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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斐老并未走远,而是隐遁在虚空当中,默默地观察他穷尽一生才收到的唯一徒弟,以及那般风华绝代、超凡脱俗的冷艳女子。
“啧啧!这才多长时间,欧阳琉玥的心境修为俨然到了一般仙人难以企及的境界。看样子,不出几千年时间,欧阳琉玥便能再次踏足神界了。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哼!神界当初参与围攻轩辕擎天的各大势力,若是得知轩辕擎天的女儿,轩辕幻舞的转世就在他们眼皮底下——仙界,恣意畅快地生活的消息。估计一定会寝食难安吧?”斐老感应到欧阳琉玥此时的心境修为,心神剧颤,暗暗嘘嘘不一!
忽而想到恍若过眼烟云的前尘往事,斐老浑身气势一变,再也找不到平日半点嘻皮笑脸的模样。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水波流转,华光闪烁。深邃地凝视着遥远的虚空,穿越无数时空的阻隔。仿佛瞧见未来无尽岁月中,欧阳琉玥在神界露出獠牙,大战四方的热血情景。想到这里,斐老脸上的神情瞬息万变,仔细端详,会发现眼底暗藏一抹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偌大的丹道宗后山,几乎是斐老的地盘。平日鲜少有人踏足!这般人烟稀少的环境,人的六感莫名会超乎寻常的灵敏。
当斐老视线定格在欧阳琉玥身上的时候,欧阳琉玥仿佛针芒在背,忽然感觉浑身不自在!她不用刻意细看,更不用神识观察,便敢断定:丹道宗后山,除了斐老之外,别人断无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打量自己。不由暗忖:“若是没有理解错的话。斐老的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这个与他没有师徒名分的外人,亦是可以学习他传授给徒弟流氓兔的东西。”
欧阳琉玥眉头轻皱,满脸疑惑。对于莫名闯进自己生活里的斐老。霎时产生拨云见雾的感觉!
暂且不论斐老是否和她的前世轩辕幻舞相识,单是看斐老处心积虑地为她做出各种对于腹中宝宝大有裨益的食材,以及提供给她和流氓兔淬炼身体的上古丹方药液。欧阳琉玥足以看出斐老对于自己一行人并无恶意!欧阳琉玥一直相信:“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现在斐老如此这般无缘无故地对她存在莫名的善意,无端地让欧阳琉玥心里感到万分忐忑难安!欧阳琉玥不是一个自恋的人,她不会把斐老为她所作的一切,归结为斐老当初对欧阳琉玥信口开河的玩笑之语——我对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看来,得尽快找斐老详谈一番,尽早弄清楚他到底是敌是友,以及刻意接近我们的目的。否则我于心难安啊!”欧阳琉玥神情有些恍惚,思绪天马行空。望着三幅蕴含阵法本源的阵法图,她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双手下意识地拿起地上的一块空白画板,上下仔细打量。
流氓兔见状,眼睛顿时一亮。浑身颓废气息消失殆尽。双眼爆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朗声笑道:“哈哈!琉玥,你愿意和我一起描摹图画。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一月时间,我还是无法掌握灵气作画的要领。我都快被臭老头给烦死了!你赶紧瞧瞧,看看是否有什么捷径可走?再这般毫无进展,我的耐心快被磨光啦!”
月余时间,流氓兔心神一直沉浸在描摹图画的艰难任务当中。一月时间,仅是完成一幅图画!距离描摹三万福图画的目标,眼看遥遥无期。他不由感到万分焦急!先前斐老鼓动欧阳琉玥与他一起描摹图画的话语,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福音。流氓兔的印象中。欧阳琉玥一直是强势、无所不能的形象。故而流氓兔无端相信:只要欧阳琉玥愿意参与进来。相信完成描摹三万幅画的任务,将不在话下!
耳畔传来流氓兔喋喋不休的抱怨话语,欧阳琉玥神情一怔。随即仔细端详流氓兔描摹好的画板,这才恍然大悟!感情流氓兔一个月才描摹一幅图画的原因,是要灵气作画啊!这下别说是流氓兔,哪怕就是自己短时间内,恐怕亦是难以描摹出一幅完整的图画来啊!
“我试试吧!”望着流氓兔无比信任的眼神。欧阳琉玥呼吸一滞,暗暗苦笑不已。
欧阳琉玥席地而坐,双手紧握空白画板。努力调整呼吸,静心凝神。片刻便进入无悲无喜的状态!她神情专注,仔细观察即将描摹的图画内容。
几分钟后,得益于修仙者强悍的记忆能力,欧阳琉玥俨然记住了图画的内容。
她暮然闭上双眼,心念一动。脑海中顿时清晰再现先前看到的图画,甚至细致到点面、线条的走向。以及色彩的强弱明暗和色调的协调。
欧阳琉玥感觉成竹在胸,顿时豁然睁开双眼,勾了勾嘴角。混沌圣莲创世决功法自发运转起来,伸出纤长食指,指尖拖拽着混沌真元开始缓慢而又生疏地勾画起图画来。她画得虽说缓慢,但是颇具神韵。指尖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一笔一画都非常到位!
流氓兔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双眼爆射出一道精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板。期盼欧阳琉玥再创造新的奇迹出来。
“额,怎么会这样?”当欧阳琉玥指尖刚刚画完第五道线条的时候,脑海中突兀一片空白!任凭她绞尽脑汁,愣是记不起半点她所要临摹图画的画面内容。随之丹田产生一阵空虚感觉,暮然发现手指再也不能调动半点混沌真元。欧阳琉玥怔了又怔,颓然地收回右手。
虽说欧阳琉玥没期望一次就能临摹成功,但是显然现实与她所预期的出入太大。她居然仅是描摹了普普通通的五道线条,一瞬间丹田中的天地灵气化为虚无,脑海中关于图画内容的记忆无端消失殆尽。这让欧阳琉玥瞬间产生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有点儿意思!看来,我还是小瞧了斐老所创作的这些图画。”欧阳琉玥轻轻揉揉眉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地上的三幅图画范本,嘴角渐渐绽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欧阳琉玥第一次临摹竟然画出五道线条,这在流氓兔眼里已经是个难以超越的好成绩!流氓兔神情振奋,感到于有荣焉!完全没有看出欧阳琉玥的纠结和郁闷。兴高采烈地说道:“琉玥,你太厉害啦!第一次就画出五道线条。”
“额,是吗?你第一次画画,画了几道线条?”这样不堪入目的成绩,流氓兔还满脸兴奋?欧阳琉玥呼吸一滞,感觉胸口闷的直让人发慌。但是流氓兔眼底的真诚做不了假!不由对流氓兔第一次画画的成绩感到十分好奇。
流氓兔微微一愣,挠挠后脑勺,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处。随后慢吞吞地竖起一根手指。片刻,突然想到什么,把直立的食指弯曲下来。
“一道?还是什么意思?”欧阳琉玥满脸黑线,不敢置信地问道。
流氓兔尴尬地摇摇头,突兀收回手指。捂着嘴一个劲干咳,不好意思地笑笑:“琉玥,半道。确却地说,三分之一更为贴切。你想象不到吧?”
欧阳琉玥目瞪口呆地望着流氓兔,难以想象流氓兔这般成绩,如何在月余时间完成一幅画作?这可怜的娃子,毅力可嘉!只是想想流氓兔还有29999幅画的任务,不由感到头皮发麻!幽幽地叹了口气,“哎!流氓兔,你还是赶紧先自个描摹图画吧!我自己先琢磨琢磨。”
半响之后,不信邪的欧阳琉玥再三尝试用灵气画画几次,无奈每次都止步在五道线条的时候。她双手撑着下巴,喃喃自语:“到底要如何解决记忆突然消失,以及灵力不足的问题?为什么我已经是混沌天境的修为,相当于仙界仙君的实力。想要完成一幅画还是那么困难?”
她转头扫视到专心致志作画的流氓兔,一次不成,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灵气枯竭了,就席地而坐,打坐恢复天地灵气。一遍一遍,毫不气馁!欧阳琉玥心有所感,勤奋果真是改变命运最为珍贵的东西。没多长时间,流氓兔愣是画出六道线条。不得不说,已经算是巨大的进步!
望着流氓兔愈发坚毅的脸庞,身上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宁静致远的气质。欧阳琉玥眼里闪过一抹赞赏,手指无意间碰触到画板。脑海中突兀闪过一个激灵!先前思维一直局限于用天地灵气作画,能不能把天地灵气和精神力结合起来,一起作画?
想到便做!欧阳琉玥静心凝神,神识锁定画板。浓郁的天地灵气围绕在她的周身,心随意动。混沌真元运转到指尖,开始在画板上游动。忐忐忑忑地画下第一道线条!第二道,第三道。终于到了第五道!欧阳琉玥小心翼翼地落下第五道线条。感应到丹田内充沛的天地灵气,欧阳琉玥抿抿嘴唇,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
后面再继续画画的时候,游离在画板上的指尖,速度越来越快,仿佛穿梭花海的翩翩彩蝶。指尖所过之处,行云流水。线条渐渐明朗,组成一幅栩栩如生的图画!半个时辰后,欧阳琉玥画完最后一笔。画板爆射出一道到耀眼的光芒,瞬间把四周笼罩进去。
斐老从虚空中显露身形,满脸赞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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