是现下这情景,她若是取血给朝鲁的话估计打死他也不会喝,便悄悄的转身,划破指尖,滴了俩滴血在刀伤药里,便回身面对着他。
朝鲁的剑上在肩头,孔唯转过身来几次却无从下手,若是从袖子卷上去,也卷不到肩头那里,若是把衣服脱下来,会不会被人认为有非分之想啊,就算是青缇,她也从来没有偷偷的瞄过他洗澡呢,这么把衣服脱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却又是成何体统。
朝鲁仿佛瞬间明白了孔唯的心思,说道:“郡主,真的没关系的,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用处理也会好的,想当年我随王爷出征的时候,可是三天三夜都没有吃饭,几乎都是从刀剑堆里爬出来的,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放心吧!”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