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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卧甚至没和划月打招呼,直接便朝着碧绿的大湖飞扑而下,划月皱了皱眉头,卧卧罕见如此激动,恐怕下面除了那只光鼠,肯定还另有其它不寻常的事物……
东帝天到底在于什么,恐怕要有大事要发生了……
他紧随卧卧而下,手一抖,便朝着夜空射出一道烟花,金色的月亮花图案在夜空凝而不散,那是属于划月军团的特级警戒信号,他相信追在他后面的众人,看到这图案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那扇银灰色的大门上,东帝天立有感应,抬起头,微微眯了眯眼睛,便再次低头,捏着壳儿颤抖的爪,往门上那孔塞进去。
完全没有痛苦时,壳儿已经能叫得如此凄厉,当真正的痛苦来临时,她的声音高亢得简直可以冲破云霄,像极了箭的麻雀,而且声音还能持续提高,如果四周有玻璃器皿,恐怕全部都将被这音波震碎。
那对光翅疾速扇动着,它仿佛化成了一团在东帝天手尖叫的光团。
幸好东帝天很快又将它的爪重新抽出,随手把它扔给了南星魂,壳儿确定保存了性命,那痛苦的声音才渐渐低沉了下去,但模样萎靡不振,就像是大病了一场,双目里全是泪水,它的爪可不会像东帝天那般自己会痊愈,正流血不止,南星魂急忙取出绷带替它包扎,疼痛的壳儿本能的用脑袋朝着南星魂的手臂蹭了蹭,一人一兽之间的关系,似乎亲切了不少。
凤晴朗的目光焦点却仍在东帝天身上,只见门上那孔在吸取走壳儿的精血后,已经渐渐消失,又是圈圈银灰色的涟漪在脚下荡漾而过,重归于无声无息,东帝天以右脚为轴,踏在那孔先前的位置,左脚划动,划出一道接一道的轨迹,整个世界仿佛也变得朦胧起来,依稀眼前浮动过挂着冰霰的树林,依稀又掠过春野的繁花,仿佛又是山壁上蜿蜒着水道……时而雪白、时而翠绿,时而碧蓝,带了几分诗味,几分要脱离出凡俗的抽离感……
东帝天平静道:“我们要进去了。”
凤晴朗便发现自己仿佛已经陷身于沼泽的泥泞,徐徐往下沉去,融入银灰,沉进那扇门当,想挣脱,却用不上半分力气,很快,三人一兽,就彻底融入进那片银灰之。
其实凤晴朗已经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哪怕门后的世界是一头被圈养的沉睡巨龙,或者几只传说的魔鬼……也不会让他太过震惊可事实上,他还是被震惊了
因为他穿过门后,立即跌倒在地,并不是从高处跌落,而是从原地跌倒,就像一个倒立的人,忽然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一般……换而言之,门后的世界,是一个倒立过来的空间世界
地面的一种银灰色的石头,充满了磨砂的质感,贴上肌肤,哪怕是隔了衣服,仍是感觉到极度的冰寒,冷得凤晴朗和南星魂直接便弹跳了起来,壳儿更是叽喳一声惨叫,跃到南星魂的肩上。
凤晴朗能认出它们,那是亡灵石
空间的四周全是灰蒙蒙一片,以凤晴朗和南星魂的修为,根本感应不出这里到底面积有多大。
只有上方的天空看起来是无比的清晰,那是无数团逆时针旋转的漩涡,它们大小不一,各自交错,综合在一起,又组合出一个巨大无匹的漩涡,犹如翻腾的星云,占领了整片天空,仿佛自恒古开始,它便徐徐旋转,充满了狂暴的力量,仿佛可随时吞噬天地。
凤晴朗估计着空间的位置,如果这个倒立空间就在刚才那扇大门下面,那个巨大漩涡,岂不是到了地心的位置?
东帝天仰头看着那巨大的漩涡,就像回到千年前某日的某个片段之,轻轻道:“上面,就是千年前的那个我,封印起来的完整记忆”
凤晴朗心一颤,如果让东帝天拿回这个完整的记忆,岂不是往昔那位凶邪的大能,将重新归来了吗?
他担心东帝天会看向自己,还努力做出困惑不解的神情,可是他多虑了,东帝天一眼都没看他们,仍在仰着头,平静道:“可是,我一直在想,我真把这份记忆拿回来了,那现在的我还在吗?”
这时候,东帝天并不是在提问,他仅仅需要听众,又轻轻的续道:“我喜欢现在的自己,如果这样的自己不复存在了,我会感到很遗憾的。”
他略微抬起手,伸向天空,那漩涡就像感应到了什么,加速转动起来,它是如此的巨大,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同时,那些大大小小的漩涡又是如此的密集,看久了未免会觉得有点恶心,感到晕眩。
就连凤晴朗和南星魂这样的局外人,也能感受到这股来自漩涡的牵引之力,那是一种充满暴戾气息的召唤,这是一次久别重逢的相遇,那漩涡明明很远,偏偏总有错觉,它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铺天盖地的压迫下来。
东帝天却忽然收回了手,嘴角微微一牵,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在嘲弄那漩涡,展颜一笑道:“我一直在犹豫,该不该拿回记忆。但真的站在这里,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做现在的我,千年前的一切,与我何关呢?”
他咬破食指,以银灰色的血液为引,向天空勾勒而去,道:“是的,我要封印这里,与过去彻底告别”就像能听到这个声音,或者是感应到东帝天的情绪,那团巨大无匹的漩涡星云,疯狂的转动起来,充满了暴戾的气息,就像在咆哮指责着东帝天的不忠
凤晴朗心不禁松了口气,到了最后,东帝天还是选择当那个全新的自我,在某种程度上,夜帝天的后手非常漂亮啊,成功与东帝天的融合,甚至隐隐占据了主导,才能有这样的结果。
可是,如果世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外面却传来了重重的轰击声,震荡得整个空间都颤抖起来。
东帝天毫不理会,继续一笔一划的朝着天空勾勒,银灰色的血液不断从他指尖涌出,再悄然无声的隐于空间,但随着东帝天虚画的笔划越多,那漩涡就仿佛越远,压迫感也渐渐降低下来。
只不过,外面的撞击却越来越急,而且力量明显增大了许多,显然外面到来的强者,已经不止一个了。
凤晴朗心为之苦涩,外面不知是哪位阁下来了,但东帝天正打算改邪归正,我可是见证人如果你们这个时候硬是闯入进来,让他记忆回归,那岂不是糟糕透顶了吗?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